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的活動路線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就像老周說的,路線跟著名的徒步穿越路線“鼇太線”確實有部分的吻合。
在秦嶺山脈上,有一段特殊的線路,縱貫秦嶺鼇山與太白山主峰,也是秦嶺山脈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被戶外愛好者們稱之為“鼇太線”,徒步穿越鼇太線也被譽為“行走在中華龍脊”上的探險。
鼇太線,氣候多變,路況複雜,沿途共要翻越17座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山,且大部分都是無人區,無法得到補給,更不可能尋求救援。
近些年事故頻發,故這條線也被稱為“死亡之線”“殺人線”,確實也是全國失蹤與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條徒步路線,甚至被列為禁區。
冬季穿越可能遭遇暴風雪、白毛風、寒潮等更惡劣的氣候條件。
就算正常天氣很多路段的積雪也會超過膝蓋,甚至及腰深。
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戶外團隊,也不敢說自己每次穿越都能成功。
按照老周的說法,春夏季節他親自帶隊,且團隊成員都是資深驢友的前提下,他們五天就可以穿越“鼇太”,成功抵達太白山主峰-拔仙台。
現在已經快進入冬季,如果想穿越過去,至少得十天起。
所以,古研所這次路線的設計,明顯不是奔著穿越鼇太去的,畢竟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並不具備戶外生存的能力。
而且他們此次活動全程直播,一旦到了高海拔地區,就沒有信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萬一真出點什麽事,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再跟大家著重提醒一下,咱們現在先前往太白,然後徒步攀登鼇山,到達藥王廟附近之後,原路折返。
原地修整,第二天,攀登秦嶺主峰太白山,到達‘天圓地方’之後,再徒步前往‘大爺海’方向,當晚我們會在山上駐扎一晚,第二天再回到‘天圓地方’坐索道下山,返回西京,整個徒步行程結束,本次戶外徒步活動,由我們的資深戶外達人老周和他的團隊.”
聽到這,林逸直接關閉了群裡發送的語音消息。
“鼇太線,隻走兩頭危險性最低的路段,中間不去,晃晃悠悠轉一圈走個過場,就算完事了唄?”
汪強扶著方向盤吐槽道。
“言姐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別抱太大希望。”
“老林,你說就這觀光路線,他們能搞出來什麽貓膩?”
林逸沒有立即回答汪強的問話,而是再次打開了手機屏幕,調取了活動路線圖。
從衛星圖上看,鼇太線就是秦嶺山脈雪線覆蓋的部分,形似一條蜿蜒的五爪巨龍,每一條支脈都像是龍的一隻爪子。
而且太白山,是青藏高原、昆侖山脈以東的最高峰,也就是圖中這條巨龍的龍頭所在。
這種地形根本就不用看,絕對的風水寶地。
“第一階段的路線,從徒步進山的起點-苗圃一路爬升到自然保護區的警示牌附近,距離在十公裡左右,累計攀爬高度1700多米,基本到達非專業人士的極限了。
而且,過了這個警示牌之後,就會失去徹底失去信號。”
白璐分析道。
“太白山屬於景區,他們沒機會下手。
鼇山這一段,特別是折返點,最有可能是他們實施計劃的地方,一旦進入鼇山,我們務必提高警惕!”
“糖四角”團隊當中,汪強和白璐,對這種高海報積雪的環境算是比較熟悉的了。
一個是因為當年在高原服役,早就見識過這種地貌的厲害之處。
另一個則是戶外運動達人,以往都會趕在歐洲雪季來臨的時候,去阿爾卑斯山滑雪。
林逸雖然沒怎麽接觸過這種環境,可他的身體素質在這擺著,問題不大。
就算悟空,也是從昆侖山裡摸爬滾打長起來的。
唯獨錢升,是個生瓜蛋子,而且還曾被凍出過內傷,這次對他而言,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考驗。
酒店停車場裡,老周的手底下的“四梁八柱”已經如數到齊。
互相寒暄了幾句,老周帶著他們跟同行的所有人一一引薦。
一個個看著都是徒步背包客的打扮,可他們那面相,騙的了別人,卻騙不過汪強這雙眼。
剛跟他們打完招呼,汪強就已經下了定論:
“行了,不用看了,來的這幾個人沒一個善茬兒,還都有點‘扎手’,這回又是場硬仗啊!”
林逸上前把白璐叫過來,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
“你去告訴言姐,只要進了鼇山,讓她務必跟著我們,千萬別掉隊。”
白璐點點頭去找姚一言。
“大哥,你說這幫人身上會不會帶著‘響器’?”
“不好說,現在他們身上肯定沒有,走大路進山之前要過哨卡,他們可沒那個膽子跟子弟兵過招,估計東西早被他們藏在哪裡,路上盯緊點就是了!”
車隊再次集結,浩浩蕩蕩開赴太白縣。
太白縣,本是陳倉地區的一個小縣城,就是因為地處太白山腳下,這些年逐漸發展成了一個旅遊度假區。
到達目的地,老周的兄弟們開始給大家分發裝備。
這些都是讚助商提供的,提前收集了每個人的尺碼,一切收拾整齊,團隊開始向著鼇山進發。
有了古研所和管主任的手續,他們一行人順利通過了哨卡的盤查,直接進入攀登的路徑。
起初低海拔路段的時候,一路上說說笑笑,該直播的直播,該拍照的拍照。
作為活動的發起方,管文圖和胡小亮老師兩人,緊跟著前方開道的老周和他帶領的團隊。
通過手機直播間,向關注此次活動的網友,進行相關的科普。
林逸他們和姚一言一起,走在隊伍最後面。
這個時候,大夥的體力還都很充沛,攀登速度都很快,等到先頭部隊慢慢的接近有積雪的地段時,行進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
上山的小路只有一條蜿蜒小道,一旦前面走不動,後面就會“壓車”。
白璐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跟姚一言好好聊聊。
“言姐,為什麽你們會選擇來這種地方考察呢?就算遠古人種,也不會選擇住在這樣的山上吧?”
“怎麽說呢,從地質學的角度來說,六億年以前,這裡還是一片汪洋,當時這裡地面凹陷下沉,海水不斷變深,海相沉積發育,逐漸形成石灰岩、白雲岩等,海底偶有零星岩漿噴發。4億年前的加裡東運動時,這裡上升隆起,逐漸褶皺成山,形成太白山。
所以,這裡經常可以找到一些遠古生物的化石,至於說遠古人類嘛,肯定是不會選擇這種高海拔的地區定居,我們當時之所以跟著古研所其他部分來這裡考察,是因為當年這裡發現了‘雪人’。”
“雪人?”
“沒錯,就是雪人,據這裡的居民透露給媒體的資料來看,他們不止一次,不止一個人見到過雪人的蹤跡,我們當時是奔著這玩意來的。”
在那個手機還沒有拍照功能的八九十年代,全國曾經掀起過一陣“尋找野人”的熱潮。
最著名的當屬荊州的神農架,流傳過無數個“野人”的版本。
也曾有人聲稱自己拍到過“野人”,最後都被證明,不是造假,就是拍到了山裡的靈長類動物。
只有太白山這一帶,已經有多人證明自己親眼見到過“雪人”的存在。
這些人彼此之間都不認識,甚至住的地方也都不在一起,可他們的描述驚人的一致。
兩米多高的身材,渾身長滿了白毛,不畏嚴寒,而且生性嗜血,有很強的攻擊性。
“這不就是粽”
汪強的話說到一半,自己意識到食言,又把後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胖子,你想說什麽?吞吞吐吐的?”
姚一言扭頭看了汪強一眼。
“我說這不就是總被人提起的‘山地雪人’嘛?”
“咱們現在聊的不就是這個嘛?神神叨叨,我剛才說哪來著?”
“雪人的特點”
汪強在旁邊提醒道。
“啊對,他們這些人,口徑出奇的一致,說的幾乎都一模一樣,然後我們就來了一趟又一趟,後來還跟著國家登山隊,一起穿越了四次‘鼇太線’,走過兩個來回,那真叫一個刺激,結果愣是連雪人面都沒見著。
後面慢慢的熱度下去了,我們這邊經費也不足,這塊的考察基本就算擱置了。
不過,老管的腦子還是活到,一說要來這裡做什麽尋找古人類足跡,當年那些關注太白山雪人事件的人,又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全抖落出來,都上熱搜了,現在,我們單位的直播間熱度不比你們低。
哎,我說前面的,能不能動一動了?後面壓半天了都。”
她真的就是個男人脾氣,說話直,性子燥,脾氣急。
嘴上喊著人就已經衝到前頭去了。
等他走遠,汪強這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聽這雪人的描述,聽起來那不就是特麽白毛凶的老粽子嗎?這地方那麽邪乎嗎?白毛滿山跑?”
“別大驚小怪的,且不說這‘雪人’不是白毛,就算是白毛,咱們這黑驢蹄子管夠,讓丫一次吃過癮。”
“其實國外很多地方也有過‘雪人’的傳說,不過最後都被證實是謠傳或者是誤會,其中包括得了白化病的猴子,毛發發生變異的棕熊之類的,還有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總之,野人的概率是最小的。”
他們這邊討論完畢,前面大部隊已經把他們落下一段距離了,姚一言站在高處正在給他們招手。
幾人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從苗圃出發一路攀爬了將近六個小時,進入雪線以上,路都找不到,行進的速度就越慢,直到他們爬到警示牌的跟前時,已經快接近下午。
這一路上,管文圖和小亮老師的互動相對多一些,老周除了聊聊相關的戶外知識,其余時間都在跟咖啡貓撩騷。
林逸他們也多次被管文圖他們邀請連麥,一起聊上幾句。
“這一路跟小亮老師還有林顧問,老周隊長,咖啡貓聊得非常盡興,大家一路辛苦了,這裡,就是太白山自然保護區樹立的警示牌。
我們今天的行程就算告一段落,各位可以在這裡拍照打卡留念,原地休息半個小時之後,吃點東西我們就照原路返回,趕在天黑之前,下到山底。
好了,各位網友,我們本次直播也暫時告一段落,感謝大家的禮物,歡迎大家繼續關注我們古生物研究所的官方帳號。”
眼看著到了目的地,林逸他們也盯著老周的人馬盯了整整一路,可依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正在林逸費解之際,老周攛掇著咖啡貓到處跑著拍照,兩人慢慢接近了那個警示牌後面的小木屋。
“這老東西,等不及了是怎麽著?準備打野戰了?”
“不對,那屋裡好像有情況!”
正在林逸定睛觀瞧的時候,步入小木屋裡拍照的咖啡貓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啊!”
緊接著就看她抱著腦袋從屋裡連滾帶爬的衝了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管文圖和老周的其他弟兄們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林逸他們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站在那座小木屋往裡看時,只見老周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手機都快被他給捏碎了。
這個小屋本來是之前巡山的護林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天氣轉冷之後,他也就很少過來。
這裡就成了徒步愛好者的一個臨時營地,他們往往會在這裡休息一下,再繼續往鼇山深處進發。
所以屋裡經常會有人留下一些補給品,餐食,甚至是取暖的衣物之類的東西。
可此時眼前的一切,已經讓所有人都看傻了。
就連林逸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此刻胃裡都開始翻江倒海。
屋裡簡單的陳設被翻的亂七八糟不說,四周的木牆上到處都是血跡。
腸腸肚肚之類的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有的還扔起來掛在了房梁上。
兩具被掏空了內髒的屍體被撕扯成了兩半,唯獨缺少了心臟。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被從兩腿之間生生剖開,死狀之恐懼,簡直無以言表。
尋常人看見這一幕,正常的反應,就是跟咖啡貓一樣,哭著喊著奪門而去,心裡的打擊和創傷一時半會兒肯定無法恢復。
就連胡小亮老師,這樣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也都掩著口鼻跑開了。
唯獨老周,還有他那一眾弟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
“老大,這倆人好像是.是春子和二驢。”
“我知道!姓管的,你最好把這事給老子說清楚!這是他媽誰乾的?”
老周轉過頭,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惡狠狠的看向管文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