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加按摩的效果還是很有效的,經過魏國清的努力,溥家齊的狀況好了許多,讓人把段宜康叫來又折騰了一遍,兩位受罰者至少表面上樣子和平時差不太多了,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樣子,據孫浩從他的隊醫朋友那裡聽到的信息,明天早晨的酸痛才是最要命的,總之,以兩個人很少進行高強度體力鍛煉的體質,這種酸痛的反應沒有四五天休想完全消除。
連續給兩個人按摩,魏國清也累的不輕,坐下來喝了口水,一看表,離下午訓練課的開始時間沒幾分鍾了。
“走啦走啦,別歇著了,早點兒下去,打起精神,別讓劉教練看扁了。”從床上站起,魏國清催促著——自已不來,卻讓蔡其昌去監工,也不知劉志峰是怎麽想的,搞不好此時此刻兩個人正在辦公室裡欣賞剛剛拍下的那些照片呢。
“啊,這就到點了?想多躺一會兒都不行,命真苦啊!也不知道頂棋盤的主意是劉教練出的還是那個人出的,反正不管是誰,良心都不是一般的壞!”段宜康賴在床上哀號道。
“呵,你就知足吧你,要是我,就讓你們在五分鍾內完成一百個深蹲,到時候你要是還有力氣抱怨,我的姓就倒過來寫。”孫浩笑著說道——五分鍾一百個深蹲,以這兩位棋手的身體條件,只怕明天早晨起床後得讓人扶著才能走樓梯吧?
“行,還是你狠!幸好你沒王仲明的本事。不然我們幾個早晚上你給搞死。”溥家齊笑著說道。
“總之,謝謝你的藥酒。夠意思,回頭請你吃飯。”魏國清向孫浩說道,如果不是對方腦子清楚,及時送來藥酒治療,明天早晨不知自已的兩位朋友還得受多大的罪呢。
“呵,小意思,舉手之勞而已,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訓練室。”站起來把采訪包背起,孫浩笑著說道。
“一起去?你下午很閑呀?”段宜康也從床上爬起,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呵,什麽閑呀。剛才你們倆挨罰時我從蔡教練那裡聽到個消息,說是下午訓練課上劉教練會有重要的決定宣布,我猜有可能和國清的事兒有關。”孫浩答道。
“真的?”魏國清一愣,心猛的向下沉去——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兩位為自已出頭的朋友被狠狠修理了一次,接下來也該輪到自已了。
“蔡教練應該沒理由騙我吧?不過感覺當時他的樣子是有點兒奇怪…….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想了想後,孫浩答道。
來到訓練室時離訓練課開始還有一分鍾的樣子,國青隊的其他成員差不多都已經到了,其中當然也包括王仲明,其他人看到兩個人進來都投過來關心的目光。不少人還詢問兩個人現在的感覺如何,需不需要幫忙,只有王仲明還是一副事不關心的樣子,自顧自的翻閱著最新送來的棋譜。
回應著大家的問候,幾個人各自剛剛坐下。訓練課開始的鈴聲便響了起來,而劉志峰不早不晚。踩著第一聲鈴聲進入訓練室的門口。
來到講台,把手裡的資料在桌上,劉志峰習慣性地掃了一遍訓練室的情況,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孫浩,“喲,孫大記者,嗅覺夠靈的呀。”他笑著問道。
“謝劉老師誇獎,我還需要努力。”孫浩笑著答道,看來蔡其昌的確沒騙自已,劉志峰的確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宣布,不然不會這麽說自已。
“呵呵,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好了,魏國清,關於你的事兒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想先聽哪個?”笑罵了一句,劉志峰進入主題。
一句話頓時把訓練室裡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當然,這裡邊不包括王仲明,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魏國清……難道,今天會是與他最後一次的見面,明天,魏國清就得打包袱離開?
雖然從孫浩那裡聽到消息,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但當真的面對時,魏國清還是緊張得心中狂跳——好消息是什麽?壞消息又是什麽?自已是該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呢?
…….也罷,先苦後甜,還是給自已留點兒希望吧!
艱難的心理鬥爭後,魏國清做出了選擇,“先聽壞的。”
“嗯,明智。壞消息就是……”拉長聲音,劉志峰吊著所有人的胃口,直到有些人忍不住馬上就要抗議時,他才把後半截講出,“…….由於你自已的堅持,經領導研究決定,自宣布時起,你要離開國青隊。”
訓練室內鴉雀無聲,對於這個結果每個人都不意外,終究是他自已主動以這樣的條件向王仲明提出挑戰,挑戰既然失敗,背負起應負的責任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只是,國清隊的精神領袖,相處了三四年的夥伴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離開,誰的心情會好受呢?不少人難過地轉過頭去,不忍看魏國清失落的樣子。
終於,自已要咽下自已釀造的苦酒,怨誰呢?王仲明?人家是被挑戰者,怨人家,說得過去嗎?怨劉教練?在知道自已向王仲明發出挑戰後,劉教練第一時間找到自已勸說,想要終止那場賭戰,是自已自大過了頭,不僅不聽勸告,反而牛氣衝衝的說出自已做的事自已負責那種話,怨劉教練沒有盡力,對得起自已的良心嗎?……
想來想去,能怨的也只有自已了,如果不是自已驕傲自大,如果不是自已一意孤行,事情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嗎?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就叫活該!
心灰意冷,魏國清的心情落到了谷底,“好消息呢?”他漫不經心的問道——都已經被國青隊掃地出門了,再怎麽樣的好消息能彌補如此的打擊?
“呵,好消息就是,雖然你離開國青隊,但不用離開棋院,一會兒你去國少隊向蔡教練報到,暫時在他那裡做助教,幫助他輔導國少隊的小棋手。”這次劉志峰沒有再吊大家的胃口,很快地宣布道。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的心中不由得一喜——不管怎麽說,雖然離開了國青隊,但終究還可以留在棋院,每天大家還可以見面,和原先想象的處罰相比,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至少韓彩娟用不著哭得死去活來。
…….我就說嘛,為什麽國青隊內的事情蔡其昌那麽積極參與,為什麽看到溥家齊和段宜康兩個人挨罰不僅不同情,反而笑得象是剛剛撿到了個錢包似的,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有了答案!——孫浩恍然大悟,暗自為自已的第六感的準確性而自豪。
“真的?”魏國清也是喜出望外,正發愁到時候怎麽安慰韓彩娟,沒想到不需要離開棋院,雖然以他的實力到國少隊當助教是大材小用,但就象掉到水裡的人,即使是水面上漂著的一根稻草也會拚命抓住。
“當然是真的。怎麽樣?高興吧?”劉志峰笑著問道。
“嗯.一般般吧,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總比什麽都沒有強。”點了點頭,魏國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用離開棋院,卻要到蔡其昌手下當孩子王,要說真的高興,自已也太沒追求了。
“呵呵,知道你不想離開國青隊,可誰讓你當初不聽我的話呢。不過呢,我黨的政策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雖然你犯了很大的錯誤,但棋院還是給你留下一個回到國青隊的機會。”劉志峰笑著說道。
“什麽機會?”聽到這句話,魏國清眼睛一亮,只要不是向王仲明賠禮道歉,什麽樣的機會他都願意去試。
“呵呵,不要那麽性急,機會雖然是你的,不過把握機會的人卻不是你,你最多只能每天燒香拜佛,盼著人家替你把機會變成現實。”劉志峰笑著答道。
……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自已努力,而是要看別人去把握,自已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呢?
魏國清一臉迷惑地望著劉志峰, 其他隊員也是一樣,誰都搞不清楚劉教練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經過與王仲明商量,你在國少隊期間,他願意接受國青隊內任何一位成員的挑戰,條件和溥家齊一樣,如果他輸了,你就可以從國少隊回來,如果挑戰者輸了,也一樣要到樓下大門頂著棋盤罰站,不過時間由半個小時縮短到二十分鍾,所以,你能不能回來,什麽時候回來,完全看你自已的人緣還有他們的努力程度,怎麽樣,是不是有‘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講完自已得意的‘雷霆救兵’計劃,劉志峰笑著向魏國清問道。
什麽?這是真的嗎?
對魏國清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向王仲明望去,訓練室中的其他人也都在做著和他一樣的動作——經過與王仲明商量,也就是說這個方案是王仲明同意,他為什麽要給魏國清回到國青隊的機會?
王仲明卻還是剛才那樣的表情,隨手翻閱著棋譜,神態淡然,似乎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事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