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李牆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像正處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之中,周圍則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然而,還沒等李牆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整個空間便突然間亮了起來,緊接著一扇門便緩緩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李牆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開,卻驚訝地發現門的後面竟然是一間辦公室,裡面還坐著一個看上去十分忙碌的女職員。
“你……你好?”李牆下意識地打了個招呼。
而那女職員卻連頭都沒抬一下,“李牆是吧?叫了你那麽多遍,怎麽才進來呀?過來,坐!”
盡管很好奇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李牆卻還是乖乖地在那個女職員的面前坐了下來。
“那個……”
不等李牆開口詢問,那女職員便公事公辦地將一張表格遞了過來,“李牆,祈願單號1100215446511,請再次確認一下祈願內容,確認無誤後在這裡烙上你的靈魂印記。”
“什……什麽?”
“什麽什麽呀?你的父母不是發生了意外,正在搶救室搶救嗎?我們收到了你的祈求父母平安的願望,所以決定幫你實現這個祈願。”
此話一出,李牆便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祈願……這麽說你……你是神仙?”
“什麽神仙?那都是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學!我是天庭祈願部18號業務專員,很專業的好不好?”女職員用手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說道。一時間,竟讓李牆無言以對!
然而很快李牆就不再糾結這些了,管它什麽神仙也好,上帝也罷,只要能救爸媽的命,愛誰誰吧!
可就在李牆準備在那張表格的烙印處烙下自己的靈魂印記的時候,卻又被那個女職員給收了回去。
“差點忘了,一旦烙上靈魂印記之後,你就將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只有完成了那個世界的挑戰,才能真正實現你的祈願,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李牆頓時便有些氣結,“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這不說了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過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提前向你透露一下那個世界的信息……”說著那女職員便在面前的電腦上瘋狂地操作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松了口氣,“查到了,你將要穿越的,是一個由諜戰影視劇所構成的世界。”
“諜……諜戰?你們天庭也看諜戰劇?”
“這什麽話?我們平日裡也是要消遣一下的嘛!當然我們也是有原則的,抗日神劇我們可不看!”
此刻的李牆已經無力吐槽了,於是便將重點重新拉回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幾個問題上來,“穿越之後,這邊怎麽辦?”
“放心,我們會從其他世界找人穿越到你的身上,代替你奉養父母的。”
“那……等我完成了那個世界的任務之後,還能再回來嗎?”
“李先生,我們不是慈善機構,做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有失才有得。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祈願。”
“這……這不完犢子了麽?”李牆忍不住自語道。
要知道自己別說是諜戰劇了,就連那個年代的歷史都不甚了解,早知道就多看看這方面的書了!
直到這時,李牆才深刻地理解了什麽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試探著問道:“對了,
我聽說穿越者一般都會隨機附贈一個金手指……” “那是小說!我們可是天庭祈願部門,很正規很專業的好不好?”那女職員氣呼呼地說道,可緊接著又猛地話鋒一轉,“不過你倒是可以選擇兩項過人的天賦,但代價就是必須在穿越前接受洗腦,只不過由於你的腦子裡什麽都沒有,這個步驟也就免了。”
“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說到這,李牆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專員小姐,你剛剛說,要完成那個世界的挑戰才能真正實現我的祈願,對吧?”
“嗯哼!”
“那……這個挑戰不會很難吧?”
“這什麽話?”那女職員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極其認真地說道,“不難還叫挑戰嗎?”
“有道理,那請問挑戰失敗的幾率是……”
“百分之九十吧!當然如果你那兩項天賦搭配合理的話,還是會大大減小失敗幾率的。”
“……”
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挑選之後,李牆最終選擇了“腦力加強”以及“體質強化”兩項天賦。
而就在李牆終於在那張受理表格上烙下自己的靈魂印記之後,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出去,隨即便是一陣猛烈的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躺在了一張病床上。
緊接著,還沒等他平複下來,大量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便伴隨著陣陣刺痛一股腦地湧進了大腦……
數小時前。
奉天,小西邊門。
“轟!”
“篤篤篤篤……”
“呼……呼……”
一個少年正背靠著城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盡管已是渾身浴血,但少年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由得心中暗想:自己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可就在下一秒,頭上卻挨了一記狠狠的爆栗!
“哎呦!老根叔,你打我幹啥?”少年吃痛,連忙用手揉著剛剛被打的地方說道。
打人的中年人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幹啥?你聽聽,小鬼子的炮聲越來越近,局長他們卻連個影都沒有,虧你還笑得出來!”
“我……”
那少年正要分辯,就聽有人急聲說道:“老根叔,你看!是局長他們!”
此話一出,一老一小便立刻齊齊地向城內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不抵抗”命令正式下達之後,卻毅然動員了整個奉天的警察跟大舉進犯的小鬼子作戰的奉天警察局局長黃顯聲,正帶著一眾僅存的手下一邊向緊緊咬在身後的日本鬼子還擊,一邊向自己這邊趕來。
見此情景,那中年人便立刻用手點指了幾下,“你,你,還有你,跟我去接應!”
“我也……”
然而不等少年把話說完,那中年人便把眼睛一瞪,一把將他給按了回去,“你什麽你,給我老實在這待著,其他人跟我走!”
可話音未落,少年便已然端著槍,一個箭步躥了出去……
……
“好你個小兔羔子!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是不是?”成功將黃顯聲等人接應出了小西邊門之後,中年不顧自己額頭上被流彈擦傷的傷口,瞪著眼睛對剛剛衝在最前面的少年說道。
不想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卻猛然間響了起來,“老劉啊,要我看,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立刻讓那中年停止了說教,緊接著又挺直了腰杆,恭聲應道:“是,局長!”
黃顯聲微微點頭,隨即才轉頭看向了少年,“小兄弟,身手不錯嘛!叫什麽?”
“回局長的話,小的……小的姓李,單名一個強。”
“李牆?”黃顯聲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年多大啦?”
“十五……啊不,十六了!”
“家裡還有什麽人啊?”
“就一個老叔,在大黑山上當獵戶。”
“大黑山上的獵戶?難怪……”
然而就在黃顯聲陷入沉吟之際,一個接著一個的壞消息便接二連三地傳了過來。
“報!北大營失守,弟兄們死傷慘重,正全力向西突圍!”
“報!少帥來電,鬼子大部隊正在向東大營進發,意圖形成南北夾擊之勢,現電令東北軍全軍及講武堂全員即刻向西撤離!”
“混帳!”接到命令後的黃顯聲猛地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城牆上,怒聲吼道,“這是什麽狗屁命令?分明就是怯戰,畏戰!這當兵的都走了,東四省的老百姓怎麽辦?”
然而即便心中如此憤慨,黃顯聲也知道自己身在其位,只能選擇接受這道注定會讓他抱憾終生的命令。
可要他就這麽眼睜睜地把東四省的同胞丟下不管,他又怎麽能夠忍心?
難道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正想著,黃顯聲的目光無意間從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小李牆的身上掃過,腦中頓時靈光一閃,緊接著一個計劃便很快在腦海中形成了……
……
“不!我才不要留下,我要跟你們一塊兒走!”得知黃顯聲竟然不讓自己跟著隊伍一塊兒走,小李牆便索性把臉扭向一邊,賭氣似的抗議道。
而他這一帶頭,其他幾個同樣被要求留下來的青年也跟著鬧將起來,吵著要跟大隊伍一塊兒走。
這下身為臨時警察總隊隊長的劉老根終於看不下去了,厲聲呵斥道:“吵吵什麽吵吵?你們也不想想,局長他為什麽要把你們留下?”
隻一句,便讓那些年輕的小警察們面面相覷了起來。
唯獨年紀最小的小李牆依舊梗著脖子分辯道:“可……可是,我們也想跟你們一塊兒去上陣殺鬼子啊!”
頓時便惹得劉老根臉色一黑,張口就罵,“嘿你個小兔羔子!”
說著就好像是老子教訓兒子一般地就要把腰間的皮帶給抽出來,好在一旁的黃顯聲及時攔下,這才作罷。
“弟兄們,我理解你們想要上陣殺敵,趕走日本鬼子的心情,但是有一點我想讓你們明白,讓你們留下並不是怕你們拖大隊伍的後腿,也不是嫌棄你們的年齡小,而是有一個更重要,同時也是更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們完成。那就是留下來跟日本鬼子周旋,保護我們的同胞,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丟下他們不管,在他們的心中留下生的希望!明白嗎?”
說到這,黃顯聲故意停頓了片刻,然後才滿懷期望地問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最後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願意留下來嗎?”
“願意!”或許是被黃顯聲剛剛的那一番話所打動,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道。
“好!”黃顯聲先是忍不住讚了一聲,隨後才神情激動地向眾人敬了一禮,“你們都是好樣的,不愧是我黃顯聲的部下,我以你們為傲!解散吧!”
“是!”
決定留下之後,小李牆便在劉老根的嘮叨聲中脫下了警服,換上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然後才頂著炮火,跟著其他準備留下的那些同伴分散著跑回了城裡。
然而就在小李牆剛剛回到奉天城內,一顆炮彈便不偏不倚呼嘯著砸進了他身邊的民房,不等他有所反應,爆炸所帶起的衝擊波便直接將他掀出去老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劇痛過後,病床上的李牆終於勉強恢復了神志,隨即苦笑了一聲輕聲自語道:“黃顯聲……想不到這副身體的前主人竟有如此經歷……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心願的話,那麽就請你放心,我會替你去完成它的,我發誓!”
話音未落,李牆便很明顯地感覺到那股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間的執念瞬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腦海中更是隱隱約約地響起了一個聲音:拜托了……
……
八年後,暨民國二十八年,上海。
無月的黑夜,汪偽特工總部76號,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和拷打聲充斥著整個地牢。
審訊室外,則坐著一個穿著海軍製服,容貌姣好的女子,整個人沐浴在慘叫和拷打之聲中,一臉的享受。
汪曼春,汪偽特工總部76號情報處處長,雖然長了一副猶如天使一般精致美麗的容貌,卻因為心狠手辣的行事風格為自己贏得了一個76號女魔頭的名號。
然而對於這個不怎麽光彩的名號,汪曼春卻並不在意,甚至還對擁有這樣的一個名號感到很是滿意。
很快,審訊室便安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身穿警服的青年便從裡面走了出來,恭敬地向汪曼春報告道:“報告汪處長,招了!”
聽到這,汪曼春滿意地點了點頭,很是欣賞地看了剛剛向自己報告的那人一眼說道:“很好!隻用了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就有了結果,效率蠻高的嘛!你叫什麽?”
“回汪處長的話,小的阿牆,弟兄們都管我叫大明白。”
大明白?這算哪門子的稱呼?
即便冷豔如汪曼春,在聽了之後也有些忍俊不禁。
而在強忍住笑之後,汪曼春才輕咳了一聲,繼續問道:“聽你的口音,是東北人?”
“嗯呐,上個月剛剛從滿鐵那邊調過來的。”
“滿鐵?這就難怪了。”汪曼春聽了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便站起身來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做得不錯,賞你了!”
李牆也不推辭,一臉坦然地接過了鈔票,恭聲道:“多謝,多謝汪處長!”
汪曼春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面色一冷,連聲音也變得冷冰冰了起來,“把那幾個人統統拉到礦場上去!”
“全……全部?那……那個轉變者……”
不等李牆把話說完,便被汪曼春毫不留情地給打斷了,“什麽轉變者?你們有對那些可疑人員進行過審訊嗎!”
此話一出,李牆立刻會意,隨即“啪”地打了一個立正,高聲道:“沒有進行過審訊,也沒有發現轉變者!”
“很好!執行命令!”
“是!”
半小時後。
廢礦場裡傳來了一排密集的槍聲,聲聲刺耳響徹天際。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隨著槍聲的起伏在刹那間逝去,從傷口留出的鮮血滲透了黑色礦石,屍體跌落進幽深的礦道。
而就在那些人死去的同時,距離事發地大約幾百米之外的礦山頂上,一個身穿日本軍服,手臂上掛著憲兵臂章的日本憲兵也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恭敬地向一旁站在身處黑暗的人影報告道:“報告課長,所有可疑人員已全部被76號的汪處長處死。”
“你可看清楚了?”南造雲子給自己點了一顆香煙,確認道。
“看清楚了,一共六個全部一槍命中要害,絕無生還可能!”
“很好!立刻向上面報告,對於汪曼春的考察,可以結束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