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原始月亮”信徒采取行動,是原著中血族做過的事情,但羅爾斯可以肯定他們的行動要比現在要低調地多,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連一向最親近血族的黑夜教會都不得不出來調停。
這意味著血族離最後紅線只有一步之遙,一旦邁過去立刻就會遭到三大教會和魯恩的打擊,很有可能會直接像特倫索斯特帝國崩塌一樣,再次被趕進深山古堡。
這一點即使是黑夜女神和莉莉絲之間有合作也不會改變,甚至為了避嫌,黑夜教會可能是衝在最前面的。
至於羅爾斯對威爾·昂賽汀說自己不知道,那自然是說謊的。發生前他的確不知道,但之後特別是控制了賽爾特這位軍情九處處長後,他就推斷出了大概原因。這是血族針對軍情九處突然對其展開監控做出的回應,而這麽大張旗鼓,顯然是為了表示他們的決心。
最後一份“秩序之手”特性在血族手中,這是威廉·奧古斯都早就知道的,但受限於之前簽訂的條約,還有三大教會的從中干涉,血族自身強大的實力,這位魯恩開國國王只能忍下去,甚至要看自己的後代喬治三世登頂神位。
而之前血月時產生的異動,威廉一世肯定察覺到了,無論是因為什麽產生的異動,對他來說肯定不是好消息,所以他行動了,讓軍情九處開始監控血族。
即使沒有尹恩·賴特,沒有埃姆林,這條消息也會很快傳到血族那裡,因為這就是威廉一世在表明,我知道你們在幹什麽。而血族的回應就是高調行動,表示你知道我們在幹什麽有什麽用。
或許血族還有其他考慮,但即使這種最淺薄的原因,羅爾斯也無法搞定,畢竟他又不是莉莉絲。
而他之所以欺騙威爾·昂賽汀,也是想知道這位“命運之蛇”對他究竟了解多少。他不喜歡有人對他了解太多,這會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我相信你能做到。”
那輛黑色的嬰兒車緩緩滑入陰影之中,整座黑塔開始搖晃起來,夢境即將破碎。
“這是命運的啟示。”
羅爾斯頭猛地向下一頓,從馬車內的小沙發上醒了過來,撇了撇嘴道:
“真是神棍啊!要是我遇到了也不幫,我看你怎麽辦。”
原本他打算思考一下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但現在就等著命運將機會推到自己身邊吧。
……
皇后區,霍爾家的豪華別墅。
即使乘坐的是專列,但從東切斯特郡首府抵達貝克蘭德也需要花費一天的時間,即使是非凡者的奧黛麗也感覺稍微有些疲倦,於是回到房間小憩了一會兒。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詢問貼身女仆安妮知道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正在樓下後,直接下了樓。
“爸爸,好久不見了。”
看到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看報紙的霍爾伯爵,奧黛麗腳步加快,臉上掛上了笑容。
自從一月返回家族封地度假,霍爾伯爵只在那裡停留了兩三天,就返回了貝克蘭德,之後屢次說要返回,但都沒有成功。
“哈哈……”
霍爾伯爵聽到女兒的聲音,放下報紙,眉宇之間的愁緒也消散了不少,起身和女兒擁抱了一下,看著她的笑容,連日來的憂愁似乎一下都消散了。
“是好久不見了。我的小公主,你提前返回是想念你的老父親了嗎?”
“爸爸!”奧黛麗嬌嗔道。
“唉,看來在我的小公主心中她的老父親不再是最重要的人了……”
霍爾伯爵捂著自己的心臟坐了下去,又引來奧黛麗的“不滿”,父女兩人又嬉笑了一陣,才停止玩鬧。
見自己父親臉上愁容盡去,身為“心理醫師”的奧黛麗也輕松了些。即使沒用非凡能力分析,她也很清楚自己父親身上最近的壓力肯定很大,否則也不會在絕大部分貴族都回封地度假的時候還一直停留在貝克蘭德。
暫時擺脫憂愁的霍爾伯爵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自己的額頭道:
“對了,你不是想要學習如何打理自己的財產嗎?我這裡有一條新消息,有人在出售腳踏車公司10%的股份,寶貝,有沒有興趣?我認為這個行業有著非常光明的前景,而它現在遠沒有達到最低的預期。”
“腳踏車?”奧黛麗對這個名詞頗為陌生,眼眸微轉,表情迷惑。
在一番解釋後,父女兩人確定了這筆投資。
“爸爸,為什麽報紙上都是新黨的宣傳?保守黨已經放棄了嗎?”
奧黛麗將話題轉移到面前的那幾份報紙上,她掃了幾眼就發現了問題。她剛剛只是暫時讓霍爾伯爵擺脫了憂愁,但真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不,要是這樣,我也不用一直呆在貝克蘭德了。”
霍爾伯爵捏了捏眉心,他一向不願意自己的女兒牽扯進入政治,知道太多政治的黑暗。但現在他面臨的問題,並不黑暗,而是一個陽謀,很適合用來啟發成年的女兒。
“……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就是如果繼續宣傳下去,那麽那些剛剛獲得選票的選民們對我們的厭煩程度會不斷增加,甚至會直接投給保守黨。而如果放棄,那不僅會損失之前的投入,也會讓保守黨趁機攫取大部分的選票。”
“逆反心理?”
作為“心理醫生”,奧黛麗很明白在這種心理下,會發生什麽事情。
“是的。”霍爾伯爵讚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隨即又皺著眉頭,“據說這是新年冊封的德瑞安子爵想出的辦法,在往年的競選中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事實上,這就是針對新黨頭腦們的心理想出的辦法。
往年的競選,由於支持保守黨貴族在一些選區的操作,新黨很難贏過他們。而這次無效選區的廢除,競選人員財產限制的放寬,再加上從去年開始的保守黨就屢遭打擊,使得新黨在今年大選上擁有了巨大的優勢。
而這種優勢和往年的失利,讓新黨的頭腦們更加急於求成,想要提早鎖定勝局,提前半年就開始宣傳。一上來,這的確讓保守黨措手不及,可等到這個辦法一出現,直接就將新黨逼近了死角中。
“羅爾斯·阿德裡安?”
奧黛麗很快就從記憶中翻找出來這個名字。在新年舞會上,德麗娜公主曾經和對方有過交談。
“你知道他?”
霍爾伯爵的眉頭緊鎖,比之前更加憂愁了。盡管對方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但他並不認為能和自己的寶貝女兒媲美。
知道自己父親多想的奧黛麗紅著臉解釋了一下,才讓霍爾伯爵放輕松下來。
“是德麗娜啊……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聽到自己女兒提起德麗娜公主,霍爾伯爵歎了口氣。如果只是和馬錫王儲聯姻,哪怕對方不是很好,但對於魯恩的長公主來說也不用受到對方的欺負。可偏偏在宣布的那天,查理王子自殺身亡。
這對於德麗娜來說,無疑是個嚴重的打擊,為這場聯姻蒙上了一層陰影。
幸好,自己的女兒不用走這條路……霍爾伯爵很慶幸自己當年的選擇,賣掉多余的土地投入銀行業,否則以現在土地貴族的窘境,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考慮聯姻。
“如果可以的話,去安慰一下德麗娜吧。”
“嗯。”奧黛麗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
轟隆隆
銀白的電光在巷子內亂竄,驅散了所有的陰沉和晦暗。
啪
那些閃電絞成一團,落在了那個“月亮木偶”的身上,將它淹沒在銀白之中。
光芒一閃而逝,那奇異的木偶全身焦黑,失去裝飾地倒了下去,而埃姆林也恢復了正常,擺脫了身體的僵硬。
他立刻向“愚者”先生表示感謝,並獲得將那個木偶交給對方的啟示。簡單處理完現場後,他飛快地離開了這條小巷子。
返回家中後,他熟練地舉行儀式,獻祭了那個木偶,就拿著他獵殺的“原始月亮”信徒的非凡特性和腦袋,趕往西區的奧德拉別墅。這次獵殺是來自尹恩·賴特的情報,是那天晚上將其帶走時對方將紙條交給他的。
而埃姆林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並不認為卡西米會拿尹恩怎麽樣。不過在獵殺結束後,他還是打算過去看看情況。他之前收到消息稱,最近奧德拉別墅將不再舉辦舞會。
這個消息就來自那天尹恩進入別墅後。
在表明來意後,埃姆林見到了卡西米,將裝有腦袋和非凡特性的箱子遞了過去。
“真是不容易啊,你竟然是第一個完成任務。”卡西米接過箱子,語氣略帶嘲諷。
“總比你呆在這裡強吧?”
埃姆林也毫不客氣,大家都是男爵,憑什麽你能在別墅裡發布任務,而我就要出去做任務。
我還是始祖欽點的血族救世主呢!
交接完任務,埃姆林血紅的眸子隨意地掃了掃道:
“尹恩·賴特呢?”
“你是來找他的吧?”
卡西米眯了眯眼睛,回憶起了那天晚上尹恩給了埃姆林一張紙條,也推斷出大概是怎麽一回事了。
“是又怎麽樣?”埃姆林抬了抬下巴,“別忘了,是他提醒我們軍情九處要監控我們。身為血族男爵,我自然要關心血族的朋友。”
“呵呵,這可真是讓我意外。他很好,不需要你來關心……”
卡西米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尹恩現在就在這棟別墅的地下大廳內,由血族公爵“圓月”奧爾默大人親自教導。
與此同時,地下一座鐵灰色大廳內,尹恩·賴特緩緩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睛中浮現出一抹金色,十五六歲還未張開的面容上充斥著威嚴,配上華麗的衣物,如同大貴族家庭精心培養的繼承人一樣。
啪啪啪
有節奏的鼓掌聲從大廳外響起,穿著近乎拖地的燕尾服,看上去和尹恩差不多大小的奧爾默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恭喜你,新的‘治安官’。”
“公爵大人。”
尹恩連忙站起身,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臉上的威嚴氣質霎那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接受過夏洛克·莫裡亞蒂大偵探的神秘學知識教導,又曾聽莎倫小姐談論過血族的一些常識,一位血族公爵代表什麽,他還是有些基本概念的。
在來到這裡沒有多久,奧爾默就親自接見了他,對方並沒有向他解釋原因,而是說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治安官”的魔藥,等他平靜下來後就可以嘗試晉升,沒有任何選擇的尹恩花費了兩天的時間才做好準備服下魔藥。
“嗯,北約克郡是我們活躍的大本營,你之後的‘扮演’可以在那裡進行,不過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已經知道“扮演法”的尹恩既是疑惑也是擔憂地問道:
“為什麽不在貝克蘭德?為什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這裡太危險了,在這裡扮演,軍情九處很快就會注意到你。至於為什麽要再等一段時間,是因為有人要見你。”奧爾默耐心地解釋道。
“還有人要見我?”
尹恩有些茫然,他一開始以為要見他的就是奧爾默公爵,可現在對方話中的意思顯然並不是這樣。
“是的,可能是幾天后,也可能是幾周後,甚至……”
突然,奧爾默轉頭看向一側, 又轉了過來道:
“看來,就是現在。”
“啊?”
“跟我來吧,你想要的一切解釋在這次見面後就都明白了。”
奧爾默沒有再拖延,伸手一招,新晉“治安官”就毫無還手之力地飛向了他。等尹恩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前。
“奧爾尼亞大人,我把尹恩·賴特帶來了。”
什麽?奧爾尼亞大人?那是誰?比奧爾默公爵還要強大嗎?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尹恩腦海中,這時,他看到眼前的大門打開了。
肩膀傳來一股力道,他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座充滿生命活力的墳墓,他內心剛升起一抹恐懼,背後突然關閉的大門讓這股恐懼成百上千倍地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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