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宰殺
日軍對平古鐵路的防備加強了許多,主要是前一陣,他們的居庸關隧道垮塌,等專家仔細檢查後才得知,竟然毀於炸藥,可把北平日軍司令部的頭頭氣壞了,一陣咆哮之後,當場下令十幾個涉事軍官剖腹的剖腹,入獄的入獄,並下令所有鐵道加強警備,尋找可惡的肇事者。
這邊,最危險的地段,日軍更是加強了一個小隊的鐵道守備隊,每天早上,他們把二三十個鬼子用裝甲列車送到各個卡點,順便把值守夜班的帶回去。
鐵路線比較漫長,沿途也沒什麽人煙,不值得專門建築一些守備點,所以日軍就抓來勞工,在沿途,每隔一段建一座木棚用於遮擋風雨並讓巡邏隊臨時歇腳,由於每個卡點只有三五個人,所以小木棚都建得不大,裡面放著火盆並有幾張凳子以及一張木板大通鋪。
木村小組由於要守備南邊的鐵路橋,所以他們的人數和北邊鐵路橋的藤本小組一樣多,同樣都是五人,由他們兩個伍長帶隊,四支三八大蓋,一挺歪把子機槍。
原本一挺歪把子需要四個人的機槍組,一個指揮,一正兩副三個射手,不過這次他們人數比較少,就由另外兩個步槍兵擔任副射手,反正也只是普通巡邏,加挺機槍也不過是為了加強火力,所以就沒有完全配備。
走下裝甲列車,木村和交班的伍長對接了一下,查看過巡邏日記之後,就看著他們登上裝甲車,自己抬頭看了眼鉛灰色的天空,無奈長歎了口氣,然後帶著小組成員,默默的踏著積雪路面,沿鐵道線向前走去。
這種沒天沒夜的日子真是過得夠夠,在他的心中,軍人只有馳騁疆場才能顯示英雄本色,而不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在無聊的鐵道線上跑步,有時就算遇到兔子也不敢打,生怕槍聲引起其他隊伍的誤會,一旦那樣做,小隊長絕對會用自己的手掌,教他嘴巴如何變腫!
冬天的巡邏實在沒啥看頭,一條鐵路穿過幾字形彎道,周圍全都是白皚皚一片,為了掃情視線,這片幾字灣的樹木早就被砍伐一空,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老遠。
無聊、寂寞、清冷,哪怕有五個人都是如此,該說的話早就說完,再也沒有能引起大家興趣的話題,一路上大家都棉帽子上的布兜兜住下巴以抵擋寒風,聽著大頭鞋,踩在積雪上,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
一千二百五十五步,木村抬起頭,剛好看到對面藤本小組也映入眼簾,他解開棉帽布兜,遠遠喊道:“武運長久,回令!”
“櫻花樹下,是木村前輩嗎?”
“我是木村,你是誰?藤本呢?”
“藤本伍長感冒受涼,我叫石井,今天替他值班。”
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辨識度不高,嗓音很普通,不象藤本的破鑼嗓子,隔著老遠就能認出,他向對方擺了擺手,帶隊回轉,心裡卻對上級這種無聊至極的把戲吐槽不已,明明隔著不遠,非要分成兩隊人馬,而且還以兩座鐵橋中間為界,真要出了事,兩邊小隊長都得吃掛落,這不是人為製造矛盾嗎?
他和對方遠遠見過,也不想再多跑幾步,直接就掉頭往回走,而對面的石井顯然是個新手,仍然帶著巡邏小組,又向前走了一段,直到兩隊交界線才轉頭向後。
石井心知身後四人肯定在心裡暗罵自己死腦筋,可他還是照例執行,只要自己嚴於律已,相信終有一天會出人頭地,
提槍殺上戰場,而不是象他們這般,每天行屍走肉般活著。 兩組人回身走向鐵橋,此時天已快黑,但誰也沒打手電,反正剛剛剛走過,沒看到任何動靜,再說手電電池也很寶貴,等下次巡邏再打就行。
與木村不同,石井做什麽事都喜歡身先士卒,他來到木屋前,並沒有站到一邊讓後面的士兵開門,而是右手抓著槍帶,伸出左手就推開門板。
突然間,眼前一黑,抬頭卻看到一個高高的不速之客,正露出亮晶晶的眼神對視自己。
石井下意識的甩槍下肩,空門大開的他,實在缺乏經驗,隻覺得脖子一涼,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無力倒下時,看到身後的老兵,也因視線被擋,讓對方輕松割開喉管,一股鮮血就象自來水一般向外噴射,對方伸手想捂住,卻怎麽也擋不住動脈噴射的壓力!
後面三人,一個伸手想抱住高個敵人,卻被對方一個高抬腿登中胸口,連同後面的一個也被撞翻。
只有最後的一個士兵,及時甩下了手中的機槍,可惜他的槍頭並沒有加裝刺刀,隻來得及用歪把子捅出,卻被對一把抓住槍管,手一揮,就砍下了他的頭顱!
石井看得目齜欲裂,可他現在全身力氣盡失,就算想拉動槍栓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機槍手,一股黑血衝天而起,而對面那個高個殺手,居然面不改色,一個後退就避開了汙血,還有時間揮刀,把兩個滾地葫蘆的人頭也砍下了半拉!
高個殺人者,走到石井面前蹲下,見他喉嚨間已開始冒出血泡,於是笑眯眯的問道:“口令是不是武運長久和櫻花樹下!”
石井眼神露出極度驚恐,他怎麽知道?莫非出了內奸?
高個殺手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眼神告訴我,這是正確的, 下面,你可以去死了!”
張銀鉤從小木屋中走出,臉上也是充滿震驚:“隊長,你怎麽知道鬼子的口令的?”
車軸擺擺手沒有說話,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從鬼子的唇語中讀出來的吧?而且無人機也一直沒現出來,暫時還不能讓江股長他們知道。
伸手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把他們的大衣剝下來,燒點熱水把血洗一下,不要有腥味就成,等烤得差不多,我們就穿著這些大衣,去會會另一組巡邏兵。”
幾個人聞言立即行動,把鬼子的泥大衣脫下,搜查了所有戰利品,然後把屍體往木屋後面一拖,就開始升火化開雪水,洗掉血跡,然後不等烤乾,就穿在身上,替鬼子進行巡邏。
出發的時間剛好,他們走出不遠,就看到了一道雪亮的燈光遠遠照來,身後幾人聽從車軸的建議,半蹲下身體,轉身看向鐵路。
裝甲列車上的燈光只在他們身上掃了一下就轉向鐵路,而且沒有任何停留就轟隆隆向西開去。
車軸帶著小組成員,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遠遠看到木村的巡邏隊,他打著手電向對面掃了一下,然後遠遠的喊出口令,這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自己的嗓音和那個石井差不多,再加上對方不熟悉,說出回令後,就轉身離去。
車軸照樣帶著大家,又向前走到交界點,而且還向前多走一小段這才回頭,看得木村小組的人哧笑不已:“那就是個書呆子,居然還替我們巡邏,真是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