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明?當然熟了。怎麽了?”孫浩奇怪問道——閑聊也沒什麽,可對方突然請自己吃飯卻象是專門為打聽王仲明,有什麽目的?
“噢,是這樣,韓國的朋友托我打聽關於王仲明的情況,我一想,你是圍棋記者,對棋界的人和事兒比誰都熟,我不問你問誰?你說是不是?”趙善津解釋道。
“哦,那倒是。你那位韓國的朋友是做什麽的?為什麽要打聽王仲明的事兒?”孫浩點了點頭,心裡有點兒小自豪——是呀,中國圍棋圈子裡論起消息的靈通,有幾個人比得過自已?
“他在韓國棋院工作,可能是工作上的需要吧。怎麽,王仲明的事兒不能說嗎?”趙善津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有點兒奇怪。韓國棋院怎麽會關心一位業余棋手的情況呢?”孫浩思忖道——難道連韓國人也感覺到了這個人的威脅?
“呵,那我怎麽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總之,能說的你就說,不能說的就不說,別為難就是了。”趙善津倒也乾脆,他曉得孫浩這樣的人你表現的越是著急,對方就越是喜歡擺著架子,可若是你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對方反而會追著你說,用中國的俗語來說,那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有什麽好為難的,說吧,你想知道王仲明哪方面的事情?”孫浩果然上當。
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兒,又取出一枝簽字筆,趙善津做出要記錄的樣子。
”呃,至於這麽認真嗎?你是不是也想改行當記者了?”孫浩見狀笑道。
“呵,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嗯......,有傳聞,說他是國內業余棋壇實際上的第一人,真的還是假的?”趙善津問道。
“真的,比真的還真。在上個星期剛剛結束的三星杯預選賽選拔賽中。他以四連勝的成績排在第一位,所勝對手中包括武亦東,溫老三,馮雲貴等四大天王中的三位,含金量達到了四個九,連武亦東那麽自負的人都自認不如。其他還有誰能挑戰他的地位?”孫浩答道。
“啊?真的嗎?武亦東不是號稱‘誰都不服’嗎?他怎麽會自認比不上王仲明呢?”趙善津驚訝道——雖不在圍棋圈子裡混,他也知道中國業余四大天王威名,尤其是排名第一的武亦東,誰會不知道他那個聽起來就很有男兒血性味道的綽號呢?但就是這麽一個自負到了極點的人居然對一個僅僅交手過一次的人心服口服,這可信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告訴你一個獨家消息——這次選拔賽的第三輪。武亦東輸給王仲明後一度意志消沉,甚至打算放棄參賽權,不去首爾參加三星杯的預選賽呢。”為了表現自已信息的靈通,孫浩壓低聲音講道。
“啊?還有這種事兒?消息可靠嗎?”趙善津吃驚道——一次輸棋就讓大名鼎鼎的武亦東心灰意冷,那得是怎樣刻骨銘心的一場慘敗呢?要知道武亦東雖然號稱中國業余圍棋第一人,但與其實力相近者至少還有三位,成名多年。輸掉的棋也有不少,卻也沒聽說過有哪一次達到想放棄比賽的地步。
“我親耳聽到,親眼看見的,你說可不可靠?”撇了撇嘴,孫浩不以為然的答道。
“.......,居然還有這種事兒?......,真是難以置信。”既然是親身經歷,自然不可能是假的了,趙善津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呵,這就嚇到了?”看到對方的反應。孫浩非常的得意,“再爆個料,這一次三星杯預選賽中國業余棋手的名額有十個,報名後參加選拔賽的棋手總共有十八人,而上報韓國棋院的最後名單上業余棋手總共只有七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嗎?”
“呃?......為什麽?”趙善津現在只是一位圍棋愛好者,類似這樣的消息怎麽可能知道,他連忙問道。
“就是因為武亦東輸了以後,在他的帶動下,四大天王決定集體棄權,但不知怎麽回事兒,後來武亦東又改了主意,還是要去首爾參加比賽,而另外三人還是棄權,所以才會出現名額不滿的情況。”孫浩說道。
“......,四個人棄權,真的是因為王仲明的關系嗎?”趙善津有些難以理解。
“呵,你不怎麽上網逛圍棋論壇吧?”孫浩笑著問道。
“呃?......你怎麽知道的?”趙善津一愣,心想,這家夥難道會算命嗎?
“呵,當然,如果你常逛圍棋論壇的話,怎麽會不知道四大天王為什麽要參加三星杯的嗎?他們就是因為不服王仲明被許多棋迷推舉為國內業余圍棋第一人,所以才要在三星杯賽中和王仲明比一比高低上下的。這一次選拔賽上三人輸棋,加上之前曹英已經輸給過一次,所以四大天王全都敗在王仲明手下,爭高低上下已經爭完,再去三星杯失去了意義,所以棄權也在情理之中。”孫浩答道。
“......,王仲明的棋真有那麽恐怖嗎?”趙善津喃喃道——能夠讓四大天王全都失去爭鋒的念頭,若非是實力超出一個等級,還會有別的解釋嗎?
“嗯,你用的這個詞不錯,‘恐怖’,的確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你連四大天王為什麽參加三星杯賽都不知道,大概也不知道王仲明在國青隊搞的事兒吧?”孫浩對趙善津的感覺深以為然,心中琢磨,什麽時候可以把這個詞用在自已的觀戰記中。
“說來聽聽。”把孫浩空了的酒杯滿上,趙善津催道。
於是,孫浩把王仲明為備戰三星杯而進入國青隊隨隊訓練,與國青隊隊員產生矛盾,進而發展到對抗的事情講了一遍,當說到王仲明將國青隊內兩位主力成員的挑戰連續擊敗,並將其中一位逼到不得不被罰去國少隊當孩子王的時候,趙善津驚訝到連筆記都忘了記了。
“聽見這個你就傻了?”看著趙善津目瞪口呆的樣子,孫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得意的問道。
“呃......,難道還有更勁爆的料嗎?”趙善津忙著問道,他這次請客吃飯,為的就是得到盡管多關於王仲明的情報,孫浩願意爆料,他自然是樂於當個合格的聽眾了。
“當然,魏國清是國青隊的主力隊員,帶隊教練當然不願意讓他大材小用在國少隊裡當陪練。所以在宣布讓魏國清離隊的同時又公布了另外一條規定——凡國青隊員都可以向王仲明挑戰,挑戰若是成功,則魏國清可以歸隊,挑戰若是失敗,則失敗者要頂著棋盤在棋院大樓門口罰站。知道現在的結果是怎樣嗎?”孫浩故做神秘的問道。
“怎麽樣?”趙善津問道。
“已經有六個人挨罰,而魏國清還留在國少隊裡當他的孩子王。”孫浩答道。
“什麽?連續六個人都輸了?加上之前的魏國清和溥家齊,總共八個人,豈不是半支國青隊的人都敗在王仲明的手下?!”趙善津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的震驚,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但看孫浩的表情和講話時的語氣,又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由不得他不相信。
“呵,看來不給你點兒乾貨你是不信了。”見對方還是將信將疑,孫浩從背包裡取出一部數碼相機,熟練地調了幾下兒後,將相機遞給了趙善津。
接過相機,趙善津低頭查看著顯示屏,顯示屏上是一個年輕人頂著棋盤站在大樓門口的樣子。
“後邊還有。”孫浩提醒道。
趙善津於是按動向後鍵一張一張的翻看,果然,接下來連續五張都是不同的年輕人頂著棋盤站在同一扇大樓門口的樣子。
“乖乖,真是了不得,他會這樣一直贏下去嗎?”把相機交還給孫浩,趙善津歎道——照片都有了,那肯定就是事實了,能進入國青隊的都是什麽人?那可是集中了十六至二十歲中國國內最優秀的職業棋手的地方,單槍匹馬,居然能將這樣精英薈萃隊伍中的半數擊敗,那得有著怎樣的實力。
“那可就不好說了,國青隊中以魏國清,溥家齊兩人實力最強,接下來是段宜康,鄧笛,而這四個人都已經敗在王仲明的手下,其他隊員能否阻擋住王仲明的連勝勢頭,連國青隊自已內部都沒有信心。照片上可以看出,剛開始時,國青隊的隊員被罰站還會引起人們的圍觀,但到了現在,那已經成為一種例行公事,沒人再感覺新鮮了。”孫浩笑道。
“......,怪不得,怪不得武亦東會對他心服口服,這樣的表現,在中國的職業棋手中也是能排進一流棋手的行列吧?”趙善津歎道。
“呵,在最新的職業棋手積分排行榜上,魏國清是第十五名,溥家齊是第十八名,而他們兩個都輸給了王仲明,你說他能不能排進一流棋手裡?”孫浩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