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師弟,這個姓孟的好像每件事都在跟你作對似的!連這個野丫頭他也不放過!”崇求凰的耳力驚人的靈敏,明知台上的雙方在說什麽,還是故意調侃少年。
“啊?這麽禽獸?小師弟,這件事可不能忍哪!”安隆信以為真,連忙煞有介事地慫恿少年。
“接下來就是真刀真槍的血拚了。”將岸的心覺何等奧妙?所以他也不點破崇求凰的謊言,只是沒所謂地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
“好得很!既然給你臉不要,那就休怪小爺翻臉無情了!”孟天翔聽到李黛眉的斷然拒絕,惱羞成怒地怒哼一聲,從儲物戒子裡取出一口古舊的棺材來。
棺材長一丈,寬四尺,銀灰色,棺蓋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各種繁複的禁製陣紋。
“這個手段本來是想留在決賽時讓黎玉堂大吃一驚的,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那就請你先他一步嘗嘗厲害吧!”孟天翔說著就輕輕推開了棺蓋。
一具,兩具,三具…九具,十具!
棺材不大,可是孟天翔卻從裡面放出來整整十具鏽跡斑斑的鐵甲屍來!
鐵甲屍的肉身強度大約相當於一個鍛體境中期的魔門弟子,十具鐵甲屍,就是一口氣多了十個修為相當的幫手!
做完這一切後,孟天翔的動作不停,又取出一個閃著幽光的漆黑九層塔來。
這是一個養魂塔,九籙山的兩大輔修法門分別是煉屍和養魂,看起來孟天翔都有所涉獵。
“野丫頭,你不是有使不完的勁兒嗎,那就對著這些冤鬼鐵屍繼續發泄吧,恕小爺不奉陪了!”孟天翔轉動九層塔的塔尖,就有一隻青面獠牙,黑氣繚繞的凶鬼張牙舞爪地從塔裡飛了出來,連同那十具鐵甲屍一起,向李黛眉殺去!
“高級鬼卒!他居然豢養出了一隻高級鬼卒!”
“要養出這麽一隻高級鬼卒,需要付出成千上萬的陰鬼作為祭品,他不過是一名鍛體境的弟子,哪裡來的這麽多陰鬼?”
“不可能!決計不可能!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又要淬體修煉,又要研習武技術法,哪裡來的空暇去捉鬼養魂?對了,還有十具鐵甲屍,那不是鍛體境後期的修為才能煉製的嗎?”
“作弊,這根本就是赤luo裸的作弊啊!鐵甲屍和高級鬼卒哪裡是鍛體境的弟子所能夠擁有的手段?”
“憑借如此卑劣的手段,贏了又如何?”
還沒等台上的戰局再次拉開帷幕,台下就炸開了鍋似的吵鬧了起來。
“其實這也沒什麽吧?剛剛閆廣平的禦鬼幡和黎玉堂的強力法器怎麽沒人抗議?”周皓身為孟天翔的大師兄,自然要在這種時候站出來為師弟說話。
“閆廣平的陰鬼都是自己捉的,黎玉堂的法器也是自己煉製的,但是你敢拍著胸脯跟大家保證,孟天翔的高級鬼卒是自己捉鬼豢養出來的,鐵甲屍也是親手煉製的嗎?”東浮山的二弟子洪景山分毫不讓地站出來反問道。
自從他上次管米玄那裡拍來一面陰陽鏡後,放棄了更換煆體法訣,整整外出捉了三個月的鬼,也不過才積攢了五六千的陰鬼。
“笑話!那我且問你,閆廣平的禦鬼幡裡,怎會有那麽多的初級鬼卒?黎玉堂的法器,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靈感?”
“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嗎?周皓,你莫要袒護師弟,巧言強辯,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又豈是你能隨意顛倒的?”閆廣平輸了比賽後,一直站在人群中一言不發地觀戰,沒想要此番周皓卻是主動扯上了他。
“哈哈,說得好,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周皓也不生氣,笑吟吟地接著說道,“你和洪景文能捉到那麽多隻陰鬼,皆是依靠從米老板那裡買走的陰陽鏡。而不瞞大家說,當時米老板手中其實還剩了一面,後來被我小師弟以三千靈石的高價暗中購得!”
“有了陰陽鏡,豢養高級鬼卒的陰鬼來源就不成問題咯,至於鬼究竟是誰捉的,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再說鐵甲屍,那是小師弟將陰陽鏡贈予師父後得到的賞賜,這也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所以說,凡事皆有因果,今天修羅台上的局面,只能說是小師弟福緣深厚罷了,又談何作弊和卑劣?”周皓不慌不忙地娓娓道來,竟是把一旁義憤填膺的圍觀弟子們說得啞口無言。
“哼!那你怎麽不說,姓孟的不過加入宗門一年有余,哪裡來的三千靈石購買陰陽鏡?還不是他那在東魏帝國當將軍的老爹搜刮來的?所以歸根結底,不過是有錢的欺負窮人而已,你口中的福緣,又從何說起?”就在其他弟子還沉浸在周皓“福緣深厚”的堂皇說辭裡繞不出來的時候,心思機敏的崇求凰忽然冷冷地出言辯駁道。
“哈哈哈,六道輪回定來世!若不是小師弟前世行善積德,又怎會投胎於豪富之家?前世,今世果,又有什麽錯了?”周皓哈哈大笑,滿臉的不屑,似是在嘲諷崇求凰的無知一般。
“嘿!前世因,今世果?”這句話劃過少年的耳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魔咒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釋懷。
要是按照這個說法,他自出生起就遭父母遺棄,孤苦十余年的光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毫無記憶的前世造下的罪孽?
可若是如此,那還要地獄道做什麽?逆天行在無間地獄裡承受的數十萬年苦難又算是什麽?
修羅台上,李黛眉渾身浴血,依舊揮拳不止。
鐵甲屍的身軀仿似鐵水澆鑄的一般,以她那灌注了大日之力的映日魔拳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淺淺的拳印,卻無法貫穿摧毀他們。
而那隻高級鬼卒則當真有如鬼魅一樣來去如風,不停地在倔強的少女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爪痕。
不過區區十數息的功夫,李黛眉就散了馬尾,傷了臉蛋,身上的武服也被抓得襤褸不堪,露出裡面傷痕累累的肌膚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一絲退縮和認輸的意思,一雙泛水的黑眸裡滿是血戰到底的狠勁,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比平日更凶暴也更危險!
“哈啊!”一記神龍擺尾式的回馬拳砸爛了一具鐵甲屍的腦袋,可是少女也因此而被高級鬼卒和另外三具鐵甲屍夾擊,兩肋和腰際都受到了無比慘烈的重創!
“住手!”台下的黑瘦少年忽然輕喝一聲,躍上了修羅台,擋在了倔強少女的身前。
“將岸?你回來了?”孟天翔一呆。
“這是宗門的內門弟子提前考核,你上台來幹嘛?”不過他現在正處於極度膨脹的時刻,想到黑瘦少年下山時也不過是鍛體境中期的修為,既然大家修為一樣,自己又有這麽多憑恃,便又囂張了起來。
“她都傷成這樣子了,你還不放過她?”黑瘦少年的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火焰,就像是他此刻紛亂複雜的心情一樣。
“哈,莫非你喜歡這個不懂禮數的野丫頭?”孟天翔嘴角一揚,哈哈大笑,“也對,你這種無父無母的野種,的確也只能配得上這種貨色!”
“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麽。”將岸的神情淡淡的,一股內斂的殺氣從他的眼眸中凝結。
“很多年前,我也曾像她這樣被很多人圍攻,欺負…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有個人能突然出現,擋在我的面前。”
“有我在這裡,你傷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