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抵近射擊

　劉宏深的話雖然讓秦川在心中暗暗敬佩，可也不由輕歎一口氣。

　秦川逐個看了黃旅長和副旅長高致嵩、參謀長鄧洸、以及527團團長廖齡奇等人一眼，見幾人似乎都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深吸口氣說道。

　“劉營長，打仗確實要死人，在此國難當頭的時候，也正是軍人報效國家得最好時機，可報效國家並不是必須戰死這種形式，軍人報效國家最好形式就是多殺敵人，如果人人以死相報就可以贏得戰爭勝利，那我們還用得著上戰場嗎，只要人人殺身成仁豈不就會戰爭結束了。”

　見劉宏深還要繼續說下去，黃旅長打斷劉宏深，說道，“劉營長，秦隊長說的有道理，我也糾正你方才的話，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為必要以死相報，戰勝敵人才是最好的報效方式。”

　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又轉頭對秦川說道，“你在路上時，孫師長、張參謀長，還有巴倫顧問都給我打來電話，叮囑我一定要尊重你的建議，你有什麽好建議，現在就可以說了。”

　黃旅長隨後又加重語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有什麽好的建議，現在就可以說了，不過我要提醒你，現在是十一時四十五分，鐵拳計劃的命令是，我部突擊隊必須在十三時，同其它前線部隊一同準時發起攻擊，我得到的命令是，突擊隊必須達成突擊目的，否則軍法從事，你的時間不多了。”

　戰事緊急，秦川自然不敢怠慢，點點頭說道，“我的建議很簡單，突擊隊主力依然沿虯江路突擊，不過不是一路猛衝猛打，那樣傷亡會很大，估計在街道兩側敵人交叉火力打擊下，很快就會因傷亡過大無力再戰，所以我建議突擊隊在前面只派一個連眼虯江路突擊，在其後配合兩門山炮以直射方式沿路轟擊街道兩側敵據點，再以迫擊炮壓製前方防守日軍的火力。”

　“迫擊炮不以殺傷敵人步兵為主要任務，而是要盡可能壓製敵人迫擊炮和擲彈筒對兩門山炮的打擊，要完成這個任務，小炮很難完成任務，需要換成口徑更大射程更遠的82迫擊炮，戰防炮隨隊突擊，它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日軍調來坦克阻擊。”

　“還有，沿街突擊時，前鋒連不要突擊過快，一定要清除兩側房屋內的敵人才可通過，突擊隊主力隨後跟進。”

　秦川看向劉宏深，“給我多調幾挺機槍、德製長柄手榴彈和一些裝藥量大的炸藥包，我的別動隊會兵分兩路，在突擊隊發起進攻的同時，從街道兩側建築物的後方突擊據守的日軍，協助突擊隊沿街突擊。”

　參謀長鄧洸遲疑著問，“秦隊長，方案很好，會讓沿街據守的日軍前後受敵，首尾難顧，對突擊隊的壓力會小很多，只是這樣逐點消滅日軍，速度是不是太慢了，恐怕時間上會來不及?”

　秦川說道，“鄧參謀長，我們不會逐一攻擊據守在沿街房屋內的日軍，我們每次都會分成數點攻擊，盡可能加快速度。”

　“而且，遇到日軍據守嚴密的堅固建築物，我們乾脆就用炸藥包炸毀，這樣應該能保證速度。”

　高致嵩搖頭說，“這樣的方式我們也試過，只不過日軍在他們後方不是沒有防備，他們在後面的街巷裡有掩護部隊，數量雖然不多，可他們很熟悉街巷裡的地形，往往就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從後面進攻部隊的身後，讓咱們損失很大。”

　日軍的這種攻擊方式，秦川是有記憶的，日本人為此甚至還收買了一些熟悉地形的地痞流氓，配合他們得小股掩護部隊在街巷裡作戰。

　秦川點頭說，“這也是我需要一些機槍的原因，我需要時刻注意我的後方安全。”

　廖齡奇一揮手，“527團團部特務連調配合你們行動，另外，還在給他們增加十挺輕機槍。”

　當陸參謀、劉宏深帶著秦川、沈叔逸以及別動隊趕到一營的集結地時，廖齡奇的特務連已經趕到了。

　特務連長很年輕，看模樣只有二十五六歲。

　秦川發現，八十八師的軍官普遍年紀不大，尤其是連排長和一些參謀，年齡都不到三十，原因秦川也能猜得到，他們的軍官都來自軍校。

　特務連長自報家門姓李，應該和劉宏深很熟悉，兩人只是點頭打過招呼就急忙跑到秦川身前，“報告秦隊長，527團特務連連長向你報道，特務連全連一百九十二人，全體趕到。”

　應該是得到了廖齡奇的命令，李連長對秦川很客氣，簡單寒暄後，秦川得知特務連不僅帶來大量德製長柄手榴彈，還帶來三十個十五公斤炸藥包，廖齡奇還額外配屬十挺輕機槍和三十個機槍手給他，特務連的裝備也非常不錯，除了排以上軍官都是德國造駁殼槍，士兵一水mp18衝鋒槍。

　教導總隊和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這三個德械師都配有mp18衝鋒槍，機槍已經做到每班一挺的程度。

　時間很緊，借著隊員們吃午飯的時候，秦川喊來錢通和趙毅，立刻就和沈叔逸、李連長、陸參謀開始商議安排別動隊和特務連協調配合作戰事宜。

　陸參謀是旅部派來別動隊負責協調聯絡的，一會副旅長高致嵩還會親自趕過來統一指揮突擊隊和別動隊行動。

　秦川的部署是，別動隊一分為二，錢通帶三個小隊從虯江路左側沿街房屋後面突入，攻擊消滅沿街據守的日軍，527團特務連連副帶特務連兩個排和別動隊一個小組掩護錢通他們突擊，他們額外配屬五挺機槍，同時負責他們後方安全;秦川負責右路突擊，具體安排同錢通他們相同，只不過是秦川親自帶隊突擊，李連長帶兩個排跟隨掩護。

　沈叔逸留在後方，帶著特務連的幾個醫務兵和勤雜人員負責看管彈藥，以及救治和向後轉運傷員。

　對於留在後方，沈叔逸並沒有說什麽，秦川已經大致清楚了沈叔逸的顧慮，一是他沒受過軍隊訓練;二是他很擔心沒有得到處長的命令，主動要求上一線作戰會不會得到批準。

　不只是他本人的安全問題，而是他在特務處關鍵部門任職，如果受傷被俘，後果不堪設想。

　由於是戰時，午飯很簡單，別動隊和特務連每人兩個肉罐頭和一塊鹹菜，外加三個饅頭，和一碗飄著蛋花的雞蛋湯，別動隊隊員和特務連的官兵對於夥食還算滿意，一些人喝完一碗湯後，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不多了，再過幾天，滬上捐助的物資雖然會逐漸開始增多，可隨著戰事激烈，以及雙方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軍需補給都會成問題，能保證吃上熱乎飯菜就已經很難得了，想要有質量的夥食就是奢望了。

　十三點正，稀疏的炮火突然變得密集起來，不僅有山炮和迫擊炮，在陣地後方更遠處還有更加沉悶的炮聲響起，秦川知道，後面遠處的炮聲，那是現在參戰部隊中唯一可以勉強同黃浦江上日軍軍艦上的艦炮相抗衡的，炮兵第十團的德製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

　單論口徑，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依然無法同艦炮相比，可他有一個優勢就是它的射程，它的發射陣地特意建在遠離租界中日軍海軍陸戰隊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射程之外，而且國軍空軍已經參戰，它們的美製霍克二型飛機，對於日軍的川崎95是戰鬥機相差不大，對於國軍空軍，日軍飛機佔不到絲毫便宜，國軍空軍裝備的霍克三型則是對日軍的95式幾乎就是碾壓，唯一可惜的是，空軍的飛機還是太少了，各種型號加起來也只有二百多架。

　不過，讓國人開懷的是，雖然飛機數量不多，可現在日軍能飛到滬上參戰的飛機也有限，總數大概不超過二百架。

　飛機性能不差，暫時在數量上又稍佔上風，所以在今天上午的空戰中，竟然打出一個六比零，擊落日機六架，己方無一損傷，這也讓後方的重炮沒有了空中之憂。

　炮彈“轟轟轟”的爆炸聲震耳欲聾，許多炮彈就落在陣地前百米處，炸飛的碎磚殘瓦甚至有的都飛到陣地上，戴著德製鋼盔、舉著望遠鏡的秦川趴在陣地前一座民房屋頂上，正在緊張地觀察著虯江路的路口，那裡是劉宏深突擊隊即將發起突擊的起點。

　他很擔心劉宏深為了加快突擊速度貿然發起強衝硬打式的衝鋒，那樣會出現巨大傷亡，這絕對是秦川不願見到的。

　估計是有副旅長高致嵩坐鎮， www.uukanshu.net 突擊隊並沒有猛衝猛打，而是在炮聲中和十幾挺輕重機槍掩護下，就冒著滿天飛撒的殘磚碎瓦推出兩門山炮，街口兩側各有一棟磚瓦結構的小樓，裡面都有日本人在據守，看到八十八師官兵們推著山炮逼近，頓時朝向北側的幾個窗口都冒出機槍，向這山炮猛烈掃射。

　雖然有山炮護盾的遮擋，可正在推動山炮行進的士兵瞬間還是被打倒兩人，日軍的射擊頓時招來後面262旅524團陣地上更猛烈機槍彈雨，這讓日軍的掃射變得時斷時續，不過為了防止八十八師官兵靠近，日軍在射擊的間隙，開始不斷向樓下投擲手雷，將樓下幾十米的區域炸得火光閃閃，煙塵滾滾。

　借著這段時間，兩門山炮被快速推進，隨後在距離街口百米距離停下，炮手快速放列後，迅速搖動手柄，將炮口放低，分別瞄準接口兩側的兩棟磚瓦結構的小樓的一樓窗口。

　這樣的磚瓦結構的小樓，不可能抵禦住山炮的抵近射擊，被轟塌只是幾炮的事情，他已經不用再觀察炮轟後的情況。

　秦川順著梯子快速下樓，對趙毅和李連長一揮手，趙毅就帶著別動隊衝出陣地，借著炮彈爆炸產生的煙霧掩護，衝向虯江路右側的街巷中。

　果然，在提著一支毛瑟步槍的秦川，還沒在煙霧中衝進小樓後面的巷口時，街口的小樓已經在猛烈的爆炸聲中搖搖欲墜，裡面傳出日軍驚慌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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