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前進著,車鈴在響動。
趙政掀開窗簾,向著外面看去,看了片刻之後,放下窗簾。
燕丹笑著,親切詢問著。
趙政也是回應著。
馬車行進了一段路程後,到了一個小巷停靠下來。
窗簾打開,有一個奴仆跪在地上。
燕丹踩踏著奴仆的脊背,下了馬車。
趙政微微皺眉,可也是踩踏著奴仆的脊背,也是隨之下車。
趙政向著前方看去,這是一個三層高樓,青磚碧瓦,紅色窗戶,紅色的地毯,大門高聳,在前方有著獸皮鋪路,顯得極度奢華而鋪張。
燕丹伸手邀請著,趙政謙讓著,最後兩人並肩而上,進入女閭當中。
直接越過第一層,到了第二層。
在第二層上面,地面用著獸皮鋪設而成,柔軟細滑,有一個成熟婦人在上面招呼著,有著侍女仆從等,在來回忙碌著,在布置著酒席。
燕丹做坐北朝南,居於主要位置;趙政做東朝西,居於次要位置。
在前方,擺著桌案,上面有著美酒,還有各種刀叉,銀箸,酒爵等。
侍從在忙碌著,開始端上美食。
平民之家,士人之家,因為食材有限,又是調料稀少,製作出的美食味道一般,甚至是極差。
可在貴族之家,有著幾十人專門進行食材挑選,醃製,調味,製作等等製作美食,沒有後世一些調料,卻是用其他藥材替代;沒有醬油調味,卻是用其他野菜調味;沒有辣椒提辣,就是用芥辣、茱萸調味。
在食材的選擇上極為挑剔,牛如果夜鳴,它的肉就惡臭,不食。羊如果毛長而又打結,它的肉就擅,不食。狗如果後腿內側無毛而又奔跑急躁,它的肉就臊,不食。鳥的毛色失去光澤而又鳴聲嘶啞,它的肉就腐臭,不食。豬如果作遠視貌而睫毛相交,它的肉中就生有囊蟲,不食。馬脊作黑色而前脛有雜斑,它的肉就作螻蛄臭,不食。
在飲食上,講究食補。以酸味補養骨骼,以辛味補養筋腱,以鹹味凡患有瘍瘡的人。
在飲品上分六種,水、漿、醴、涼、醫、酏。
在不同的季節,吃著不同的飲食,凡調和飯食應比照春天[以溫為宜],羹湯應比照夏天[以熱為宜],醬類應比照秋天[以涼為宜],飲料應比照冬天[以寒為宜]。凡調和食物的滋味,春天應多一些酸味,夏天應多一些苦味,秋天應多一些辛味,冬天應多一些成味,[四季的食物中都要]調和一些能使之變得柔滑和甘甜的食品。
凡調配牲肉和飯食,牛肉宜配合稻飯,羊肉宜配合黍飯,豬肉宜配合稷飯,狗肉宜配合梁飯,鵝肉宜配合麥飯,魚肉宜配合菰米飯。
就連沒落的貴孔子,對飲食也是極為研究。
糧食不嫌舂得精,魚和肉不嫌切得細。糧食霉爛發臭,魚和肉腐爛,都不吃。食物顏色難看,不吃。氣味難聞,不吃。烹調不當,不吃。不到該當吃食時候,不吃。不是按一定方法砍割的肉,不吃。佐料放得不適當,不吃。席上的肉雖多,但吃的量不超過米面的量。只有酒沒有限制,但不喝醉。從市上買來的肉干和酒,不吃。每餐必須有薑,但也不多吃。
複雜和精細程度,足以讓驚歎。
燉、煮、蒸、烤、漬等,還有各種調料,醬肉等,足以令人驚歎。
當然,這是貴族的飲食。
若是底層的黔首,庶民,底層士族,
每天的飲食簡單至極,也就是煮小米,煮小麥,搭配上野菜,偶爾搭配上肥肉,就是頂級美食。 底層庶民,因為食物不足,很多情況屬於饑餓,半饑餓當中,自然不會追求飲食精致,不餓肚子就算不錯看。
旁邊的大鼎在響動著,發出咕嚕孤咕嚕的響聲,正在燉熊掌,已經連續燉了三天;
有一大鼎在響動,裡面蒸煮著精致栗米,黃橙橙的小米,味道鮮美;
有一大鼎在響動,燉著鹿肉已經熟透,有著各種藥材,調理著味道。
還有侍女在一旁點燃著炭火,上面放著燒烤架,有羊肉、鹿肉、牛肉、豬肉等,進行著燒烤,同時撒著調料。
一邊是調配好的醬料,薑片、蒜泥,蘸醬、醋、蔥韭等調配而成,另一個碟子當中,放著生肉片,選材用鹿肉豐腴鮮嫩的部分,以銅刀細細切之,力求細薄透明。
趙政左手拿著刀子,右手拿著叉子,開吃著生肉片。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所謂的膾,就是生肉片,生魚片。
吃了一口,味道鮮美。
微微點頭示意,表示味道很好。
燕丹看著,微微點頭,表示很高興。
趙政連續吃了三口之後,直接放下刀叉。
生肉片,性寒,少吃為宜,吃多對胃部不好。
立刻有侍女上前,搬下刀叉,碟子,端上其他的美食。
又是美麗侍女端坐在那裡,有的彈笙,有的吹竽,有的彈琴,有的鼓箏,有的擊瑟,有的吹篪,有的吹排簫,有的撥打箜篌,有的擊建鼓,有的敲懸鼓,有的敲扁鼓,有的敲銅鼓,組合為樂隊,彼此合奏在一起,音樂和諧,卻是顯得不雜亂。
又是有十幾位美麗的舞女,在擺動著衣裙,每個身材曼妙,身軀動人,皮膚細膩,容貌修理,演奏著舞蹈。
以樂佐肴,以舞伴食。
夏商時期有“酒池肉林”的驚人場景,到周代隨著“禮”的推行,貌似已經沒有夏商時期的淫奢,然而奢靡與豪華在增加著。到了戰國時代,地利權貴的奢靡,有增無減。
燕丹宴請之下,用著九個銅鼎盛裝,又是有幾十名樂師進行演奏助興。
可謂是,鍾鳴鼎食。
趙政欣賞著歌舞,吃著美食。
心中驚歎著,不愧是燕國太子,這等鋪場不是外祖父那樣的商人可比的。
外祖父,可能有錢財,卻吃不出燕丹這樣的奢華,尊貴。
燕丹問道:“歌舞,可美?”
趙政說道:“歌舞甚美!”
燕丹問道:“菜肴可美?”
趙政說道:“菜肴甚美!”
燕丹笑道:“昔日秦燕為兄弟,聯合對抗齊趙,而今我們當結為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趙政也笑道:“這是自然。我若日後歸於秦國,願促進秦燕盟好!”
燕丹笑道:“大善!”
燕丹喝下一口美酒,說道:“據說,足下外祖父趙魯,得到魯班殘卷,裡面多有機械造物之法,有新式農具,有新的美食,可是真的?”
趙政說道:“外祖父家中事情,政不知詳情,可想來是真的!”
燕丹說道:“我燕國居於北方,地方酷寒,土地淺薄,多數為下田,五谷不豐,栗米為一石五左右,特來向公子求取《魯班殘卷》。望公子憐惜燕人酷寒,黔首野人生活不易,賜召公後裔於此書!”
趙政笑道:“這是自然。召公,吾頗為敬仰,稍後便贈太子《魯班殘卷》。”
燕丹笑著,心情暢快。
趙政也是心情舒暢。
昔日的時刻,召公為周武王的弟弟,為成王的叔叔,為三公之一,掌控執政的大權,為高高在上的諸侯;可秦人先祖,卻因為追隨紂王成為戰敗者,投降周武王后,淪為最低等的馬奴。
可在幾百年後,昔日召公的後裔,卻是日趨沒落,多次敗於趙國,齊國;而馬奴的後人,卻是一步步成為士,卿,大夫,乃至是位列為諸侯,與召公後裔平起平坐。
甚至,因為燕國軍力匱乏,多需要多仰仗秦國,維持生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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