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主人?”

　克來恩一下來了精神，他現在只知道阿蒙對“源堡”十分渴望，知道“源堡”是九份源質之一，其余的全是空白。

　“我會告訴你她是誰，但現在不行，她是比星空還要可怕的存在。”羅爾斯微微搖頭，“一切等你成為天使後才有資格了解，或許你成為天使時就能獲得和她相關的一點消息，亦或者你可以詢問靈界七光。”

　比星空還可怕?七光?她們和“源堡”的前任主人有聯系，怪不得無論是“紅光”還是“橘光”都對我態度那麽好，還有魔鏡阿羅德斯……克來恩深吸一口氣，突然有種感覺，阿蒙或許還沒有那麽可怕。

　阿蒙想要拿走“源堡”卻不願意承擔相應的命運，應該就是不想面對“源堡”的前任主人。

　“當然，前提是你要從阿蒙手中逃走。”

　羅爾斯一句話讓克來恩猛地驚醒，不管怎麽樣，現在阿蒙才是對他威脅最大的那一個。他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轉過頭繼續詢問和“倒吊人”相關的問題:

　“你剛才說，那本《天災之書》中藏有一份‘天災’特性，那高希納姆現在究竟處於什麽狀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兩種，第一種通過降低自身位格，等待時機;第二種跳轉途徑，成為相鄰途徑的天使，以避免風暴之主的鎖定。我更傾向於後者，天使的狀態本就‘脆弱’，分割體內的高位特性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卡維圖瓦那樣瘋狂的存在。”

　“你是要我把這本書交給‘倒吊人’?”

　克來恩皺起眉頭，在他看來這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後者就會被“天災女王”侵蝕。

　“只需要交給他一會兒就行，讓高希納姆標記他，之後再收回，等到他成長為半神之後就可以把那個任務交給他。”羅爾斯摸了摸下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補充了一句，“在他抵達蘇尼亞島之前做好這些，那裡再往北的海底封印著一隻海怪，同樣是‘天災’，是幾個天使家族的先祖封印的，涉及到地底，也就是‘混沌海’的汙染。”

　又是一位天使，還有源質……克來恩眉心直跳，感覺似乎有東西要從裡面蹦出來了一樣。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對了，亞伯拉罕家族和你也是合作關系?”

　“他們更多是依附塔瑪拉家族，兩者在千年之前畢竟是聯姻關系，他們的實力太過衰弱，即使掌握著‘0’級封印物，也無法抵禦一位半神。”

　羅爾斯挑了挑眉毛:

　“怎麽，你想跳轉途徑，嘗試成為‘旅法師’?”

　“果然瞞不過你。”克來恩笑著搖搖頭，“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旅法師’的儀式你完成不了，要前往星空，而不到天使層次就會被汙染，可你不前往星空就晉升不了‘旅法師’，這是個死循環。你只要知道覬覦‘源堡’的不只有阿蒙，還有星空。”

　這聽得克來恩眼皮直跳，但羅爾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更何況，即使你依靠亞伯拉罕家族手中那些星空的安全地點，幸運地成為了‘旅法師’，那你後面打算怎麽辦?‘門’先生伯特利佔據了三份序列1和一份唯一性，你還是只能轉回去，去尋找那份消失的‘詭秘侍者’特性。跳轉途徑太多，對於後續晉升的影響就更嚴重。”

　這一點，在羅爾斯從“墮落伯爵”晉升“混亂獵手”後，

就有一定感觸了。 “總要多做些準備。”克來恩歎了口氣，回想起‘奇跡師’的魔藥配方，“我還需要一條‘星之蟲’。”

　“沒有，那東西很難保存，對於最高只有序列7的亞伯拉罕家族來說沒有用處。”

　“星之蟲”是一種高級靈性材料，絕大部分時候不蘊含非凡特性，所以，它們的靈性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流失，沒有特殊的辦法難以保存太久。

　克來恩並不驚訝，思考了一會兒後道:

　“那我委托你一個任務，獵殺極光會的‘秘之聖者’布提斯。”

　“委托給我任務?”羅爾斯語氣相當誇張，聲音也拉長了，指了指自己，“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三個任務呢?你知道委托一位天使，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嗎?就是道恩·唐泰斯的全部身家也做不到，亦或者你打算給我一件‘1’級封印物?”

　克來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確實忘記自己還欠羅爾斯三次出手機會，現在想雇傭能拿下威廉一世的羅爾斯，給一件‘1’級封印物都算是少的。

　而“1”級封印物，他現在手裡只有“海神權杖”了。

　“看樣子，你出不起價格。”羅爾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這樣吧，反正你現在還在被阿蒙追，短時間內肯定跑不出來，你完全可以把任務交給塔羅會的其他成員，‘隱者’女士已經晉升半神，‘正義’小姐也快了，再加上‘魔術師’小姐，‘月亮’先生。

　“如果你幸運地從阿蒙手中提前逃脫，離開‘神棄之地’，那我再幫你解決布提斯。”

　這是個好辦法！

　克來恩眼前一亮，立刻答應了下來。

　……

　在國王喬治三世遇刺身亡，他的女兒馬錫王國王后和國王登基，繼承魯恩王位的一周後，全國各大城市、各個鄉村的民眾再次得到了通知，那位新登基的國王要進行一次全國范圍內的演講。

　這一下讓魯恩人想起了一周以前的那天，前任國王也要向全國民眾做一次演講，結果就是丟失了自己的性命，死在了弗薩克刺客的手中。

　要是再發生一次，那該怎麽辦?

　只是在這個通知後，還附帶了一個通知，那就是在演講當日，第一批來自中南諸國的糧食將會運到，國王將會對現在糧食問題給予一定的解決辦法。這一下讓飽受糧食價格翻倍增長，而收入減少問題的魯恩中低階層有了希望，期待著三天之後的那場演講。

　他們在等待，而軍情九處已經開始了行動，在三天前，新國王的命令已經下達給他們了，調查魯恩所有糧食商人手中的糧食儲備。

　但在命令下達後不到一個小時，魯恩的大貴族們就已經收到了消息，立刻就坐不住。戰時內閣立刻向處於索德拉克宮的羅爾斯提出見面商談的請求，但被直接回絕了。行宮伯爵給出的答覆是，國王陛下正在與倫堡國王、塞加爾國王、馬錫首相商談糧食運輸問題，第二天會接見他們。

　而軍情九處正在調查所有糧食商人手中糧食儲備的消息也迅速擴散，許多人都在等待第二天早上，那位新國王在戰時內閣的勸說下，收回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在諸多糧食商人和大貴族們度過了難以言說的一夜之後，戰時內閣的諸位成員們在準備離開首相官邸，前往索德拉克宮時，得到了一條新消息。魯恩的盟友，中南諸國聯盟將派出大量受過培訓的農民前往南大陸東拜朗，帶去最好的糧食種子，傳授最先進的種植培育技術。

　谘詢過農業與糧食大臣後得到的答覆是，東拜朗的種植季已經過去，最多在二月種植第二季玉米，戰時內閣成員討論一會兒後，沒怎麽弄清楚新國王的想法，也隻好先前往索德拉克宮。

　行宮伯爵將戰時內閣成員帶到一個中等規模的會客廳，那裡已經擺上了一張長桌，兩側放好了鋪著絨墊的高背椅。他們各自安排好座位後，等待新國王羅爾斯的到來。雖然魯恩名義上是雙王執政，但他們很清楚，現在掌控權力的是那位馬錫國王。

　不到兩分鍾，頭戴王冠，穿著錦袍的羅爾斯走入會客廳，以菲利普、霍爾伯爵、傑羅姆·斯賓塞伯爵為首，戰時內閣成員紛紛起身朝羅爾斯躬身行禮問好。

　“上午好，諸位。”

　羅爾斯點了點頭，走到長桌上首的位置坐下後，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昨天我和中南諸國的兩位國王商討了下關於糧食問題，所以沒有時間接見各位。不過昨天討論之後，確實有一些事情要和諸位商量一下。”

　不像首相，更像拳擊手的傑羅姆·斯賓塞是戰時內閣的領導者，比菲利普這位公爵和霍爾伯爵都更有資格開口:

　“是派中南諸國農民前往東拜朗的事情?”

　“首相先生的消息很靈通啊！嗯，沒錯，這是我和兩位國王商討後的結果，這件事阿爾伯特冕下也認可了。東拜朗土地肥沃，只是人口太少，拜朗土著又太過懶散，現在多種植一些糧食，之後就會少餓死一些人不是嗎?”

　傑羅姆好像沒聽到第一句話一樣，神情不變，反問道:

　“辦法是好的，但現在東拜朗糧食種植季已經過去，二月份要種植的第二季玉米數量也不多，是不是……”

　縱然傑羅姆是一位作風相當硬朗的首相，但面對並不了解太多的新國王，還是收斂了許多。

　“當然不只這一個目的，無論是倫堡還是馬錫、塞加爾，面對費內波特和因蒂斯，縱深都不夠，大城市的容納限度有限，為了農民的安全著想，趁著戰爭規模沒有擴大，盡快運走才行。”羅爾斯一副我為了農民著想的樣子，語氣也十分真誠。

　在場眾人除了羅爾斯外，最為年輕的菲利普·尼根開口了，他的語氣很衝，很有指責的意味:

　“陛下，戰爭不是遊戲。您說得沒錯，這能保護那些被運走的農民，可其他人呢?城市中那些人會怎麽想?那些在前線的軍人怎麽想，他們就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而戰鬥，他們會不會認為自己的家人都離開了，自己也逃走?”

　“軍隊自然有法紀存在，逃兵一律處死！”羅爾斯臉色冷了下來。

　此話一出，首相傑羅姆立刻按住了菲利普，後者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還是有變化啊……羅爾斯心中歎了口氣，要是最開始的菲利普恐怕早就拍桌子和他吵起來了。但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冰冷，自顧自道:

　“我有意讓魯恩西北地區的農民也遷往東拜朗，西維拉斯郡抵擋不住因蒂斯人，間海那裡也很危險。”

　“陛下，雖然尼根公爵衝動了些，但他的想法是好的，我們不能這麽做，這樣只會讓魯恩滅亡。”霍爾伯爵笑呵呵地開口，但語氣很堅決。

　他一開口，戰時內閣成員齊齊點頭應和。

　“這樣不行?”羅爾斯眯了眯眼睛，身子向後倚著靠背，“那請戰時內閣的諸位告訴我，該怎麽解決糧食問題，農業與糧食大臣，你是負責這些的，你先開口吧！”

　農業與糧食大臣查爾斯·哈克是一個頭髮幾乎於無的中年男人，聽到羅爾斯將問題拋給自己，如同水煮蛋一樣的頭上立刻沁出冷汗，直接站了起來。即使地上鋪有地毯，椅子滑動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響。

　“陛下，現在戰爭只在邊線爆發，對內陸影響並不大，您又從中南那裡調來了糧食，東拜朗糧食二三月份便能收割，足夠魯恩撐下去。”

　“足夠?那我來告訴你一些消息，畢竟戰時內閣不掌握軍事。昨天，我和倫堡國王卡爾七世討論時，他告訴我，一旦冬天過去，倫堡很可能將會喪失大部分領土，只剩下幾座主要城市，馬錫和塞加爾的情況只會更差。

　“魯恩方面，就像我剛才說的，西維拉斯郡那裡不可能擋住因蒂斯人，間海郡幾座主要城市一半已經變成了廢墟，等到弗薩克人再來時也很難堅持住，絕對堅持不到北部收獲季之後。查爾斯·哈克先生，你來告訴我，去掉這些我們的糧食還足夠嗎?”

　農業與糧食大臣查爾斯汗如雨下，他自然清楚答桉是什麽，可他無法回答。

　首相傑羅姆·斯賓塞開口解圍:

　“陛下，戰爭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那等到弗薩克人和因蒂斯人到貝克蘭德城外後，你是不是要告訴我，貝克蘭德還沒有淪陷，我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