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姚的狗仔記者在菜市場門口跺腳捶胸,痛惜自已失去了獨家新聞的機會,而就在離他不過十幾米遠的小超市裡,范唯唯正透過擺滿商品的貨架縫隙向外看著,一邊看著還一邊捂著嘴偷笑。 “有那麽好笑嗎?”王仲明問道——剛還急匆匆跑得象後邊有隻狗追著,一分鍾沒過,就又笑得象考試作弊成功未被發現的小學生似的,如此反應,是不是太孩子氣了些?
“不好笑嗎?你看他那泄氣的樣子,多有意思呀。”范唯唯指著姓姚的狗仔記者笑著。
“還有意思!剛就說不要來菜市場,怕的就是這種事兒!還好沒被人家拍到正面,不然被發到八卦雜志上,張姐怪到我頭上怎麽辦?”王仲明哼道——張姐本意是不想讓范唯唯在事情沒有最終定局前去對局現場,那樣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但架不住范唯唯死說活說,又有王仲明的保證,這才不情不願地同意,所以不難想象,要是狗仔記者把當紅歌星在菜市場象剛當家的小媳婦那樣買菜砍價的消息爆料出來,張姐會氣成什麽樣子。
“嘿嘿,沒關系啦,這不是沒出事兒嗎?”范唯唯笑道。
“萬一出事呢?”王仲明說道。
“萬一出事兒......,嘻嘻,等出了事兒再說好啦!”范唯唯眼珠轉了兩輛,做了個鬼臉,調皮地笑道。
這個女人呀,性格和陳見雪那個丫頭真是有的一拚!在她家教棋的時候感覺不是這樣,莫非平時被張姐管的太嚴,這一放風就撒了花兒?......王仲明想到。
“好啦,那個人走了。”金鈺瑩提醒道。
找不到目標,姓姚的狗仔記者知道自已已經暴露,人家那是離開又或者躲了起來,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天的機會,算是浪費了,剛才拍了幾張,也不知效果如果,有沒有雜志或報刊會買。無奈之下,他隻好放棄,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往南開去。
“嘻嘻,警報解除,走,買蘑茹去。”好了傷疤忘了疼,見狗仔記者離開了,范唯唯又要回菜市場,繼續未完成的采購事業。
“不長記性,不怕再被人認出來!”王仲明趕緊製止,心說,你這是要瘋呀。
“怕什麽,剛才逛了那麽半天不也沒人認出來嗎?現在狗仔走了,就更不用擔心了,再說了,菜還沒有買完,總不能讓金老師的爺爺端著的空鍋炒菜吧?”范唯唯還沒玩兒夠,和菜販子們討價還價的遊戲偶一為之還真是很有意思的。
這理由也想的出來?腦子轉得這麽快,怎麽也沒見你下棋時表現出來呀?
王仲明無奈地望向金鈺瑩,希望她能幫個忙勸一勸,對付女孩子,他向來沒什麽辦法。
金鈺瑩倒是善解人意,見王仲明望向自已,便知道對方是希望自已幫忙勸說范唯唯放棄再回菜市場的想法,“呵,不用了,這些菜其實已經足夠了,多有多的作法,少有少的作法,我爺爺是大廚,他有的是辦法。反正也進超市了,再買一些飲料,零食帶回去就行了。”
兩個人都勸她不要再去菜市場,范唯唯沒辦法,也隻好改變了主意,超市裡轉了一圈,買了些啤酒果汁可樂蝦條薯片之類的東西這才離開超市回家。
從小超市到金鈺瑩家要走五六分鍾,閑著也是閑著,幾個人一邊聊一邊走,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剛才在菜市場發生的事情。
“哎,那個狗仔記者是不是和你有過結呀?明星也是普通人,買菜逛菜市場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麽要躲著人呢?”金鈺瑩不解地問道,她知道明星在菜市場被普通百姓認出來可能會引起騷動,但那個狗仔記者只是跟蹤拍照,並沒有當場揭開范唯唯身份的意義,所以她難以理解。 “呵,明星和狗仔記者哪兒什麽真正有過結,都是為了生存罷了。明星需要曝光度以維持自已的知名度,狗仔記者呢,要靠挖明星的新聞來換取稿酬,大家各取所需,各有所得,誰也離不開誰。所以明星和狗仔記者之間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有時是明星利用狗仔記者,有時是狗仔利用明星,象一些半紅不紅,又或者急於出名的新人,為了得到人們的關注,還會故意夥同狗仔記者給自已製造緋聞,什麽耍大牌呀,什麽當小三呀,什麽賣身上位之類的,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氣到不得了,圈子裡的人卻心知肚明,知道不過是在演戲而已。要說那個姓姚的,在狗仔記者裡算是比較典型的了,最大的本事就是無事生非,憑空造謠,張學文知道吧?就是演瓊瑤劇出名的年輕演員,有一次去酒店找來探班的女朋友,在酒店大廳向女服務員問路多說了兩句話,正好被姓姚的拍了下來,編出一段故事,愣說他腳踩兩條船,這邊去見女朋友,那邊和酒店女服務員調情,結果鬧得女朋友跟他一拍兩散,那個女服務員受不了謠言和趕來采訪的八卦記者被迫辭職,張學文氣不過,狠狠揍了他一頓,被他給訛上,要告上法院,定張學文故意傷害罪。最**外和解,張學文賠了他二十萬,剛才姓姚的開的那輛車,就是用那二十萬買的。”范唯唯答道。
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兒?金鈺瑩這才明白范唯唯為什麽要躲著這位狗仔記者了——不是明星買菜逛菜市場正不正常的問題,而是歪嘴和尚能不能念正經經書的問題,所謂人嘴兩張皮,記者一支筆,怎麽說,怎麽寫,全是狗仔記者們自已的事兒,其心不正,其筆又怎麽可能正?黑的可以變成白的, 美的可以變成醜的,張學文只是和女服務員問問路能能編出腳踩兩條船的故事,那范唯唯在菜市場買菜,難保不會編出其為心愛之人‘洗手作羹湯’之類的故事。
“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這樣胡亂報道,難道就沒有人能管嗎?”金鈺瑩覺得很氣憤,記者的職責是如實將事情的本來面目呈現給讀者,怎麽能看圖作文,望文生意,沒有任何依據的斷章取意,編造謊言呢?
“呵,怎麽管?那些狗仔記者大多只是掛名在某家報社,雜志社名下,有文章發表時就用那些單位的名字,出了事兒,那些單位就一句話——不是我們單位的人,不信你可以去查職工名冊,肯定沒這個人。不是我們單位的人,我們當然也管不著。至於狗仔記者本人,你罵他,他不在乎,你打他,他就敢裝死訛你,裡外裡,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嘿嘿,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能混到二人轉起家的那位大腕的地位,黑白兩道有人,趕飛機誤點,連省長都跑去道歉的程度,也就沒有狗仔記者敢去惹了。可惜,我只是一個唱歌的,沒人家那麽大的影響力,所以惹不起就只能躲得起了。”范唯唯笑道。
難得范唯唯把這樣的事能說得這樣的輕松,是天性如此?還是見慣了太多的而變得麻木?這大概也只有她自已清楚。不過金鈺瑩聽完范唯唯的話以後,卻是有點慶幸自已的人生,雖然不可能象范唯唯那樣成為萬人矚目的耀眼明星,但這樣平平淡淡地活著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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