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夫聞聽此言,面色微微一滯,仔細思考起了陛下跟她說這話的意思。
畢竟想不想讓栢青接手副統領,完全就是陛下的一句話,沒必要跟自己說。
況且南周和楚國一樣,都是后宮不得乾政。
鄧子夫沉吟了一番後,道:「栢青他還資歷尚淺,況且他這是第一次帶兵,還有許多東西要學,接替副統領的位置,臣妾覺得不太妥當。」
桓平帝手指輕輕敲打著面前的桌案,然後從地上拾去一個卷軸,打開後,上面的內容正是鄧栢青的請命。
桓平帝拿起墨筆,在下方寫了一個「否」。
鄧子夫玉容凝滯了下,端來一旁的酸梅湯,糯軟道:「陛下,先喝口酸梅湯,解解暑。」
…
淮源。
擊破南周軍後,楚軍也是順勢將淮源城給接管了,將士們在修繕著被炮彈轟塌的城牆。
畢竟以後進軍南周,淮源可是楚軍的後方,不能有失。看書菈
軍營裡,諸將齊聚一堂,都在詢問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這時,葉伊人走了起來,她穿著一身輕甲,打扮也和男兒無二,一張清麗玉容恍若冰寒,道:「王爺,鎮北王的書信到了。」
雖然葉伊人是陳墨的妾室,應該叫陳墨夫君的。
但是在外面的面前,尤其是在軍營裡,葉伊人自然稱呼陳墨叫王爺比較好。
眾將士都是伸長了脖子,想看看信上什麽內容。
陳墨此刻接過信件,閱覽完畢後,挑了挑眉,繼而一拍面前的桌案,道:「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就是等。」
「等?」
眾將一愣,不明白為何要等。
畢竟剛打了一場大勝場,最佳的做法,應該是趁著士氣正濃,一步步推進上去,勢如破竹。
陳墨目光炯炯有神,恍蘊神芒,他並沒有解釋,只是將信件傳遞給眾將閱覽。
信件上顯示,鎮西王已經率領扶遊城的二十萬黑騎軍,打贏了南周的邊軍。
要知道,陳墨和鎮西王相隔甚遠。
就算是黑婺傳信,也要一個多月。
而這信件,是鎮西王一個月前寫的。
也就是說,一個月前,鎮西王已經打進了南周。
因此,他只要等,等到鎮西王朝著他這邊合攏的時候,就是再次進軍的時候。
他相信,這要不了多久。
大軍暫且行軍,陳墨也是因此閑置了下來。
帶著眾女去看望傷兵,葉伊人甚至親自采來草藥,為傷兵診治。
時間來到晚上。
吃晚飯的時候,陳墨為了以身作則,和眾將士同食。
士兵吃的什麽飯菜,陳墨也吃同樣的飯菜。
有了陳墨的以身作則,徐烈等一眾將領,也是加入了進來,不僅和士兵們同食,更是同住。
陳墨就沒有加入同住了。
不是他做不到。
而是有時必須保持著階級,不等讓底下的士兵們,覺得自己太好相處了。
畢竟有的時候,主將和士兵們打成一片,並不是好事。
合格的主將,必須得做恩威並施。
讓底下的士兵覺得你是個好將軍的同時,也要讓他們感到敬畏。
只有這樣,你下達命令的時候,他們才會嚴格的執行。
知道若是不完成命令,會有怎樣的下場。
帥帳外。
葉伊人、南宮錦瑟充當著陳墨的親衛,在外站崗。
帥帳裡,陳墨握住杜子衿的素手,觸碰之間,肌膚一如
往日的細膩,輕聲道:「子衿姐,這些天冷落你了。」
因為實力的緣故,杜子衿一直待在後方,相比於葉伊人、李晚秋他們,陳墨對她,顯得有些冷落。
杜子衿搖了搖頭,抿著嘴道:「夫君,戰事要緊,而且也就幾天,算不得什麽冷落,妾身都理解的。」
「子衿姐就是知情達理。」陳墨把杜子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龐上。
杜子衿「嗯」了一聲,貝齒咬著粉唇。
她明白陳墨這樣是不想讓自己覺得被厚此薄彼了。
明明前方戰事都這麽忙,他還想著這點,杜子衿覺得他很不容易。
她將腦袋貼在陳墨的胸口,滿臉柔情。
陳墨撫摸著她的秀發,凝眸看向一旁的李晚秋,也順勢拉起女子的纖纖素手,輕聲說道:「晚秋可以自己貼過來的,不用我來拉。」
「夫君...」李晚秋拉長了尾音,輕輕拍打了下陳墨的肩頭,道:「討厭啊,盡知道打趣人家。」
「我可沒有打趣,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肝,隻想將你們好好的寵著。」陳墨啄了口李晚秋的小嘴。
李晚秋妍麗玉容微微泛起紅暈,輕哼一聲說道:「夫君的情話真是隨時隨地都能來上一句。」
「難道晚秋不喜歡聽?」陳墨用額頭抵著李晚秋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李晚秋紅著臉沒有說話。
三人總站著肯定是不好的,來到床邊坐下,陳墨摟著兩女的削肩入懷,杜子衿眼神柔和的貼在陳墨的肩上,櫻唇輕啟:「淮源可是南周的邊關重鎮,我們將淮源給佔領了,南周這麽多天居然沒想著給搶回來。
夫君,你說西域的大祭司會不會沒被南周拉攏了去?若不然,南周有蒼松子、大祭司,還有他們的太上皇在,完全可以在淮源跟我們硬碰硬的,而不是只派了這些人鎮守淮源,導致白白折損了這麽多兵將。」
「你這話也不是不無道理。可從之前東皇太一說那片密林有埋伏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南周故意示弱,從而引誘我們上當,若不是東皇太一出現提醒,起碼前幾天在平原上的追擊,他們就成功了。當時連我都上頭了。」
陳墨有些後怕道。
原本他覺得自己拿徐烈當誘餌,就已經十分冒險,十分大膽了。
沒想到南周的計劃比他的還要大膽。
之前那淮源的南周守軍當誘餌。
杜子衿點了點頭,轉而又問道:「現在之所以停軍,是在等父親那邊的消息嗎?」
陳墨頷首:「畢竟我們是要攻打的是南周這一個國家,光靠我們這一路軍的話,是不夠的,而需要鎮西王那邊多多幫忙。」
說著,他湊向那紅潤的櫻唇,品嘗了下去。
「嗚嗚...」
杜子衿先是一慌,畢竟有一段時間沒親眼,此刻再親熱,李晚秋拍在旁邊,有些不好意思,但隨著那熟悉的陣陣溫軟和恣睢氣息撲進,讓她又適應了起來,心頭嬌羞不勝。
李晚秋臉色微紅,隻覺得是小場面,畢竟之前她和錦瑟沒少和夫君體驗嘴唇的柔軟,因此,她直接大大方方的看著,而且看的很認真,很想學到一些新的知識。
杜子衿根本就不是陳墨的對手,只能跟著他的節奏走,湮滅在親昵的洪流之中,意識隨波逐漸,任由東西。
直到感覺到快要窒息了,陳墨方才放開杜子衿。
杜子衿剛緩了口氣,方才親過她的男人,便吻住了別的女人的芳唇。
可以說,陳墨的嘴中還有著她的芳香,可現在,又轉移給了李晚秋。
這就等同於她在和李晚秋接吻一樣。
杜
子衿白膩如雪的臉頰滿是羞紅之意,不由將螓首深深藏在被窩裡,顯然覺得太臊得的厲害。
陳墨一邊吻著李晚秋,手指也在輕輕撫著她的臉蛋兒,細嫩的肌膚在指間輕輕流溢。
李晚秋眸光閃了閃,感到有些癢癢的,摟緊了陳墨的脖子。
須臾後,陳墨慢慢的把李晚秋放平在了床上,目光卻看著一旁的杜子衿,笑道:「子衿姐,等久了吧。」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杜子衿哪聽不明白陳墨這話的真正意思,咬著下唇,輕嗔了他一聲:「別亂說,才沒有。」
「是嗎,那子衿姐就再等一會,我先伺候完了晚秋再說。」
陳墨解起了李晚秋衣襟的扣子。
杜子衿聞言,磨著貝齒,看著陳墨的動作,似有真將她排在後頭的意思,她不禁有些想咬他一口。
但她剛說完才沒有,現在若是反悔,也太哪個了。
可是想到陳墨欺負完晚秋,馬上就要欺負她,然後晚秋的...
光是想想,杜子衿就覺得無比的羞恥,然後直接撲了過去:「你就知道欺負我。」
杜子衿想用這種方式,緩解內心的尷尬。
可李晚秋也不想排在杜子衿的後頭,用上別人...
直接將杜子衿擋了下來,道:「子衿姐,不用你動手,我幫你教訓夫君。」
說著,便用馴服烈馬的方式,替杜子衿「管教」起了陳墨來,在這個過程中,氣溫越來越熱,為了降溫,兩人身上的衣物一點點的減少。
杜子衿:「……」
好她的晚秋,現在就不把她這個姐姐當回事了。
一點都不知道給「老人」讓座。
太沒有敬老之心了。
她將李晚秋輕輕的推開,道:「晚秋妹妹,這種教訓夫君的苦力活,都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說著,強行讓李晚秋讓座了,霸佔了她的座位就算了,還覺得這個座位不舒服,身子一動一動的,呼吸也加快了起來。
李晚秋看到這一幕,明媚的臉頰羞紅如霞,子衿姐不是自己說著沒有嗎,怎麽現在卻跟她搶起來了。
但資歷沒有杜子衿老的她,只能讓著點了。
原城。
此城是南周用來防備楚國從西南打進來的第一道防線,例如楚國用來抵擋南周國南下的扶遊城作用一樣。
當時鎮西王帶軍抵達扶遊城時,就下令吳世先帶領底下一支最精銳的鎮西軍,繞路抵達了原城的後方。
隨後,鎮西王才下令全軍攻打原城。
原城的守將見楚軍大軍壓境,嚇得他第一時間就派人求援,然後派出去的人剛從後城門離開原城,就被早就繞到後方的吳世先截殺。
後來原城被鎮西王攻破,原城剩下南周軍從後城門撤退,也被吳世先給截住,最後同鎮西王前後夾擊,剿滅了原城的所有南周軍。
之後,鎮西王便下令封鎖原城的所有消息,不讓任何有關原城被楚軍攻陷的消息被傳出。
因此,在原城被楚軍攻破三天后,離原城最近的南詔縣,都不知道原城已經陷落的事。
而鎮西王,在這三天時間裡,已經徹底消化了原城。
並且用同樣的方式,命令吳世先帶著一支軍隊,再次繞到南詔縣的後方去。
鎮西王勢如破竹,在南周將所有強者都拿去抵擋陳墨的情況下,南詔縣也是被鎮西王拿下,並且未泄露一點消息。
黑山城。
此城乃南周東北部的一座大城。
城中人口接近五十萬,駐守著五萬南周精銳,最關鍵的是,此城依山而建,根本無法繞
行,想要從東北部深入南周腹地,就必須攻破黑山城。
因此此城在原城、南詔縣之後,城裡的五萬精銳,閑時為民,戰時為兵,缺乏長時間操練的情況下,軍事素質不可能太高,雖然總體上沒啥問題,但細看起來,和鎮西軍有著明顯差距。
北側的樹林間,鎮西王騎著馬同吳世先帶著十幾名親衛,來到此處查看,良久後,鎮西王道:「此城沒法繞行了,只能強攻,通知下去吧,明日攻城,墨北王那邊應該已經打進去了,我們不能拖的太久。」
「諾。」
…
次日,黑山城。
南周軍大營內,清早,主將陳守還在熟睡,帳中還擺著黑山城周邊的輿圖,但年代太過久遠,基本沒啥意義。
咚咚咚...
大地在震顫。
忽如其來的奇怪聲響,如同及遠處有人在擂鼓,又或者是萬獸在奔騰。
陳守猛然驚醒, 作為一城的主將,曾經南周在攻打楚國時,他曾作為周九嶽手下的將領,有過前線經驗的他,知道這是馬蹄聲,是戰馬。
而且還不是南周的戰馬。
這是楚軍的。
因為南周戰馬的鐵蹄和楚軍戰馬的鐵蹄,用料不同,聲音也有所區別。
聽著聲音急而不亂如悶雷,除開馬蹄聲無半點其他聲響,光是這沉悶的聲音,便能讓人感覺到那股精銳之師威嚴。
這是楚軍的精銳。
黑山城,怎麽會出現楚軍的精銳?
陳守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接下來第二個念頭,便是發自心底的顫栗,他猛地翻身而起,從旁邊抓來佩劍,怒吼道:
「敵襲!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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