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實習一周,就要執行作戰任務!
而且還是對付一名三階的邪修!
這就跟剛進派出所實習,還沒跟前輩學到什麽經驗,就正面撞上了持槍暴匪一樣!
張小果感覺自己簡直倒霉透頂!
更倒霉的是,現在的局勢似乎有些不妙。
張小果朝巷子的正中央望去。
此刻的烏雲巷大霧彌漫,空氣中散著綠蒙蒙的粉塵。
這是五鬥米道常用的綠雲陣,能有效干擾目標的視覺,綠蒙蒙的霧氣中還有輕微的毒素。
燕副隊長正在霧裡和那名邪修交手。
這種局勢已經僵持了二十分鍾了。
如果局勢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維持陣法運轉的魚夢可能會無法支撐下去,從而導致綠雲陣破。
沒有陣法配合,燕副隊長還真未必能把那個血宗邪修留下來。
到時這個血宗邪修一跑,等再找到的時候,說不定都犯下好幾樁滅門慘案了。
現在已方唯一破局的機會,在張小果手裡。
從開戰到現在,張小果一直在畫符。
奇門“命”境擁有的能力相對比較單一,但在某些時候,卻強大到足以一舉定乾坤。
“命”境修士繪製的符咒,擁有非常誇張的隨機性,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畫出一些高階術法,運氣不好,就只能畫出一些沒用的東西。
到現在,張小果已經畫了六十多張符,卻連一張能用的都沒有。
“法力快耗空了,老天爺保佑,讓我畫出一個能用的攻擊術法吧!”
張小果將符紙合在手中,虔誠地祈禱。
想到這個邪修有可能對這座城市造成的危害,張小果就感覺壓力山大。
她默念了好幾遍“老天爺保佑”,隨後調度起僅剩不多的法力,在符紙上勾勒起來。
沒一會兒,符紙上突然微微泛起了金光,緩緩凝出了五道無形紋路。
“五、五階!?”
張小果又驚又喜。
二階能畫出五階的術法,這概率就跟連中一千次“再來一瓶”一樣!
今天的運氣好到爆棚!
“掌心雷……攻擊術法麽?”
張小果簡單地瀏覽了一下符紙上的術法,隨後朝大陣方向喊道:
“副隊長!你快躲起來,我要動手啦!”
話音剛落,只見那座綠雲大陣分出了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出現了那名血宗邪修的身影。
張小果見狀,當即一手掐訣、一手持符,用繞口令般的速度念起了法訣:
“電母雷公,速降神通,降妖除魔,轟轟轟轟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她將掐訣的手變換成掌,掌心對著邪修喝道:
“敕!”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在狹窄的巷子裡爆響,明亮的光芒將整座綠雲陣照得像一塊巨大的、綻放著綠光的寶石。
雷光下,那血宗的邪修被這道驚雷劈得炸裂,大片散發著焦糊味的鮮血飛濺開來,四處散落。
“呼,呼,結……結束了!”
綠雲大陣緩緩合上,張小果氣喘籲籲。
“可以啊小果!”
魚夢從旁邊的牆頭跳了下來,走到張小果身邊:
“我還是第一次見能在二階就畫出五階術法的!不可思議啊!”
“嘿嘿!”
張小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運氣好罷了~”
“邪修被除,
你應當是首功!” 魚夢伸肘輕輕碰了碰張小果,眼睛亮亮的:
“你這次實習的評估報告估計會很漂亮,所以你的師門可能會給你分配不錯的寶物,到時候你可別跑到別的城市去呀!不然小魚姐天天詛咒你!”
“咳咳,放心吧小魚姐,我不會走的!”
張小果轉頭朝綠雲陣望去:
“這麽久了,副隊長怎麽還不出來?”
“估計在收拾殘局吧,也差不多該出來了。”
魚夢轉頭朝綠雲大陣望去:
“你應該還不太了解我們五鬥米道吧?每次戰鬥完他都要在土裡待一會兒的,這會兒應該……”
話音剛落,只見略顯濃鬱的綠霧中,一道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的神情惶恐,滿身冒出的青筋都在劇烈顫抖著。
“副隊長!你……”
張小果湊上前去,正要關心一下副隊長是否受傷,忽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停了下來。
燕六渾身仿佛觸電般顫抖著,緩慢地、十分艱難地張開了口。
“快……跑……!”
他仿佛拚盡全力般從嘴裡吐出兩個字,隨後緩緩地朝二人舉起了手中的黑刀。
風聲起,黑刀落!
這一刀宛若雷霆萬鈞,瞬息之間朝張小果劈落,若不是魚夢及時拉了一把,現在張小果已被一刀兩斷!
沒有任何停歇,燕六的第二刀又斬了下來!
噹!!!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魚夢橫著一柄匕首,架在燕六的黑色長刀前。
僅一刀,堅硬的合金匕首便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
燕六的情況不對, 不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對隊友拔刀。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控制了。
誰控制了燕六,又是用了什麽術法?
現在魚夢已經無暇思考這個問題。
她的手臂疼得發麻,根本擋不住燕六幾刀。
所以在擋下燕六間不容發的第二刀後,她十分果斷地開口,對身後的張小果說道:
“小果,逃!”
“呃?好、好的!”
張小果驚訝地朝魚夢望了一眼,隨後咬了咬牙,朝烏雲巷口一路狂奔。
奇門修士的強項就是生存能力,只要能恢復一點法力,她比魚夢更有逃出去的可能。
這是最理智的選擇,只是張小果沒想到在危險關頭,魚夢會把生存的機會讓出去。
這讓張小果感到有點感動。
然而,張小果剛剛跑出兩步便停了下來。
只見烏雲巷口方向,一道猙獰恐怖的身影緩緩走來。
他的身體瘦得幾乎僅剩皮包骨頭,渾身環繞著劇烈蒸騰的紅色蒸汽,仿佛一團熾烈的火焰,緩慢而堅定地燃燒著!
那張幾乎只剩下牙齒的嘴一張一合,發出鳴雷般的低吼,無意義的音節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僅僅是聽著,便感覺頭暈目眩、心慌意亂!
他邁著平穩而有力的步伐,輕描淡寫地將一輛攔在他身前的一輛越野車撞開,就宛若攔在他身前的不是重量以噸計的越野車,而是一個空蕩蕩的紙箱子!
即便在張小果看過的最可怕的恐怖片裡,也未出現過這樣駭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