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船長,我們真的有必要去和‘告死號’,和阿加裡圖去拚嗎?”闌
看著卷子頭疼不已的達尼茲一拍腦袋,問出了自己疑惑了好幾天但沒敢問出的問題。
在一周前,他還在“康慨之城”拜亞姆為當地的反抗軍提供支持,得到了相當高的禮遇。他原本還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要再過上一段時間,至少過了今年,等反抗軍種植的糧食可以滿足自身時,才會返回“黃金夢想號”。
達尼茲接到通知時,才發現船長隻給他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直接從酒吧往港口趕。但上了船之後,迎接他的只有那幾個損友還有船長的試卷。
這兩天他才從“鐵皮”和“水桶”那裡獲得了點消息,知道船長可能是要與其他海盜將軍合作,聯手對抗“不死之王”阿加裡圖。
事實上,達尼茲在拜亞姆時也看了相關的新聞報道,同樣對阿加裡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三十艘艦船而感到疑惑和驚恐,但並沒有聯系到“黃金夢想號”上。
作為寫作海盜團,實際是尋寶團的“黃金夢想號”很少參與海盜之間的鬥爭,最多也就是打擊一些罪孽深重的海盜團。上次羅思德海戰,和中蘇尼亞海軍戰鬥了一場都已經是他們最刺激的經歷了。
這也是達尼茲願意加入“黃金夢想號”的初始原因之一。闌
在他看來,他們完全可以躲到其他海域去,別說是阿加裡圖有三十艘海盜船,就是三百艘也不可能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鎖定他們的蹤跡。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阿加裡圖想要成為新的‘五海之王’。”
艾德雯娜書寫動作一頓,視線在桌前的一個黃銅打造,表面有水銀花紋的眼眸上一掃而過。
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達尼茲摸了摸腦袋,他不該去找納斯特嗎?
沒有想明白的他見船長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好轉身離開,他知道這是船長的啟發式教學,要麽自己思考,要麽請教他人。
……
南大陸,東拜朗,北奧利特邦,凡爾特克城。闌
負責南大陸事務的高級執事“女神之眼”尹麗亞常年駐守在這裡,除了凡爾特克城市黑夜教會傳播女神信仰的主要城市,也是因為其所在的北奧利特邦西北是西拜朗土著的聚集地卡帕托,而東南是弗薩克殖民地,西南更是有因蒂斯殖民地。
這樣幾乎被三面夾擊的區域,如果沒有尹麗亞常年駐守,那麽早就失守了。
“阿諾德·羅森特將軍那裡還沒有消息嗎?”
隻用一根緋色發帶籠住有些乾枯的長發,細密的皺紋讓線條頗有些冷硬面容多了幾分柔和,穿著黑紅長袍的尹麗亞坐在辦公桌後,合上手中的文件,堅毅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疲倦。
這對於一位“恐懼主教”來說,是很難想象的事情。
事實上,在與那位靈教團“皇室派”的首領,自稱“蒼白女皇”的希雅·帕倫克·艾格斯短暫交鋒後,她就受了不輕的傷勢,哪怕是借助聖露西教堂的封印物也沒有徹底痊愈。
對方與她一樣,都是序列3,希雅·帕倫克持有那件“0”級封印物與對方太過契合,兩人交鋒沒有一分鍾,尹麗亞就不得不選擇退避。即使這樣,在那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裡,她也至少損失了十年的壽命。闌
“沒有,阿諾德上將的秘書說,軍情九處已經派遣了十幾支小隊進入卡帕托,但還沒有取得什麽進展,只能分辨出玫瑰學派和靈教團,無法判斷出那些部落背後究竟是‘皇室派’還是‘人造死神派’。”
站著的中老年“值夜者”執事也是有些頭疼,如果那麽好分辨的話,那他們之前的行動也不會失敗。除了‘人造死神派’故意設下圈套外,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兩大派系本身區別不是很大,都信奉死神。
至於在信奉死神之外,是遵從死神後裔的命令還是死神祭司的指示,就不是那些部落能獲得的消息。
“不過那位秘書先生稱,要讓我們小心因蒂斯的‘征服者軍團’,因蒂斯國內的局勢又有些動蕩,很有可能會像以往一樣,與周邊勢力發生摩擦。”
又是一個大麻煩!
尹麗亞閉上了眼睛,聲音疲倦:
“阿諾德的想法是什麽?”闌
北奧利特邦位於魯恩殖民地的中央,連接南北,又面對三大勢力的夾擊,自然不是黑夜教會一力承擔所有壓力,魯恩皇家陸軍在周邊囤積了大量兵力,由陸軍上將阿諾德·羅森特負責指揮。
如果沒有這位陸軍上將的配合,僅憑黑夜教會的非凡者是不可能抵抗的住的。
“因為涉及到因蒂斯國內的情況,阿諾德將軍還在等待最新的情報,不過他已經下令提高警惕,做好戰鬥準備,防止“征服者軍團”那幫戰爭狂人發瘋。”
相較於受到風暴教會影響的魯恩海軍,皇家陸軍受到黑夜教會的影響很少,因為在大海上即使是“戰爭主教”率領的艦隊也無法對抗一位同層次的“海王”,但黑夜教會“恐懼主教”做不到。
“我知道了,再等一等,等索斯特小隊和這次行動軍情九處的負責人到來再說。”
尹麗亞揮了揮手,阿諾德·羅森特與黑夜教會關系一般,又要考慮因蒂斯的“征服者軍團”,能做到這樣已經是考慮到“人造死神計劃”的部分實驗在貝克蘭德開展的影響了。
“是。”闌
……
西拜朗的艾魯佩邦是“征服者軍團”的核心駐地,位於南大陸中央偏西的位置,離因蒂斯邊緣殖民地距離相差無幾,能做到迅速增援。
不過作為南大陸上最強大的陸軍部隊,除非是進行大規模作戰,大部分時間收到求援後“征服者軍團”只會派遣一支千人規模的部隊進行增援,可幾乎每次都能獲得勝利。如果失敗,原因大多是有敵方海軍參與。
這也是“征服者軍團”最大的弱點,沒有足夠的海上支援,遊曳的因蒂斯艦隊是國內拴在這條惡犬脖子上的鐵鏈之一,是羅塞爾大帝親手拴上去的,除非這條惡犬低頭,否則很難獲得支援。
不過在羅塞爾死後,“征服者”軍團領導者們十分聰明地將對殖民地的保護做了限制,凡是有可能有魯恩海軍或者弗薩克海軍能參與進攻的戰鬥就不參加,導致有很長一段時間因蒂斯只有北部港口,西部港口全部被魯恩和弗薩克佔據。
這不是因蒂斯國內能接受的,通過反覆拉鋸談判,兩者勉強達成了一些合作,只是相互配合贏得戰爭勝利的次數少得可憐,大多時間還是各自為戰。
阿拉塔,艾魯佩邦的首府,大部分的“征服者軍團”高層都居住在這座城市中。闌
這座城市是軍事化管理,各個關鍵路口街道都是由穿著土黃和橄欖綠交織軍裝,胸前有燃燒著刀劍的標識的士兵把守。他們有的是標準的因蒂斯人,有的是明顯是因蒂斯和拜朗人的混血,只有少數是拜朗人。
一棟具有本地特色的二層建築窗戶被推開,一道穿著白襯衫但沒穿外套的男人身影出現在那裡,他擁有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眶,一頭褐色微卷的頭髮,輪廓線條剛硬,淺藍色的眼珠中映著兩個士兵的身影。
那兩個士兵大概三十歲上下,面色古銅,輪廓柔和,是“征服者軍團中”少量的土著士兵。不過他們兩個現在正躲在街角房屋的陰影中,抽著拜朗人更喜歡的由煙葉、草藥、香料卷製的香煙,時不時交談著。
哼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輕哼一聲,關上了窗戶,轉頭對站在一邊的老年男人道:
“真不知道拉菲特是怎麽想的,即使沒有足夠的兵源,招一些混血兒就行了,為什麽還要把這些垃圾招進來,他以為‘征服者軍團’是垃圾桶嗎?”
看著男人下巴微抬,一副看不起拉菲特的感覺,讓老年男人擠出一個笑容,臉上皺紋漾開來:闌
“就是,軍團內許多人對他招收本地土著提過反對意見,可都沒有用。只是拉菲特掌握軍團大權將近兩百年,拉菲特家族更是這支軍團最早建立者,在德利埃閣下去世後,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意見了。”
“哼,德利埃即使活著,也未必比拉菲特好到哪裡去!拉菲特被派遣到這裡的時候,不也是被當地人稱呼‘卡溫拉’嗎?現在這個拜朗人眼中的食人惡魔竟然變成了和平大使了?阿拉塔地下埋葬的拜朗人的屍骨是被他們忘記了嗎?”
盡管在白襯衫男人口中,這兩位“征服者軍團”的領導者都不怎麽樣,可對於老年男人奧德裡奇來說,這兩個名字是他從小聽到大的,是征服拜朗的偉大存在,是他希望成為的英雄。
但現在,他對於那位拉菲特伯爵只有無盡的恨意,這位曾經拜朗人口中的“卡溫拉”將溫和的一面展現給拜朗人,將魔鬼的一面展現給了他們這些曾經跟隨他一起屠戮拜朗人的下屬。
“人老了,總會忘記很多事情,拉菲特顯然認為拜朗人也忘記了他以前做過什麽。”奧德裡奇隔著麻布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那道巨大的傷疤後,語氣森冷。
“那你呢?曾經的奧德裡奇男爵?”白襯衫男人看著奧德裡奇,淺藍色的眸子中仿佛有著實質化的火焰在燃燒。
“我?我現在活著只為了能看到拉菲特家族的滅亡!”闌
“那你就好好活著,幫助我,托尼·唐恩,獲得‘征服者軍團’的掌控權,我一定讓你成為拉菲特性命的終結者!”
“唐恩先生,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奧德裡奇鞠了一躬,離開了房間。
托尼·唐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高傲的面孔逐漸消失,轉身再次來到窗前,推開窗戶,看到街角的兩個土著士兵已經離開後將目光投向東側。
】
那裡是“征服者軍團”的統帥拉菲特的住處。
“拉菲特先生,希望這道前菜你能夠喜歡!”
眼睛余光中看到奧德裡奇踱步走出,托尼·唐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過這群失敗者。闌
要知道,拉菲特是能和羅塞爾大帝的鬥爭中還能保全性命,盡管被流放到了南大陸,但能掌握“征服者軍團”不就是證明他並未沒有完全失敗嗎?
這樣的家夥,不是一群失敗者能夠擊敗的!
如果不是“征服者軍團”內部派系縱橫,矛盾不斷,奧德裡奇這些失敗者還能發揮點作用,當個煙霧彈,否者托尼·唐恩才不會來和他見面。
唯一讓他有些不爽的是,拉菲特實在是太老了,已經超過二百六十歲了,即使擊敗對方,也證明不了什麽。只有徹底獲得“征服者軍團”的掌控權,才能算作是一次成功。
不過在這擊敗這個老家夥之前,還有一隻小老鼠要抓!
站在窗前,穿著白襯衫的托尼·唐恩身軀被火焰所籠罩,最終化作一團火星消失在房間內。
……闌
阿拉塔新塞倫左區是“征服者軍團”高層聚集的地方,建築風格也是典型的因蒂斯風格,但中央區域卻有著一棟有著明顯本地風格的別墅。
這是“征服者軍團”統帥,曾被拜朗人稱呼“卡溫拉”的拉菲特伯爵府邸。
別墅後院,已經度過兩百六十七歲生日的拉菲特靜靜地躺在椅子上,但看上去不過五十多歲,須發皆是銀白色,眼眉細長,面部輪廓也有些柔和,不像是一個因蒂斯人。
外界有傳言,拉菲特祖上有拜朗血統,無論是屠戮拜朗人還是親近拜朗人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伸出右手握拳在胸前敲了一下,才上前幾步低聲道:
“伯爵,那邊有消息傳來,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國民議會至今還在進行討論。”
幾分鍾後,躺椅上的拉菲特伯爵才緩緩睜開眼睛, 歎了口氣道:闌
“唉,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覺得羅塞爾那個家夥是對的,什麽事情都等到國民議會討論出結果,那因蒂斯早就完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捏了捏腿,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道:
“奧特裡克他們怎麽樣了?”
“依舊是那樣,我們沒有查到他們背後有人。”
“那就這樣吧,我還是太心軟了,給他們各自家族留了一個後裔也滿足不了他們。”
拉菲特眼眉舒展開來,重新躺了下去:
“那就一個不留!”闌
“是,伯爵閣下。”
中年男人點頭後,小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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