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麗塔來通知魯道夫,讓魯道夫去警長的辦公室。
進入警長的辦公室的一瞬間,魯道夫愣了愣。本應在地下監牢裡的血族賴納,正站在紅祭司普利先生身後。
魯道夫多看了賴納一眼,一聲不吭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
賴納一看到魯道夫,感到自己渾身的彈傷還有煉金匕首的傷口一陣陣疼痛,雖然經過了治療,但這些傷口短時間好不了。賴納死死的盯著魯道夫,如果不是普利先生在,他現在就像動手復仇。
克勞德警長煩躁的用指頭敲打著桌子:
“普利先生,我當上警長也十幾年了。在這十幾年裡,紅教堂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紅教堂的助祭,竟然將萊芒鎮的人當做血食。這讓人難以接受。”
普利先生還未說什麽,賴納先開口了:“是偶然經過萊芒鎮的乞兒!不是萊芒鎮的人,我當然不會對萊芒鎮的人動手。”
被賴納打斷後,克勞德警長眼皮處的肌肉抽動了幾下,顯然已經難以壓製怒火。
魯道夫看著普利先生,他臉型瘦長,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魯道夫已經在昨晚知道,普利先生一直是血族,一名生活在萊芒鎮,主持滿月祭祀的血族。
普利先生開口說到:
“法布羅市因鐵礦而興。萊芒鎮的所有人,都是因為各種原因遷徙而來的。你們上數幾代人,都是外來人。
也許那些乞兒再過十幾年後,就會成為真正的萊芒鎮人,但是現在,我認為他們還不是萊芒鎮人。
對於一名乞兒死亡,另一名乞兒受傷,我深表歉意。
這件事上,我認為我們雙方對萊芒鎮人的定義有所不同,僅此而已。”
賴納的臉色好看了很多,普利先生是站在他這邊的。
普利先生繼續說到:
“警長先生,巡警先生,我來提一個解決方案,你們看看合適不合適。
賴納攻擊了乞兒,但是他主觀上,不認為他在攻擊萊芒鎮人,他覺得乞兒是外來人。
我認為,賴納並不適用《紅教堂約定》,沒必要審判賴納。”
賴納松了口氣,魯道夫卻神情失落。
昨天警長已經告訴他一些消息,《紅教堂約定》,是法布羅市的隱秘之一。
在很久以前,法布羅市的地界上,生活著一支血族家族,雷弗諾家族。
後來煉金議會在這裡發現了鐵礦,王室和煉金議會組織了開荒軍團,在鐵礦上建立了法布羅市。
雷弗諾家族當然不是煉金議會的對手,但煉金議會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和雷弗諾家族簽訂了《紅教堂約定》。
在法布羅市和周邊的鎮子上,血族只能在紅教堂內活動,並且不能攻擊任何當地人類。
而貴族和煉金議會,允許紅教堂每個月滿月舉辦祭祀。這就是法布羅市和周邊幾個鎮子滿月祭祀的由來。
《約定》中規定,凡是攻擊人類的血族,將被煉金法庭審判。
雷弗諾家族也同意這個《約定》,雷弗諾家族遵循血族第一戒條,避世。現在無非是隱居在紅教堂而已。
這些是魯道夫昨天剛知道的,甚至不在警署的任何記錄中。
警長昨晚說,《約定》已經執行了一百多年,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也出乎警長的意料。
魯道夫突然想起了詹妮弗的表哥,那個亨利,他有古堡蝙蝠。
一名貴族邊緣子嗣,能拿到血族的東西。很顯然,血族和法布羅市的關系,比表面上深的多。
看到警長沒有回答,普利先生也知道警長並不滿意,他繼續說到:
“不過,克勞德警長,
如果完全不對賴納做出任何處罰,顯然對不起警署巡警們在維持治安上付出的努力。我已經向家族提出了申請,家族也迅速做出了回應。”
普利先生停了停,讓其他人更關注他的話。
“鑒於賴納沒能約束自己的行為,家族決定,將賴納放逐於雷弗諾古堡,沒有允許,不得外出。”
辦公室了出現了寂靜。
賴納難以置信的看著普利先生,他無法想象,家族為什麽要給他這麽重的處罰。
魯道夫皺起眉,他無法理解,為什麽僅僅是不能外出。
克勞德警長摸了摸自己上巴上的胡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現在表態。
這時候,普利先生再次開口:
“警長,賴納的初擁,來自石棺血族凡德林。”
聽到石棺血族,克勞德警長知道,普利先生真的盡力了。
普通的血族沉睡,只能用木棺,至少普利先生就是一名木棺血族。
木棺都無法保存很長的時間,因此木棺裡的遠古血族之力很少。
石棺就不一樣了,雷弗諾家族的遠古石棺,都有至少兩千年的歷史,在遠古石棺裡沉睡,對血族實力的成長和晉升都有很大的幫助。
想要成為血族,就要獲得血族的初擁。
初擁,也代表兩名血族建立了血裔關系。那名石棺血族凡德林,相當於賴納血裔上的父親。
警長點點頭:“好的,我明白了,那就驅逐賴納,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等等!”賴納還不願意了,他從普利先生身後快步走到前面:
“怎麽回事?我為什麽突然就被放逐回雷弗諾古堡?
普利先生!我要見我的血裔父親凡德林先生!
只是因為市紅教堂沒有名額,才讓我在鎮教堂過度一段時間。我的初擁來自尊貴的石棺血族凡德林!
你怎麽有資格放逐我!”
普利先生搖搖頭,賴納剛剛成為血族,還是太年輕。普利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遞給了賴納。
如果賴納是在其他地方不小心吸死了血食,那賴納可能真的沒事。
但是,克勞德警長給紅教堂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件,這讓紅教堂知道,克勞德警長在這件事上是認真的。
為了安撫克勞德警長,紅教堂不得不做出懲罰措施。
賴納看到羊皮紙上,有他血裔父親凡德林的紅色手印,頓時萎靡了下來。
普利先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吧,不要再丟家族的人了。”
他最後說到:“克勞德警長,明天晚上,家族就會來人,帶走賴納。
雷弗諾家族信守承諾,明天晚上,您可以來派人驗證我們的執法。”
賴納頹喪的收起了羊皮紙,在即將離開的時候,惡狠狠的看了魯道夫一眼。
這一眼裡,是仇恨,是惡毒。
兩人走後,魯道夫沒走。
克勞德警長知道,他還需要說服魯道夫,畢竟魯道夫可是準備暴曬那名血族三天的。
“魯道夫,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血族很難誕下子嗣,因此,他們用‘初擁’的方式增加家族成員。
血族第三戒,後裔。某位血族通過初擁創造了後裔,那麽後裔就如同這名血族的孩子,必須要對孩子負責,直至後裔徹底掌握血族的能力。
賴納是石棺血族凡德林的後裔,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但是距離處死賴納還相距很遠。
不過,你也不用灰心。
雷弗諾家族在法布羅市生活了很久,他們已經習慣了城鎮裡的生活。
如果將某位血族放逐到雷弗諾古堡裡,那絕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懲罰。
雷弗諾古堡距離這裡可有幾十公裡,那裡荒涼的很。
你明天晚上去紅教堂,見證雷弗諾家族放逐賴納吧。”
魯道夫眼神低垂,默默的站起來:“好,那就只能這樣了。我明天晚上去一趟紅教堂吧。”
這件事應該怨什麽呢?只能怨乞兒沒有父母,而賴納有一個強大的血裔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