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說不出的喜悅。
秦異人心中頗為歡喜。
人生處處有驚喜,很多時刻超出世人的想象。
當初,到了趙國為人質,也沒有多想什麽,只是想著在趙國立功,獲得一些賞賜和爵位。沒有想到,在呂不韋的蠱惑下,竟然開始奪嫡之旅,到現在竟然要取勝,成為秦國太子。
一切好似夢境一般。
呂不韋也是神情恍惚,昔日趙國的質子……真的要成為太子。
當初時刻,黃歇只是沒落的楚國貴族,與楚太子完到秦國為人質,可後來黃歇帶著楚太子完逃回楚國,太子成為楚王,黃歇也被冊封春申君。
聽到黃歇的事跡後,呂不韋將注意力放在秦異人身上,接見華陽夫人,又是帶著秦異人跑路,多方布局沒多方謀劃,終於距離太子之位一步之遙。
等到秦異人成為秦王,他也能成為下一個黃歇。
呂不韋開口道:“公孫,依舊不能大意。若是公子溪半路搗鬼,我們可能出現意外……”
說著心中的擔憂。
秦異人說道:“先生,那該如何?”
呂不韋開口道:“公孫當……”
說著,把計劃說了出來。
秦異人點頭。
準備著馬車侍衛,稍微準備片刻,就是快速出發而去。
……
隴西,臨兆縣。
隴西,為秦人起家之地。
昔日,秦人只是周人的馬奴,只因為駕車好,成為卿,獲得第一開封地。
等到周平王東遷的時刻,秦人與狄戎在交戰著,在苦難當中崛起,到了後來位列為諸侯。
草原之上,茅草有半人高,有河流在流淌著,農田一塊接著一塊,整齊劃一,有庶民在田地當中耕作著,照料著莊稼;遠方有牛羊在遊蕩著,白色與黑色交雜在一起,在奔跑行走著。
還有一些耕地,在進行著休耕。
隴西的土地比較薄,在這裡半農業半牧業,秦人一邊放牧,以養馬出名,又是一邊種粟米為食。
轟隆隆!
忽然,遠方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好似黑色的烏雲在響動,隨著烏雲漸漸的靠近,分明是奔跑的戰馬,這些戰馬身軀高大威猛,上面的騎士也是身軀高大,穿著皮甲,左手拿著弩箭,右手駕馭著馬兒。
在馬鞍上,放著銅劍。
戰馬分散開來,呈扇子一般鋪張開來,從四面圍殺而來,獵物在奔跑著,神色驚慌。
弩箭在閃動,發出啪啪的聲音,一頭麋鹿倒下。
又是一道響聲,一頭野雞也是倒下了。
騎兵的速度在變得緩慢起來,騎士從馬上越下,身軀矯健如猛虎。
騎士撿起地上的獵物,上前道:“恭喜君上,賀喜君上!”
騎士摘下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顏,正是公子溪。
公子溪說道:“今日我等射殺野獸。若是日後,我為秦王,爾等為鷹犬,當捕殺六國軍!”
四周的騎士,齊聲道:“謹受命!”
公子溪冷笑道:“秦異人,豬狗一般的東西,如何與我爭鋒!”
這時,遠方一個騎奔騰而來,急速的靠近著,說道:“君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公子溪說道:“何事,可是六國聯軍聯手攻秦?”
騎士上前道:“不是,而是山嶺崩,大王將崩。大王傳詔,公子楚回鹹陽,而公子呆在封地,不得回鹹陽!”
公子溪聽著,
頓時沉默了。 一個回鹹陽,一個在封地,兩者的命運決定了。
公子溪臉色隱藏,似乎要降臨下大雨,冷漠道:“為何是秦異人那個狗東西!本公子,文武出眾,治國有方,尊賢愛士,對父親頗為孝敬。可為何太子是秦異人,而不是我。我不服氣!”
憤怒在升騰著,公子溪再也沒有狩獵的心情。
戰馬在響動,隊伍在收斂著,回到府邸當中。
在府邸門口,站立著一個老者,老者頭上帶著鳩冠,身上穿著灰色衣袍,腰部別著青色腰帶,美玉別在腰間位置,那雙眼睛更是睿智而機敏。
正是公子溪的第一謀士,趙倉。
“老師,秦異人將要為太子!我們完了!”公子溪說道,臉色鐵青。
趙倉說:“君子當不急不躁,做事妥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若是做事慌張,如何成大氣!”
公子溪收斂浮躁,上前恭敬拜寫道:“溪,知之!只是秦異人為太子,為之奈何?”
趙倉笑了,眼睛帶著睿智,淡淡說道:“他現在還不是太子,只要不是太子,君子就要機會!”
公子溪頹廢道:“老師,我何處不如秦異人!是勇武不如秦異人,還是文才不如秦異人,還是孝敬父親不如秦異人,為何選擇秦異人,而舍棄我。我心中不服氣!”
趙倉笑道:“君上可知大王,大王本是燕國質兒,秦異人為趙國質兒,同病相憐,對其多有親近;安國君寵愛華陽夫人,華陽夫人收秦異人為嗣子,愛屋及烏之下,自然是親近著秦異人!”
“大王與太子皆是親近著秦異人,君子大大不如!”
公子溪說道:“事之如此,徒之奈何!”
心情頗為沮喪。
父親和爺爺選擇秦異人,他有什麽辦法。
難道造反不成,不可能的。
秦人律法,調動軍士五十人以上,就是需要虎符。
他若是造反,也只能獨率領手下的三百門客,一起出手行動。
只是這點人數,可能剛剛出了封地,就是被一個五百長平定了。
想要造反,勝算很低。
趙倉說道:“大王和太子選擇秦異人,可公子並非沒有機會,只要把事情做的妥當了,公子還是有機會的?”
公子溪說道:“老師,計將安處?”
趙倉說道:“昔日,齊襄公繼位,荒淫無道,政治混亂,管仲護衛著公子糾,逃亡魯國;鮑叔牙護衛著公子小白,逃亡莒國。等到齊襄公遇害的時刻,高、國兩家事先暗地通知了小白回國。兩位公子同時返回齊國,公子糾更是派遣管仲射了小白一箭,只可惜射道小白的勾帶上,小白未死,反而回到齊國成為齊桓公!”
“公子的封地,距離鹹陽很近;秦異人的封地,距離鹹陽很遠。君子當提前行動,派遣一神射手,在秦異人前往鹹陽的路上埋伏,將其射殺。事後只剩下君子一人。大王和太子還能殺死君子,為秦異人償命不成!”
“等到秦異人死去,只剩下公子。那時,大王與太子縱然不喜,也只能選擇太子!”
公子溪點頭道:“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