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三天。”
“三天?那應該還來得及!明處長,如果您信得過我的話,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怎麽樣?”
“交給你?這……”海棠聽了下意識地看了一旁的李牆一眼說道。
李牆倒是沒有多想,便直接點頭答應道:“可以啊!”
此話一出,那朱科長立刻喜出望外,“明處長放心,在下保證三天之內讓這裡煥然一新,絕不辜負您對我的信任。”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辦好了這件事,自然有你的好處,不過要是辦砸了……”
“要是辦砸了,就任憑明處長您處置,在下絕無二話!”
“嗯,你的決心我看到了,接下來就看你做得怎麽樣了。還有,以後別老一口一個處長叫我了,剿總司令部已經改組了,我現在的職務是清鄉委員會下屬招撫整編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可千萬別叫錯了啊!”
“知道了,明主任。”
“你啊!”李牆笑著用手指了指那個朱科長,隨即便將這裡的鑰匙交給了他,“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是,明主任!”
……
“我說,你還真那麽放心地把那個宅子交給那姓朱的打理啊?”直到回去的路上,海棠才終於忍不住對李牆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就算不交給他,我們不也得找人來收拾麽?難不成還要我們自己來啊?”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那家夥主動攬下這個活的目的不單純。”
“當然不單純,他這麽做無非就是巴結,討好於我,其目的除了拉進我們之間的關系以外,最好還能讓我成為他的靠山。”
“你就不怕他在打理的時候趁機搞點什麽小動作?”
“比如呢?”
“比如裝個竊聽器,又或者在哪個不起眼的地方留個暗門什麽的?”
“鬧了半天你擔心的是這個呀!”李牆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放心,那家夥可沒那個膽子,再說不是還有你嗎?只要有你這個監工在,那家夥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麽?”
“那倒也是!”
說話間,兩人便回到了住處。
李牆先把海棠送回房間,隨後再次出門去清鄉委員會駐蘇州辦事處坐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成了唐生明交給自己的任務,打道回府。
第二天的行程也是一樣,只是再次完成了任務之後,李牆並沒有跟昨天一樣返回住處,而是直接返回了杭州。
盡管趕回杭州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但李牆卻還是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唐生明的府邸。
“回來了?”書房裡,唐生明看了一眼風塵仆仆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牆說道。
“是,屬下已經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務,特來向您複命。”
“那走吧!”
說完,唐生明便起身帶著李牆再次來到了裘莊。
“唐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了,希望你這次帶來的是好消息。”西樓大廳的主位上,鷲巢鐵夫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然!當然!當然是好消息,經過這幾天的疏通打點,那些必要的關節總算是打通了,只要時機合適,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了。”
聽到這,鷲巢鐵夫的表情便從一開始的欣慰變成了疑惑,“那麽請問唐先生,什麽叫時機合適?”
“侯爵閣下您也知道,這拆毀裘莊可不是件小事,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才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吧?”
“也就是說,如果時機不合適,你們還是沒辦法動手咯?”
“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得需要侯爵閣下配合一下。”
“怎麽配合?”
“簡單,首先把裘莊裡的所有守衛撤掉,至於然後嘛……”說到這,唐生明便壓低了聲音對鷲巢鐵夫耳語了起來。
鷲巢鐵夫聽了之後二話不說,當即就做了決定,“嗯,那就按你說的辦好了!”
就在這此秘密會面的半小時後,黑市上便突然湧現出了大量跟裘莊寶藏有關的消息,很快便成為了人們討論度最高的話題。
然而就在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便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一般地爆了出來:一位神秘富豪已經從警備司令部花重金收購了裘莊,並準備在今晚動工,將其改造成一座公園。
在這個時候爆出這樣的消息,很難不引人聯想,而但凡稍微聯想一下,就會自然而然地得出一個結論:那個所謂的神秘富豪花了那麽多錢收購裘莊,難道只是為了將其改造成一座公園嗎?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而就在眾人還對這件事議論紛紛之際,混在人群之中的李牆便大聲提議道:“反正都是要拆,不如趁這個機會去找找,看看那裘莊裡到底有沒有寶藏,大夥說對不對啊?”
一句話仿佛點醒了在場眾人,於是便紛紛自發地組織了起來,很快便組織起了一支支人數規模不等的尋寶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裘莊的方向去了。
不得不說,群眾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僅僅用了一個晚上,就讓原本號稱全杭州佔地面積最大,同時也是建造耗資最大的莊園以物理的方式徹底從地圖上抹去,只剩下了幾塊孤零零地基和一座光禿禿的後山了,就連原本平整的土地也被那些不甘心空手而歸的尋寶者們給挖了個遍,幾乎每隔幾步就能看到淺則幾米,深則十幾米的大坑。
而隨著裘莊的消失,寶藏的傳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甚至到了若是有人再次談起,就會招來其余人的嘲笑的地步。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鷲巢鐵夫非常樂於看到的,於是在很是乾脆地給了唐生明一大筆錢之後,便心滿意足,放心大膽地回國去了。
他這一走,也就宣告了一切於裘莊有關的事情至此終於徹底結束了。
可以說一切皆因裘莊而起,最終也都因裘莊而結束,塵歸塵,土歸土,不免令人唏噓不已。
而李牆今後的工作重心,也將隨之從杭州轉移到了蘇州,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件事讓李牆很是頭疼,就是應該如何處理那艘已經陪伴了自己將近一年的“扁舟號”。
多虧了它,李牆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頻繁通過船上的電台與上峰和余梅的貨棧取得聯系,也正因如此,打從一開始,李牆就絞為如何才能將船完好無損地運到太湖去而大傷腦筋。
因為此時的京杭大運河尚處於能夠通航的狀態,故而最簡單也是最便捷的方式就是通過運河一路北上直達太湖。
但是由於沿途要穿越不少橋梁,故而橋梁的高度自然就成了一個大難題,要知道“扁舟號”甲板以上差不多有三層樓的高度,這個高度一開始還能勉強通過,但是當船開到湖州段的時候,就會由於高度問題沒辦法繼續航行了。
所以,不得不考慮第二個方案,就是直接從杭州出海繞一個大圈繞進長江,然後從鎮江南下經常州,無錫,最終抵達太湖。
這個方案雖然比較穩妥,但實施起來卻耗時耗力,還要通過一道又一道的日軍封鎖線,一個不小心就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思來想去,最終李牆不得不艱難地做了決定,將“扁舟號”最上面的一層拆掉,雖然這樣會大大減少船上的空間,還會影響整體的美感,但這卻已經是李牆能夠想到的最佳解決方案了。
然而在得知了李牆的決定之後,身為船長的洪伯便頭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
而李牆卻並沒有試圖去說服他,亦或是嘗試要改變他的想法,而是在打定主意之後,專門拜訪了一趟顧民章,從他的公司裡借來了幾個出色的船匠和工人連夜制定了一套系統且完備的改造方案,這才讓洪伯等人冷靜了下來。
搞定了這些之後,李牆才終於可以放心地將精力轉到自己的婚事上面來了。
不想就在李牆準備去盛家帶驗收一下那個朱科長這幾天的工作成果的時候,已經進駐招撫整編委員會並開始工作了的沉耕梅便突然找了過來。
“沉秘書,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然而沉耕梅卻並沒有直接說明來意,而是低著頭紅著臉小聲說道:“主任,您叫我耕梅就好。”
“好吧!不過你也應該叫我副主任才對吧?”
沉耕梅聽了卻連連搖頭,“不,唐主任說了,以後委員會裡他要是不在,就由您來代行主任職責。”
“這麽說,主任他……又開小差了?”李牆聽了頓時便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沉耕梅則認真地點了點頭,回憶道:“嗯,好像是說去上海考察學習一下先進的管理經驗去了。”
此話一出,李牆便不由得在心中暗想:考察學習?說得倒是好聽,估計十有八九是去上海鬼混去了!
狠狠地吐槽了一句之後,李牆這才回歸了正題,繼續問道:“好吧,既然主任不在,那你就暫且跟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好了。”
“哦,是這樣的,今天一早,有人送來了一封匿名信,上面指明要您親啟,屬下不敢擅自拆開,所以就……”
說著沉耕梅便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恭恭敬敬地給了李牆。
李牆不看還好,一看到信封上的那幾個手寫的“李牆長官親啟”字樣,便立刻皺起了眉頭,自語道:“這是……阿誠的筆跡!”
說完也顧不得其他,趕忙拆開了信封,看了起來。
不看不要緊,看到信的內容之後,李牆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
而一旁的沉耕梅雖然十分好奇那封信裡到底寫了什麽,但卻始終找不到任何合適的理由打聽,而就在她為此大傷腦筋的時候,李牆卻索性將那封信塞到了她的手裡。
“主任,您這是……”
不等那沉耕梅反應過來,李牆就立刻用極快的語速命令道:“快!立刻通知和平義勇總隊的孫副隊長,要他立刻帶人按照信上說的地址把藏在那裡養傷的紅黨軍官給我抓回來,千萬別讓其他人搶了先!”
“哦!好……好的!我……我這就去!”短短幾句話,一下子就讓那沉耕梅緊張了起來,深信不疑地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那封信拔腿就跑,眨眼的工夫便已然消失在了街角。
然而那沉耕梅前腳剛走,李牆的眉頭後腳便舒展開來,隨手攔了一輛黃包車便朝著盛家帶的方向去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到了目的地,不等李牆下車,朱科長就第一個迎了出來,興高采烈地向匯報起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將自己未來的府邸從裡到外地參觀了一遍之後,李牆這才很是滿意地說道:“嗯,不錯,朱科長費心了。”
“明主任您過獎了,要說也是貴寶宅的底子好,只是長時間無人居住才顯得有些陳舊破敗而已, 在下只不過是簡單收拾收拾,打掃打掃,盡量為您還原呈現出本來的樣子而已。”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話的,別說,讓你在地政局那鬼地方待了這麽些年,的確是有些浪費人才了啊!怎麽樣?要不要到我手下來啊?”
“真的嗎?”那朱科長之所以拚命表現,等的就是李牆這句話,於是在聽了之後頓時便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在下求之不得呀!”
不想話音未落,李牆卻又擺了擺手,“你啊,先別這麽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沒錯,我是可以把你直接從地政局給調過來,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到了這我,你可就不是什麽科長了,必須從最底層的組員乾起,這樣你還願意到我的手下做事麽?”
此話一出,那朱科長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道:“願意!”
“那好吧!等我忙完了婚事,就向你們局長要人,正好你也能趁著這段時間再好好考慮一下,否則到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說到這,李牆稍微頓了頓,隨即才有些奇怪地問道:“對了,海棠呢?我都已經來了麽久,怎麽沒看到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