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野球決勝
電話響了。M,就算是花再多時間一個字一個字推敲出來的精典力作,一樣會被雞蛋裡挑骨頭,沒毛病也得找出毛病來。所以陳百川也很痛快,修改,沒問題,今天就來百勝樓,大家坐下來當面鑼,對面鼓,談出個最後方案來。、
於是,陳淞生放下手裡的其他工作,下行帶著張海濤來到百勝樓,兩個老狐狸要進行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較量。
商談是在陳百川那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進行,百勝樓方面參與討論的退了陳百川外還有姚小遠。
剛開始的會談還是很融洽,兩個老頭兒都是這方面的老手,知道什麽時候緊,什麽時候松,錙銖必爭那是年輕人喜歡乾的事兒,適可而止,讓別人也有好處可得才是合作成功的前提。
不過,有些問題就不是可讓可不讓的了,比如說比賽的地點。
京城最大兩家棋社之間的對抗在棋迷中影響很大,可以想見,比賽那天一定會有許多棋迷前來觀戰,經濟收入先放在一邊,單是造成的人氣效應就是一筆無形的財富,故此,無論是陳百川還是陳淞生都不肯在這個問題上讓步,都希望在自已的地盤上舉行。
“呵,我說百川呀,你就別爭了,你想想,上次三家棋社爭奪簽約權可就是在你這兒舉行的,不是一天,而是兩天,當時造成了多大轟動,多大影響?我記得那兩天來看熱鬧的都排到了大門兒外了,你就知足吧。已經風光過一次,這次就讓讓吧。”陳淞生笑著勸道。
“呵,那次再怎麽風光,比的上你嗎?天元戰番棋決賽,棋院第一次賽製改革就花落你家,如果說我們那次也叫風光,棋勝樓那幾天就可以叫燦爛了。要我說,真正該知足的是你才對。”陳百川也是笑臉相對。
“那怎麽能一樣呢?天元賽是職業棋戰,之所以落戶到棋勝樓,那不是天上掉餡餅,而是靠爭棋爭回來的,性質不同,當然處理方法也不同了。”陳淞生說道。
“有什麽不同?比賽就是比賽,職業也好,業余也好,在棋社而言,還不都是一回事兒。再說了,論影響,論規模,天元戰比三社之戰大的多,這一點你該不會否認吧?所以,這次比賽放在百勝樓才是公平合理,。”陳百川笑道。
“呃這也叫公平合理?哈哈,你就別讓我笑掉大牙了。”聽到這樣的強詞奪理,陳淞生是連連搖頭,為對方的不講道理而感歎。
“呵,那是,這把年紀了,牙笑掉了可就再長不出來了。不如我介紹你一位牙醫,技術很不錯,滿嘴牙換了,包你連鐵蠶豆都能咬出響兒來。”陳百川臉皮多厚,這種精神層面的攻擊幾乎全免疫,輕輕松松就把陳淞生的嘲笑擋了回去。
“我的牙現在還好用的很,羨慕去吧。倒是你,和牙醫那麽熟,是不是去過不止一次了?”陳淞生反過來挖苦道。
兩個人談笑風聲,鬥口,鬥智,鬥心眼兒,鬥臉皮,幾乎沒有不鬥的,不過鬥來鬥去,卻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誰也沒法把誰駁倒。
張海濤和姚小遠兩個人在旁邊看得是苦笑不以,心想,這兩個老頭兒與其說是開會解決問題,到不如說是想找機會過嘴癮吧?照這樣的鬥下去,只怕鬥到晚上也沒有結果。
“呃,兩位陳總,喝口水,先休息休息好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個機會,姚小遠插口說道,“對對,先休息一下兒,思路,辦法總會有的。”張海濤也勸道。
不停口的吵了半個多小時,兩個老頭兒也累的差不多了,借坡下驢,喝水休息,養精蓄銳,準備再戰——終究不比十幾年前,那時在棋院的會議上,不要說半個小時,就是兩個小時也算不了什麽。
“兩位老總,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意見,不知可不可以講?”張海濤眼珠一轉,笑著問道。
“講吧。”陳淞生和陳百川對視一眼,點頭應允道。
“呵,剛才兩位的話我都聽了,各有各的道理,不過比賽只有一場,無論放在哪兒邊,另外一邊都不會滿意。為什麽呢?原因只有一點,那就是效益的問題。”
“都知道比賽放在自已的地方舉行好處多多,比如說主場作戰的適應問題,比如說觀賽觀眾的熱情問題,比如說比賽造成的轟動問題。如果比賽有兩場,一邊一場,當然也就不存在問題了,但比賽只有一場,辦比賽的一方得到了種種好處,沒辦的一方就等於利益受到損失,當然不會樂意了。“張海濤分析道。
“這些誰都明白,講重點。”陳淞生催促道——如果沒有利益關系在裡邊,他沒事兒和陳百川爭那麽久幹嘛?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真的是隻為圖個開心嗎?
“呵,我的想法,既然是因為利益的關系,那就象作買賣,得到好處的一方出讓一部分給對方,比如說,這一次給出的五萬塊讚助費中,其中三萬是比賽獎金,另外兩萬是比賽運作費,按道理說,這兩萬的運作費用是一家棋社一半,但現在既然牽扯到比賽地點的問題,不妨把這些錢拿出來,除去必要的支出,余下的做為補貼給承辦比賽的一方,當然,到底補貼多少可以協商,等協商好了以後,兩位老總可以玩一把野球拳,石頭,剪子,布,贏了的辦比賽,輸了的拿補貼,一個得名,一個得利,豈不是皆大歡喜?”張海濤笑道。
這倒是個辦法,雖然孩子氣了一些,不過不失為公平的一招,補貼的金額事先商訂,也不怕事後扯皮,雖說得到舉辦比賽權的一方收益可能更高一些,但另一方拿到真金白銀的實惠還省去了舉辦比賽時的種種繁瑣,其實也很劃算。
兩個老頭兒交換了一下眼色,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放下比賽場地的問題,先討論起補貼金額的事兒,由於現在還不知道最後花落誰家,訂的少了怕萬一不是自已而吃虧,所以兩個老頭兒都沒有扣得那麽死,經過十幾分鍾的討價還價,很快達成了一致——兩萬塊錢,除去其中四千做為成本支出外,余下一萬六分為兩份,一份一萬二做為補貼,一份四千交給得到承辦權者做為辛苦費。
補貼方案達成後,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部分,以野球拳決定比賽地點的歸屬。
陳淞生挽起了袖子,露出只見骨頭不見肉的一隻右手,陳百川也是如此泡製,只不過他的胳膊可比對手粗多了。兩個人面對面相差一米站好, ”嘿嘿,玩野拳我從來沒有輸過,老家夥,這次你可以失算了!”陳淞生得意地笑道,右手拳頭握緊又松開反覆幾次,向對手顯示著手指的靈活性。
“嘿嘿,你大概還不知道小時候我的綽號,‘野球聖手’,贏的人只能是我!”陳百川毫不示弱,活動著手腕,發出必勝的誓言。
兩個老家夥,玩的還挺開心的!——一旁臨時充做裁判的張海濤心中想到。
“準備!”見兩個人的手部活動準備工作完成,張海濤提高嗓音叫道,兩個老頭兒身體微屈,將右手藏在背後,眼睛緊緊盯著對方,屏住呼吸,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石頭,剪子,布!”
隨著張海濤最後的‘布’字出口,兩個老頭兒同時將右手亮了出來,陳淞生五指叉開,陳百川伸出的則只有兩指。
“哈哈,我贏了,野球無敵,沒話說了吧?!”
陳百川哈哈大笑,這一次,他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