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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們這1群反賊!
“哈哈哈”

劉長笑著上前,摟著灌嬰的肩膀。

“人多以為灌將軍奪韓侯之功,可若是那些人為主將,哪怕是將十個韓侯交給他們,也是遲疑驚懼,不敢任用,自作主張,嫉恨而不能容人!為了消滅敵人,能放下身段,聽取副將的命令,知人善用,身先士卒,這樣的將軍,怎麽不能算是大漢第一名將呢?!”

聽到劉長的話,灌嬰心裡卻莫名的舒暢。

壓抑了他許久的煩惱,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終於是咧嘴笑了起來,“大王過譽!”

“沒有,別看那些人暗地裡看你笑話,要是讓他們去,看到冒頓的那一刻就嚇尿了,麾下便是有孫子白起韓信,用不了那也是無用!像你我這樣的人,最是容易受到那些無能之人的嫉恨。”

“就比如說那個趙王,就常常說寡人昏庸殘暴,為什麽呢?因為寡人治國治的比他好呀!”

“如今編排將軍的人,也都是這樣的小人!”

“何必放在心上呢?聽聞陛下賞賜了甲,你怎麽不穿上呢?”

“哈哈哈,臣稍後就穿上!”

“對,穿上,然後在城內四處轉,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兩人勾肩搭背,笑著走進了長安,群臣卻站在兩側,看著灌侯直接跳反,不由的摸了摸懷裡的唐王旗,終於到了要亮出來的時候嗎?

叔孫通笑著走上前來,說道:“大王遠道而來,陛下特令我們前來迎接,大王是現在就去皇宮,還是要休息片刻呢?”

“叔孫公啊?您還活著呢?”

“哈哈哈,托大王的洪福,老臣尚且硬朗!”

劉長瞥了他一眼,最近,這老家夥可是沒少往唐國派人,叔孫通將很多弟子都送到了唐國,美名其曰是要教化當地的百姓,同時還給劉長寫信,引經據典,講述著儒家有著教化天下的使命雲雲,劉長倒是不在意,他送來的人雖然不是什麽大才,可放在地方上還是夠用的。

就是他這副嘴臉,讓劉長不是很喜歡。

同樣是儒家,同樣是吹劉長,你看看人浮丘伯。

浮丘伯吹劉長,那是不貪圖任何好處的,是完全出自內心的想法,劉長每次跟他相處,如沐春風,心裡別提有多暢快,而叔孫通呢,看似吹劉長,實際上所想的也不過是借劉長的勢來發展儒家學派而已,這種別有用心的吹捧,劉長不太喜歡。不過,這老頭也是厲害,為了振興學派,他什麽都可以豁出去,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劉長便在灌嬰的帶領下,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長安還是老樣子,街道上仍有頑童嬉笑,劉長看著那些孩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知不覺,那美好的無憂無慮的童年便結束了,從前他們所遊玩的街道還在,街道上的孩子也在只有那種快樂,卻有些找不回來了。

灌嬰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朝中的事情。

劉長時不時點著頭,目光總是遊離在那些孩子們的身上。

“灌侯啊這時日過的是真快啊。”

“好像在昨日,我還在這裡跑著呢到了今天,我便要去皇宮裡看自己的兒子了。”

灌嬰順著劉長的眼光,看到了那些孩子。

“大王現在還能見到自己的玩伴可我們,卻已經見不到了。”

兩人走進了皇宮,在灌嬰驚訝的眼神裡,劉長轉身走向了宣室殿。

“長?!?”

劉盈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劉長,急忙起身,“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說著,急忙走到了劉長的身邊,笑著牽住他的手,就往前領著,“怎麽不在阿母身邊多待會”

“我沒有去椒房殿。

”“啊???”

劉盈驚愕,劉長卻坐了下來,劉盈急忙說道:“那你怎麽先來朕這裡啊?快去見阿母啊!”

“二哥,你先坐下來。”

劉盈狐疑的坐了下來,看著劉長,劉長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我這次前來,是因為阿母有勸進之意。”

劉盈猛地拍著手,激動的起身,“你終於想明白了嗎?太好了!太好了!”

“來人啊!將朕的玉璽”

“二哥!!!”

劉長憤怒的打斷了劉盈,叫道:“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長弟啊朕這個皇帝,登基這麽多年,毫無建樹,政務都要讓阿母來操勞連一件事都沒能辦成,朕很早就在想,若是你來當皇帝是不是比朕更加合適你有勇力,唐國也被你治理的都快超過廟堂了而朕呢,若是沒有阿母連大臣們的話是真是假的都分不出來”

“朕一直都不敢對外說只是,上次看到你那渾身的傷,朕便明白了朕所想的,不過就是要保護你們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這個皇帝位,對我也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劉長聽的目瞪口呆,他不悅的說道:“難道對我就有吸引力嗎?”

“寡人在唐國無拘無束,將國事丟給張相他們,每天都是吃肉飲酒入美人,吃飽喝足就帶著幾個親隨狩獵,偶爾還扮作遊俠,出朔方砍幾個匈奴的頭,沒有人敢阻攔我,沒有人可以訓斥我,你要我丟下這樣的生活,來長安當牛做馬?!”

劉盈認真的說道:“長,這就是你的使命。”

“不是你是怎麽看出我將唐國治理好的?寡人當了十幾年的唐王,處理的奏表估計都沒有三十份,實在不行,我把張相給你送過來好不好?”

劉盈笑了起來,“張相跟你一樣,在唐國無憂無慮的,左擁右抱,只怕也不肯前來啊。”

劉長咬著牙,說道:“我知道阿母想做什麽她這是逼迫寡人呢!”

“她的意思,我不做皇帝,她就要殺了大哥他們是用這些無辜的人來要挾我!”

“二哥,你說他們有什麽過錯呢?怎麽能以無辜的人來要挾別人呢?這樣的行為,簡直令人不齒!”

劉長憤怒的說道:“我甚至都能猜到,我等會進了椒房殿,肯定就會看到阿母病怏怏的樣子!她會在面前放滿奏表,弄得要被國事所累死一樣,你信不信?”

劉盈輕笑著,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身邊的人為什麽都這麽沒有道德呢?長在這樣的環境裡,寡人還能長成如此賢明的君王,也是不容易!”

看著劉長抱怨了起來,劉盈卻自信滿滿的說道:“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沒有商量的余地,就算你能說服阿母,你也說服不了我。”

劉長來到宣室殿,本來是想要跟二哥求援的,看到二哥直接跳反,他氣的跳了起來。

“反賊!你們都是反賊!”

“他們還整日說寡人是反賊,說寡人要謀反,結果呢,這天下,除了寡人,你們都是反賊!阿母是,你也是!你們都是張不疑!”

劉盈搖著頭,“長啊,很多事情,不是你不願意,就可以不做的你是宗室子弟,你也常常說,作為宗室,便要承擔責任,如今,這重任便要托付給你了眾兄弟裡,唯你能服眾。”

“這世間的事,都是如此,人往往都是迫不得已的,有很多事,不想做也得做,這不是我們所說了算的。”

“呵,他人或許如此。”

“可我不同,我是劉長!”

劉長傲然的說著,轉身就氣呼呼的朝著椒房殿走去。

當劉長走進了椒房殿的時候,呂後正坐在案牘前,面前堆放著如山一樣的奏表,她佝僂著身子,仿佛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劉長的臉頓時就變得更黑了,而一同走進來的劉盈卻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果然啊,論對阿母的了解,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這弟弟啊。

“阿母!!”

劉長甕聲甕氣的叫道。

呂後轉過頭來,看著劉長,看起來格外的疲倦,“長啊你來了啊。”

劉長無奈的坐在了呂後的面前,“阿母,我來了。”

“來了就好啊”

呂後感慨著,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劉長。

劉長的表情很是複雜,看著面前溫情的阿母,怎麽看怎麽別扭,“阿母,我在您身邊待了十來年,真病還是假病,我能看出來,您就不要這樣了好吧?”

“唉我並沒有生病。”

呂後搖了搖頭。

“這下有點像了,哎,對,眉頭再皺點,對,對,來,手抖一抖哎,不是,別拿棍子啊!!大哥救我!!”

劉長藏在劉盈的身後,不斷的躲閃,呂後破口大罵:“你這不孝的豎子,非要逼我動手是吧?!”

“不是,阿母,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要聽取有用的建議,這是您教我的!”

“來,我再教教你什麽叫孝順!”

“不是,阿母,我為人多孝順啊,您要是氣,就打我大哥啊!”

“給我坐下來!!”

劉長乖巧的坐在了呂後的面前,呂後手持棍,在他面前來回的走動著,“你現在可是出息了啊,派人去劫齊王,還將天使打成了重傷,你可以啊!簡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劉長只是低著頭,“這不關我的事,這都是季布的建議。”

“我養了你十幾年,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

呂後怒氣衝衝的看著他,質問道:“天下哪有諸侯王干涉廟堂的道理?!”

“以後如齊王這類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我已經派了人,齊王必須要前來長安,否則,我便要除了他的國!”

果然,事情的發展就如劉長所預測的一樣,劉長並沒有半點驚訝,無奈的說道:“阿母,您這又是何必呢?”

“寡人在唐國,勤勤懇懇,日理萬機,為國事操勞”

劉長正說著,就聽到一聲驚呼。

“父!!!”

小劉安從內屋衝了出來,傻笑著便衝到了劉長的身邊,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曹姝站在不遠處,溫柔的笑著。劉長抱著小家夥,臉上滿是傻笑,“哈哈哈,他還記得阿父呢?阿母,他還記得我呢!”

劉安抱著劉長不松手,他認真的說道:“阿父,大母這裡有你的畫,她每日都要看的”

呂後的神色有些尷尬,她冷冷說道:“我是怕安不認得你了。”

劉長卻在劉安的臉上親了幾口,又從衣袖裡拿出了很多好吃的,全部塞到了兒子的手裡,看著劉安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阿母,笑著說道:“阿母,那畫像什麽時候畫的?誰畫的?拿來讓我看看啊!”

“呵,畫像什麽時候都可以看不過,還是先辦了正事,現在就下令,讓你的人將齊王送到長安。”

小劉安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劉長,叫道:“阿父!不能讓大母生氣!要聽話的!”

劉長不屑的拍了一下他的頭,罵道:“豎子!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吃你的零嘴!!”

“豎子!安都比你要懂的多!你身為人父,怎麽連個孩子都不如,難道他說的不對嗎?!”

太后看到劉長訓斥兒子,急忙開口反駁。

劉長耷拉著頭,無奈的看著小劉安走到呂後的身邊,“阿母啊這樣吧,我想跟您單獨談談話。”

呂後沒有反對,便讓眾人先離開,劉安叫道:“大母!我要吃肉!”

“好,你等等啊,讓你阿母先帶你去吃肉,我稍後去陪你。”

劉長羨慕的看著劉安離開,看向了呂後,“大母啊,阿母,我也想吃肉。”

“你給我坐這兒!”

呂後與劉長面向而坐,劉長一臉的沮喪,這世道不公啊!!

“阿母,您的目的不是要殺了哪個王,是想要立我為皇太弟,對嗎?”

劉長很是直接的詢問道。

呂後愣了一下,方才眯著雙眼,“是誰告訴你的?陳平?!”

“對,就是他告訴我的!”

劉長點著頭,很乾脆的就將陳侯推了出來,他認真的問道:“阿母何故要逼迫我呢?難道您不知道我壓根就不樂意做皇帝嗎?”

“今日天下之事,都取決於我。”

“而天下諸亂,則都是因為你。”

“我??這裡有我什麽事?”

“就是因為你不樂意,群臣,諸侯,外敵,就沒有一個是老實本分的你如何對得起我?如何對得起你阿父?!若是將來天下大亂,十室九空,這都是因為你的過錯!”

聽到這熟悉的話,劉長晃了晃腦袋,“好嘛,我還以為是阿父的遺傳,原來根在這兒啊。”

“長啊你也該長大了我確實也老了,很多時候,處理起政務,已經有些疲憊,可是我放心不下,你的兄長,也並非是無能之君,只是,不能做二世之君。”

“當初跟隨你阿父作戰的將軍們,自視甚高,桀驁蠻橫,如今各地的郡守,各個都有侯爵,就是找出個縣令來,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這些勳貴,哪怕已經是告老還鄉了,你兄長也壓不住他們。”

“你或許不知道,這些人在還鄉之後,操辦家業,兼並土地,縱然家中子弟奴仆,官吏不能治,上奏到你兄長這裡,你兄長又心軟,也不願意動手這樣下去,他們就會成為大漢的蛀蟲,不斷的啃食大漢若情況不是這樣的,我也絕對不會跟你兄長爭權。”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日,我隻擔心,我若是不在了,依你兄長的性格,遲早讓外人佔據了這廟堂,到時候,大漢便會迎來再一次的內戰北方有匈奴,南方有趙佗,若是大漢內亂,那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你為人勇武,若是作戰,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可是,你閱歷不夠,這些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若是下黑手,只怕你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劉長不信,正要辯解,呂後便冷冷的說道:“若是陳平要謀反你,你有幾分把握可以反殺他?!”

“我的勇武,天下無人能敵,在我的勇武面前, 任何的計算都是沒有用處的!”

“項羽之勇武,天下皆知,可他最後還是落到自殺身亡的下場,慶忌能徒手搏犀牛,最後死在了要離的手裡,你的勇武,比起這兩個人又如何呢?”

面對呂後的質問,劉長卻支支吾吾的說出不話來。

“那阿母殺齊王做什麽,乾脆殺了陳平就完事。”

呂後瞪了他一眼,“你這昏君!若是因為部下有超過自己的才能就得殺了他,那你阿父應該將滿朝公卿都拉出去殺了!”

“哈哈哈,阿母是說阿父比不上廟堂裡的任何一個人嗎?”

看到劉長還笑,呂後也不廢話了,“讓你兄長禪讓,將位置傳給你吧。”

“啊?”

劉長無奈的揉著自己的頭髮,“阿母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

“讓我再想想吧。”

“大丈夫做事,不可遲疑!”

“阿母,我一直都是很聽話的孩子,您說讓我做皇帝,我不敢反對,可是,也得想想天下啊,大漢才不過兩世,您要逼兄長禪讓給我,這豈不是給天下開了個壞頭?往後我大漢,只怕代代都要禪讓啊秦二世而亡,我大漢這樣下去,又能經歷幾世呢?”

呂後愣了一下,很快便說道:“那就冊封你為皇太弟,立你為太子。”

“這也是不好的先例啊,您說,您現在仗著自己的身份,強行立我為皇太弟,那將來呢?等我老死了,樊卿當了太后,她也偏愛自己的幼子,非要立他為皇太弟,那又該怎麽辦呢?”

“休要胡說!!”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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