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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紀魂》第242章:高崗之情1生所約
  “是誰派你們來的?”

  三保沉聲發問,臉色黑得像鍋底一般,這都是他第一次出海以來遭遇第幾次暗殺了?這也算是他吉人自有天相、以及有貴人相助,換做是其他人,怕是都已經不知道死上了多少次。

  從一開始聽命於西海霸王的左超潛入,那時候馬羽不在寶船之上,寶船的防禦也不如現在這般嚴密,可以說是三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但好在當時他為了審問潛入大明艦隊的公主,並不在寶船之上,因此而幸運地躲過一劫。

  而後便是在進攻渤林邦國都城之時,七大將之中的老二老三兩兄弟試圖在亂軍之中,取下他的項上人頭,因為黑火傀儡的緣故,當時的戰場可謂是亂成一團,三保對於伏擊更是半點準備都沒有,若不是有大陶青舍命相救,他恐怕已死在亂陣中。

  再加上這一回,自他率領大明艦隊下西海的這段時間裡,他都遭遇了三次暗殺了,三保真是差點沒氣個半死,莫非這些人都把他當做是泥捏的不成?

  聽到三保的話,五名殺手原本壓根就懶得理他,沉默著一言不發,看起來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混不吝模樣,身為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然要遵守殺手的職業道德,對雇主的信息要保密,又豈能因為失手被擒就全盤托出?

  若是做出這種損壞他們信譽之事,日後哪還有顏面一殺手的身份繼續混下去?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看到站在三保身旁,看似毫不在意地把玩著他們每個人武器、雙眸卻冷冽如刀地盯著他們的馬羽,幾人登時心頭一顫,那股子身為殺手的尊嚴,就像被馬羽拿根大棒給敲得稀碎。

  身為古裡國的殺手,他們一向是隻認錢而不認人,只要誰能夠出得起價錢,他們就敢去刺殺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自然也就結下仇家無數,可他們能夠截止今日之前都毫發無傷,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

  此番收了天價報酬前來刺殺大明正使三保,雖然要從萬軍之中取下三保的項上人頭並不是個簡單的任務,甚至可以說難度堪稱他們整個殺手生涯之最,一旦失手,就會陷入到大明海軍的圍攻之中,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可即便是如此險象環生的任務,殺手們卻也並未拒絕。

  若非是報酬實在豐厚,只要是能夠成功斬殺三保,他們怕是能憑著這筆酬勞金盆洗手、告別刀尖舔血的生活,從此衣食無憂。況且也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認為想要暗殺三保不過是易如反掌。

  是以,他們直接仗著自己的實力孤軍深入到寶船之中,準備速殺三保後揚長而去,讓大明的海軍無法反應,自然也就規避了被大軍包圍的風險。

  這是殺手隱蔽身形的優勢,也是他們的底氣所在。

  只是他們怎麽也想象不到,三保不僅有著馬羽的保護,而且馬羽的實力竟是恐怖如斯,他們五人引以為豪的實力,在馬羽的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力,甚至是都未曾看到馬羽的身形,就已經被他製服。

  如此恐怖的家夥究竟是從何而來?殺手們百思不得其解,在面對馬羽之時他們隻覺得自己就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面對著年富力強的成年人一般,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讓他們內心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來。

  因此當感受到馬羽尖銳的眼神在他們身上遊蕩,目光所觸及的肌膚都會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就像是刀割般刺痛,冷冽的氣勢更是如同大山一般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哪還顧得上什麽殺手的職業道德,垂直腦袋就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卻原來,還是誤會所導致的事情。

  古裡從建國之初,一直處於內戰之中,信奉本土教和信奉異教的兩個教徒,為了爭奪各自信仰的宗教在古裡國當地的主導地位,兩大教徒在境內大打出手,從一開始的局部衝突,戰火逐漸蔓延至整個古裡國,成千上萬的兩大教徒卷入到戰火之中。

  對於土生土長的古裡本教徒來說,異教那可不是簡單的宗教,而是征服者的宗教,古裡本教教徒曾在異教的陰影之下生活了不知道多久,就像是在夾縫中老鼠一般苟延殘喘,心中的憋屈也不知道忍了多久,如今兩教的衝突就像是一點星星之火,直接點燃了古裡本教心中積怨已久的炸藥桶。

  被壓迫許久的古裡本教徒們團結起來,紛紛拿起武器走上街頭,打得異教教徒一個措手不及,因為毫無準備的緣故,在戰爭初期,異教徒們甚至難以形成有效的反擊,直接被敵方打得節節敗退,一度陣地失守,退防至北方的山脈之下。

  好在異教徒們也都不是泥捏的,更不允許這些被他們壓迫久矣的古裡本教徒,反過來玷汙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真主,於是在經過初時的慌亂之後,異教徒們也迅速穩住了陣腳,並以古裡國北部山脈作為天然的屏障,開始向古裡本教吹響反攻的號角,最終經過連年的戰爭,方才形成了如今雙方教徒南北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

  而就在此時,大明艦隊卻大張旗鼓、旗幟鮮明地經由馬六甲海峽,來到了古裡國海域。

  佔據著古裡國南部海岸線的古裡本教徒們還能知曉大明艦隊的身份,不敢有輕舉妄動,可固守在古裡國北方、消息閉塞的異教徒又從何得知?隻當這些外來客是古裡本教徒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援軍。

  雙方教徒如今戰局焦灼,一時半會兒誰也沒法將對方趕盡殺絕,只能在僵持的局勢中慢慢尋找破局的良機。

  可這時候若是有外部援軍加入戰場,豈不是意味著天平的平衡將就此被打破?他們異教徒豈不是要在兩方勢力的夾擊之下,就此走向末路?

  這讓異教徒們如何能夠忍受,既然古裡本教徒不守規矩、引入外部勢力,那他們也不比再講究什麽戰場道義,直接花費重金請出古裡國當地最為惡名昭彰的殺手組織,請求他們刺殺援軍首領,讓古裡本教徒的計劃毀於一旦。

  是以,這也才有了眼前五名殺手潛入寶船,試圖刺殺三保的一幕發生。

  三保聽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心裡隻覺得有些煩悶,當初大明艦隊在爪哇國內戰之際未能及時表明自己的身份,導致上百名弟兄被西王誤認為敵方援軍而遭到殺害;他本以為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回直接老遠遠地提前表明大明艦隊的身份,就能夠避免當初那種不必要的麻煩,卻沒想到還是造成了誤會。

  三保沒有再理會這些殺手,生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就手起刀落將他們全給宰了,他轉頭望向身旁的馬羽,輕聲問道:“這些人要如何發落?”

  馬羽凝視著幾人的面孔,個個都很是年輕力壯,其中最老者,看上去也不過而立之年,在這種大好年華卻在殺手之道上越走越遠,實在是令人可惜可歎。

  他有心想要糾正幾人對刺客、殺手之道的看法,於是沉吟半晌忽然開口問道:“爾等的殺手之道,莫非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行事舉止就只看一個‘錢’字?”

  聽到馬羽的問話,幾個殺手面面相覷,都有些發懵,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冒著隨時都要丟掉性命的危險,也要當個刀尖舔血的殺手,所謂的豈不正是一個“錢”字?

  若不是為了金錢,誰願意當個陰溝裡的老鼠,受盡嘲諷與唾棄而見不得光?誰願意整天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可能付出生命?誰願意隨意奪走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之人的性命?誰願意雙手沾滿鮮血、死後還要在神的腳下祈求原諒?

  可這話,當著馬羽的面他們又不敢說,隻得彼此對視幾眼,又各自沉默。

  馬羽一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麽,當即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世上,總是會有比金錢更為重要的東西,無法明白這一點,你們就永遠像隻無頭蒼蠅,找不到前進方向,也永遠無法,真正地成為一個刺客。”

  刺客?殺手?難道不是說辭上的不同罷了?這二者有什麽區別?

  殺手們目光很是迷茫,其中有人忍不住向馬羽開口詢問道:“刺客?何為刺客?我們如今潛行黑暗之中,神出鬼沒地取走他人的性命,難道不是一個刺客的所作所為?”

  潛行黑暗、暗殺他人,就是刺客了?馬羽不氣反笑,這些人對於何為刺客的理解可真是淺薄。

  他端正面色,一臉肅然,語氣不鹹不淡地開口解釋道:“隱蔽身形、神出鬼沒,這是刺客必備的技藝,是刺客身份的代表,卻永遠不是刺客的精神內核,若是不懂得刺客該為何而戰?刺客真正該殺之人究竟是誰?那不過是徒有刺客的軀殼,而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刺客。”

  “為一己之利而行,不過是行屍走肉,一生都不知自己該為何而戰,臨死了回顧這一生,留下的只有死傷者的悲鳴,和唾棄與厭惡,這一生豈不是白活一場?”

  殺手們下意識抬頭望向馬羽昂立的身形,舷窗外月光灑下,竟讓他看起來有幾分聖潔而不可侵犯之感,馬羽頭髮雖已花白大半、臉上也有數不清如同刀刻般深邃的驟聞,如今一看便知他已然上了年紀、青春已逝,然而他的身形卻依然挺拔、眼神依舊銳利得讓人望而生畏,先前的一番交手更是讓殺手們不敢因為他的年紀而對他有任何輕視。

  聽到馬羽的話,殺手們紛紛沉默下來,心中咀嚼著馬羽一番話,原本早早就已經對未來不報希望的他們,竟忽然間覺得腦子裡多了幾分靈醒,就像是在濃濃的霧氣之中,有一道光像一把利劍般撕碎濃霧,照耀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真是奇也怪也,馬羽分明也是一個刺客,做著與他們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區別的事,原本在他們看來,二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同,你不過是給官家做事,而我等不過是為錢賣命,實際上大家都身在黑暗之中,誰又能比誰高貴呢?

  可當聽完馬羽這一番話,他們忽然就意識到,也許他們與馬羽之間,確確實實猶如天差地別。他們就仿佛泡在黑暗的沼澤之中,向著黑暗的深處一點一點沉淪,任憑黑暗將他們完全吞噬,而馬羽雖然同樣站在黑暗之中,可在他面前的,卻是無邊無際的光明。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殺手們麻木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與向往之情,也對馬羽興起了幾分敬佩與羨慕,他們不約而同地垂下腦袋,態度誠懇地齊刷刷向馬羽行了一禮,恭聲道:“我等愚昧,還請貴師教教我等,何為刺客之道!”

  馬羽沒有應話,只是領著幾人走上甲板,遙指向古裡國國土,眼下正是午夜月明星稀之時,本應是萬籟俱靜、沉入夢鄉之時,可那古裡國境內卻仍是火光點點,吵鬧的喊打喊殺聲、慘烈的痛呼慘叫聲即便是隔著一片寂靜的深海,依舊是清晰可聞,乍一看仿佛是人間煉獄,哪有半點一個正常國家該有的模樣?

  殺手們從未從這個角度觀察過自己的國家,內心忽有一種震撼而又悲憫的感覺油然而生,一時間又五味雜陳,竟不知這種感覺因何而起,而又該如何消弭,個個站在甲板上呆若木雞。

  又聽馬羽沉聲道:“看看你們國家正在受苦受難的人民們吧,那才是你們應當為之而戰的目標,身為刺客,應當:殺傷扶度、民之大義;願以此軀、砥礪先行;潛匿黑暗、心向光明;刺客之志,為國為民。”

  “這是刺客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信仰與畢生志向,現在,我將這句話送給你們,身為刺客,手中的刀,從來不是用來濫殺無辜,而是用來保護弱小的,只有當你們明白‘委身於黑暗,是為了更美好的光明’這個道理的時候,你們就能夠真正的意識到,何為刺客?”

  這番話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讓五人心頭多了些明悟,一個個低著頭,隻覺得馬羽的一番訓導從在腦海中、兩耳間不斷循環反覆,漸漸地要刻入他們的心底之中。

  也許眼下乍一聽他們尚且不能理解馬羽所言究竟是何意,但馬羽今日的教導,就像是海港上的燈塔一般,為漂浮在無邊無際大海上的他們指明了前行的方向,假以時日,若能明白今日馬羽的諄諄教導,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古裡國的人民,都將受益無窮。

  五人臉上的戾氣漸漸平複了下來,真心實意地向馬羽行了一個當地最高規格的禮儀:“多謝貴師教導之恩!”

  一直在旁目睹了一切的三保適時站了出來,他能夠看得出馬羽並無要取幾人性命的意思,因此雖然遭遇暗殺心中惱怒,但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管是誰想要我的性命,你們回去告訴他,大明艦隊是為了和平、交流而來,不是為了紛爭而來,可若是誰膽敢挑戰大明的國威,大明的千千萬將士都絕不會善罷甘休。”

  五人訕訕答應,最後又朝馬羽行過一禮,便翻身躍下船舷,消失在大海之中。

  馬羽站在船首眺望古裡國,但願今日的勸導,能讓這群迷途的人知返。

  一夜過去,也不知回到古裡國後的五人做了些什麽,可古裡國境內的大范圍衝突卻開始漸漸止息,兩教教徒首領聯袂而來,邀請三保和大明艦隊抵赴此行的最後一戰——古裡國,正式開始國事訪問與經濟交流。

  三保從人民的角度出發,開始調停兩方之間的戰爭,要求雙方彼此尊重對方的信仰,盡快平息戰爭。

  雙方人員即便心裡嗤之以鼻,但面上卻又不敢忤逆有大明為後盾的三保的意思,三保的調停見到了成效,就連民間的局部衝突都漸漸平息了下來。

  三保將古裡國定為日後訪問西域的補給基地,又在副手的建議下,為了紀念此次出使西洋順利完成,在古裡國建立了一座頗具中原特色的碑亭。

  一切都塵埃落定,三保率領大明艦隊從古裡國南海岸揚帆起航,正式踏上歸國的路程。

  對此,艦船上的被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滿打滿算,如今距離他們當初離開中原一路南下之時,已經過去了兩年光景,縱使大明艦隊個個訓練有素,但兩年的漂泊生涯仍是讓他們思念故土,都已經快忘了中原是個什麽模樣。

  當年十月深秋,出行兩年之久的三保攜各國使者、押西海霸王和蕭陽等一眾俘虜順利還朝。

  歸港之日,碼頭上鑼鼓喧天、爆竹陣陣,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男女老少夾道歡迎,喜迎大明艦隊順利歸來,喜慶的樣子比之新年伊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就在此等熱鬧的場面之下,馬羽卻是避開每一個人的視線,悄悄下了戰船,孑然一身離開海港,漸行漸遠。

  在他身後,是載歌載舞、熱鬧非凡;在他身前,卻是冷冷清清、形單影隻,恍惚間,就仿佛置身於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寶船之上,三保負手立於船頭,眺望著馬羽離去的方向,久久無言。

  身旁的異國使者有些奇怪地問道:“正使大人出行多年再度歸來,人民們無不歌頌大人的功德,可為何大人看起來卻是有些興致不高?”

  三保只是淡淡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在心底喃喃低語一聲:“此去,請多珍重。”

  各國使者來朝訪問、進獻貢禮,這對大明舉國上下皆是件盛事,清晰地向百姓們傳達了一個信息:“大明國威,不容侵犯!”曾經那個在元邦統治之下積貧積弱、民不聊生的中原已經過去,等待百姓們的,是欣欣向榮的太平盛世。

  就在永樂皇帝拿出最高規格禮遇招待各國使者之時,馬羽已千裡迢迢,片刻不停地趕回了高崗山,這個他曾經生長壯大的地方。

  這一天,佃雲正在門前清掃著枯黃的落葉,如今的她韶華已逝,容貌上多了不少歲月的痕跡,可眉眼間仍舊能夠看出青春時那傾國傾城的容顏。

  哪怕已是時值深秋,佃雲額頭上仍是滲出薄薄的汗珠,她停下手上的動作,伸手輕輕拂去額間的汗珠,恍惚間卻瞥見一道魂牽夢繞的身影從山道上緩行而來。

  一開始,佃雲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當馬羽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停在他的跟前,輕聲向她問候一聲:“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她才意識到,馬羽真的回來了。

  曾經三兄弟和鬼梟一同出海尋找左超的蹤跡,如今唯有馬羽孑然一身獨自歸來,佃雲沒有問,心裡已經了然。

  她有些心疼地輕輕抱住馬羽,用行動去寬慰著馬羽的心。

  鼻尖縈繞著佃雲的香氣,馬羽隻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揮之一空,自己就像是一片從樹枝上飄落的枯葉,如今終於是落葉歸根。

  回到高崗山後,馬羽第一件事便是解散了由他一手創建起來的刺客聯盟,雖然馬羽並不喜歡如今的永樂皇帝,但不得不承認,在永樂皇帝的帶領之下,大明確實是一天天走向興盛,人民安居樂業、國家欣欣向榮,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

  如今的太平盛世,若是文剛師父能夠泉下有知,定然會深感欣慰吧,刺客聯盟,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告別之時,刺客聯盟的弟兄們雖很是不舍,卻也能理解馬羽,情真意切地與馬羽告別:“刺客之志,我等會畢生銘記於心,尊師,今日一別,此去經年,務必要多加珍重,來日若有召,必應!”而後便三三兩兩地散去,隻留下馬羽等寥寥數人。

  曾經的高崗山見證過熱鬧、也見證過冷清,但不管人來人往,山,還是山。

  隨著永樂皇帝接待完各國使者,對於西海霸王等人的處置也就提上了日程,陸陸續續的消息傳回了高崗山。

  西海霸王惡行累累、罪大惡極,永樂皇帝自不會放過他,當著全國百姓、各國使者的面羅列宣判西海霸王的罪行,立即斬首,人頭還高懸在城門之上,以警醒世人。

  據說曾受到西海霸王殘害的百姓們無不彈冠相慶、宰牛烹羊,慶祝西海霸王的伏法。

  至於同被逮捕的蕭陽,卻是聽說他死在了大明的牢獄之中,倒不是死於重傷或是嚴刑拷打,而是咬舌自盡而亡,至此,中原最後一個獨夫騎士團的成員,也徹底成為了歷史。

  當這個消息傳回高崗山之時,馬羽正和焦玉在樹下對飲,聞言足足愣了半晌,久久無言。

  他倒不是可憐蕭陽,這人一生沒個主見,兒時被其父蕭琸支配,成年後也隻想著攀附權貴,從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問題,助紂為虐地做盡可惡可恨之事,雖不像西海霸王那般惡行累累,但也是個可恨之人,死便死了,沒有半點可惜。

  他只是想起了曼堯,馬羽年輕時曾答應曼堯,絕不會傷及蕭陽的性命,如今蕭陽咬舌自盡而亡,他這也算是履行了曾經的承諾吧?

  而想起曼堯,也就想起了兒時無憂無慮的天真歲月,想起與曼堯分別多年未見,馬羽忽然心血來潮,想要找尋曼堯的下落。

  於是馬羽便和老朋友焦玉聯系上, 一起踏上路......

  於是那一年,冬去春來,山間野寺旁的大槐樹上,又萌發新芽,滿樹鬱鬱蔥蔥的嫩芽讓人看得著實是心喜。

  樹下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衣著一身素衣,正拿著自己親手編制的掃帚,一點點耐心地清掃著樹下的殘雪和腐葉,卻突然聽聞山道上傳來陣陣腳步聲。

  這山間野寺鮮為人知,平日裡幾乎看不到有行人來訪,今日是怎麽了?

  婦人奇怪地舉目望去,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聯袂而來,在她身前站定。

  看著彼此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三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相視而笑,一切都已盡在不言中。

  雪後陽光從大槐樹的枝杈揮灑而下,三人蒼老的身影在斑駁的光影之間,再度回到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歡聲笑語伴隨著春風,吹過大槐樹、吹過山林間、吹化了殘雪、吹皺一池春水,飄得很遠、很遠......

  時人一曲《天地循》:

  天,山高之遠,忽明忽暗,風之行無物不遇,泄於柔,泰若處之。

  地,水往之際,忽冷忽熱,儲之勢萬物歸焉!折於曲,任由自如。

  故天下有山,藏於胸,嚴於惡,君子以任道重遠!地上有水,恆無欲,漸於行,君子以固守正樸!

  而地沼水溢,則魚鱉無居,蒿草衰敗。而山荒林枯,則鳥獸哀鳴,唯有獨沙!

  古有金城鐵郭,以夫為關,屏藩獨峙,自衛無患!循之鹹,野有所積,嗇人所駕,步步厚畜,不逢虎狼,幕歸其宇!

  全完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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