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好象過得都比較快,至少感覺上是這樣,仿佛只是一眨眼,春節到了。 說起來,程明這位開黑車的司機心地真的很善良,知道王仲明一個人孤身在外,很容易感到寂寞,所以常有事兒沒事兒叫他到自已家裡吃飯,聊天兒,眼看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戶戶喜慶團圓,怕王仲明觸景傷情,更是天沒黑就把王仲明請到家裡一起過年,不僅如此,而且還特意把錢二朋叫來一起湊熱鬧。
錢二朋這個人倒也可以算是個另類,家在北京,大年夜的不說在家陪父母長輩,聽程明一個電話便顛兒顛兒的跑來,莫非程家大嫂的廚藝真有獨到之處,能讓他樂此不疲,樂不思蜀?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寫大字;二十五,掃塵土二十六,來煮肉二十七,殺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守一宿初一起來走一走。”這是北方人過年的習俗,雖則這些都是老令,現在很少有人完全照著去做,比如寫大字,比如殺公雞(現在超市賣的都是直接殺好褪完毛的半成品光雞,就算想要殺雞,也沒地方買去),不過還是有一些被人們潛遺默化繼承下來,比如三十晚上守一宿。
總結新民俗,有人把三十晚上全家湊在一起看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算為其中之一,這樣的總結放在七八年前大體不錯,不過現在的春節聯歡晚會節目越來越差,越來越沒意思,所以看聯歡晚會越來越成為應景似的過程,大多情況下是這邊開著電視,那邊該玩什麽還玩什麽,偶爾有好的節目出現時才停下來看幾眼,這個節目完了以後再接著玩。
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兒,玩的自然是麻將了,一張方桌,東西南北各坐一位,程非則坐在他媽旁邊當參謀。
打麻將運氣成分有之,不過有也技術的成分在裡面。所謂的技術,無非是記牌算牌,外加過硬的心理素質,王仲明雖對打麻將沒什麽研究,但他的記憶力極強,別人打過什麽牌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胡牌不多,卻是極少出衝放炮,把坐在他下家的程明鬱悶得簡直要瘋,而這一鬱悶難免就著急,一著急就難免犯錯,這不,一不留神打出一張二筒,被錢二朋一把按住,直接和了一條龍。
“老爸,你怎麽不打三條呀!老媽這邊差一張就七小對啦!”看到推倒牌後程明的牌面,程非抱怨地叫道。
“廢話,你那麽聰明,怎麽不打三條呢?我這裡清一色落聽等了十多張也沒見你打出來!”程明沒好氣兒地訓道。
“喂喂喂,幹嘛呀,一家子坐對家還打商量,幸好沒讓你們坐上下家,要不然我和王哥非得讓你們一家子給算計死。”錢二朋笑道,他今天的牌運不錯,連莊和了幾把大牌,樂得是眉開眼笑,嘴都快咧到耳根台邊上了。
“切,這才哪兒到哪兒,瞧把你給得瑟的。先去洗把手換換手氣,等回來再教你!”和下棋一樣,程明打牌也是肉爛嘴不爛的范兒,明明輸的最慘,嘴上卻一點兒也不服軟,起身離坐,上衛生間去了。
洗手就能換運,會嗎?科學的解釋恐怕沒有,也許心理學上能找到點兒依據吧。
三缺一,暫時停下來打牌,恰在此時,電視裡的聯歡晚會換了節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主持正用極甜極脆的聲音對著觀眾介紹著下一個節目,“......去年十月底,央視和網共同組織了一次網上調查,其中一個選項是最希望哪一位女歌手出現在春晚舞台上,而調查的結果顯示,有一位女歌手以三十二萬票,
百分之四十三點六的比例排在第一位。現在,我們有請這位最受歡迎的女歌手范唯唯小姐出場,為我們表演她的成名曲,《還有明天》!” 音樂聲隨之響聲,煙霧噴出,將舞台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背景大屏幕彩燈變轉,舞榭歌台,瓊宇飛閣,似夢似幻,宛如蓬萊仙島,又似天宮雲海,長裙及地,長發飄揚的范唯唯邁著輕柔舒緩的腳步從側幕走上舞台,淡淡的煙幕遮住了她的雙足,整個人就象隨風而飄,臉容清秀,身形婀娜,便如九天仙女降於凡塵。
“當午夜零點的鍾聲響起,
今天便已成為過去。
多少個年年月月,多少個朝朝夕夕,
流逝的光陰從未停息。
回首昨日,你是否覺得有些高興有些得意?
回首昨日,你是否感到有些傷心有些悲泣?
過去的一切便如河面飄去的枯葉,
留下的只有回憶不管是痛苦還是甜蜜。
......”
朱唇微啟,玉腕翻轉,帶著磁性的歌聲通過中央電視台強大的傳播網絡,清晰地送到每一位觀眾的耳中。
“好聽,真是好聽。王哥,您說人家的嗓子是怎麽長的,怎麽就那麽好聽呢?”錢二朋讚道。
“先天條件,後天努力,再加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有這樣的成績也是應該的。”王仲明淡然笑道。
錢二朋有些詫異地扭過頭來望向王仲明,他想不到對方的回答是如此的輕描淡寫,似乎並不覺得范唯唯的成功是多麽的了不起——那可是現今華話流行歌壇的最紅歌星呀!
“王哥,高人呀!怪不得您是作家。看問題就是透澈,透著那麽有文化,有深度。”
“呵,談不上。范唯唯單就嗓音條件來說並非最出色的,但她的努力卻是別人很難比得上的。很多人看到的都是明星在舞台上的風光,卻很少有人見到他們在背後的付出。”王仲明笑笑,他是在說范唯唯,同時說的也是自已。
所從事的行業不同,但有些經歷卻是類似的,人在高處最寂寞,那種孤獨的感覺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難以真正體會的。
“呵,說的真好, 常言道,光看見賊吃肉,看不見賊挨揍,二胖,你就是這樣,老想天上掉餡餅,一口吃成個胖子,就不想踏踏實實坐下來做事兒。你要是真肯好好找件事兒做不比什麽都強。”程大嫂借題發揮,數落起錢二朋。
錢二朋卻是滿不在乎,他是程家的常客,類似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早就有了免疫力。
“呵,嫂子,咱就是這個命,努力是這樣,不努力也是這樣,那還拚個什麽勁兒。哎,對了,王哥,聽您的口氣,好象是和范唯唯認識吧?”
“認識范唯唯?呵,怎麽可能。她是演藝圈的,我是寫東西的,兩個人風馬牛不相及,怎麽可能認識。”王仲明心裡一驚,差點兒說漏了嘴,連忙拍手搖頭否認道。
錢二朋倒也不疑心,終究類似范唯唯這樣的明星和他這樣的普通人離的太過遙遠。推已及人,自然也不會覺得王仲明有可能認識范唯唯。
就在這時,程明上完衛生間也回來了。
“哎,阿明,初三有沒有安排節目?”一邊擦著手,他隨口問道。
“初三......,沒有,怎麽,有什麽事嗎?”王仲明想想答道——此時的北京城內,知道自已是誰的只有李亮,自然不會有太多的交際應酬。
“今年雙秀公園有廟會,初三沒事兒,咱們一起逛逛去吧。”
“這......,好吧。”反正待在家裡也只是看書寫字,雙秀公園又不遠,去就去吧。“王仲明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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