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黎灼灼地看著秦川說道,“川子,你方才說,你在聖約翰大學教授的課程是叫《概率論》對吧?而且,它可以作為破譯密碼的輔助手段?”
秦川點頭,“對,就是《概率論》,另外,我還想開設組合數學和邏輯數學這兩門課程,這些課程應該說都是破譯密碼的數學工具。”
秦川已經明白了王家黎的意思,心說,“王家黎這應該是被齊蘭峰晉升少校一事刺激到了,這還是想著早些立功。”
果然,王家黎滿懷期待地接著說,“行動組和情報組目前的任務就是潛伏,發揮作用的時候要等到中日開戰,甚至是等到上海淪陷的時候,現在中日之間的大戰還沒打起來,誰知道要等多久,依我看三年五年都有可能,真要等那麽久,你這一身才華豈不白白閑置。”
齊蘭峰也已經聽懂了王家黎的意思,忙打斷王家黎,說道,“哎,老王,你可不要打川子的注意,他現在可是我們情報組的副組長,哥哥我這還一大攤子事情等著川子去做呢。”
王家黎瞥了齊蘭峰一眼說道,“老齊,咱哥兩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咱兩一起晉升的少尉,又是同時晉升的中尉,你現在已經是少校了,是不是也該為兄弟著想一下。再說,不管是情報組也好,還是我這電訊組也罷,還不都是你手下的,有了功勞,怎麽會少得了你這個當上級的,咱們在杭州這一次,幾乎所有的事情,川子都是首功,可你老兄還不是連升兩級。”
一提到這次晉升,齊蘭峰心裡就喜洋洋的,那些大黃魚送給齊秘書果然大有作用,他和齊秘書本有些遠親,可齊秘書平時也只是對他暗中有些照顧,並沒有給他多少幫助。這一次卻有很大不同,臨行前齊秘書可是跟他說了,只要他再有成績,處長馬上就會把他們這幾個潛伏組徹底整合到一起,成立上海抗戰潛伏站,齊秘書就會向處長推薦他擔任這個潛伏站站長。
一想到這些,齊蘭峰心思又活躍起來,笑著說,“老王,你的意思是不是要現在就借用川子幫你們電訊組破譯日本人的密碼,不過話咱們可是說好了,如果有功勞,這可是咱們倆的。”
王家黎和齊蘭峰兩人關系不錯,他隱約知道齊蘭峰和齊秘書有些關系,所以這一次秦川被劃到情報組,王家黎也無可奈何。
王家黎白了齊蘭峰一眼,對秦川說,“川子,你們情報組還有行動組都是現在潛伏,不能有什麽動作,可電訊組不同,需要盡快開展工作,我已經在租界注冊了一家《國際商務報》,有了這家報館,咱們的電台就合法了,咱們也就可以監聽上海日本人的電訊往來,如果咱們能破譯他們的密碼那咱們就立大功了,說不定咱哥倆也能就此升上一級。”
對於自己在哪個組,秦川倒是無所謂,只要能為抗日做些事情,什麽工作任務他都乾,只不過他是情報組的,而且剛剛進入二處,就被特別提拔為中尉軍銜,這還要感謝齊蘭峰這個不攬功的好上級,具體要他做什麽,他還得聽齊蘭峰的安排。
見秦川有些為難地看向齊蘭峰,知道秦川已經沒有問題,現在就等齊蘭峰發話了。
王家黎對齊蘭峰說,“老齊,這件事你就看著辦吧!”
齊蘭峰笑著對王家黎說,“老王,這樣,我看這樣,川子幫你是一定的,只不過我這面的事情他也不能放下,你看怎樣?”
對於秦川不能全身心投入到他的電訊組工作,王家黎心中很有些不甘,
可也知道現在也只能如此,當下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約定了相互聯絡的辦法後,秦川才和二人告別離去。 離開酒樓,秦川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坐上黃包車來到公共租界,到先施公司買了一輛亮閃閃的英國布朗牌自行車。
雖然秦川對於這時自行車的價格有預料,可看到價格時還是大吃一驚,價格簡直高得離譜, 竟然售價一百三十五塊法幣,八輛自行車的錢就能買一輛轎車了,而且還要上牌照,還得交稅,而且一年的稅就要兩塊法幣。
雖然有些猶豫,可秦川還是買下來一輛,好在先施公司為了買自行車這個奢侈品,還幫助顧客辦理牌照和納稅手續,然後又接受了簡單的交通培訓才作罷。
原來,民國時期對於自行車還是有很多限制的,主要是為了交通安全,比如不準帶人,夜間騎行要在車把上掛上一盞燈等等,而且,對於不遵守規則的人還要罰款,起價就是半塊大洋,多者可以罰款一塊。
騎著自行車,在街上行人的注目中,秦川把握著自行車在街上人流中靈活地躲閃穿行,很快就回到家。
聽到傭人王嫂驚詫的叫聲,侄兒和大嫂,以及呂秀凝都跑了出來,見到秦川推進院子裡的自行車,侄兒首先歡叫著跑過來。
得知這輛自行車是秦川買回來的,大嫂免不了數落秦川幾句,可當聽秦川說,這是給呂秀凝每天去報館送稿件用的,大嫂就不再作聲,而是開始教呂秀凝騎自行車。
這個時期,自行車最多的城市有四個,就是北平、天津、青島和上海,北平和上海的自行車數量都是以萬記的,大嫂家就是北平的,她家中就有自行車。
看著歡天喜地的侄兒和神情激動、臉色緋紅的呂秀凝,秦川心滿意足地走進樓裡,他要看一看呂秀凝抄寫整理的稿件,看看是否有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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