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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唯漢》第119章 劉盈:陸上行舟,但又沒完全陸上行舟
遼南半島。

一條條用於登陸作戰的平底蜈蚣船往來穿梭,將跨海而來的漢軍士兵陸陸續續送到了岸邊。

然後,就是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嗯,其實是臉色煞白的旱鴨子們吐了……

這一刻,他們決定等回去的時候哪怕陸路艱險難行,也絕對不會坐船!

作為內陸人,他們準備這輩子還是永遠和大地母親一刻也不分離的好……

不過好在衛滿早就把王險城的大門堵死了,因此現如今的漢軍雖然毫無戰鬥力可言,但依舊不用擔心被城中的守軍偷襲。

其實偷襲也不怕,此刻依舊保有戰鬥力的還有皇家海軍的陸戰隊員。

他們中有很多人站在岸邊嚴陣以待,除了防止被城中守軍突襲之外,還準備和另一半劃船的四等人進行輪換。

嗯,三等人。

畢竟這時候沒有空軍,陸軍老大,海軍老二……

停泊在海面的芒碭山號。

劉邦腳步虛浮的走上甲板,看著站在船艏的劉盈問道:“咱們什麽時候下船?”

劉盈搖了搖頭:“下去幹什麽?船上住著多舒服,真到了地面上,到處都是蚊子不說,也並不比船上乾燥到哪裡去!”

雖說風帆戰艦時代船上的空間有限,船員居住的地方如同沙丁魚罐頭,但芒碭山號畢竟皇家海軍旗艦,而且劉盈是皇帝,自然不缺少地方住。

劉邦皺了皺眉頭:“乃公還是覺得腳踩在地上舒服……咦?就只有我們到了嗎?樊會的軍隊呢?還沒有到嗎?”

“舞陽侯的軍隊不會來。”劉盈轉頭說道:“北路軍的使命在於掠地,奪取人口,並不會和我們會師王險城。”

“攻城拔寨,和衛滿決戰於王險城,才是我們的使命。”

劉邦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灰撲撲的王險城長歎一聲:“真是鑽錢眼裡了,連水泥都賣給了別人!這下好了,慢慢打吧……”

我鑽錢眼裡?當初說賣別人水泥的不是你?這會又不認帳了是吧……劉盈翻著白眼哼了一聲:

“慢慢打就慢慢打唄,反正在把城牆轟塌之前,我是不會下令士兵蟻附攻城……”

“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很輕松攻克王險城!”

劉邦滿臉好奇的追問:“什麽辦法?”

劉盈神秘兮兮一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劉邦暴怒,手舞足蹈:“都被那幾個禿驢傳染了是吧?等朕回去,一定把禿驢都從長安城趕出去!”

“都?”劉盈敏銳的找到了一個關鍵字。

…………………………

魯國,曲阜孔廟。

呂台結跏趺[jiāū]坐,手中捏著一根狗尾巴草,做佛祖拈花一笑狀。

在他對面,是滿臉懵逼的呂產,以及吹胡子瞪眼睛的呂澤,但更加暴怒的,則是面紅耳赤的劉交。

今天,呂·佛家人間行走·台,準備正本朔源,一統孔孟黃老。

“儒道先宗,皆是菩薩。示助揚化,同讚佛乘。老子雲:吾師號佛,覺一切民也……列子雲:商太宰嚭問孔子曰,夫子聖人歟?孔子對曰,丘博識強記,非聖人也。又問,三王聖人歟?對曰,三王善用智勇,非聖人也。又問,五帝聖人歟?對曰,五帝善用仁義,亦非丘所知。又問,三皇聖人歟?對曰,三皇善任因時,亦非丘所知。太宰嚭大駭曰,然則孰為聖人?夫子動容有言曰,丘聞西方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嗯,他的意思是,甭管老子還是孔子,都是如來弟子……

這劉交就不能忍了,

不過更快做出反應的,還是呂澤。“來人呀,取孤金鐧來!”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要幹嘛?”

“打死你個無君無父,欺師滅祖的混帳東西!”

…………………………

王險城。

衛滿如同石頭人般站在城頭上,一動不動。

在他面對的地方,是連綿不絕,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漢軍營壘。

此刻他有些後悔,早知道留下一個城門就好了。

漢軍跨海而來,數不清的人蹲在地上乾嘔的場景他看到了,不僅是人,就連那些讓他感到有些瞠目結舌的高頭大馬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所以,如果留下一個城門,他率領城中幾千精銳騎兵一波衝鋒,至少能乾掉上萬漢軍!

天兵百萬?

我呸!

衛滿回想起檄文上的內容,隻覺得一陣面紅耳赤。

畢竟按照這時候的傳統,通常一兩萬軍隊號稱十萬,三四萬軍隊號稱二十萬,只有超過十萬人的軍隊才會號稱百萬大軍!

衛滿估摸著漢軍此次前來進攻他的軍隊規模,至少也是個十萬級……

因此劉盈說此次發兵進攻他的軍隊有百萬之眾。

他信了,所以連夜堅壁清野,廣積糧草,加高城防……

可萬萬沒想到,只有幾萬人……

衛滿閉上眼睛輕聲長歎,他怎麽就忘了那句話,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居然相信劉盈……

果然,他還是對於天朝上國這四個字有所期待,導致高估了某些人的下限!

這一刻,他覺得‘漢童’劉盈,有資格做他的對手了!

於是衛滿走下城頭,吩咐著身邊的人繼續向城頭囤積箭失,同時去城中征集木板。

他準備複刻出第二種守城利器!

戰棚。

這是一種在楚漢戰爭時期大放異彩的守城工具,懸在城頭之外,不僅可以用作防禦箭失的遮蔽物,還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對攻城的敵人發動攻擊!

原本衛滿不敢在王險城頭加裝戰棚,怕的就是漢軍會攜帶比城中更大的重力投石機,在戰鬥開始之前,連城頭的戰棚和守軍一起揚了!

畢竟他現在做出來的投石機,模彷的正是漢軍的製式裝備。

但現在他多慮了。

城外的漢軍營壘之中,根本沒有這種強無敵的超大型器械!

不光沒有,甚至連組裝投石機的舉動都沒有做出來!

就這?

也想要攻下他的王險城?

做夢去吧!

衛滿冷哼一聲,昂頭挺胸,將這種昂揚的鬥志不斷傳遞給他遇到的每一個人。

…………………………

“我覺得這是一種自信……”

中軍幕府,劉盈翹著二郎腿,很沒有儀態的磕著從船上帶下來的齊國大櫻桃。

“我也是這麽認為……哎喲,小氣!”

張不疑鬼鬼祟祟的伸出手,但被護食的劉盈直接打了回去。

他們現在討論的,自然是衛滿在城頭修建戰棚的事情。

“噗噗噗……”劉盈化身豌豆射手吐了一串果核,笑著對前來匯報的周亞夫說道:“不理他,以不變應萬變,還是按照原來計劃,全軍修整……等著看煙花。”

“煙花?神神叨叨……”劉邦頭也不抬,只是奮筆疾書。

他寫的是這一路的見聞,以及遼南半島和中原迥異的地理民風,為的是等回到關中之後,找出版商出版一本《漢皇遊記……

不為別的,就為了殺殺他家小崽子的銳氣!

因此在劉邦旁邊,幫忙檢查錯別字和斷句的,自然是被劉盈撅了一次的張不疑。

畢竟張不疑如今是關中最大的書商,這就是劉邦有底氣能夠一定出版《漢皇遊記的原因。

周亞夫走後,唱名而入的是一個中等身材,被海風吹得黑裡透紅的圓臉青年。

“樓船校尉青陽君竇建拜見太上皇,陛下!”

此人,正是竇漪房的大哥。

劉盈笑著擺擺手,指著身邊的凳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來,坐、坐、坐……”

“謝陛下。”竇建誠惶誠恐的再度行禮,而後擱了小半邊屁股在凳子上,態度看起來很是拘謹。

劉盈溫聲問道:“可還適應海上風浪?”

沒話說可以表演咬燈泡……張不疑心中瘋狂吐槽,但面不改色,在劉邦的暗暗嫌棄中繼續自己的事情。

竇建點頭說道:

“南洋的風浪果然要比北邊大了很多,即便是臣在海上漂慣了,也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還好,南洋遍及我漢國港口,船行數日即可靠岸停泊,讓官兵們上岸松緩、補給兩日再行航船。”

“因此即便很多樓船士此前從無航海經驗,但也沒有造成減員。”

劉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你能行!你們竇氏各個都是人才,你那妹妹溫良淑德,容貌出眾,一下子就給我生了一兒一女……廣國更是了不起,南海郡發來消息,說是他跟隨武涉出使帶回了身毒的一個王子,正準備送往長安,不日即可簽署通商條約!”

竇建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這笑容主要是為了竇漪房。

畢竟自家的妹妹自家曉得,竇漪房從小的時候就惦記著做劉盈的女人,如今不僅得償所願,而且從劉盈的語氣中,也可以聽出他對竇漪房很滿意。

雖說他的妹妹如今才是個‘美人’,比不得許負的‘夫人’之位,但一個女人,能嫁給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男人,其實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劉盈也笑了。

不過並不是因為竇漪房,畢竟當著人家大哥的面去回想和人家妹妹的男女之情……

這,不好。

因此劉盈的笑容,就是為了即將簽訂的《通商條約。

只不過他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煩惱。

那就是缺錢。

真正意義上的缺錢。

如今凡是加入了漢國貿易體系中的國家,其官方制定的貨幣雖然五花八門,但基本上真正用來當做貨幣使用的,還是漢國鑄造的五銖錢。

財富如水一般流入漢國的同時,代表著財富的五銖錢也在如潮水一般的湧出漢國。

如果不是因為提前將白銀也列為了官方貨幣,只怕漢國擴張的越快,主導和維持的貿易體系崩潰的也就越快。

而最先崩潰回到以物易物時代的,大概率是國內市場。

去歲的上計文書劉盈看過了,很多以農業為主的地方郡縣長官,都將鬥米數錢作為政績,喜滋滋的報了上來。

是的,這值得稱讚。

糧食的價格不高,就意味著不會有人餓肚子,間接證明了太平盛世的存在。

嗯,地廣人稀的糧食便宜,和人口稠密,人均耕田不到一畝的糧食便宜是兩個概念。

舉個栗子的話就是哪怕一畝地每年賺一千塊,但若是有一百畝地,每年的收益也很不錯了。

但仔細想想,鬥米數錢的背後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錢,也就是重金屬太貴了。

這就導致了貨幣也有了囤積倒賣的可能,自然進一步推動錢荒。

所以,劉盈覺得,是時候給那些‘奇貨可居’的土著們來一點小小的未來震撼了……

比如紙幣。

不過劉盈並不打算發行大額貨幣。

畢竟這種用紙片片換取百姓真金白銀的行為,其實和強盜無異。

尤其是印刷機一開,很輕松就可以掠奪數不清的民脂民膏,更是會讓人喪失所有底線。

比如大明寶鈔。

所以劉盈只打算印刷小面額的輔幣,比如‘分’。

就是一百張紙鈔,換一枚五銖錢。

劉盈之前盤算過,即便是他這邊點出了印刷機科技,這種印鈔行為最多是個不賠不賺,稍微控制不住成本,甚至還有賠錢的可能……

但唯有如此,印鈔才不算是掠奪民財的行為。

這也是他用來遏製自己,以及後世子孫貪欲的行為。

至於將來的信用貨幣體系,自然不會因噎廢食,但那也是只有經濟學發展到一定階段的事情了。

只不過劉盈在和竇建閑話家常,分心二用的時候,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個疑慮。

一般來說,封建君主製國家的貨幣上,都會印刷國家元首的形象。

那麽他即將發行的鈔票上,該印誰的頭像呢?

孝順還是不孝順,這是一個問題……劉盈捏著下巴,眉頭緊鎖。

在他對面,竇建心跳加速,連忙回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

…………………………

第三天清晨,恢復了些許體力的漢軍士兵在營壘之中列陣。

在他們面前,是一棵連夜被放倒的參天大樹,以及幾根捆在樹乾上的粗麻繩。

隨著軍候、屯長們的一聲令下,身高接近或超過一米八,體重普遍在七八十公斤的戍卒越眾而出,輪流將麻繩捆在身上,用力拖拽地上的大樹。

而後,那些能夠拖動大樹的壯漢開開心心的站在了另一邊,剩下的失敗者則灰頭土臉的走回隊列。

不過卻沒有人敢去嘲笑他們。

壯漢撅不動大樹,難道還撅不動那些連出來試一試的資格都沒有的小個子?

少頃,選拔結束。

上千名大力士在同袍的豔羨,校尉的悲憫中開開心心的列隊走出營壘,向著海岸邊的臨時碼頭走去。

至於剩下的士兵,則被發放了諸如鐵鍬之類的工具,前去加固另一側的河堤。

雖然士兵對此很不理解。

大老遠的讓大家來,難道不是打仗,而是給別人家乾基建?

但他們的意見不重要。

或者說他們只是在心中犯著滴咕,並沒有對乾基建的行為表示抗拒。

畢竟這時候沒有什麽職業士兵,戍卒們不僅要服兵役,平日裡在家務農的時候,也同樣會被叫去修河堤,修道路、城牆。

所以,他們都是多面手。

拿起刀槍是戰士,拿起犁鏵是農夫,拿起鐵鍬則是民工……

一時之間,戰場成了工地。

只不過城下是土,城上是木。

漢軍士兵揮舞著鐵鍬,而王險城的守軍則揮舞著錘子,啪啪啪啪的將同樣從漢國進口的鐵釘敲進木板,按照衛滿的指示加工戰棚。

而論起敬業精神,王險城的守軍很明顯的更勝一籌。

畢竟漢軍士兵出工不出力,最多就是被軍候、司馬打一頓軍棍,但王險城的守軍若是偷奸耍滑,弄虛作假,丟掉的就會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

“呐,這就是我說的陸上行舟計劃!”

劉盈站在岸邊手舞足蹈,在劉邦等人的滿臉懵逼中洋洋得意起來。

無論是加固河堤,還是選拔大力士,為的就是將芒碭山號拖進內河,居高臨下對王險城發動攻擊。

盧綰目瞪口呆了片刻,滿是不屑的說道:“用得上那麽麻煩?你那船不是能不用槳也能走嗎?讓它自己張開船帆航過去不就行了?”

劉邦恍然大悟,趕忙換到了盧綰陣營,同樣滿臉鄙夷的看著劉盈。

劉盈斜撇了一眼他這兩個煩死人的爹,神情屑的一批:

“似不似傻啊……就海岸邊的這種小風,哪可能推著這麽大的船逆流而上?”

“所以,現在就只有大力出奇跡這一種選擇好吧!”

劉邦點了點頭,立刻跳轉陣營,滿臉鄙夷的看著盧綰:“就是,劉盈說得對,你腦子呢?”

無恥還是你無恥啊……劉盈雙手抱臂面向盧綰,目光居高臨下,充滿了對於智障人群的關懷。

慢慢的,盧綰變得臉紅脖子粗起來。

“好,就算是乃公有點紕漏,但你費勁吧啦的讓人把船拖過去,還不如乾脆把大炮拆下來,拖到王險城下來的實惠!”

“言之有理!”劉邦再度轉換陣營。

角落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張不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總是不討劉邦的喜歡,原來就是因為他不夠無恥!

於是,張不疑開始如饑似渴的學習了起來。

劉盈依舊保持著雙手抱臂的姿勢:“不愧是太尉,說得好!但下次別瞎逼逼了……艦炮多是加農炮,加農炮知道吧,就是彈道直來直去的那種炮!”

“這樣在攻城的時候,因為彈道的問題,要想殺傷城頭守軍,基本上要靠信仰……”

“但若是用芒碭山號作為炮台則不同。”

“芒碭山號比王險城的城牆還高,這樣火炮可以居高臨下的進行炮擊,不僅直接打擊城頭守軍,還可以換裝燃燒彈,對城中的糧倉武庫進行精準……嗯,覆蓋式打擊!”

“這樣,說一聲事半功倍也不為過!”

盧綰想了想,發現果然如劉盈所說。

只是這一次,他搶在劉邦改換陣營之前先一步跳反,近乎閃現般站在劉盈旁邊,指著滿臉懵逼的劉邦指責道:“陛下何等英明神武,你這老頭現在還要質疑嗎?”

於是,在兩個老家夥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劉盈滿臉鄙夷的扭頭就走。

“就這麽走了?”張不疑趕忙追了上來。

“不然呢?留下來給太上皇和太尉加油助威?”劉盈加快腳步。

“可、可萬一打壞了怎麽辦?”張不疑滿臉擔憂,畢竟他這次來不僅是給劉盈保駕護航,還肩負著照顧劉邦的使命。

“是不是傻啊,他倆打了幾十年了,什麽時候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劉盈面不改色, 默默為自己最初磕的cp加戲。

張不疑怎吧怎嘴,迅速和劉盈拉開了些許距離。

劉盈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只是徑直問道:“喝茶嗎?”

張不疑皺皺眉:“上午茶嗎?現在還早了一點吧……”

劉盈搖頭:“不,昏睡紅茶。”

………………………………

王險城。

衛滿再一次匆匆登上城頭,滿臉茫然的看著河對岸平整土地,壓實河堤的漢軍士兵,喃喃低語。

“搞什麽鬼?”

不過話雖如此,但他其實在心中竊喜。

守城方其實擁有時間優勢,尤其是他們這個地方夏天短暫,秋天更是稍不留神出溜一下就沒了。

很多時候初雪降臨,田裡的莊稼都還未成熟!

嗯,這和天氣無關,單純就是箕子朝鮮沒有準確的歷法。

畢竟人的經驗其實很靠不住,沒有足夠精準的歷法進行參考,很容易就錯過農時。

所以衛滿是不怕拖延的,拖延的越久,他的勝算越大!

等到大雪漫天,世間隻余潔白的時刻,漢軍要麽退兵議和,要麽全軍凍死在城外,凍死在冬將軍的淫威之下!

只不過在衛滿的暢想之中,遠處寬廣的河面之上,漸漸出現了一個逆流而上的龐然大物。

緩慢而堅決。

“這?這是船?可為什麽這麽大?”

衛滿皺著眉,愣愣的站在城頭上,直到那個龐然大物出現在幾百米外的河水中央。

轟!

悶雷一般的聲音響起,一道白煙在江風的吹拂下迅速消散。

“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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