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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功》第521章:屍堰再次見到田濉
楚地,曲睾城,與趙地曲睾有著相同的名字,不過與趙地的不同,在楚地的曲睾,曾經乃是魯國都城,二十九年前,被楚考烈王所滅。

 在熱鬧的曲睾城門處,一輛馬車在經過楚國士卒的檢查後,緩緩駛入曲睾城。

 片刻後。

 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一路行駛到一處府邸,方才緩緩停下。

 屍堰從馬車內掀開布簾,走出馬車後,便來到府邸大門前,敲了敲門,在府邸內仆人開門詢問後,屍堰說了什麽,等了一會,便被再次來到大門的仆人請了進去。

 “魏國生此變故,楚王,卻不願出兵!”

 一名年近五十歲的老者,走在院子中,面露愁容。

 “棱老,魏國落入今日處境,也是咎由自取,秦滅韓、趙,當初魏國~就不該坐視其亡啊!如今實乃報應。”

 屍堰跟在景棱身邊,微微搖頭,比起那些把過錯放在別人身上,屍堰最大的優點,便是反省自身,或許這也是為何屍堰年紀輕輕,卻備受祖父、父親乃至族人的器重。

 景棱側目看了屍堰一眼。

 “非也~!”

 景棱抬手撫摸胡須,來到涼亭,望著烈日下,在涼亭外水池的中,隱約有小魚遊動。

 “此番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秦將白衍居然會以水攻大梁。縱觀大梁固城,在所有人眼中,即便秦國發兵二十萬,三年之內,不可入其城!老夫此前也以為,待秦有疲時,再諫言楚王發兵,不曾想,那白衍”

 景棱無奈的歎息著,作為景家的分支,景棱對於壽春王宮哪裡的打算,是有一些了解的,也明白項燕、景騏他們的目的。

 秦攻魏,楚可作壁上觀,待解決楚國內亂,秦、魏損傷元氣之際,或可出兵援魏,或可出兵吞魏,二者皆可得利,坐享其成。

 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秦將白衍,以水攻,鑿渠通至鴻溝、燭河。

 “秦將白衍,此子不凡啊!頗有其祖之風。”

 景棱思索間,面露擔憂,即便過去三十年,景棱依舊沒有忘記,當初面對秦國武安君白起,逢戰皆勝的白起,六國是何等的恐懼,在景棱年幼之時,是親眼看到秦武安君白起,是如何一步步吞楚,是如何在長平一戰,讓趙國死傷無數。

 而如今年紀輕輕的白氏子弟白衍,縱觀其事跡,景棱愈發能從其身上,似乎再次感覺到,當初秦國擁有白起時,秦國給天下的壓迫感。

 倘若此番並非白衍領兵攻魏,那該多好!

 秦國斷然會在大梁城,出現巨大的傷亡,而時逢秦國上卿姚賈,此時又不在楚國。

 “棱老不知.”

 屍堰聽到景棱的感慨,面色複雜的看向景棱,抬起手,對著景棱打禮。

 隨後就在景棱疑惑的目光中,屍堰把白衍的事情說出來。

 “白衍,並非白氏子弟!”

 屍堰說道。

 景棱聞言,雙眼有些不解,皺眉的看向屍堰,不知道屍堰這是何意。

 “白衍,齊人也!”

 屍堰繼續說道。

 不管說多少次,每一次屍堰說出這件事情之時,都難止心中波蕩,心神恍惚間,屍堰都不明白為何齊人的白衍,不在齊國,而是在秦國,並且在秦國立下赫赫戰功,揚名天下。

 “什麽?齊人?”

 景棱聽到屍堰的話,瞳孔一縮,整個人都為之一震,隨後滿是不可置信的凝視著屍堰。

 白衍是齊人?

 這怎麽可能!!!

 望著屍堰,景棱一臉懷疑,感覺屍堰是不是哪裡聽來的流言。

 “棱老,此事千真萬確,莫說如今大梁城內,就是秦軍之中,都已是人盡皆知”

 屍堰對著景棱說道,隨後把在大梁城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其中也告訴景棱,白衍大伯後面被魏王羞辱之事。

 “此番屍堰去齊國,便因此事!”

 說完後,屍堰看向景棱。

 景棱此刻哪裡還有心思注意到屍堰的目光,聽到來龍去脈後,景棱心中,早已滿是驚駭,景棱從未想過,那個給他感覺猶如白起一般的秦將,那個讓月氏、匈奴不敢南下放牧的白衍,居然是

 齊人!!!

 “可知曉其來歷?”

 景棱等了許久,方才緩過心神,而冷靜一些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詢問屍堰知不知曉其來歷。

 看到屍堰搖搖頭,景棱目光望向涼亭外的水池。

 “齊國,從無聽聞有白姓之後,以白衍的本領,來歷絕不一般,又藏其身,而以白之姓,是為掩人耳目,伯堰此去齊國,可借屍、田之交,尋田鼎相助,以找其人來歷!”

 景棱轉過身,對著屍堰囑咐道。

 到底還是年紀大,閱歷淵博,景棱幾乎就在第一時間,便敏銳的察覺到白衍的來歷定有蹊蹺,只要依此去田府,請求田鼎動用人脈去尋找,便不難找到。

 “多謝棱老!”

 屍堰聽到景棱的話,也突然頓悟過來,此前在大梁時,眼看著秦國大軍兵臨城下,眼看著魏王昏庸,眼看著一件件事情發生而無能為力,屍堰從未注意到這個細節。

 經過棱老點撥,屍堰也立刻意識到,白衍是齊人,又與白氏有關聯,冠以白姓,這一前一後,便是尋找白衍來歷的關鍵。

 “大人!消息傳來,此前在齊國境內,統領齊國兵馬入駐陽關之人,乃是齊國齊承將軍,副將有毋合將軍、羊僳將軍,田濉將軍。”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來到涼亭,對著景棱稟報道。

 景棱聞言點點頭。

 “伯堰與田濉乃故交,此行可去陽關尋田濉!”

 景棱目光看向屍堰,想到什麽,便讓下人去叫景半煙過來。

 屍堰對著景棱打禮,示意會謹記眼下景棱的囑咐。

 片刻後。

 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妙美女子,便跟著下人,來到涼亭內,拜見景棱,當目光看到一旁的屍堰時,俏臉浮現一抹羞意。

 “老夫此前便有打算,與你屍家聯親,恰逢伯堰到此,老夫便許配半煙於伯堰,伯堰此去齊國,便帶上半煙一同前去,埕兄哪裡,老夫自會想辦法書信告知。”

 景棱看了看孫女,隨後望向屍堰,直接開口說道。

 對於屍家這小子,景棱很早之前,便在心中有有連婚親之意,恰逢如今魏國大難,為表誠意,景棱便借此開口。

 畢竟若是放在以前的話,或許屍家會斟酌一番,畢竟屍埕乃是魏國丞相,是屍堰又格外優秀,故而在婚親之時,定會斟酌再三,而如今,他景棱雪中送炭,這足以表露心跡與栽培之意。

 “這”

 屍堰也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情,不過僅僅兩息,屍堰便抬手對著景棱輯禮。

 “謝棱老!”

 屍堰沒有拒絕。

 景棱乃是景家分支,在曲睾城這裡,景家權勢很大,人脈頗廣,而且一旁的景半煙,也的的確確是一個美人,如今屍家突逢變故,若是有曲睾景家在,屍家的處境,也會更安全許多。

 想到這裡,屍堰轉過頭,看向身旁低頭著的景半煙。

 次日。

 因為有曲睾景家的幫助,屍堰不僅出城不再麻煩,就是一路隨行,都已經跟有扈從、侍女,而其後一輛裝有布料衣物的馬車上,更有一箱金子放置其中。

 曲睾前往陽關,由於是去臨淄的路,故而常有商賈以及使臣、百姓往返,一路上不僅不需要擔憂流寇之類的,就是路途,都要平穩快速許多。

 原本五日的路程,在景棱提前命人去陽關送消息的情況下,在第三日落日之時,屍堰便看到率領騎兵,等候在淄水河旁官道上的田濉。

 馬車緩緩停下。

 屍堰從馬車上下來,見到田濉之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仲濉兄!”

 屍堰上前,對著田濉輯禮道。

 “伯堰兄!”

 田濉見到屍堰,也拱手打禮,不過比起屍堰的激動,田濉此刻,卻是一臉愧疚。

 這時候,田濉也見到從馬車上,一同下來的景半煙,望著景半煙,田濉有些意外。

 “仲濉兄,此乃吾妻,名半煙!曲睾景家之女!”

 屍堰給田濉介紹道。

 “小女半煙,拜見田濉將軍!”

 景半煙在屍堰介紹完後,率先輯禮道,美眸看了一眼田濉,即使是女子,都忍不住在心中道一聲好俊美的男子,不過在成為屍堰的妻子後,就是田濉再俊美,景半煙也無半絲念想。

 戰馬旁,田濉對著景半煙還禮,禮畢後,便把目光看向屍堰,示意一起閑聊幾句。

 “此前匆匆一別,還是邯鄲之時!”

 田濉把戰馬交給親信後,與屍堰並肩行走,面色有些感慨的說道。

 屍堰點點頭,上次分別的時候,的確是在邯鄲,那時候聽到中牟城出事,他便提前返回魏國大梁,之後的事情,他都是從消息中得知。

 如今回想那時候,屍堰不禁苦笑一聲,他與田濉,做夢都想不到,徐子霄,居然是白衍。

 “此前父親從大梁回齊,還曾提及伯堰,對伯堰之才,讚譽有加。”

 田濉輕聲訴說著,望著遠處天際,已經逐漸快要天黑,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此前堰在大梁,見伯父,蒙伯父教導,堰,收獲頗豐。”

 屍堰說著,余光注意到田濉側臉的神色,於是停下腳步。

 田濉發覺屍堰止步時,方才轉身看向屍堰,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到屍堰抬手打禮。

 “仲濉兄若是心中有話,還請與堰,直言相告!”

 屍堰說道。

 在屍堰的目光中,田濉看向一旁的淄水河,猶豫許久,方才回頭看向屍堰。

 “父親與百官向齊王諫言,一直以來,齊王終是猶豫不決,此番陽關雖有齊國大軍,然以大將軍齊承之心性,屍堰兄,若提及出兵援救大梁之事,恐會大失所望,而單憑田濉,恐也無力說服大將軍。”

 田濉猶豫一番,最終還是開口把如今的情況說出來。

 作為好友,以及齊國將軍,田濉是支持出兵救援大梁的,畢竟大梁失守,魏國一亡,齊國與秦國,便再也沒有間隔。

 但奈何年邁的齊承,心性偏於安逸穩重,沒有齊王的命令,是絕不可能擅自出兵的,而毋合,還是後勝提拔之人,如此一來,他更是沒有機會,說動大將軍齊承。

 提及這件事情,田濉作為屍堰的好友,也是十分愧疚。

 大梁城如今被秦軍包圍,好友屍堰都已經親自前來這裡,而他麾下有齊國大軍,卻不能派兵前去解圍,反而留守在齊國邊境,這如何能讓田濉看著屍堰,心中不愧疚。

 “原來如此!”

 屍堰聽到田濉的話,盡管一開始便有所準備,但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少許失望。

 “仲濉兄何須自責,伯父能為魏國,與百官上書請求出兵,屍堰已然感激不盡。”

 屍堰深吸一口氣,別人不知道田濉心性,但屍堰可是知曉的,故而屍堰不會在心中責怪田濉。

 對著田濉抬手打禮後,屍堰看向田濉。

 “況且此番堰前來,並非去見齊王,請求齊國出兵,而是為另一件事。”

 屍堰說道。

 不管是屍堰,還是父親屍合,祖父屍埕,他們都清楚,齊王若是打算出兵的話,在魏國使臣前去求援之時,便已然出兵,更何況齊國朝野,如此多的人,上書諫言齊王出兵。

 故而屍堰本就不打算去見齊王,見齊王無用,若想救大梁,還是要從白衍哪裡想辦法。

 “另一件事?”

 田濉聽到屍堰的話,滿是疑惑的看向屍堰,在田濉眼裡,很難想到,還有什麽事情,比屍堰見齊王請求援兵更重要。

 “白衍是齊人!”

 屍堰看著田濉疑惑的目光,開口說道。

 田濉起初沒反應過來,誰是齊人?白衍是何人?如今大梁正在岌岌可危,屍堰怎還有心思管別人

 下一刻,

 反應過來的田濉,怔怔的看向屍堰,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白衍是齊人???

 一瞬間,隨著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念頭,田濉第一反應便是不相信,緊接著便是感覺荒謬,白衍怎會是齊人,那白衍乃是平陽白氏子弟,大名鼎鼎的白起之後。

 “齊人?”

 然而,當看著眼前屍堰一臉認真的模樣,田濉卻是知道,屍堰的心性,絕不會在魏國被圍的時候,不辭辛勞趕到齊國,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但白衍是齊人!

 這件事,讓田濉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大名鼎鼎的白衍,居然是齊國人!!!

 還有,倘若白衍真是齊人,又怎會去幫助秦國?

 幫助齊國,幫助父親不好嗎,若白衍真的是齊國人,只要幫助齊國,那別說齊國百姓會感激白衍,就是他們田府.

 想到這裡,田濉突然想到什麽,瞳孔一怔,逐漸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呆滯在原地。

 田濉想起來了,此前在臨淄家中之時,他與兄長、父親,還有田賢,還詢問小妹,為何深受嬴政寵信的白衍,會因為她,而去救田賢。

 齊人!

 白衍是齊人!

 倘若白衍真是齊人,也就是說小妹在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經認識白衍!!!

 這也能解釋得了,為何作為秦國將軍的白衍,會救田賢!

 隨著腦海裡浮現這個想法,或者說是猜測,作為田非煙兄長,田濉此刻整個人都冒起雞皮疙瘩,腦袋一陣陣電流閃過,頭皮發麻。

 小妹居然早已經認識白衍!並且這件事他們這三個兄長,甚至父親都不知道。

 “小妹,小妹”

 田濉一臉震撼,微微搖頭,想起昔日小妹聽到白衍時的一幕幕,心中滿是恍惚,從小到大,田濉第一此發現,從來不了解小妹。

 “此番堰,便是想請齊王遣使,請白衍回齊,只要白衍回齊,魏國便不會亡國。”

 屍堰的聲音響起,田濉恍恍惚惚的回過神,抬頭看著屍堰,慢慢點頭。

 白衍是齊人,並且很可能小妹早就認識白衍,這個信息實在太大,田濉一時間,實在有些難以適應,畢竟那個名揚天下的白氏子弟,秦將白衍,一轉眼就成齊人,這換做誰,都會心神恍惚,更別說向來主張對抗秦過的田濉。

 “好,吾立即派人,不,吾明日親自與伯堰一同回臨淄,將這件事情告訴父親,若白衍當真是齊人,齊王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白衍回齊!”

 田濉對著屍堰說道。

 這件事情田濉還是可以保證的,田濉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父親,不止父親,田濉清楚,就是齊王得知這件事情,都定會大喜過望,雖然沒見過那白衍,但田濉卻也不得不承認,白衍的領兵才能,縱觀天下,都是少有的名將之姿。

 看著屍堰身旁的景半煙,若非如今屍堰有妻子,田濉心中也是恨不得立即帶著屍堰,直接騎馬連夜趕路,早日抵達臨淄見父親。

 “還有一事!”

 屍堰突然說道。

 田濉聞言,本就還有些恍惚的心神,再次疑惑起來,還有什麽事?

 “先回馬車去!”

 屍堰沒有著急告訴田濉,而是讓妻子景半煙回馬車去等著,隨後看向田濉,以及周圍的齊騎一眼。

 “所有人退下!”

 田濉見狀,自然明白屍堰的意思,於是下令讓親信離開。

 “諾!”

 “諾!!”

 聽到田濉的命令,在田濉四周十來名貼身親信,紛紛牽馬離開,隻留下田濉與屍堰二人單獨相處。

 淄水河河旁。

 站在官道中的田濉,待一眾親信護衛都退下後,方才好奇的看向屍堰。

 白衍是齊人之事,都不見屍堰如此警惕,莫非還有什麽事情,能比白衍是齊人,更重要,甚至都不能讓外人得知。

 “白衍不僅是齊人”

 在田濉疑惑的目光下,屍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目光才看向田濉。

 “還是,你我都曾見過的徐子霄!”

 落日余暉,晚霞落在兩人的身上,而田濉整個人伴隨著河畔的微風,已經一臉失神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前文提過的,參與者的屍堰,是不敢讓那些事情傳出去,田濉也一樣,所以就會有後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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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謝謝觀看秦功的每一位書友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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