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離遠點!洗過還一身味兒。”
老狗親昵的不斷往郭禹身邊湊,挨了好幾腳都沒好使,只能任由老狗黏糊了。
“老哥,我特麽真不吃這玩意兒,不是跟你客氣,你丫能不能別塞了!”
郭禹努力把臉扎進玉米杆裡,隻為躲避一直把死老鼠喂到他嘴邊的行為,主要是溝通不來,揍它吧,它還無感,以為跟它玩呢,把郭禹整得大無語,拿它一點辦法沒有。
“算了,愛怎麽地怎麽地吧,老子得睡覺,明天繼續出發,馬上要到家了。”
忍受著身邊持續輸出的惡臭、臉龐徘徊的死老鼠以及蛆一樣湧動身體的老狗,郭禹睡了。
這一覺睡得又不是很踏實,夢裡的他也一直在跑,後邊好幾輛警車亮著警燈拉著警笛追他,夢裡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只知道要跑,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
依稀……還有個追在最前面的警車裡探出個頭,好像在喊什麽,警笛聲太大,聽不清,不過最後幾個字應該是功勳。
身體一哆嗦,蹭的從玉米杆堆上彈起來,左右警惕的張望,看到四周的一切,才反應過來是個夢。
老狗在郭禹蹭起來的一瞬間就醒了,長久的野外生活讓它對周圍一切都保持著警惕。
老狗瘸著腿躲到門口,有點疑惑大早上外來狗在幹嘛。
虛驚一場,不過倒是讓自己清醒的很快很徹底,甩甩頭,往門口走,老狗特別識時務的退出門口,像個小弟一樣等郭禹出來後跟在他屁股後面。
“我是不是忘了點啥?對了!早餐。”
轉身又回到廢棄小屋,老狗很識相,躲路躲得很及時。
叼著昨天的蘋果袋,來到小屋前一片硬土地上,放下袋子,裡邊還四個蘋果。
“嗯,正好四個,我三個它一個,狗老還瘸,沒啥運動量吃不了太多東西。”
叼著蒂,扔給後邊滿目期待的老狗一個蘋果,老狗不愧是老狗,一隻犬牙也能穩穩的插住飛來蘋果。
兩隻狗認真的吃著自己的早餐,還沒五秒鍾,就只剩郭禹自己在吃了。
老狗舔著嘴盯著郭禹吃,看郭禹吃剩的核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試探了幾下,確定郭禹真的不要了,急切的一口叼住兩下咽掉,又繼續舔著嘴看郭禹吃。
第二個馬上啃完了,老狗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轉身蹭蹭蹭瘸著腿跑進小屋。
“靠!我就知道還是特麽那隻死耗子!”
好奇的看老狗要做什麽的郭禹,眼瞅著它叼著那硬了的死老鼠屁顛屁顛跑過來,搖著尾巴把死老鼠放到郭禹最後一個蘋果旁,然後開心的吐著舌頭,仿佛在等人摸頭或者誇獎。
“尼瑪…!”
轉身、蓄力、雙腿踹!
兩隻後腿穩穩蹬在老狗臉上,給它踹了個跟頭。
老狗也不惱,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又蹲回剛才的位置。
“靠,賤骨頭,我特麽怎麽攤上這麽個玩意兒。”
郭禹徹底沒脾氣了,右前爪用力一撥,蘋果聯同死老鼠,一起滾到了老狗面前,又一爪,第二個蘋果核也滾了過去。
尾巴搖到飛起,老狗開心的吃著核,爪子還按著那顆完好的蘋果,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郭禹被感慨了一下,然後趁老狗吃的歡,偷偷往昨天離開的高速路走去。
老狗目光在蘋果和郭禹背影間來回輪轉了很久,直到背影消失,老狗的眼睛裡,仿佛少了一絲光彩。
郭禹可沒想過帶老狗一起走,又髒又臭,還瘸腿,找跟班也不能啥樣的都要。
就像黑社會招小弟,你不能整個七八十歲牙都沒一半的來吧,還沒開始乾仗的先得備兩輛急救車麽。
回到高速旁,確定好方向沒錯,熟悉的奔跑又開始了。
遠方,一聲蒼涼悲愴的狼嚎響起,在這片狂野中,顯得孤獨悠長。
“真該讓小黑跟人學學,練了一年狼叫還是那個鳥樣,老狗就是老狗,這肺活量,穩得一批啊。”
還在自家狗窩睡覺的小黑莫名打了兩個噴嚏,甩甩頭,打了個哈欠,早起上廁所的男主人剛好看見:
“小黑你特麽再敢叫試試!昨晚上打沒挨夠是不是!”
“?”
閉上嘴,小黑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它想不明白打個哈欠為什麽也挨罵。
中午時分,路過一條河,高速路在這變成了高速橋,郭禹歡喜萬分,早晨走得急,忘了洗洗了,身上挨著老狗串了味兒,惡臭難當。
一百多米就開始加速,然後在岸邊一躍而起,身體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砸入水中。
狗刨的郭禹,小馬達一樣在河中央轉來轉去,暢快無比。
只是……
“嗚呼呼,爽!欸?橋上大哥這是看風景麽,你那是高速上,不要命了啊,等等……你往外跨是啥意思?等等,大哥你張胳膊幹嘛?大哥你蹦啥!你特麽跳河前不瞅一眼的嘛!!下邊有人啊臥槽!”
遊著泳兩眼就瞅見橋上一個衣著光鮮板梳著背頭的大哥,跨過圍欄,沒有太多猶豫的直接跳了下來。
問題是,郭禹此時正在橋下,屬於大哥身體拋物線的終點,很容易造成高墜事故,多一條狗命。
郭禹玩命往旁邊遊,躲著頭上人形炮彈的落點。
“我尼瑪出門一定沒看黃歷!是不是這幾天全寫著忌出行忌回家!我……咚!”
人形炮彈最終還是被郭禹躲過了,擦著狗身子,大哥砸進了河裡。
“嚇死爹了!幸好幸好!欸?人嘞?還沒冒出來?”
低頭朝水裡看過去,男人好像砸進水裡那一下,暈了過去。
沒多想,郭禹趕緊一個猛子扎進去,叼住男人衣領往水面上拖,出水面後讓男人身體仰躺,再拖著往岸邊遊。
事情沒有那麽多一帆風順,大哥醒了。
醒過來的大哥驚恐的掙扎,掙扎的太業余了一看就不會游泳,這可苦了郭禹。
還沒來得及撒嘴,掙扎中的大哥抱住郭禹半邊身子,一人一狗撲騰中雙雙沉底,河面冒出一串水泡。
三分鍾後,郭禹躺倒在岸邊,身邊躺著暈過去的大哥。
大口喘了一會兒後,站起身,走到大哥面前,看他還沒反應,狗爪子抽了幾個大逼兜,郭禹覺得自己是在救人,沒有報仇的意思。
還不醒,只能跳上大哥的肚子,使勁蹦躂,再不醒他也沒轍了,不能給大哥狗工呼吸吧?
蹦了十幾下,嘴裡吐著水的大哥終於悠悠轉醒。
迷糊的睜開眼,一張完整的狗臉在眼前無限放大,“狗!”於是,眼前一黑。
大哥又暈了。
“臥槽!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老子救你你還罵我!不對,我現在確實是狗,不過!老子可是立過功的功勳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