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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八百七十章 層層篩選
“丁公啊...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啊!”

“那廝原本是我儒家的,學我儒家之禮時,尚且還有賢名,可是他後學黃老,這才沒過多久,就做出了忤逆的事情來!”

“如今更是仗著貴人的庇護,不曾被問罪!”

“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小事,這是忤逆之桉,無論是誰,只要出聲,就一定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魯儒的幾個大能此刻正坐在丁寬的身邊,激動的講述著這個好機會。

鄭季前來與儒家之人聯絡,將事情全部告知,自然是一副添油加醋,將自己變成了可憐巴巴的無辜受害人,將罪行全部賴在自己的妻子身上,稱妻無德,稱子忤逆...在他拜訪之後,儒家的一部分人猶如聞到了失味的犬,迅速起身,撲了上去。

可他們也沒有大張旗鼓的談論這件事,在沉思了許久後,找到了太學裡頗有名望的大儒,丁寬。

都希望能讓這位大儒來帶領他們發動衝鋒。

丁寬坐在府內,聽著這些人的勸說,臉色對比他們來說還算是很平靜的。

“忤逆之罪啊。”

他眉頭緊皺,詢問道:“我聽聞,這鄭奇乃是申培公的弟子,至於那衛文君,乃是太子身邊的心腹,申培公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太子身邊更是賢才無數...他們都以能識人而著稱與天下,得到他們所重視的人,能是犯下忤逆之罪的人嗎?”

“至於你們所擔心的情況,就我知道的來說,當初太后的親戚們犯下一些過錯,刑部都能按著律法來進行處置,陛下的親戚們犯下過錯,也不曾得到過寬恕,這鄭奇不過是平陽侯家的遠親,至於衛文君不過是太子家的門客...他們的身份不如太后和陛下的族親,如今被宣稱的罪行又超過了他們,那他們怎麽可能得到偏袒呢?刑部難道還會因為他們這些身份而隱瞞他們的罪行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漢以孝治理天下,忤逆是最嚴重的罪行了,這是皇帝都不會偏袒的罪行...”

丁寬認真的說起了自己的想法,而其余幾個大儒卻有些不悅。

有人當即訓斥道:“丁公!您錯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有沒有人庇護他們...現在的問題是有人犯下了忤逆之罪,而犯下忤逆罪的兩個人,都是黃老學派的人!”

“黃老學派這些年裡壓在我們的身上,已經有很長的時日了...皇帝誤信他們的謬論,不重用我們...但是如今是黃老犯錯在先啊,只要群起而攻之,就一定能借這天下輿論,將黃老從德不配位的高處給打下來!”

周圍幾個大儒紛紛點著頭,笑著說道:“沒錯,是這樣的!”

丁寬當即勃然大怒,他生氣的質問道:“儒家向來重視孝道,大漢之內有人犯下忤逆罪,這也是可以聽到後發笑的事情嗎?無論是什麽學派的人,犯下這樣的過錯,都令人憤怒,令人悲傷!你們為什麽看起來這般的高興呢?”

丁寬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幾個大儒。

丁寬此人是人如其名,又大又寬,放眼當今的儒家,那也算是僅次與勃老爺的第二大塊頭了。

當他起身的時候,壓迫感還是挺大的,面前幾個大儒都有些害怕,不敢多言。

丁寬認真的說道:“不要想著利用這樣的事情來攻擊黃老了,我們與黃老的爭鬥,是要通過學問來進行的,不是要通過這類的事情來進行攻擊的!”

看到丁寬不配合,幾個大儒起身行禮,不再多說,隨即離開了這裡。

走出了府邸,幾個大儒便忍不住的罵了起來。

“這丁寬平日裡總是高談孝行,與他的師兄多次爭辯,可今日看來,他與他的師兄乃是一丘之貉!”

“是啊,是啊,如此好的機會,他居然不懂得利用,還說什麽用學問來進行辯論,可太子就是黃老出身,這較量本來就對我們是不公平的...”

“這申培是鄭奇的老師,他是不願意幫助我們的,如今丁寬也不願意相助,為之奈何??”

“無礙,他們不願意,我們就將這件事給宣傳出去,鬧得眾人皆知,然後你我再上書文章,彈劾這件事,最好能引起黃老的辯論...哈哈哈,這可是擊敗黃老的最好機會了...好好想想吧,太子的身邊人都犯忤逆罪...太子可是黃老出身的...這件事若是鬧大...是否可以寫信與代王...”

幾個人低聲攀談了起來,眼裡滿是狂熱,近乎癲狂。

這些年裡,儒家的實乾派崛起,禮派在內的諸多空談派系遭受到了第二次重創...過去還有個浮丘伯勉強支撐,結果如今的申培也是個實乾派,專注於教導治理實乾型人才,新崛起的公羊更是實乾派裡最激進的,導致儒家過去的八個分支,出現了嚴重的不和,彼此的地位也在不斷的變更,那些老派的大儒們看到如今的變化,都是痛心疾首,極為不甘。

叔孫通那支完全成為了啟蒙派,荀派則是積極投身廟堂,申培自己進行著高端教育,鼓勵弟子們去投身地方或廟堂,公羊派則是選擇前往邊塞教化,韓嬰的理論也從虛的忠君變成忠國忠天下,哪怕連毛家這一派,都是選擇成為廟堂喉舌,都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來提高自身地位。

只有那些守著過去的理念,空談道德和規矩的幾個學派,愈發的落寞。

他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改變這局面。

.......

牢獄內。

“仲父啊!我到底是犯了什麽過錯啊!



劉賜一臉無辜的看著牢房外的宣莫如,言語甚是悲切。

一旁的董仲舒面無表情,反正他已經是習慣了,跟著夏王混,七天蹲三次。

宣莫如瞪了一眼劉賜,“做了什麽,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劉賜很是委屈,“可這次我是真的什麽都沒乾啊!

肉和酒都是買的!也不曾與人鬥毆!先前五天,我甚至一直都在兵學,一步都沒有外出...為什麽要關我!



宣莫如有些尷尬,這豎子如今這麽乖巧的嗎?

可他還是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道:“現在什麽都沒乾,以後未必不會乾,先關起來再說!”

劉賜欲言又止,不可置信的看著宣莫如。

“天可憐見啊!

這刑部居然是這般的黑暗!我何其冤枉啊!



宣莫如沒有理會他,只是罵道:“別喊了,豎子,等幾天,自然會放你出去!給你丟幾本書,安心讀著吧。”

宣莫如轉身離開了這裡,劉賜只是搖著頭。

“不行,我得就國了,長安小人當權,是非不分,早知道我就去做點什麽,什麽都沒做就被關押進來,冤啊!



董仲舒卻若有所思的說道:“想來,陛下是有什麽安排,又怕被您所破壞,所以提前將大王關押進來...”

“怕我惹事就把我關家裡啊!關牢獄算什麽!”

董仲舒瞥了他一眼,“家裡可管不住您。”

劉賜也認命了,坐在了董仲舒的身邊,問道:“你覺得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可能是鄭季告了自己的幾個孩子忤逆,包括鄭奇和他的弟弟,還有衛文君這些人,而衛文君與公主親近,陛下怕您為了公主就來劫獄,所以將您關押起來...”

董仲舒認真的說著,劉賜卻目瞪口呆。

劉賜本來就沒想得到過什麽答桉,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董仲舒居然回答的如此詳細。

“神人啊!

你怎麽想到的?還想的如此詳細???”

“是我進來的時候,聽此處的官吏們說的。”

“哦...這麽說,是因為鄭季,鄭奇的事情,我才被關押在這裡的?”

“沒錯,大概就是如此。”

劉賜點了點頭,“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可就是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他媽的鄭季和鄭奇是誰啊?!



......

在牢獄內的劉賜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而在牢獄之外,這兩個名字卻迅速傳開了。

先是在太學,隨即是在各地。

長安出了忤逆桉的事情瞬間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在段時日內就傳遍了各地,自然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議論。

大漢以孝治理國家,孝並非是儒家的專屬,包括黃老,法家其實也都是講孝的,在大漢,孝就是zz正確。

此事被公布出來,自然是引起了無數人的謾罵,都是在謾罵鄭奇等人,覺得他們毆打自己的生父,簡直禽獸不如,過去的忤逆桉,最嚴重的也就是不願意照顧自己的父母,辱罵他們,將他們趕出去什麽的,不給飯什麽的,沒聽說過敢對自己父母動手的,這簡直是在挑戰大漢人的道德觀。

比起毆打父母,他們甚至能接受毆打皇帝的行為!

此事迅速發酵,在各地都引起了極大的風波。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為鄭奇他們說話,像申培公就多次與儒家眾人說起了鄭奇的事情,說起他阿父的諸多行為,幾乎就是在說鄭季他活該,可顯然,申培這樣的言論,是會遭受巨大非議的,很多儒生都開始聯合起來反對申培的言論,幾乎將他當成了不孝之人,哪怕為父的人再有過錯,那也不是兒子可以動手毆打的,這就違背了孝道,禽獸不如!

而太子府內的黃老眾人,也因為開口庇護衛文君,引起了巨大的非議,連帶著太子都開始被人所罵。

長安內展開了極為激烈的罵戰。

可廟堂對此卻很是平靜,完全沒有要出手乾預的意思。

禦史府內,官吏們進進出出,不斷的稟告著各地的情況,長安此刻極為熱鬧,而這些事情,他們都得稟告與劉恆。

“禦史公,有儒生聚集在刑部前,要求懲治忤逆之人!”

“禦史公!太學生們大打出手,申培的弟子們被打傷...”

“禦史公!太子的門客們與人動手!”

官吏們不斷的稟告著各地的消息,劉恆只是平靜的坐在上位,點點頭,一言不發。

公孫弘有些忍不住了,在又一個官吏離去之後,他開口說道:“禦史公啊,這件事如今在長安傳的沸沸揚揚,都要求嚴懲罪犯,若是我們再不作為,怕是刑部,太學,禮部,甚至是太子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這件事與太子的名譽有關,我們不能無視啊!



看到公孫弘這麽說,劉恆卻很開心,看著他說道:“你過去只是懂得完成我的命令,如今總算是能說出自己的想法了,這很好。”

公孫弘滿臉的苦澀,“禦史公啊,您這...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哦,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去操辦這件事呢?”

公孫弘遲疑了一下,方才說道:“得要將鄭季的過錯揭發出來,讓天下人都看到,然後再將那些證人請出來,證明衛文君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得盡快揭露鄭季的真面目。”

劉恆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很不錯...但是還不到時候。”

“禦史公啊,再拖下去,太子名譽受損...”

“太子的名譽不是幾個空談的博士就能損壞的。”

劉恆打斷了公孫弘,隨即說道:“不必理會這些事情,安心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等時機成熟,我會讓你來負責這件事的。”

公孫弘自然也就無法多說什麽,隻好稱是。

而隨著禦史府的放縱,這件事愈演愈烈,禮部的大門也很快就被人所堵住了,要求禮部能出面,嚴懲罪犯。

所有的這一切,跟大漢皇帝卻是沒有任何的關系。

因為在此刻,劉長正安心的待在上林苑裡,幫著當地的百姓來清除那些野獸,雖然這裡並沒有什麽百姓,但是這不妨礙長老爺的一片善心。

劉長收獲不少,打了些野兔子,還有兩頭鹿,可惜沒能遇到猛獸。

就在劉長開開心心的將獵物搬到車上的時候,竇廣國卻急匆匆的走了上來。

“陛下...禮部壓不住了,各派的報紙上也出現了相關的報道,都是關於這次忤逆桉的,禦史府無動於衷...這有損太子名譽,我看最好還是您親自出面...”

劉長瞥了他一眼,“他們要談論就讓他們討論唄,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竇廣國一愣,看向了一旁的呂祿。

呂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看到皇帝繼續搬運著獵物,竇廣國沉思了片刻,方才有些明白了,他問道:“陛下是準備對儒家動手?”

“哦?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陛下如此平靜,顯然是有後手的,臣想來想去,大概也只能是因為儒家的緣故,如今就屬儒家最為活躍,甚至將矛頭隱晦的對準了太子,將這件事當作了攻擊太子和黃老學派的好時機...”

劉長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竇廣國,“你倒是聰慧。”

竇廣國再次說道:“陛下,只是這孝並非是儒家一家之言,如今也有很多學派支持他們,現在這不是在對付儒家,是在對付所有論孝的學派,陛下難道是想要改變以孝治國的大略嗎??”

劉長笑了起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有別人在負責操辦,我就負責出來玩。”

竇廣國自然是直接猜出了真正操辦這件事的人,他眉頭緊鎖,卻有些不明白對方到底準備怎麽去辦。

劉長揮了揮手,叫道:“莫要多慮,來,幫我生火!先吃隻兔子再說,有他來操辦這件事,你還擔心什麽呢?”

就如竇廣國所預測的那樣,因為沒有人製止,這件事的矛頭最後還是對準了黃老學說,而面對這樣的局面,黃老是有苦不能言,畢竟是自家弟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事情的內幕,也並非是所有人都知道,儒家卻迅速變得猖狂了起來,對著黃老就是一頓輸出,在這段時日內,儒家扛著道德的大旗,四處輸出,沒有對手,在太學裡都是挺直了腰杆,很是傲氣。

而鄭奇等人的風評也在太學生裡降到了最低,當初就知道是個豪強出身的小人,當初還支持工部呢,現在知道支持工部的是什麽樣的人了吧?

太子?太子最親近的人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太子的學問是什麽樣的學問呢?

就在這件事鬧了足足三天之後,廟堂的報紙終於出手了。

廟堂的報紙並沒有偏袒任何一方,既沒有說鄭季誣告,也沒有說鄭奇等人忤逆,他們只是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鄭季的行為,也包括了鄭沘的撞擊,鄭奇的推搡,以及衛文君的勸離。

可以說,這是相當客觀的講述了事實。

當廟堂公布事情的原委之後,儒家卻很生氣,他們認為,廟堂這是在偏袒忤逆之人,全文裡都是鄭季的惡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也有一部分人卻停住了。

在詳細的觀看了這些報道,以及其中的諸多證據之後,不少人都放棄了對鄭奇等人的喊打喊殺。

他們雖然也講孝,可不像那些老派儒一樣死孝,這鄭季的這些行為,還配讓兒子們去孝敬他嗎??

這簡直就是個人渣!

於是乎,大多數討伐的士人們退出了戰場,在此刻還在繼續輸出的,除卻那些利欲熏心,趁機揚名的人之外,就剩下了儒家的那些空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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