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先生已經被那位助理總監帶到了西維拉斯場。”
“哦?希爾斯頓的人同意了?”
在德威爾法官派出一位助理總監時,羅爾斯就意識到這位治安法官要在這次事件中要插一手了。可現在也太明顯了,派一位助理總監去質詢還可以說是正常處理,說得過去。
現在直接將人從希爾斯頓提走,這已經是赤裸裸的表示自己不相信希爾斯頓警方,將西維拉斯場與希爾斯頓的不和徹底挑明。
這並不符合羅爾斯之前對德威爾法官的推斷,在他看來,德威爾法官更應該以此事件作為突破,敲打希爾斯頓警局。
西維拉斯場和希爾斯頓警局之間的問題並不是簡單歸不歸屬的問題,究其原因在於兩黨,是兩黨矛盾在貝克蘭德警察系統的體現。
即使德威爾法官將事情鬧得再大,希爾斯頓警局也不會歸屬西維拉斯場,因為新黨絕不會將自己地盤的安保交給保守黨執掌的西維拉斯場。
“同意了。這次出面的不是上午的高級警司,而是希爾斯頓警局的局長漢弗萊先生。在那位助理總監提出將高德先生帶到西維拉斯場後,漢弗萊局長只是遲疑了一下,就同意了。”
“你了解漢弗萊嗎?”
羅爾斯作為大律師,其實缺乏與警察打交道的經驗,甚至對貝克蘭德警察系統的了解並不深。知道德威爾法官還是因為,德威爾曾經是高等法院的法官,上一次大選後,才成為監督管理貝克蘭德警方的治安法官。
於爾根律師仿佛是機器一樣,面無表情的念出了漢弗萊的資料:
“哈裡·漢弗萊,今年39歲,貝克蘭德大學畢業,有兩個女兒,兩個兒子。1331年進入希爾斯頓警局,1345年成為希爾斯頓警局局長直至現在,隸屬新黨。與眾多貴族交好,其中最知名的是霍爾伯爵,據說他們經常一起去聖賽繆爾教堂參加禮拜……”
羅爾斯做了暫停的手勢,他現在是越來越想不通漢弗萊的做法了。能成為希爾斯頓警局局長,漢弗萊肯定是新黨無疑,但和霍爾伯爵關系親密,就代表他是鐵杆新黨。
霍爾伯爵是新黨的支持者,他對標的是魯恩王國最大土地貴族尼根公爵,所以赫溫·蘭比斯才會想通過催眠奧黛麗來獲取霍爾伯爵對某些議案或事務的看法,來達到分裂兩黨的目的。
實在是想不通,漢弗萊為什麽會做那麽大的退讓,畢竟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而是兩黨競爭,漢弗萊這新黨一方首先低頭了。
羅爾斯克制住自己對未知的興奮,暫時不去想漢弗萊,轉而問起了維特·高德:
“高德先生對槍擊案是怎麽說的?”
於爾根律師臉上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帶有一種疑惑和驚訝:
“高德先生說是蘭瑟·諾齊克拿著左輪找上他,向他開槍射擊,但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沒有打中,被他奪過槍後,一槍打中其左臂。”
“什麽?”
羅爾斯怎麽也沒想到維特·高德會這麽說,他最開始認為是蘭瑟挑釁,高德被迫反擊,將蘭瑟擊傷。這已經是把蘭瑟·諾齊克往“我爸XXX”上靠了,但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持槍上門,被人“反殺”,還是個殘疾人,這個蘭瑟·諾齊克究竟是有多蠢。
當然,即使是羅爾斯並未做過事務律師也知道,當事人的話並不可信,這些人為了減輕罪責,什麽話都說的出口。
於爾根律師的臉上也帶著疑似不可置信:
“而且,
高德先生說那把左輪是他在克拉格俱樂部常用的,但他一直都是放在俱樂部內,從未拿回家。他在搶過槍後才發現是自己經常用的那把,在失神時,蘭瑟又上來搶槍,才開槍擊中蘭瑟的左臂。” 羅爾斯摸著下巴,維特·高德的說法太過離奇了,他看了一眼於爾根:
“你認為高德先生的話是真是假?”
於爾根沉思了一會,嚴肅答道:
“我認為是真的。”
“為什麽?”
“如果高德先生的話是假的,那麽希爾斯頓警方根本沒有必要讓高德先生見不到律師。如果按照報紙上的報道,高德先生無論有沒有律師,最終的結果都會相差不大。”
於爾根律師並沒有從高德先生的話語中找漏洞,他成為事務律師雖然只有三年,但翻過的案例集和自身經歷的,更荒唐的案子也有。雖然維特·高德的描述太過離奇,但從希爾斯頓警方的做法來看, 這起槍擊案肯定是有問題的。
羅爾斯點了點頭,思考一會兒後:
“好,那這件案子就拜托於爾根律師了。”
“後面的審理還是拜托給您。”
於爾根並不是什麽都不了解,他很清楚這件案子潛藏著太多東西,自己的老板把他派過去肯定不是為了給事務所攬業務。
羅爾斯在和於爾根聊了幾句關於對案件的看法後,於爾根律師就告辭離開了。
“奧格斯特,你去查一下《塔索克報》上的槍擊案件報道是誰寫的?”
羅爾斯在和於爾根的交談中突然想到,這起案子的報道很不對。希爾斯頓警局的做法傾向於捂蓋子,最好就是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讓維特·高德秘密消失。所以這起案子肯定不可能被報道,哪怕是被人關注到一點,就會引起麻煩,就比如說是羅爾斯。
他知道維特·高德和一位新黨首領的兒子起了衝突,但如果不見報,等他知道高德先生的事情,恐怕維特·高德的屍骨都找不到了。
而現在槍擊事件被報紙報道,但事實確實假的,那這個假的事實又是怎麽出來的呢?
奧格斯特聽了一愣,然後反應過來:
“好的先生。”
“還有蘭瑟諾齊克的名字你是怎麽查到的?”
報紙應該是六點左右會送到羅爾斯家,管家奧格斯特在起床後就會熨報紙。知道消息最多在六點十五,塔羅會結束的時間在八點半左右,兩個小時十五分鍾,報紙上沒有披露,而奧格斯特卻輕松查到,這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