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蘭花!”
白璐在身後小聲提醒道。
“我看見了!”
林逸也小聲回應了一聲。
既然已經確定封家是“紫衣侯”的狗腿子,那跟在封家屁股後面討屁吃的楊家,自然也脫不了乾系。
從楊家兄弟的表現來看,哥哥楊鼎霄,顯然要比弟弟高明了許多。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親口承認了自己會“易容術”這件事。
要知道,他們楊家一直被認為了“搬山道人”的後裔,只是他們自己不承認,非要往唐代堪輿宗師-楊筠松那一枝攀附。
導致現在真正的楊門後人反倒受了冷落,都以為他們“嶺南楊氏”才是楊門正統。
可真正的楊門,可沒有“易容術”這手本事,反倒是當年的“搬山道人”行走江湖,倒鬥掘墓,獨來獨往。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不但用道士的身份加以掩飾,而且還從綠林道上學了些拳腳功夫,跟江湖藝人的手裡學到了“易容化妝”的本事。
如今回想起來,他跟錢升倆人,還在這位“假老板”面前劃拉買賣道兒,著實有點貽笑大方了。
現在還不清楚他們這些人,究竟是如何進到這“虛數空間”裡來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楊家的小字輩,來來來,叫聲好聽的!”
汪強朝著對面喊道。
沒想到楊鼎霄非但不惱,反而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幾人。
“都是些虛名而已,有什麽用呢?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不信,你問問身後的這些‘曠野將軍’,他們可是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了。”
“爾等究竟是何人?竟能入此禁地!”
楊鼎霄將手放在了耳朵邊,完全是一副如癡如醉的表情。
“這就是一千多年以前的聲音嗎?簡直太奇妙了!妙不可言!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一處媲美‘桃花源’一般的所在。”
說著,他高舉雙手,竟然在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姓楊的,他媽問你話呢,發什麽羊癲瘋?”
汪強厲聲喝道。
楊鼎霄不為所動,連轉了幾個圈之後,忽然一轉身,模仿007拔槍的動作,從腰間取出了一個明晃晃的物件。
“唰!亮瞎你們的眼!林先生,錢掌櫃,掌掌眼吧!”
林逸和錢升定睛一瞧,楊鼎霄手中拿著一塊純金包邊的牌子。
裡面是一塊黑白相間的甲片,呈一個六邊形,下面還綴著明黃色的金絲流蘇。
林逸和錢升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曠野將軍”竟然齊刷刷的全部跪倒在地。
“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看到眼前這群“曠野將軍”伏拜在自己面前,楊鼎霄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
“跪下了,你瞧,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朝我下跪了,哈哈哈,就因為我手裡這塊小牌子?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對著我,現在他們居然就跪下了!
我現在該說什麽?誰教教我,我現在該說什麽?”
剛才汪強讓他叫好聽的,他說這都是虛名而已。
如今,這些“曠野將軍”跪倒一片,他倒很是受用的樣子。只能說他跟他的狗腿子老板封震南一樣,雙標玩的那叫一個溜。
這一幕,看的林逸他們不由得心中陣陣火起。
楊鼎霄能夠一路追隨他們到這,肯定清楚這些“曠野將軍”是“摸金校尉”的後裔。
現在讓他們跪倒在地,那就是打他們幾個的臉。
“站起來,不準跪!”
林逸厲聲喝道。
“曠野將軍”無動於衷。
楊鼎霄仰天大笑道:
“沒用的,他們這些人,隻認這塊牌子,見此物,如魏帝親臨,他們這些‘摸金校尉’的後人,必須跪著。”
“原來這就是什長口中,那塊北魏皇帝專屬的令牌?”
錢升此刻也反應了過來。
“這東西怎麽會在他們手上?”
白璐不禁疑惑道。
“那還用想嗎?肯定是倒鬥挖的唄!”
楊鼎霄伸手一指汪強。
“聰明!不愧是羅門高足!不管我這塊牌子從哪來的,他們,就認這塊牌子,你說氣人不氣人?我也很無奈啊!”
說罷,他一根手指挑著那塊金燦燦的牌子,指著什長。
“起!”
什長立刻整理自己的儀容和甲胄,乖乖站起身來。
“跪!”
“不準跪!”
林逸一把托住了什長的胳膊。
“你拜的皇帝已經死了!”
“見此金牌如皇帝親至,不能不跪!”
什長執意要跪下,汪強從另一邊抓住他另一條胳膊。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人家把你們扔在這不管不問,你還這麽效忠人家,賤不賤呐?”
“‘曠野將軍’生食魏祿,死為魏臣!”
說著,用力撥開林逸和汪強兩人,就要俯身下拜。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這“三綱五常”的理念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竟然還能深深影響到這些“曠野將軍”。
哪怕他們被那些掌權者棄之敝履,扔在這裡一千多年。
在他們心中,皇權依舊不可抗,皇命依舊不可違。
林逸和汪強死活就是不撒手,三人開始角力。
“‘曠野將軍’聽令,這裡有人阻撓你們的頭領向此金牌行禮,上去拉開他們!”
楊鼎霄一聲令下,身後伏倒在地的“曠野將軍”立刻上前想要拉開林逸和汪強。
“我看誰敢動?”
林逸一聲暴喝,身後這些人明顯為之一震。
只見他忽然放下什長的胳膊,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那枚發丘印,將印面展示了出來。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竟然是發丘印!”
楊鼎霄一聲驚呼!
臉上立刻露出放肆的笑意。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這裡竟然還藏著一位‘發丘天官’!”
什長等人看到這枚發丘印,臉色也頓時一變。
正所謂“天地君親師”,皇帝的地位再怎麽崇高,他也只能排在第三位。
古之有言:‘觀天之象,究天之極,行天之道,謂之敬天;安祖於土,守祖於陵,習祖於慧,謂之法祖。’
古人把“天”放在第一位,意思就是要告誡後人“敬天法祖”。
“祖”就是祖宗。
皇帝是用來“敬”的,祖宗是要“祭”的。
跟祖宗劃等號的,就是“祭祀”。
從遠古時期,帝王的概念還沒形成的時候,有兩件事最重要,一曰戰,就是戰爭。
一曰祭,就是祭祀祖先。
摸金校尉對“曠野將軍”而言,是祖;發丘天官對他們而言,意義就更是非凡。
兩廂對比之下,這枚代表了皇權特許的令牌還是往後稍稍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