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秦王之問(求訂閱)

　隨著中書令的命令，眾人皆是散去。

　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隨著大王的掌權日漸久遠，大王的威壓也越是巨大，在朝會的時刻，眾人壓力巨大。

　昌平君走出大殿，也是松了一口氣。

　“大王，設立氣象局到底是何意?”

　昌平君感覺到一絲不安。

　秦王政善於布局，很多看似無關緊要的東西，可在關鍵時刻卻是顯示出巨大的威力，成為一些要害部分。

　比如，在初設立鋼鐵司，看似只是一個官營的作坊，可到了現在卻為大秦提供百分之五十的農具，還有百分之七十的武器，成為極為重要的部門。

　後來設立的白糖司，主要是出產紅糖、白糖、冰糖等，每年為大秦賺取大量的錢財，還不損害底層民眾的利益，可以從高層權貴和富人階層當中，不斷搜刮錢財。

　還有紙張司，主要是製造的製造，書籍的印刷，報紙的印刷等，不僅每年帶來大量的錢財，更是普及了文化，讓讀書變得相對廉價起來，更是借助報紙與六國進行輿論戰沒有六國爭奪話語權。

　又是設立教育司，負責義務教育，因為戰爭的緣故，財力的不足。

　大秦的義務教育，只是在鹹陽附近實行而已，范圍小，人數相對也小，可也是潛力巨大。

　氣象局，看似只是史家一脈為主，主要是觀測氣候，測量溫度，測量降水量，測量土質和水文等等，似乎影響力不大。

　可他知道，秦王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頃刻之後，回到府邸當中。

　“請朱英先生前來！”

　昌平君說道。

　頃刻之後，朱英出現。

　這位賢士，曾經是春申君的門客，在春申君敗亡之後，逃離到了秦國，成為昌平君的門客。

　“啟，拜見先生！”

　熊啟站起身來，恭敬的拜見道。

　朱英說道:“拜見左丞相！”

　熊啟聽著，頗為高興。

　昌平君，是秦王賜予的封號，因為他是楚系外戚，看在華陽太后的面子上，才獲得;可左丞相，卻是靠著他自身的能力，最後獲取而來，其中的定義和價值大不相同。

　熊啟問道:“今天在朝堂上，有臣子提議設立氣象局，大王同意了。氣象局，主要是測量各地的氣候，土壤水文等等……”

　把朝堂上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看似臣子提議，其實是秦王打算設立。

　秦王不會親自開口，會借助某個臣子的口，說出自己的主張。

　一方面，若是遭遇到了反對，可及時的減少對自身威望的衝擊，避免君王與臣子直接衝突;一方面，若是事後真的出現了問題，也可以讓某個臣子背鍋，而不是君王有錯。有了大的事故，也可及時的修改。

　君王不認錯，可臣子卻可以認錯。

　這是眾人皆知的套路。

　朱英思索道:“秦王此舉，可謂是大有深意。打仗，無非是天時地利人和，將軍需要熟悉地利，了解當地的氣候變化，河流豐虧狀況，才能百戰百勝。氣象局，可洞察天時地利，此舉有利於大秦軍事出征，這是其一。”

　熊啟微微點頭。

　朱英說道:“氣象局在地方，檢測水文狀態，這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監控地方官吏。他們可以成為秦王的眼睛，將地方看到的一切，報告給秦王。秦王能看到更加底層的東西。”

　熊啟歎息道:“可他們沒兵，沒錢，如何監控地方。黑冰台，可以監測六國，監控滿朝文武，就是因為每年投入至少五萬金，各處的侯諜數量眾多。可氣象局，僅僅是三百人不到，又是有什麽用處?”

　朱英說道:“就是因為氣象局，沒兵沒權，世人輕視之，反而容易被世人疏忽，反而更加容易監察！”

　熊啟心中恍然:“那第三，是什麽?”

　朱英說道:“第三，可促進農業發展。我聽聞，今年的時刻大秦四月遭遇寒潮，溫度遽然變冷，導致很多鹹陽的民眾被凍斃。不只是鹹陽，在其他地區也是災情不一。可在匯報到了秦王那裡，卻是有虛假的消息。”

　“秦王也無法具體的分辯什麽，因為時間太短，很多時刻來不及了。”

　“民以食為天，種地很重要，農民很是重要，促進糧食生產，保證糧食安全，這對大秦極為重要。大秦不可能只是依靠地方的縣令，只能設立氣象站。氣象站，可觀察各地的情況，以便更好的耕作！”

　“莊稼的收成好壞，主要是取決於糧食種子，土壤肥力，光照，氣候溫度，降水，水利設施，肥料等等。若是氣象局，能讓每畝地多收三五鬥米，那對大秦也是極有好處！”

　熊啟沉默著，思索其中的利弊，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還有壞處等等。

　許久後，熊啟問道:“這些與我無關，我又不貪墨！”

　朱英說道:“並非是如此，反而影響很大。這次四月大寒潮，鹹陽凍死上千人之多，這讓大王對秦吏的能力有了嚴重的懷疑。未來的時刻，秦王必然要打壓秦吏，那時秦國的公族、外戚，還有六國遊士等，皆是會受到重視！”

　“未來的時刻，君上會受到重用！”

　熊啟說道:“我已經是左丞相了，位高權重，不可能成為更進一步，也不可能成為右丞相！”

　秦國的政治有潛規則，外戚會受到重用。

　他僅僅是三十出頭，就是成為大秦的左丞相，自身的能力只是其次，關鍵是外戚的身份，可很好的平衡某部分人，實現權力的平衡。

　可外戚的身份又是製約他，成為左丞相已經是人生巔峰了，成為右丞相不可能。

　朱英說道:“我聽聞大秦改革軍功製，設立軍功食邑之法，最低的公士可獲得三戶食邑。隨著爵位的提升，獲得食邑會增加。秦王政更是言道，他要拿出天下三層的戶口用來賞賜有功的士卒。”

　“秦王吃肉，諸多的有功將士也會喝上湯，我所言可是正確?”

　熊啟點頭道:“正確！大王曾經有這樣的言語，可因為秦國財政的不足，對六國攻伐的不足，只能在東郡之地兌現。至於其他的將士，暫時不會兌現為，唯有在滅亡六國後，才會兌現這一切！”

　朱英說道:“君上以為，大王會將一部分食邑賞賜給秦國諸公子，公族嗎?”

　熊啟點頭道:“會！”

　朱英又是問道:“那君上以為，公子扶蘇會成為太子嗎?”

　熊啟說道:“會！”

　朱英說道:“秦王政，為何不立扶蘇為太子?”

　熊啟沉默了，許久後開口道:“大王剛剛即位，如今也不過是秦王政九年，大王也僅僅是二十二歲。大王尚且年輕，豈會立一個六歲的孩童為太子！”

　朱英說道:“一方面，歷代的君王皆是要重點培養太子，把太子當成接班人，若是君王有了意外的時刻，太子隨時可登基，接管國家的權力;可一方面，太子的存在又是威脅和分割君王的權力，讓君王對太子忌憚不已，會給予適當的打壓。”

　“若是太子做不好某些事情，與君王發生衝突，可能會有太子發動兵變，弑殺君王;或是君王提前出手，廢掉太子。”

　“大秦的盛行嫡長子繼承製，嫡長子成為太子，成為秦王的概率很高，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武王，秦孝文王，秦莊襄王，秦王政等，皆是嫡長子。只是嫡長子也可能被廢掉，萬事並非是絕對！”

　熊啟皺眉問道:“你這是何意?”

　朱英說道:“請問君上，秦王有幾個兒子，年紀為幾何?”

　熊啟說道:“大王有三十二個兒子，長公子扶蘇，二公子高，三公子擺，四公尾，五公子武……”

　朱英又是問道:“公子扶蘇為六歲，與公子扶蘇同歲的公子有幾位?”

　熊啟說道:“大約是五位！”

　朱英問道:“大王可對公子扶蘇有什麽優待?”

　熊啟說道:“沒有”

　朱英說道:“對其他公子，可有優待?”

　熊啟說道:“也沒有！”

　朱英說道:“君王，這很是危險。大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所謂的嫡長子對大王有一定的束縛，可想要徹底影響大王對太子的人選，卻是很難的。君上，不如試探大王一番……”

　說著，低聲說著自己的計劃。

　熊啟聽後，點頭道:“我知道了！”

　朱英說道:“秦王政，乃是直爽而霸道。若是有所求，君上可以直接向大王勸諫，而不要假手他人！”

　熊啟點頭道:“我知道了！”

　……

　鹹陽宮，就是一個小型的城池，在這裡有高大的城牆，有各種防禦設備;有完備的武器庫，這裡存儲的鎧甲，乾戈，盾牌，長矛、弩箭等，可在緊急情況下，裝備十萬人的大軍。

　在這裡，有大秦最為精銳，戰鬥力最為強大的三萬宮衛軍。

　在這裡存儲著大量的糧食，即便三萬大軍被圍困，也能堅持一年之久。

　鹹陽宮，前面的宮殿多數為政事堂，諸多的官吏匯聚在這裡，處理政務。到了中午的時刻，提供膳食，供給臣子食用。

　到了夜晚的時刻，群臣離去，各回各家。

　後面的宮殿，才是秦王政，還有諸多後妃，諸多公子居住之地。

　官員處理的奏折，必須要當天處理完畢，不能帶回家，不能有絲毫的拖延。

　此刻，章台宮當中。

　諸多的官員，正在處理政務，有的對數據匯總，有的在計算，有的在彼此交流。

　還有的在查閱資料，翻閱信息。

　上千個官員極為忙碌，正在處理政務。

　處理完政務後，熊啟松了一口氣。

　起身離去，到了一處宮殿前，立刻有侍衛到來，說道:“臣，要拜見大王！”

　侍衛說道:“丞相稍後！”

　很快，侍衛傳來消息:“丞相，請進！”

　進入宮殿當中，只見秦王政正在處理一個奏折，這個奏折是用竹簡書寫而成。

　到了現在，大秦的很多奏折皆是用紙張書寫而成，至於那些用竹簡書寫而成的，皆是重要的奏折。

　看著奏這個奏折，趙政猶豫著，神情在忐忑。

　放下竹簡，陷入沉思當中。

　熊啟問道:“大王，可有疑惑的事情！”

　趙政說道:“有！寡人心中有一些疑問，正要詢問著叔父……”

　熊啟的母親，是秦昭王的女兒。

　熊啟與秦異人是同一輩分，趙政應該稱呼熊啟為叔父。

　可熊啟與王后羋倩，又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故而，秦王政又是叫熊啟為大舅哥。

　熊啟好奇問道:“大王，可有什麽疑問?”

　趙政說道:“在洛陽城，某個商為了搞噱頭，直接打造一個二十斤重量的黃金圓球，打造的光滑無比，稱呼只要誰能單臂拿起這個金球，金球就是屬於誰的。”

　“很多人嘗試失敗了。結果有一個老者，單臂把二十斤的圓球拿起來。”

　“可事後，商家卻是說不合規矩，需要帶著特質的手套拿起金球才可以，不算數。”

　“丞相，以為當如何?”

　熊啟說道:“人無信而不立，做商人更應該講究誠信。商君尚且徙木立信，可這個商人卻是如此不講信用，如此不講究信用之人，當懲罰其將金球交給老者，給其城旦的苦役，為三個月之久！”

　趙政歎息道:“丞相還是老實人，商人講究信用，可商人卻是掌控最終解釋權。還有一個案件，有一個商人雇傭一群平民，事後卻是不給工錢。平民想著秦吏求援，秦吏卻是置若罔聞，最後平民生氣之下，一刀子捅了秦吏！”

　“最後，平民主動去自首，當如何處置！”

　熊啟說道:“大秦律法，嚴以待官，這個官吏不作為，要牽連其家人;至於那個動手的平民，也要給予斬首。哪怕秦吏的手段是不合法的，不合規矩的，作為平民也要用合法的手段維護自身利益，而不是主動違法。”

　趙政說道:“可底層的平民維權太難了，不說那些權貴用錢財賄賂，就是正常的程序都是花費太多的時間。遇到一個案件，權貴可以拖三年五年，可平民卻一年也拖不起。”

　熊啟說道:“大王，秦律不是為維護權貴利益，也不會維護平民利益，只是為了維護大王利益！”

　趙政歎息道:“你這樣不好，這樣之下，我不是成為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