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郭開:我是大忠臣(求訂閱)
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刻,要伸出右臉,讓別人打。
這下賤嗎?
很是下賤!
郭開自己也是瞧不起自己。
可是想著秦軍強大,百萬大軍威懾而來,就是化為了平靜。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做人要學會低調,要學會隱忍。
小孩子可能會意氣用事,可能會因為我罵你一句,就是面紅耳赤,就是怒而殺人;可他不會,他更多是講究利益,講究未來,對於很多事情,可以忍讓一二。
秦王政,需要他帶路黨。
可也僅僅是需要而已,並非是不可替代。
沒有了郭開,還有李開、趙開、王開,在危機的時刻,願意為趙國陪葬的權貴很少,多數人會選擇投降,成為帶路黨。
世界就是如此殘酷,敵人還未打入邯鄲,很多權貴就是想著投降。
郭開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
侯諜說道:“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大王時常教導我們,齊國能滅亡燕國,卻是不能兼融,最後被燕昭王復國;燕國能滅亡齊國,可樂毅不能兼融,最後被田單復國;吳國能滅楚國,卻是不能兼容楚國,最後申包胥哭庭,秦軍大破吳國,吳國敗退!”
“大王,想要滅趙國很難,可想要兼並融合趙國,卻是難上加難。”
“治理趙國,到底是實行王道,還是實行霸道,是柔和為主,重用趙國人為主,以趙治趙,還是清洗所有的趙國官吏,盡數用著秦吏……這些大王,皆是沒有想好,現在還在猶豫當中,這是你的機會。”
侯諜說道,似乎覺得郭開可以利用。
覺得郭開,可能成為未來的盟友,故意泄露了一些情報。
郭開聽著,立刻眼睛明亮起來。
是呀,來日方長。
滅掉趙國,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而已。
他有的是時間,何必急躁。
人不怕被利用,就怕沒有利用價值。
只要有利用價值,那永遠也不怕被他人拋棄。
郭開笑道:“使者放心,這些事情我會做好的!”
……
王宮當中,在惶恐不安。
此刻,邯鄲城當中,精銳的兵馬只有兩萬多宮衛軍。
兩萬多宮衛軍,固然是戰鬥力強大。
可想要守好王城,卻是力有不足,王宮當中陷入惶恐當中。
趙王也是陷入惶恐中。
七十萬秦軍伐趙,欲要滅亡趙國,沒有誰會不覺得恐懼。
趙王遷,也是下意識的恐懼著。
只是臉色淡定,強行偽裝成不害怕的樣子而已。
此刻,南方的使者到來,在介紹著漳河的情況。
趙遷問道:“叔父,何時歸來?”
對於春平君趙佾,對於這位叔父,平常的時刻忌憚不已,可這一刻,卻是巴不得這位早點歸來。
使者說道:“君上,率領二十萬趙軍,正在與楊瑞和對峙在漳河附近,以長城為線,進行防禦。秦軍攻擊極為猛烈,出手極為狠辣,君上勉強支撐而已,根本分身乏術,也無法離開南線。”
“若是離開南線,可能軍心動搖,大軍崩潰!”
趙遷說道:“叔父無法歸來,寡人奈何之?”
使者說道:“君上說了,大王已經十五歲了,已經不是孩童了。昔日,趙武靈王在十五歲的時刻,已經是帶領兵馬,征伐代國。大王才略,不遜色於趙武靈王,為人聰慧而睿智,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趙遷說道:“七十萬秦軍出動,趙國危機至極,叔父可有破敵的計劃?”
使者說道:“君上,也沒有主意!秦王政畏懼李牧,僵持在番吾城外,足足有半年之久,畏懼不敢前,更是稱呼其為小白起。李牧為趙國公室之人,又是國之良將,君上可詢問一二!”
趙遷說道:“不久前,我也詢問李將軍。李將軍只是說了,此戰好似昔日的長平之戰,貿然進攻,可能被秦人圍殲,唯有如廉頗一般,與秦人對峙才有一絲生機。等到秦軍疲憊的時刻,自然退去。”
李牧也沒有好的計策,唯有一個拖。
拖到秦軍糧草不足,拖到秦軍疲憊而去。
使者說道:“既然李將軍如此說,大王聽從其言,便可以了!”
趙遷說道:“寡人相信李牧,想來李牧不會辜負我的希望吧!”
使者說道:“君上曾言,他已經派遣使者,前往楚國,魏國等,只要這兩個國家出兵攻秦的時刻,就是秦人退兵的時刻。秦人出動七十萬大軍,糧草損耗巨大,每時每刻都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可我趙國,卻可以就地補給糧草,若是繼續下去,最先堅持不住的,必然是秦國。”
趙遷歎息道:“希望如此吧!”
又是詢問著一些事情,使者回答著。
交談許久後,使者告辭離去。
趙遷翻開一些帳目,又是翻開一些情報,卻是陷入沉思當中。
拖下去,似乎是唯一的勝算。
這是李牧的想法。
趙佾雖然沒有說,可也是在這個想法。
可問題是,拖下去,率先支撐不住的是趙國。
秦國有黑冰台,侯諜眾多,探查著諸多情報;
歷代趙王也有相應的情報機構,獲得秦國的情報。
在情報當中,秦國的人口是趙國的五倍之多,耕地是趙國七倍之多,精銳士兵是趙國是三倍之多,粟米儲備是趙國的八倍之多。
為了這次大戰,秦國多方準備,每年都是不斷轉運,把大量的粟米運輸到了晉陽儲存起來,為了這一戰足足準備了五年時間。
在番吾城,有五十萬秦軍,還有足足三十萬的民夫,每每天損耗的糧食也是海量的,可即便是如此,秦國還能堅持五個月時間;
可隨著秦國騎兵的出擊,番吾城的糧草最多堅持三個月。
拖下去,最先堅持不住的是趙國。
在這場綜合國力的較量當中,趙國已經輸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魏國和楚國出兵。
可秦國在三川郡布置了重兵,監視著魏國,只要魏國敢於出兵救援邯鄲,秦軍就會從三川郡出發,攻打大梁城;
在東郡,秦軍也是布置著兵力,若是楚軍敢於北上救援趙國,秦軍就敢於打陳縣,直接斷其後路。
這一戰,看似秦國只是與趙國開戰。
可事實上,卻是秦國與趙國開戰的同時,又是看著楚國魏國這兩個不穩定因素。
秦國的計劃是,打一個,拉兩個。
看似與趙國一國交戰,可本質上卻是與三國交戰。
這一戰,固然是為了滅趙。
滅趙,放在第一位。
可若是魏國不識好歹,執意要救援趙國,秦國不介意放下目標,率先滅趙,變為滅魏;
同樣楚國,若是選擇救援趙國,秦國有不介意退兵而去,然後趁機南下,攻佔陳郢。
計劃是相對的,可變化是永恆的。
這是秦國的陽謀。
魏國,楚國皆是知道。
他們會犧牲自己,為趙國擋災嗎?
不會!
趙國沒有援兵了。
想著這些,趙遷就是心情抑鬱,感覺到絕望之感。
……
次日,又是到了朝會的時刻。
諸多的臣子紛紛說著事情,說著說著。
有一個臣子上前道:“大王,趙國的糧草不足,最多能支撐一個月的糧草。請將軍李牧,速破秦軍!”
“大王,李牧現在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這是有大罪過,趙國快要支撐不住了!”
“大王,最多一個月,前線就是斷糧了,那時前線缺少糧食,大軍會崩潰!”
“大王,李牧到底行不行!”
“根據親信情報,秦王多次書信於李牧,稱呼其為小白起,曾經許諾若是李牧投降,可冊封為其武信君!”
“若是李牧投降,趙國立刻滅亡!”
“不可能,李牧對我趙國忠心耿耿,豈會投降秦國!”
“伱敢於保證嗎?”
“你這個小人!”
“老匹夫,只會汙蔑人!”
很快的,朝堂變成了菜市場,雙方爭吵起來。
圍繞著李牧,開始辯論起來。
有的大臣說著,李牧不靠譜,最若是投降秦國威脅太大,最好讓靠譜的將軍,前去掌控軍權;
有的說,李牧很是可靠,對於趙國忠心耿耿,必須要給予重用,還要重用。
雙方劇烈的爭吵起來。
各自說著各自的理由,爭吵不斷。
至於那位趙王遷,下意識的被人忽略了。
若是春平君趙佾在的時刻,還能穩定住局勢,還能鎮壓群臣。
可自從這位君上離去後,很多臣子開好放飛自我,有意識或是無意識的,對趙遷輕視至極。
區區一個十五歲的小毛孩子而已,還鎮壓不知群臣。
郭開在下面仔細的觀察著,看著這些人,在分析調查著,誰是內奸,誰是忠臣?
秦國的侯諜收買了很多大臣,他不是第一個,也是不是最後一個,而是許多當中的一個。
那些彈劾李牧,說著李牧壞話的臣子,未必是奸臣,可能真的是趙國的忠臣;那些開口為李牧說著好話的臣子,也未必是好人,可能心懷叵測。
作為臣子,要懂得權術。
何為權術?
就是真話要說,假話要說,要真假難辨,要讓世人分辯不出真假。
用著奇妙的話術,套出某些人內心的心思,從而見菜下碟。
從而討好君王,獲得最大利潤。
厲害的臣子,不僅要討好君王,讓君王喜歡,離不開你;更是要讓君王覺得,你是大大的忠誠。
可在背地裡,卻只是維護自身利益而已。
“住口!”
趙遷大喝一聲,“爾等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臣有罪!”
“臣有罪!”
“臣有罪!”
“臣有罪!”
其他的臣子,紛紛跪下請罪。
趙遷揮揮手,免去諸多臣子的罪名。
又是說了一些事情後,朝會結束。
……
郭開剛剛離去,就是有寺人傳來消息。
趙王要召見。
收拾著衣裳,郭開腳步閃動,前往王宮當中。
在王宮當中,見到了趙遷。
看著這位趙王,郭開微微歎氣。
講真話,這位趙王能力不錯,才能也很是優秀,在歷代的趙王當中固然算不上頂級,可也不是廢物。
只可惜運氣太差了,趙國處在最為衰亡,最為弱小的時刻,局勢前所未有的危機。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面對衰亡的國家,縱然是這位君王有點才能,也無法挽救什麽。
個人的努力,在浩浩大勢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郭開上前道:“拜見大王!”
趙遷說道:“丞相免禮!”
郭開說道:“謝過大王!”
趙遷說道:“左丞相,你覺得李牧如何?”
郭開沉默著,在思索這位趙王有什麽想法。
是試探他的心思,還是真的在詢問他的立場,還是其他!
郭開略微思索,立刻說道:“大王,李牧為國之良將。李牧,為嬴姓李氏,是我趙國公族之人,李牧出生富貴,從軍之後才略驚人。在戍守代郡的時刻,面對匈奴避而不戰,給世人畏懼匈奴,不敢出戰的感覺。”
“可等到匈奴不斷的劫掠,越發變得傲慢變得,囂張無禮的時刻,卻是果斷出擊,一舉殲滅十萬的匈奴大軍,幾乎是打斷匈奴的脊梁。這一戰之後,匈奴二十年內,再也無力窺視代郡。”
“李將軍功勞很大,不出擊則已,擊給予致命一擊。”
“到了後來, 李將軍與秦人交戰,多次擊敗秦軍,秦軍畏懼著李將軍,秦王更是稱呼其為小白起,由此可見,李將軍之厲害!”
趙遷問道:“還有什麽?”
郭開說道:“李將軍,對趙國忠心耿耿,可以托付大計。”
趙遷說道:“可有人說,李牧欲投降秦國!”
郭開立刻道:“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小人汙蔑。李牧怎麽可能背叛趙國,我願意用生命擔保,李牧絕度不會背叛趙國,若是李牧背叛趙國,請大王斬下臣的首級。”
言語,慷慨激烈。
似乎這一刻,郭開變為了錚錚鐵骨的勇士,變得不畏懼強權,一心為良將說話的大好人。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很假,很假。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這說的是,想要害死某人,必然要親近某人。
想要汙蔑某人,必然要誇獎讚揚某人。
想要坑害某人,必然要偽裝成偉光正的樣子。
想要說某人的壞話,不是直接對著君王說,這人如何如何能力不行,品德有問題,生活作風有問題,老大撤掉他,乾掉他吧。
而是在君王面前,不斷誇獎某人,不斷引導君王有著不好的聯想。
很多君王想要弄死某個將軍,不是他智商差,被臣子糊弄了,被小人蒙蔽了。
而是為了安全,必須要弄死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