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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星巫》第二百九十九章 師徒相殘
阿貝爾黑著臉走上了郡審判署的飛艇,他身後跟著蓋頓上校,還有全副武裝的製憲軍士兵。

火箭筒,輕機槍,還有幾名煉金師拿著大捆銅線,那是煉金法陣的材料,一旦蓋頓上校下令,煉金師軍官會迅速布置煉金法陣。

阿貝爾第一眼就看向了地上奎因的頭顱,一時間,阿貝爾眼前發黑,頭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前後搖晃。

奎因死了?

恍惚之後,阿貝爾轉頭,再看看他的好學生,克勞德還是松松垮垮的站在那裡,絲毫不覺得他做的事有什麽問題。

“老師,議長,郡審判署署長奎因,與邪神神官串通,在法布羅市實施喪心病狂的邪神祭祀,給法布羅市造成了慘烈的災難。情況緊急,作為副議長,我已經把他當場誅殺。”

蓋頓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軍帽讓他的頭有些發癢,這就給殺了?

阿貝爾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忽然指著不遠處的魯道夫:

“克勞德!你幹了什麽!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你和一個巫師,謀殺了郡審判署的署長!”

剛剛戰鬥結束後,魯道夫已經讓萬尼亞去幫助伊馮娜,那裡的戰鬥也很讓他擔憂,因此現在飛艇上只有他一個異端。

魯道夫一臉無辜,不爭辯,只等這對師徒做出最後的決定。

克勞德卻不以為意:

“你指著的魯道夫,是法布羅市傑出市民,還是您親手給他頒得獎。

老師,昆特和奎因做了什麽您和我都知道。與奎因相比,魯道夫才是法布羅市人,才是真正關心這裡的人。

老師,仔細聽一聽周圍的聲音吧,您聽到遠處和近處的哭聲了麽?他們被邪神神官當做祭品,他們被邪神痛苦控制,他們在無意識中砍下了自己的手指或者其他肢體,他們的血液還要被血族收集為樣本。

多爾多區的人做錯了什麽?他們要遭此大難?

老師,還記得我去萊芒鎮做警長的之前,您是怎麽教導我的嗎?

警署警長,保一方平安,煉金師愛錢,更珍惜錢,要對得起收上來的每一分稅。老師,這麽多年,我在萊芒鎮,在市警署,從未忘記過您的教導。

我想只要是個正常人,看到多爾多區現在的慘狀,都不會袖手旁觀。”

就在此時,凱登帶著血族赫拉從艙室裡走出來了。

克勞德繼續說道:

“老師,一切還不晚,還有彌補的機會。

奎因還想用今晚收集到的血液樣本製造血仆,這件事他還沒完成,我們有時間阻止多爾多區的人變成血仆。

然後再向邪神神官發動攻擊,製憲軍就在這裡,清除邪神神官,法布羅市已經夠慘了,我們至少應該保住多爾多區!”

克勞德抬起手,他的手心前,出現幾根鐵刺,這些鐵刺指向了赫拉。

赫拉看著面前林立的煉金師,看著透露著危險氣息的鐵刺,看著他們將她視為一個隨時可以處死的異端,心中覺得無比屈辱。家族被毀,雷弗諾被暴曬而死,現在,她只能等待這些煉金師的處置。

“清除高級血族,銷毀血液樣本!”克勞德說道:“老師!我們要為多爾多區的人負責!”

克勞德高亢的聲音在飛艇上飄蕩,魯道夫覺得一切和他們的計劃差不多,克勞德真正晉升成為4級煉金師,成為煉金議會裡舉足輕重的人,擁有和煉金議會其他人談判的權力,然後在克勞德的要求和主導下,搗毀那些人的極端計劃。

此時克勞德據理力爭,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某一刻,飛艇上的氣氛驟然冰冷,冰冷到克勞德也沒再多說什麽。

因為一艘飛艇在向這裡接近,那艘飛艇的側舷上,寫著“維希郡煉金議會”的字樣。

阿貝爾的臉色鐵青,心中不斷盤算著。

郡議會副議長奧貝德,參加完昆特的葬禮後,離開了法布羅市,但是在這個月的滿月之前再次來到了法布羅市,可見郡議會對魯爾礦區的重視。

他親自來法布羅市,只有一個目的,確保魯爾礦區不再缺少礦工,確保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阿貝爾眼神低沉,今晚他到底應該怎麽做?自己的學生親手殺死了郡審判署署長···這遠超了他能包庇的極限。

阿貝爾忽然歎口氣,走向了克勞德,他的神情裡滿是複雜。克勞德一時間很迷惑,猜不透阿貝爾現在是什麽態度。

拍著克勞德的肩膀,阿貝爾的視線卻落在越來越近的郡議會飛艇上。

隨著阿貝爾手臂的抬升,露出了他的手表。阿貝爾和克勞德一樣,也是電磁系煉金師。

在一片平靜中,克勞德忽然低下了頭。

三塊表帶金屬片,忽然向斜下方激射,打穿了克勞德的腹部。

克勞德神色大變,迅速抬頭看向了魯道夫,輕輕的說了一聲:“逃···”

魯道夫愕然的看著這一切,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他本就在船舷旁,做著兩手準備。但是,在他翻身離開的一瞬間,看到了克勞德眼底裡的失望。

克勞德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堅持。這一刻,他老師對他出手,證明了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可能只是笑話。

阿貝爾的聲音在克勞德耳旁響起:

“克勞德,你是個蠢貨,你根本不知道魯爾礦區對維希郡來說意味著什麽。”

阿貝爾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他看到克勞德的眼角濕潤了。他忽然想起來,他和克勞德認識多久了,好像剛好二十年吧。

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 克勞德的父親帶著十幾歲的克勞德來到阿貝爾的辦公室,那時候阿貝爾還只是煉金學院的一名普通講師。

二十年來,克勞德一直是阿貝爾最堅定的支持者。克勞德的父親走的早,克勞德每次去阿貝爾家,都像回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去找吃的,阿貝爾的妻子是如此喜歡克勞德。

不知道什麽時候,克勞德已經視阿貝爾為父親一樣的人。只是讓克勞德不解的是,經手魯爾礦區後,阿貝爾像變了一個人。

克勞德看著阿貝爾,他抬起手,手心裡是鐵刺。

阿貝爾的手腕上,也旋轉著表帶金屬片。

這對師徒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亮出電磁系煉金師最為致命的武器。與此同時,二人的眼神相交,透露著危險。

鐵刺激射而出,表帶金屬片也激射而出。

只是下一刻,阿貝爾的心忽然抽緊。

他的表帶金屬片,射向的是克勞德的心臟。他以為,克勞德的鐵刺也將射向他的心臟。

但是,克勞德的鐵刺,卻射向了赫拉。

赫拉的心臟被幾根鐵刺擊穿,血族強大的心臟讓赫拉血流如注,心臟爆裂。

直至死前,克勞德還在阻止多爾多區的人被做成血仆···

阿貝爾的腰不受控制的佝僂著,克勞德的心臟同樣破裂,鮮血正好噴在了彎著腰的阿貝爾臉上。

血液蓋住了阿貝爾的眼淚,他伸手按住克勞德的心口,想讓克勞德的心臟不要再向外噴血。

他的耳邊,響起了克勞德最後的呢喃:

“老師···給多爾多區的人一條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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