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中正大廈的財產轉讓、就徹底塵埃落定。
那位地產開發商,還特意請官方專業人士來鑒定。
專業人士得出結論,環境改善效果顯著,尤其是承重柱品質的提升,匪夷所思。他還半開玩笑的說:如今這品質,炸藥都不怵。
地產開發商還請了媒體的人,聽專家這麽說,頓時眉開眼笑,知道拍攝的內容可以播放了。
他才不管周易是不是想低調的把錢賺了,他要及時熱炒,好盡快令大廈乃至周邊的地價、房價回暖,挽回無妄之災的損失。
還有那個先天武者黃方,也不曉得是順水推舟,還是收了錢,也在媒體面前露臉幫說話。
結果就是李忠良人在家中坐,卻又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雖然軍旅顧問這個擋箭牌確實好使,並沒有什麽是非上門,但周易覺得,某些麻煩,恐怕已經在醞釀了。
孟來財還打電話提醒他這事,說當你有了足夠的價值,就必然會被人打主意,捧也好、抨也好,就是各種搞事,擾亂你的節奏步調,甚至心態。
周易就順杆子問,是不是有什麽風吹草動了?
孟來財表示暫時沒發現太過的情況,主要就是圈子裡羨慕嫉妒恨,以及說酸話。
最過分的,無非是有人攛掇鼓動,鎮邪印這樣的法器和技術應該歸為國有,這樣就可以極大的緩解鎮守時空裂隙的人員壓力。
然而但凡有點腦子的就知道,這絕對是損人不利己的。
這個頭一開,以後個人有點好東西都歸公,這怕是相當於拿鞭子趕人了。
俗話說,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這也可以看做是一種人性,能跟‘這山看見那山高’媲美。
在這個世界,由於天軌交錯的發生,許多事都受到了影響。
西方世界過早的走上工業革命的道路,從某種角度講,反而成了劣勢。
畢竟工業革命的基礎之一,是合格的勞動力。
而廣泛的唯物側教育,扭轉了民眾的認知。
東方這邊還玩了幾天刀槍不入,而西方那邊早早的就火器為王,拿血肉之軀扛就是傻嗶。
雖然西方在神學、神秘學方面,比東方搞的更好,理論上貌似跟異界明顯偏西方風情的魔法神術之類的更容易對接,但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
狂喜過後的西方人很快發現,他們缺少一個向超凡過渡的階段。
東方的代表,亞盟,說白了就是儒家文化圈。這個文化圈的認知在相似度上非常高。
‘以武入道’,具體些講,從力可開磚裂石,到飛簷走壁,再到勁力外放、隔山打牛,又到靈肉升華,後天先天……
整個這一套,就很順,中間還有硬氣功、武術內家拳等等。
西方有啥呢?拳擊?他們這方面都不如三哥,三哥起碼還有個萬金油的瑜伽。
沒有過渡階段,倒也不是說一定就不行。
只不過高屋建瓴,技術難度大,太挑人。
西方本來就不以人口見長,科技之路能孕育而生,也與之有很大的關系。
人力太值錢,就得想辦法多整些‘奇巧淫技’,這不就往科技之路上靠了麽?
受了惠,覺得有搞頭,足夠重視,量變引發質變,科技道大興。
反觀東方,那麽多百姓如牛羊,老爺們隨便摳點兒,也足夠吃的溝滿壕平,沒有足夠的意願開發技術。
而偏偏老爺們是出資方和組織者,
沒有他們,大發明誕生前的持續投入就沒人買單。 因此,發明多是通過技術改良,集腋成裘。
等發展到一定高度後,技術就不是靈光一現,然後努把力就能發明創新的了。
而是需要較高的知識素養。
比如數學、物理學、樸素的化學認知,等等。
與此同時,老爺們富有四海,覺得技術夠用,主要問題是泥腿子時不時就要鬧。於是,主要精力都用於如何治民上。
這也是為什麽東方人有蟻族的堅韌、秩序特性,而西方人則野性十足。
總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西方人缺乏過渡階段,最後沒辦法,從中美洲、南美洲、非洲取經,東方也取,博采眾家之長嘛。
這算是競爭對手。
另外還有‘餓漢子’,比如說與大夏比鄰的一些中亞國家,人口少,文化底蘊不能說不厚,但太雜,這就很難誕生自己的東西。
於是天軌交錯之後,就漸漸成了‘餓漢子’,本國的武者能力稀松、還少,外來的和尚,尤其是東方和尚,就顯得更會念經。
當然,最底層的、比普通人強、也強不了太多,稍微講究點戰術就能一槍撂倒的武者,哪裡都不缺。
要的是骨乾和精英,比如武英級、先天級。
因此‘……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周易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拿出來鎮邪印法器。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大夏內部,也存在著權和利,以及治政理念等方面的較量和鬥爭。而他們師徒如今掛靠在軍方,這個勢,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從某種角度講,周易覺得自己這也是在扳回‘靈力鍍層’的付出。畢竟具體是他又搭技術,又搭靈力。、
他自問不是特別小氣的人,關鍵是他處於原始積累階段,每一分力都是辛苦攢來,並且有正經用途。
這個時候就開始付出,簡直堪比童工,對於他的發育很不利。自然,價格也應該不菲。利用一下軍方的威名,在抬高自己聲名的同時,能震懾宵小,周易覺得這叫有權且用,以免過期作廢。
孟來財告訴周易,除了個別居心叵測喊技術歸公的,最多的還是羨慕周易錢來的容易。
多少人一輩子攢的錢,不夠買中正大廈的一個洗手間。
周易呢,攏共沒一小時,好些人就說:這出手費真他娘的高啊!
周易在電話裡對孟來財說:“一流企業賣標準,二流企業賣技術,三流企業賣產品。我不過是介於一二流之間。”
孟來財捧臭腳:“又聽到精辟語錄了,話說這都年底了,你又要回明湖三中考核,要不借機組織青訓營小組聚聚,提前慶祝新年?”
周易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他很喜歡一趟車辦多樣事的感覺。
這次年底回去,學業考核、跟父母小住幾日,再聚個會,挺好。
周青山和劉霞夫婦聽聞周易要在家裡住幾天,很是高興,營生都不想做了,就想多陪陪兒子。
以前周茹是家中寶,上大學去了太方,夫妻倆念叨了大半年。
如今周易更寶貝,劉霞總是嘮叨不曉得軍隊夥食怎麽樣,周易吃的好不好,睡的習慣不習慣……
周易選擇了給師兄、師姐放幾天假,他來充當保鏢兼打雜。
正好年底了,師兄師姐手裡也攢了幾個錢,不說是衣錦還鄉吧,也能體面的回鄉探個親,將往昔的不好印象消一消。
跟蘇小小、沈佳佳、石竹的聚餐,也堪稱完美。
沒有旁人,也沒有么蛾子,相隔半年再聚,熱度還在,話題卻不少,聊起來就停過,飯都沒怎麽吃。
蘇小小有個厲害的爺爺,路撲的很順,而且有著多樣性的選擇,無憂無慮小公舉。
沈佳佳就多少有些不太開心了,她這個年紀,真就是處於女人最青春美麗的階段,家裡就有意無意的通過聚會等活動,安排結識年歲差不太多的異性。
有人說,初中是懵懂,高中是青春,大學是戀愛。
有些講究的人家,喜歡玩養成,沒打算讓未來的兒媳婦有一段大學自由戀愛史,但又不想做的太跋扈顯眼,那麽就早早定了關系,培養感情。
即是培養,也是考驗。正好大學畢業,也該結婚了。
先成家,明了了家庭責任,再立業,就更順理成章了。因為強化了責任心,對事業自然就更看重。
可以說,不少有條件的人,無論是自己的人生、還是兒女的人生,都規劃的妥妥的,一個小目標、一個小目標的實現。
沈佳佳就比較煩這個。用她的話說:我討厭被規劃,我想要自由自在!
孟來財損道:“你不是討厭被規劃,你是討厭總是遇不到你心儀的人。你也不是多麽喜歡自由自在,你是喜歡生活中的一切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周易也說:“你這煩惱過於凡爾賽,我們不愛聽。”
氣的沈佳佳想要抓撓咬他倆……
石竹就多少有那麽點真不如人意了。
青訓營給他帶來了名和利,然後他就被這些東西給困擾到了。
有人要他請客,還理直氣壯的說什麽吃大戶,且沒完沒了。
有人則圖謀他的運氣,今天拉他去彩票站,明天又請他參加某個賭局。甚至商場抓毛絨玩具,都希望他能幫忙。
簡直就是不勝其擾。
周易和孟來財都明白,發生這等事,原因其實只有一個,德不配位。
倒不是說石竹的真實能力和品德有什麽問題。而是在別人的眼裡,石竹的人設與他得到的名利不匹配。
說的再直白一些,別人不服。
覺得他是走狗屎運得到的這一切。
這就好比買彩票成富翁,人們雖然嘴上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實際上對這樣的致富是看不上眼的。
然後就覺得你這錢不是憑本事掙來的,是近乎大風裡逮來的。
再然後,花他娘、借他娘、蹭、Happy,就覺得這都沒啥,甚至覺得唯有如此才能解一二恨意。
孟來財對石竹語重心長:“其實,你這樣的情況,有不少人都面對過。包括易哥。
只不過易哥聰明且有大本事,一騎絕塵,沒等這幫人表嫉妒和恨表達出來,就已經連尾燈都看不見了。人們只能憑吊。再見時,一個個都是禮數周全的好人。”
周易插話笑罵:“什麽憑吊,還祭奠呢,像話嘛!?”
孟來財笑呵呵:“我就是形容高山仰止的那種效果,讀書少,詞匯不豐富,見諒。”
又對石竹道:“易哥你學不來,那就來個相對簡單的,換個環境重新開始。重新打造人設,重新經營。這事我能幫你搞定。”
沈佳佳打趣:“財哥好男人喲,也幫幫人家唄!”
“怎麽?想名花有主?我可先聲明啊,我也反對去大學跟那些個油頭粉面的家夥搞自由戀愛啊!”
“嘁!本菇涼才不要被臭男人管。”
孟來財配合眨眼抖眉、流氓了一句‘花菇涼’就繼續跟石竹嘀咕了。
周易知道,這位也是無利不起早,早就看上了石竹的特殊天賦。
當然,這是個雙贏的事。
石竹的綜合條件不太好,處境糟糕,這種情況下,有利用價值未必是壞事。
他如果不是有夢界這等牛掰掛,也必然是走百裡馬和伯樂這路。
沒有千裡的資質,僅僅靠著穿越帶來的見識、雜學等方面的優勢,想要出人頭地,沒有貴人扶,是不太行的。
遇上伯樂,百裡馬也是個玩意,遇不上,駑馬拉車、馱馬拉磨,還不得乾?難道還不活了?
往切實了說,他覺得,石竹這個天賦,對自信的要求很高。
這是在靈力侵蝕下即便沒有覺醒、也是完成了強化的一個半超凡天賦。對感性思維、對情緒,都是有需求的。
像青訓營的時候,準備+機遇,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石竹自己都說,感覺特別好,以前都是時靈時不靈,現在基本是八成以上把握……
所以說,石竹這個天賦,不適合遇大挫折,也不適合爛環境消磨,又或三個不值兩個的濫用敗人品。
那麽,孟來財提供的方案,就很有可行性了。
不過這種涉及人生重要選擇的大事,也不適合硬勸,他跟沈佳佳插話,也是不想讓氣氛太嚴正,讓本就很有壓力的石竹愈發壓力山大……
總之,這次聚會確實很成功。有開心,也有言之有物的交流,有愉悅,也親密了彼此的關系。
至此,除非有大變動,否則從青訓營伊始的關系,就算是穩固住了。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些發小、同學、朋友,走的走的就各有生活和目標,走散了,強湊無趣,要湊也等若乾年後有了情懷之說再做吧。
眼前的這幾個,共過事,一起生活過,覺得還算投契,也各有所長,基本能對等說話, 那就一起走一程。
周易覺得人生就是這樣,有聚有散,有同道、有伴侶,有相忘於江湖,這才齊全。
在小超市陪父母的這些天,除了家長裡短,一個重要項目,就是替周茹春節不能回家做鋪墊。
算算日子,正好春節前後生產,周茹情緒又不穩定了,又慫了,患得患失。
還是周易心硬如鐵,表示:要瞞,就瞞個有始有終。
除非這事最終的結果是周茹想通了,魏斌也願意娶,否則真就當沒這個娃,至少周青山、劉霞那裡,不讓知曉。
否則,那就真剪不斷、理還亂了。
周茹現在有些怕周易,又拿又吃,理短嘴短,小委屈的同意了。
周易心說:“你這是傷疤還沒好利索,就忘了疼。這種事不及早剁手,那就是八點檔肥皂爛劇,嫌自己和家人過得太輕松還是怎地?”
過了新年,元月初三,師兄師姐回來了,還帶了土特產,吃個稀罕,挺開心。
周易正琢磨著也該去蜜獾旅那邊跟師父一起過幾天正經修行的日子了。主要是寶焰壺也煉製的差不多了,該開辟中丹田靈海了。
結果電話打過來了,竟然是韓瑩。
得虧周易有記憶殿堂,信息關聯很到位,同時生活中的異性朋友也有限,否則還真做不到第一時間就想起這位火車上結識的妹子。
那還是當初來省城武協領證,坐火車,對面倆妹子,韓瑩是那位綠葉人設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韓瑩這次打電話過來,正是因為紅花江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