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禮貌!一見面就要和我聊人生、聊理想,想泡我至少給我送個禮物先吧?”
魚夢仗著遠超出常人靈活的身體第一個站了起來,手裡掏出了一枚令旗:
“說起來,這裡可是我的主場呢,想把我們留下可有點難哦。”
說著,她手中令旗一揮,周圍茂盛的草坪突然像吃了激素一樣瘋長,從兩三指高,一下就長成了三米多高,將周圍的視野完全遮擋起來,
這些瘋長的青草邊緣,閃爍著淡綠色的寒光,那是青草瘋狂生長後分泌出來的毒素,對人體有極大的影響。
“我們走!”
魚夢又一揮令旗,她身邊的青草當即分開兩邊,現出了一條通路來。
絲絲縷縷的綠色霧氣從青草中發散,遮住了周圍的視野,唯有這條通路無比清晰。
柳安安抬手一招,只見一群由血液構成的動物從她體內鑽了出來,
數量龐大的血鹿、血獅、血虎、血蛇等血液生物落地後,便摧枯拉朽般飛快地朝先前青年的方向衝了過去。
張小果則強打精神爬到一頭天馬的背上,並著兩根手指,在一張符上不停地勾勒著玄妙的紋路。
幾頭天馬早已經站了起來,盡管剛才受到術法的影響摔了一跤,但以天馬的體質,最多摔得有點懵逼,倒不至於傷筋動骨。
“給天馬貼上這個!”
林宇丟出幾張符紙,分到其他人手中。
“望請六丁六甲神,白雲鶴羽飛遊神。足底生雲快似風,如吾飛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攝!”
符紙貼到天馬身上後,林宇低聲念咒,天馬移動的速度驟然提升。
“先別起飛,繞開他們!一會請道友帶路,一定要盡快找到……”
林宇一邊駕著天馬,一邊開口,話到一半,突然臉色狂變:
“下馬!下馬!!!”
嗡……
一道近乎無形的圓弧狀朝著眾人飛了過來,沿途大片大片的青草被攔腰截斷,像秋收時被收割的麥穗,場面頗為壯觀。
最先發現的林宇和身體靈巧的魚夢飛快地翻下了天馬的背,柳安安的反應也是飛快,下馬的速度比二人還要快一步,甚至還在身前撐起了一個一米方圓的血色盾牌。
唯一沒下馬的是張小果。
一夜沒睡的疲憊令她的注意力難以集中,僅剩的那點注意力又全部被她拿來畫符了,所以虛幻紋路臨身時,張小果根本來不及下馬躲避。
她下意識地將剛畫好的符攔在胸前,只見金光一閃,那道虛幻紋路“呯”的一聲撞在符紙上,仿佛漫天星輝,紛紛揚揚地散落。
“攔、攔下來了?”
張小果驚魂未定,急劇喘息,忽然一陣微風吹過,漫天星輝被微風引導,輕飄飄地落到了張小果的身上,
一瞬間,張小果仿佛正面挨了一百多記又快又狠的直拳,嬌小的身體驟然倒飛,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落在地。
“小果!”
魚夢飛身而起,一把將張小果抱起,上下打量起張小果的身體。
萬幸的是,張小果的傷並不嚴重,只是渾身鼻青臉腫的,看著格外的可憐。
不幸的是,張小果暈過去了。
昏迷的張小果將會成為眾人中的累贅,作為一名合格的靈修小隊成員,在當前這種危險的局勢下,丟下累贅,保存自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魚夢咬了咬牙,沒有選擇將張小果丟下,
而是將張小果放到背後,將張小果背了起來。 “我們快走!”
魚夢語氣急促地開口,但正要翻身上天馬,卻看到林宇和柳安安都沒動。
“走啊,你們在等……”
魚夢話說到一半,聲音夏然而止。
雲霧漸漸散開,露出了周圍的景象。
放眼望去,周圍竟到處都是人影!
絕大部分的人都穿著和人界風格迥異的服裝,他們四肢著地,口中發出獸吼,望著眾人虎視眈眈!
他們像鐵桶一樣,裡三層、外三層地將林宇等人死死地圍了起來!
“到底TM哪來這麽多人?”
許志平喃喃地說道:
“看著不像楓城人,從哪裡偷渡過來的?”
“來自深淵……一看你就沒親身遭遇過深淵入侵,深淵裡什麽都有,深淵降臨時,也難免會帶點東西過來,只是這次的東西格外的多啊。”
劉博惆悵地說道:
“早知道我就讓小宇拚死一搏,直接跑出去了,現在好了,這天羅地網罩下來,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這個邪修會在圍牆裡面埋伏?”
林宇笑了笑:
“既然這是我的命,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我的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能白活這麽些年也值了,
“不過既然現在要死了,我想死得轟轟烈烈一點,我想殺那個要和我聊人生的家夥,殺不了的話,就拉幾個墊背,
“兩位前輩,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應該是六臂之力,每人三臂,合起來六臂……”
許志平弱弱地說道。
“哈哈哈,都一樣,志平兄你著相了。”
林宇哈哈大笑,手中一晃,只見三個被封口的杯子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裡。
三枚紅棗,可修成三頭,三杯仙酒,可修成八臂。
盡管比不上佛門行者道的三頭八臂正統,但在低階修士而言,戰力無雙。
“魚道友,還有這位……血修道友,我來為你們拖延時間,你們快逃吧。”
林宇喝下三杯仙酒,轉頭朝柳安安、魚夢二人望去。
六根奇怪的肉芽從他的背後鑽了出來,緩緩地變成了手臂、手掌的形狀,
這些手看上去不怎麽完整,有的手缺了根手指,有的手手指畸形,這是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強行催化八臂生成導致的後果。
當然,此刻的林宇也不在乎這些了。
“吾說了,吾有不能走的理由。”
柳安安抬手召喚出了大群的血液生物:
“而且,吾父親說過,畏戰者一事無成,勇戰者功名赫赫,無畏者天下無雙。
“吾柳安安打架從來不逃跑。”
你們家風這麽硬核是怎麽傳承到現在還沒絕種的?
林宇暗暗吐槽,然後轉頭望向魚夢:
“魚道友,快逃吧,把這裡的事告訴特調小組,讓四位前輩替我們報仇。”
“我……我恐怕走不了了。”
魚夢苦澀地說道。
一柄匕首橫在魚夢的脖子上,鋒銳的刀刃在魚夢細嫩白淨的皮膚上劃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
趴在魚夢背後的張小果瞪著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眾人。
很顯然,就像那些進了馬草江的遊客一樣,她被邪修的術法控制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