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之所以感到包廂中的氣氛有些詭異,是因為他突然發現包廂內不僅變得十分安靜,而且包廂中的其它三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抬頭看時,果然三人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見秦川抬頭看向他們,坐在秦川對面下鋪的兩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麽解釋的話,上鋪那個側臥的四十多歲戴眼鏡的中年人,卻已經用一側的手臂支起身體,探著頭突然用英語問秦川。
“先生,你讀的是俄國數學家柯爾莫哥洛夫的《概率論基礎》嗎?”
秦川有些詫異地點頭下意思地用英語回答,“是的,先生我讀的就是這本書。”
中年人在鋪位上座起身,換上國語,試探著接著問道,“你能看懂這本兩年前出版的數學專業書籍?”
“能。”秦川也同樣用國語肯定地回答。
秦川現在已經確定,這三個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自己,完全是因為他在看英文書籍,而這個上鋪學者模樣的人,顯然看過這本書或者知道有柯爾莫哥洛夫這個知名數學家,所以他更驚訝於秦川看的是如此專業,甚至在這時已經算是很偏頗的數學書籍。
這人用英語問他看的是什麽書,完全就是在試探他是否真的懂英文,而此刻卻是震驚於他這個年輕得嚇人的學生,竟然不僅懂英文,甚至還能看懂這麽專業枯燥的數學專業書籍。
秦川笑了笑說,“通俗地說,概率其實就是一個可能性的問題,如果用數學名詞概括,那就是一個正態分布問題。”
關於正態分布又被稱作高斯分布,主要有十八世紀的兩位偉大科學家拉普拉斯和高斯的研究理論所建立發展起來的,拉普拉斯的《分析概率論》和高斯的《數理統計理論》是正態分布的發展基礎。
關於正態分布,中年人顯然也懂得一些,隨後,兩人開始說起概率理論,只不過兩人對話間專業術語越來越多,從對話中秦川聽得出,中年人只是對概率有所了解,但缺乏系統的理論知識。
而隨著交談的深入,那個中年人也越來越吃驚,最後索性從上鋪下來,坐到秦川身邊,遞給秦川一張名片。
“我是上海聖約翰大學的數學系教授,我叫白斯靜,我們學校很想開設概率論這門課程,可這門學科在國外現在也只是數學家們研究的課題,是前沿課題,幾乎沒有大學在教授這門課程,我們現在找不到人來講授這門課程,我這次來杭州,就是去請教蘇教授和陳教授這兩個咱們國家的學界泰鬥幫忙的,只是他們二人沒有這方面的研究,幫不上我們。今天萬分榮幸地遇到先生,先生對概率論不僅理解深刻,而且學識淵博,在先生面前,白某這個數學教授幾於無地自容。所以,白某冒昧,想請先生去我們那裡任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這一次倒是讓秦川吃驚起來,聖約翰大學是國內最早的現代大學,它的教學水平非常高,不僅經常聘請歐美著名大學的教授學者來講學授課,而且絕大多數課程都是英文授課,幾乎可以說是一所全英文授課的大學,這在國內是絕無僅有的一所大學,在國內這個時候,絕對堪稱一流大學。
雖然這所大學到現在還沒有在國內注冊過,可歐美都承認這所大學的學歷,甚至這所大學的畢業生可以直就接讀國外著名大學的研究生。
秦川前世這個大學數學系的學生身份,在前世本科大學生滿地走的年代,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可在這個時候,他掌握的數學知識足以勝任做世界上任何一個大學的講師,甚至是教授。
要知道這一時期許多學科都是大發展時期,數學也同樣如此,後世大學本科所學的知識,在這時還有許多都處於體系完善階段,比如概率,組合數學以及邏輯數學都是如此。
而且,如果秦川能在這個聖約翰大學授課,他不僅可以在國內傳授最前沿的數學知識,使國內數學學術水平發展的更好,還可以很好地掩飾他破譯密碼所需數學知識來源的的破綻。
看著白斯靜一臉熱切的表情,秦川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白教授,我只是一名剛畢業的學生,怎麽可以去你們大學教書呢?”
“學生!?”
秦川的話讓三人再次驚訝起來,對面鋪上靠門坐著的中年人疑惑地說。
“你不是調查統計局二處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