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骨飛舟,終於飛臨少陽坊市的上空。
數十丈長的骨舟緩緩下降,白骨飛舟的龐大陰影,一點點的將蘇凡等人籠罩其中。
那種鋪天蓋地般的壓迫感,令蘇凡膽戰心驚。
“轟……”
骨舟落在地面上,同時開啟了幾個艙門,無數身著黑袍的魔門修士魚貫而出。
這時,蘇凡邊上一個魔修,驚叫了一聲。
“師兄,那個師姐,好美啊……”
不光是蘇凡,周圍其他魔修聽了,全都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見一名女修,剛剛走出了船艙。
她穿著一襲黑袍,裙擺在清晨的微風中輕輕飄蕩。
就像寧靜的湖面蕩起的一陣陣漣漪,透著一股清冷的寧靜。
令人窒息的絕美臉蛋兒,完美無瑕,明豔不可方物。
肌如皓雪,青絲如瀑,身姿嫋娜。
仿佛是一個從仙境走出來的,飄落凡塵的仙人。
純淨如冰,唯美如幻。
“嘶……”
蘇凡周圍傳來一陣抽氣聲,眾多魔修全都像著了魔似的,眼睛生生長到了她的身上。
如此美豔的女修,蘇凡非但沒有多看,反而連忙把頭深深的埋下。
麻痹的,那個魔女真來了。
原本他還只是猜測,現在終於石錘了。
從他凌晨發現右臂鬼臉紋身的異樣,到現在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這說明魔女至少在方圓百裡內,就能感應到他的存在。
想到這裡,蘇凡的臉都白了。
他緊張的坐在那,後背的冷汗已經打透了道袍。
不能慌,該幹嘛幹嘛。
千萬不能露出馬腳,被發現就死定了。
想到這裡,蘇凡抬起頭,裝作和其他人一樣,雙眼癡迷的看著顧清歡。
這樣的氛圍,顧清歡早已習以為常。
旁若無人的走下舷梯,仿佛沒有看到那些魔修貪戀癡迷的目光。
“咳……”
這時,顧清歡身後有人輕輕的咳嗽一聲。
所有人都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瞬間就恢復了清明。
“金丹前輩……”
隨著一聲驚呼,周圍的人全都驚詫不已,紛紛滿臉恭敬的低下頭顱。
直到顧清歡和那位金丹真人走出去很遠了,眾多魔修才敢抬頭。
“我的媽啊,嚇死我了……”
“剛才差點冒犯了一位金丹前輩……”
“那位師姐,真的太美了……”
“師兄,我好像戀愛了……”
“傻逼,醒醒吧,那也是你敢想的……”
“師姐那麽美,想想怎麽了……”
蘇凡身邊的眾多魔修,滿臉興奮的議論著。
只有他默不作聲,心裡冷笑。
真是一群傻叉,美你大爺啊,那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
骨舟上的魔修,終於都下來了。
蘇凡從地上站起來,混在眾多魔修之中,悄然走進了骨舟。
拿著乘坐骨舟的信物,他居然混到了一個單獨的艙室。
艙室不大,一丈見方,隻擺了一張床和櫃子,連把椅子都沒有。
艙室裡有一扇不大的窗子,至少比禁閉室還能強點。
要麽在這裡呆上幾天,非得憋悶死不可。
盡管“隱身匿氣符”的時限還沒到,蘇凡依然有些不放心,又往身上拍了一張。
這個時候,他只能聽天由命了。
剛才那個魔女的身後,可是跟著一位金丹境的老魔頭。
魔門別的沒有,就是不缺各種詭譎怪異的手段。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現在蘇凡就差求神拜佛了,祈求骨舟趕快飛吧,別特麽再墨跡了。
“嗡……”
終於,龐大的骨舟震動了一下。
白骨飛舟開始緩緩的離開地面,駛離了少陽坊市。
蘇凡趴在窗戶邊上,看著越來越小的少陽坊市,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愁緒。
他在少陽坊呆了一年多,也有著很多值得回憶的東西。
這次離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此時,顧清歡正負手站在坊市的門口,冷眼看向遠處那一片片破舊的棚戶區。
“小賊,只要你還在這裡,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站在他身後的老者,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誰能想到,一個底層的小散修,竟讓這丫頭的道心有了一絲瑕疵。
天靈根的極陰之體,二十歲的練氣大圓滿。
別的修士為了築基,難如登天。
但對於天才來說,都不算個事兒。
如果不是她刻意的壓製,可能一不留神就築基了。
門主說的沒錯,她修煉的進境太快了,過往的經歷也是順風順水的,心境明顯積累的不夠。
現在遇到個坎兒,對她來說,真不是壞事兒。
晚點兒築基不算什麽,可道心若是不通透,對她日後的修行肯定會有頗多影響。
鬼王宗的未來,可全指望這個丫頭呢。
顧清歡深吸了口氣,直到今天,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小賊的嘴臉。
恨不得把他抽筋拔魂, 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心裡清楚,小賊肯定是用秘術或者法器,暫時遮掩了氣息。
可她並不急,再好的秘術或法器,也不是萬能的,總有漏洞可抓。
只要這個小賊還在坊市裡,早晚會露出馬腳的。
哪怕讓她感應到一絲絲的氣息,就能輕松的抓到這個小賊。
顧清歡想的挺好,可她哪知道,蘇凡現在已經坐上骨舟,離開了少陽坊。
骨舟飛了一個多月,蘇凡這顆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擔驚受怕了一路,連覺都睡不踏實。
這幾天偶爾聽其他魔修的聊天,他才知道這艘骨舟飛向何方,目的地竟然是遙遠的涼州。
蘇凡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他距離甘州是越來越遠了。
也不知道以後突破到練氣後期,他還能不能趕到玉清門。
現在想這麽多,也沒啥用。
按照現在的形勢,以後能不能回到雍州,都是個問題。
可蘇凡有什麽辦法,魔女都殺上門了。
如果再不跑,等著被抓住嗎,讓她抽魂煉魄生不如死嗎。
蘇凡就不明白了,自己也沒把她怎麽樣。
多大仇啊,至於嗎。
如果真冒犯到她了,他也認了。
哪怕摸一把,死得也值啊。
可他連毛都沒碰到一根,為啥不依不饒的。
你一個魔門的天之驕女,跟他這個底層小散修較什麽勁。
算了,以後可不能再招惹女人了。
太尼瑪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