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證明,盧綰這個燕王的水分還是挺大的。
樊噲還沒有到達戰場,周勃一個轉身,就打的燕國將士們生活不能自理。
沒過幾天,周勃的軍隊已經快要趕到首都了。
這下,盧綰當然也是坐不住了,他率領家屬、宮人、親信等數千人馬,一路跑到了長城邊上,在這裡安營扎寨。
“大王,燕國兵弱,並非是周勃的對手,請讓我前往匈奴,跟他們借來兵馬,對抗周勃,奪回燕土!”
張勝在這個時候,也不忘記為盧綰出謀獻策。
盧綰勃然大怒,指著面前的張勝罵道:“若不是你的計策,我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嗎?你說是要讓我自保,領著匈奴來攻打陛下的軍隊,這難道也是自保嗎?”
聽到盧綰的謾罵,張勝臉色通紅,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當天,張勝便自殺了,在臨死之前,他給盧綰留下了一封書信,書信開頭是向盧綰謝罪,自責沒能保護好主君,而接下來,便是告訴盧綰,若是周勃繼續進攻,可以逃亡匈奴。
可是,周勃在平定燕國大部分地區之後,卻停止了進攻,詭異的讓盧綰繼續待在長城邊上。
周勃大概也明白,雖然陛下下詔要殺盧綰,可若是真的將他的頭顱帶回去,只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說不定哪天陛下喝酒上頭,想起這件事,就為他的好兄弟復仇雪恨了。
而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被陳平抓起來的樊噲,此刻也是離燕國越來越近,這惡人,只能由他來做。
此刻的劉長,卻正在周府之內給周家的三個小崽大聲的吹著牛。
自從上次攻打建成侯府之後,以劉長為首的長安團夥全滅,大多人被禁足,不許外出,還有不少人到現在還躺在床榻上,劉長只能親自去看望他們。
“好了,我去看望看望灌阿,聽說他直接被他阿父關在了書房內”
劉長緩緩起身,正要離開,周勝之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與大王同去!”
“咳咳。”
不遠處的周夫人清了清嗓子,周勝之有些不喜,繃著臉不說話。
劉長笑呵呵的看著周夫人,然後嚴厲的對周勝之說道:“為人子,怎麽能對自己的生母無禮呢?你既要跟隨寡人,光有匹夫之勇是不行的,還得好好讀書!要懂得孝順的道理!”
“要聽從阿母之吩咐,既不許你外出,你又多說什麽?!”
周勝之急忙向周夫人認錯,周夫人開心壞了。
她這三個兒子一直都不讓人省心,尤其是長子周勝之,更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除了他阿父,誰都管不了他。
她急忙走上前,笑著說道:“無礙,無礙,我並非不許,早去早回便是。”
劉長很是禮貌的跟周夫人告辭,這才領著三個家夥出了門。
剛出了門,劉長便說道:“你們三個啊,跟了我那麽長,卻是沒一點長進!”
“父母所在意的,不過是你們的態度罷了,只要你們表現的足夠孝順,態度誠懇,平日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不過是言語上的事情,為什麽就是不懂呢?”
“大王英明!”
他們先是前往灌嬰家,灌嬰不在,劉長如法炮製,又搬出了張蒼的名頭,灌夫人笑呵呵的將灌阿放了出來,五人便在院落裡玩耍,那條大狗也是許久沒有見到灌阿了,見到他,在他周圍跑來跑去,叫個不停。
“我阿父可生氣了,他說我沒出息,別人都在打人,就我在偷東西”
灌阿認真的說著。
“對了,各位,你們都幫我去通知一下再過三天,寡人過大壽,
擺宴儲殿!!”春秋時是沒有過生日這麽一說的,這股風是在戰國末期出現,流行與兩漢,不過,成人大多是不過的,得看父母是否建在,若是其中一人不在,那就不能慶祝生日了,要去祭祀雙親。
另外,年少的幼童也不怎麽過,過不過得看家裡大人,不過,公子長是什麽人?經過他一番據理力爭,呂後還是同意了,但是椒房殿你就別想了,去找個其他地方過去吧!
劉長再一次據理力爭,劉盈很愉悅的答應將儲殿借給他過生日。
雖然對劉長先前領著自家孩子胡作非為的行為很不滿,可是聽到劉長在儲殿過生日的時候,朝中大臣還是很及時的將家中的孩子們放了出去。
“諸君!”
劉長站起身來,他穿著嶄新的衣裳,戴著特質的高賢冠,昂首挺胸,模樣倒是挺俊。
在他的左右,坐著數十位熊孩子們,此刻,他們也是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分別坐在兩側,面前堆放著各種吃的。
“前些時日,多虧了諸君,這件事,也是讓我過意不去,讓各位都受到了牽連我便先飲了這盞果子汁,作為拜謝!”,劉長說著,將果汁一飲而盡,眾人紛紛起身,也是舉盞相賀!
“大王說的哪裡話,願為大王效死!”
“對!不過是挨打而已,若還有這樣的事情,大王隻管吩咐!”
眾人大叫著,被他們擠在中間的呂家兩兄弟瑟瑟發抖。
沒錯,他們倆也來了,還帶來了不少禮物,劉長看到他們,也沒有打罵,甚至是笑著擁抱了他們,請他們坐下來。
“還有一件事,得告知各位,這盞果子汁,我要敬呂種呂祿兩人!”
劉長這麽一開口,眾人頓時看向了呂家兩兄弟,他們更加害怕了,低著頭,不敢言語,劉長接著說道:“各位有所不知啊,其實,呂家兄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他們忍辱負重,為了我們的大事,付出了不少啊!”
“原來如此!”
眾人大喜,便紛紛為呂家兩兄弟敬酒。這讓無法融入群體的兩個傻小子受寵若驚,急忙回禮。
劉長大步走到他們面前,笑著說道:“多與兄弟們親近,並無壞處!”
“多謝大王!”
呂祿急忙起身,臉上滿是激動。
“不必多禮,你我血濃於水啊!來,飲了此盞!”
片刻之間,這兩位便化身為劉長的頭號狗腿,言語裡滿是敬仰與讚歎,這讓周勝之非常的不悅,你倆怎麽還搶我的活?
“舅父可還生氣?”
呂祿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他原先還很生氣,姑母派人來,對他破口大罵,說他應當感謝大王,阿父這才恍然大悟,急匆匆將我們倆派了過來,連禮物都是他準備的!”
“好,好,舅父那裡若是有關於寡人的事情,可以來告訴寡人!”
“定然如此!”
劉邦漫步在皇宮裡,此刻的他,身邊再也沒有了跟隨的人,只有幾個近侍,站在遠處,低著頭,那座新建的亭閣, 劉邦也沒有興趣久坐,正在此時,劉邦忽聽聞遠處傳來喧嘩聲,隱約還有歌聲,劉邦停下來,認真的聽了片刻,這好像是自己的歌啊??
“來人啊!”
“儲君那裡是什麽動靜?”
“陛下公子長慶生,昨日說過的”
劉邦這才想起來,饒有興趣的說道:“這豎子倒是好興致啊,朕得去看看啊!”
劉邦趕到儲殿的時候,近侍準備進去稟告,劉邦卻攔住了他,只是在門口偷偷的看著。
偌大的儲殿,此刻被弄得如同狗窩,亂七八糟的,一群小崽子們正在七嘴八舌的聊著天,劉長正摟著樊伉的脖子,大聲的說著些什麽。
劉邦很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看了許久,一滴眼淚輕輕滑過他的臉龐。
劉邦並沒有進去打擾,他很快就離開了,在離開這裡之後,他就親自寫了一封信,讓騎士們將書信送到燕國那裡去
盧綰站在長城之下,瑟瑟發抖,此處極為寒冷,眾人也不明白盧綰為什麽要停在這裡,明明敵人隨時都會進攻。而盧綰每天都會踮起腳尖,朝著西北方向眺望。
眾人詢問,他也是不回話。
直到有一天,一位大漢的騎士出現在了盧綰的面前。
盧綰的將士們即刻將那人圍住,那人也不害怕,“陛下有書與燕王!”
盧綰在左右的扶持下,急匆匆的走到那人面前。
“我以舞陽侯之令,遞陛下之手書。”
盧綰顫抖著,接過了帛書,低頭一看,上頭只有一行字。
“狗東西!給乃公滾回來!”
盧綰跪在地上,抱著布帛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