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知並不知道他只是安排給常承志和丁向秋各自該做的任務,沒想到卻能牽扯到如此多的事情。
足以說明江城雖小,關系錯綜複雜。
顧青知將梁有何的事情向佐野智子匯報之後,佐野智子沉默良久。
按照野田浩的要求,警事調查科的一切調查都必須按照:凡調查務必謹慎、辦案務必合理、結案務必有證據。一切以江城穩定繁榮為主的原則進行。
所以,他們不能夠貿然對市政府的副秘書長進行抓捕。
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要向野田浩匯報。
野田浩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中,梁有何的工作能力是有的,一直以來對他們都忠心耿耿,他都準備提拔梁有何擔任副市長。
可如今,乍然聽到他是兩面派的潛伏者,野田浩的心情不是很好。
“確定了?”
野田浩淡淡的問道,若梁有何真的是“假投誠”,那他必定不會心慈手軟。
“正在確定中,我相信王沛槐不敢說瞎話。”
顧青知不敢將話說死,萬一出現意外,他不好向日本人交代。
野田浩點頭:“認真查一查,若是證據確鑿,不必請示我,警事調查科可以自行決斷。”
“哈依!”
“是。”
佐野智子與顧青知異口同聲道。
……
“王沛槐叛變了。”
“什麽時候的事?”
胡旭雲彈了彈煙灰,似乎對周青帶來的消息並不覺得驚訝,他此時沉靜的可怕。
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奏,若是哪天沒事發生,他才會意外。
鬼子佔領江城,他們潛伏在江城,專門與鬼子作對,就像一場貓鼠遊戲,有來有往,至於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
“今天,聽警察局的人說王沛槐供出了梁有何。”
“梁有何?”
胡旭雲這才詫異的看著周青,王沛槐若是真的叛變,怎麽可能向日偽特務供出梁有何?
梁有何可是他一直想要製裁的叛徒。
“老王的事恐怕另有隱情。”胡旭雲吸了口煙說道。
周青點頭,他也懷疑王沛槐的叛變另有隱情。
“要不要找毛巾打探下?”
“找毛巾?”胡旭雲緊皺眉頭,又問道:“你剛才說消息是警察局傳出的?”
周青點點頭,隨即將警察局最近發生的事情向胡旭雲解釋,並將顧青知從特務處手中搶走王沛槐的事情一並告知。
胡旭雲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煙,衝周青笑道:“有毛巾在,老王的事不需要我們多擔心。”
說完,他便又起愁容:“當務之急還是要安排劉琿撤出去,總部已經按照名單抓捕了日本人派出的一批特務,但還有一些人至今下落不明,總部懷疑這些人隱藏了身份,要我們弄清楚這些人真正的底細。”
“可特務處中高層已經沒有我們的人,木頭根本接觸不到核心情報。”周青擔憂道。
胡旭雲何嘗不知道此事,谷新義沒暴露時,他至少還能為總部傳遞特務處重要的情報,但現在他們根本無法掌握特務處的情報。
胡旭雲滿臉愁容,他最近總是去羅斯咖啡廳,可惜他所期待的事情並沒有再發生,盡管戴老板已經明確回復他死信箱只有三次使用機會,但他還是希望出現奇跡。
可惜,奇跡並不是誰都期待來的。
……
顧青知回到警察局後迎面碰到了正在等他的常承志,
常承志將梁有何最新的情況匯報給顧青知。 “如此說來除非我們直接緝拿梁有何,否則根本接觸不到他?”
顧青知皺起眉頭,貿然捉拿梁有何是有風險的,他並不知道常承志已經另辟蹊徑找到了捉拿梁有何的途徑。
常承志看著顧青知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發笑。
顧青知雖然是警事調查科科長,但他卻是孤家寡人,根本沒人會真正聽他的。
顧青知盯著常承志,他發現常承志似乎根本不著急,難道他不知道若是不能證明王沛槐所交代的情報有價值,王沛槐還能如此“悠閑”的與他合作?
他敏銳的察覺到常承志一定有事瞞著他。
於是,顧青知不急不慢,淡淡的說道:“看來姓王的不老實,將他帶到刑訊室,繼續審……”
常承志有些著急,王沛槐難得有恢復的機會,怎麽能讓他繼續受刑?
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已經被顧青知的話所影響,只聽他急道:“顧科長,雖然接觸不到梁有何,但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下手。”
“哦?仔細說說。”顧青知並不意外,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一般。
顧青知聽完常承志的解釋,臉色稍微緩和,但他卻看見常承志的臉色並不好,好像他不願意對程鴻軒動手。
難道程鴻軒身份也不一般?顧青知如此想到。
程鴻軒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同一天被警察局的兩個科長盯上。
此時,他正在招待丁向秋。
“丁科長,程某可是守法良民,對皇軍可是忠心耿耿,向來是無條件支持皇軍。”程鴻軒笑著說道,他知道丁向秋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管是好事壞事,他都不怕。
他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在江城開錢莊,能在日本人佔領江城之後還依舊開錢莊,沒有手段和能力不可能的,他雖然對丁向秋說話客氣,但卻不代表他怕丁向秋。
要是常永華親自前來,他或許還會賣幾分面子給蔡永華,至於丁向秋,還不夠格。
丁向秋知道程鴻軒的真實身份,他本就不想對程鴻軒動手,但蔡永華有令,他不得不執行:“程老板對皇軍的忠心我自然知道, 可架不住有人往程老板身上潑髒水,丁某要是不走這一遭,恐怕程老板難以洗脫自身的塵埃,難還清白之身啊。”
程鴻軒輕皺眉頭,丁向秋話裡的意思他明白,他看向丁向秋的眼神稍稍柔和,他試探著問道:“丁科長,什麽人誣陷程某,程某定然要在皇軍面前同他對峙。”
丁向秋壓低聲音道:“軍統剛叛變過來的人。”
程鴻軒恍然大悟、了然於胸。
“程老板,這件事由我們警察局負責,其實最關鍵還是我們蔡局長怎麽看待這件事,只要蔡局長相信程老板你清白無辜,我想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程鴻軒盯著丁向秋,他縱橫商海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碰到過?蔡永華是什麽樣的人的他再清楚不過。
他一開始真的以為有人誣陷他,但現在一聽丁向秋暗示的話,他就知道,根本沒人誣陷他,只不過是蔡永華借著什麽名頭敲詐他罷了。
丁向秋其實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他無法向程鴻軒表明身份,既然蔡永華隻想斂財,隻好讓程鴻軒破財消災,這樣皆大歡喜,他也能保住程鴻軒,免得節外生枝。
程鴻軒是何等人物,怎麽會被丁向秋如此嚇到,他翹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茶杯,杯蓋輕輕磕碰著杯沿,輕吹一口熱氣,啜了一口茶,冷笑道:“丁科長,勞煩你回去轉告蔡局長,程某是守法良民,若是有問題,自有皇軍問責,恐怕還輪不到他對程某指手畫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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