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警長。”
魯道夫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2級危險直覺並沒有給他任何提示,面前的克勞德警長對他沒有任何惡意。
警長甚至沒有帶槍。
“魯道夫,我們之間就不用寒暄了。我先告訴你一件事,無論是警署還是審判署,都要給我克勞德一個面子,所以,審判署暫時不會組織針對你的獵巫行動。
聽到這個結果,魯道夫非常意外:“可是,原因呢?我是說,除了你的面子之外,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克勞德警長示意魯道夫靠近一些:“就像你在信裡說的一樣,你不會傷害萊芒鎮,我相信你,也相信伊馮娜。”
魯道夫和伊馮娜相視一眼後,都看到對方眼神裡的喜悅:
“警長,被人信任的感覺挺不錯的。
我和伊馮娜,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萊芒鎮的事。
將萊芒鎮的安危,寄托在巫師和狼人的良心上,這件事聽起來很好笑,不過,這一點良心我還是有的。
就像警長說的一樣,我是萊芒鎮人,我是如此喜歡這裡。”
克勞德警長點點頭:“這就好。”
魯道夫再問到:“除了這份美好的信任外,真正的原因呢?”
克勞德警長提高了音量,表達他的不滿:“我們之間,難道就不能只有真摯的感情嗎?”
“警長,你的感情我們收到了,不過我們也想知道感情之外的一些事。”
魯道夫明白,無論他和警長關系多好,警長最多做到獵巫行動時提前通知他跑路,這裡面一定還有別的因素。
“還是你聰明,魯道夫。”警長示意魯道夫跟他進入巷子。
進入巷子,周圍沒有人的情況下,警長才繼續說到:“現在,雷弗諾家族和煉金議會的關系很微妙。雷弗諾家族想做的事,煉金議會沒有反對,但也不是很讚同。”
“雷弗諾家族想做什麽?”
“深究原因的話,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
歷史上,十二圓桌騎士家族分分合合,建立過很多王國。
之後煉金師日漸強大,各個王國先後進入憲政時代。現在艾利翁大陸上,有5個立憲製王國,2個共和國,還有1個帝國。唯一沒有推行憲政的,是墨格溫帝國,他們還是純粹的騎士帝國。
無論是什麽時代,神選一方從未能控制大陸上的所有土地。即使是現在,依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不在這8個國家的控制范圍內。
法布羅市所在的區域,以前便是雷弗諾家族的領地。
因為這裡發現了鐵礦,維希郡煉金議會做出決定,要在這裡建立了法布羅市。
法布羅市的建立,佔領了雷弗諾家族的領地。當時經過多輪友善或不友善的磋商,雷弗諾家族願意將土地和鐵礦租借給煉金議會,煉金議會也允許雷弗諾家族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
只是因為審判署的存在,雷弗諾家族的成員必須隱藏身份,不能把他們異端的身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而作為妥協的產物,煉金議會允許雷弗諾家族組建紅教堂。在這一百多年內,雷弗諾家族體會到了紅教堂的好處。
他們不再需要襲擊經過領地的人類,不再需要與周圍的王國軍隊戰鬥,他們能很輕松的收集到足夠的血液。
血液不僅是血族的食物,也是血族在遠古棺槨裡沉睡時,棺槨裡的填充物。
經過一百多年的開采,法布羅市的鐵礦漸漸的接近采光,據估計只剩不到十幾年的開采量。法布羅市會慢慢的沒落下去,這是所有資源型城市的宿命。
我們萊芒鎮的鐵礦,
在二十年前就采光了,所以我們萊芒鎮幾乎是周圍最小的鎮子。法布羅市還是太偏遠裡,魯道夫,你沒走出過萊芒鎮,但是聽一聽萊芒鎮的全稱,你就知道萊芒鎮有多偏遠。
加洛林王國,勃艮第大區,奧布行省,維希郡,法布羅市,萊芒鎮。
這裡已經處於神選一方控制的邊緣,如果不是有鐵礦,郡議會注定不會在這裡投入過多的資源,這是一件沒有收益的事。
雷弗諾家族發現了機會,他們正在活動,想讓煉金議會放棄法布羅市,然後讓他們接手法布羅市。即使是一座沒有資源的普通城市,也足以讓雷弗諾家族過的更好。
他們承諾,會好好的管理法布羅市,讓法布羅市永遠像現在一樣繁華。
這件事出乎了煉金議會的預料,煉金議會現在處於兩難中。
議會裡有些人堅決反對血族對法布羅市的滲透,例如我們這些法布羅市成長起來的人,非常抵觸這件事。
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法布羅市,萊芒鎮,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也不想讓這裡以後成為血族的樂園。
因此,雙方的關系現在很微妙。”
魯道夫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血族攻擊了我,我也攻擊了血族,所以議會暫時不會嚴肅對待我,準備等一等?”
“不是煉金議會的全部,是煉金議會裡,法布羅市土生土長的人,我們壓下了這件事。我們有一個松散的組織,名為救濟會。”
魯道夫忍不住問到:“救濟會的能量這麽大?能中斷審判署的獵巫程序?”
“能,如果你有機會加入救濟會,那你就會知道,救濟會值得信任。
在對抗雷弗諾家族這件事上,莪們有共同語言,可以有一定程度的合作。
魯道夫,你已經上了雷弗諾家族的復仇名單。 血族就是這點讓人厭惡,他們總是用惡狠狠的復仇來保護自己。
血仇,是他們保護自己的方式,以免有人冒犯他們。”
魯道夫對這個救濟會很有興趣:“我該如何加入救濟會?”
警長說到:
“這個怎麽說呢,局勢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你自由發揮吧。你需要做出一點成績,讓我能說服救濟會的其他人。
但是,一定要注意控制尺度,不要給審判署拿到不得不獵巫的借口。
說直白點,你現在對血族幹什麽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攻擊其他任何人。”
魯道夫點點頭,他聽明白了,這是把他當做黑手套了:“我喜歡自由發揮,警長,這個我很擅長。”
警長走了過來,拍了拍魯道夫的肩膀:“於我個人而言,我希望你注意安全,魯道夫。”
“真的很謝謝您,克勞德警長。”
二人即將在這個夜霧裡分別,以後,就不能在警長的辦公室裡,輕松的交談了。
在魯道夫轉身之後,克勞德警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魯道夫,希望你能約束自己。現在的你,有些危險。不僅對別人危險,對你自己也一樣。
沒有約束,沒有底線,卻擁有強大的能力。如果不懂約束自己,你在危險的路上,會不停加速。
無論你是多麽厲害的巫師,都一定要謹慎且低調,總有人能打敗你。
魯道夫,我是你在救濟會的擔保人,你殺死的每一個冤魂,都會記在我的名下。”
魯道夫沉默了很久,才說到:“我明白,警長,我不會讓你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