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私密約會

　秦川很奇怪，一般情況下，他每到一處，跟隨他的人都會給督查室和“環球商務集團”他的辦公室打去電話，告知他的行蹤，以便有事時打來電話找他，雖然“環球商務集團”他的秘書經常會追來找他在文件上簽字，可在督查室還從未有過這種事，尤其是陶秘書親自出來找他，這更是絕無僅有的，難道是出了什麽大事?

　就在秦川疑惑時，陶秘書已經來到秦川面前，看了誠田有志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文件夾，把兩張寫著字跡的稿紙遞過來。

　秦川很清楚陶秘書表情的含義，這是在顧忌誠田有志，秦川也很想直接接過來看看上面寫的什麽，可考慮到涉及需要保密的東西，不會出現在督查室的任何人手中，因為雖然督查室有各方勢力隱藏在其中，可他們都不清楚秦川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們有需要保密的東西絕對也不會讓他這個主任知道，陶秘書能拿出來的東西，最多也就是內政部通過警察總局轉來的指令。

　而如果有涉及日本人的情報，王小勇等人更不會讓陶秘書前來找他，他們會自己找過來。

　秦川沒有馬上去接陶秘書遞過來的兩張稿紙，而是問道，“有什麽急事嗎?”

　見秦川並不避諱誠田有志，陶秘書這才說道，“主任，這是兩份電話記錄，都是半個多小時前打到督查室的，一是一個自稱是《中央日報》的何小姐打來的電話，她說她現在在蘇州，明天她會趕來滬上采訪滬上特區以及淞滬警備司令部同日方的聯席會議，然後傍晚她就要坐火車趕回金陵，在離開滬上前，她想要見你一面。”

　“第二個電話，是在金陵的徐副主任打來的，他說他今天一早已經到“陸軍軍官學校”報道了……”

　後面的話，陶秘書猶豫著停住口，還是堅持著把兩份電話記錄遞向秦川。

　聽說是電話記錄，秦川的心已經徹底放下，陶秘書所說的徐副主任自然就是徐明達，他應該昨晚半夜時就到了金陵，估計是時間太晚所以沒有給他打電話報平安，現在打來電話除了告訴秦川他已經到了金陵，應該還有話說，只是後面電話陶秘書沒說。

　秦川估計，這很可能他聽到了什麽風聲，還想再勸秦川離開滬上。

　至於《中央日報》的何小姐，這讓秦川更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除了何美漓，他可不認得什麽何小姐！

　難道是何美漓要見自己，可何美漓見自己要做什麽?難道是何美漓對自己早就暗藏情愫，現在想要借著來滬上的機會和自己暗中相會，一吐衷腸?

　秦川從陶秘書手中接過那兩張電話記錄，放在上面的那張電話記錄是徐明達的，陶秘書沒說的部分，正是徐明達勸他離開滬上的，徐明達說，現在局勢十分緊張，隨時都可能在滬上發生戰爭。

　他得到消息，金陵的一些國黨機關已經在做遷往漢口、西安等地的準備，甚至國黨國立中央大學校長羅家倫，已經安排師生將學校的圖書、資料，以及儀器、設備打包裝箱。

　徐明達再次懇切請求秦川盡快離開滬上，最好先去漢口避一避，等局勢平穩後再回滬上。

　對於徐明達的一再真切相勸，秦川很有些感動，甚至有些動情，眼圈已經微微有些泛紅，這才是好兄弟。

　只是看來徐明達還沒有認清當前形勢，滬上的形勢平穩下來那可不是短時間，還要八年呢！

　秦川微微歎口氣，

將記錄徐明達電話的記錄放到棋盤上，又接著看另一張那個自稱是《中央日報》的何小姐的電話記錄。 秦川迅速拋開徐明達勸他離開滬上的事情，思維迅速轉動起來。

　秦川此時忽然想到，如果真是何美漓，那這次約他見面，就不應該是一次簡單的私密約會，何美漓應該就是處長所說的那個給他送情報的那個人。

　情報的獲得，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陌生人，平白無故地把關於虹橋機場的情報交給他秦川，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怎會讓人信服，那樣會引起誠田有志的懷疑，這樣離譜的操作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特務處，更不可能發生在精明強乾的處長的身上。

　而最理想的獲得情報的方式，就是有一個熟人，在“無意”中同他說起關於虹橋機場的情況，何美漓如果就是這個熟人的話，那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何小姐的電話記錄內容，要比陶秘書說的更加具體，上面甚至還記錄了對方在北站附近的一家旅館預定的房間號碼，這樣曖昧的電話記錄，陶秘書的確不好交給別人送到秦川手中。

　看著電話記錄，秦川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何美漓那阿娜俏麗的身影，甚至一時間都有些精神恍惚。

　見秦川拿著電話記錄在發愣，陶秘書彎下身，輕聲說，“主任，你如果下午不回督查室，是否還有什什麽要交代的?”

　回過神來的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陶秘書一眼，說道，“現在局勢動蕩，不能讓咱們的人閑下來，你回去告訴王組長和李組長，讓他們繼續執行警察總局轉達的內政部的指令，加緊巡查，還有稽查煙土的事情也不能放下，告訴李芳，讓他親自帶人把盧灣的兩個檢查站給我盯緊了。”

　見陶秘書轉身離開，秦川一副心虛的樣子，掏出打火機就在座位上將那張何小姐的電話記錄點燃，直到看著電話記錄灰飛煙滅，紙灰都落在桌上的煙灰缸裡，秦川才訕訕地對誠田有志笑了笑說，“一個朋友……呵呵……”

　秦川並沒有把電話記錄拿給誠田有志看，那樣不僅顯得她有些做作，而且會讓誠田有志感覺他心虛。

　不過，秦川相信在他點燃電話記錄以及來回翻動的過程中，誠田有志這個受過訓練的日本特工絕對會看清電話記錄的內容。

　甚至放在棋盤上的徐明達的那份電話記錄，誠田有志也早已看清楚了。

　誠田有志曖昧地笑著說，“秦桑，你的豔福大大的！真令人羨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何小姐應該就是你在‘環球商務集團’的那個助理，何美漓何小姐吧?據我們知道，她的經歷很不尋常啊！他為什麽離開了你們那裡?怎麽她現在又去了中央日報?”

　誠田有志的話，讓秦川不由一怔，隨即就明白，誠田有志不應該早就注意到了何美漓，一定是他們暗中調查了自己，從而波及到何美漓，甚至很可能還有齊蘭峰和王家黎。

　齊蘭峰和王家黎的身份背景秦川並不擔心，處理在意給他們處理妥當，幾乎毫無破綻。

　而關於何美漓，秦川也不是很擔心，有她舅舅的背景在，她的一切都能解釋的通。

　秦川裝作沒明白誠田有志話中的意思，微紅了臉，嘿嘿笑著說，“是的，就是她。”

　“她舅舅是委員長侍從室主任，她留學回來後就結婚了，對方是二師的一個參謀，據說是他舅舅的一個老熟人的兒子，不過她並不喜歡她丈夫，婚後兩人又各忙各的，感情很冷淡。”

　“雖然她有些才氣，可做什麽都沒長性，也可能是她對她舅舅有反感，她舅舅幫助安排的地方她都呆不長，先後換了好幾個地方，據她說，她甚至還在特務處待過一段時間，後來是他父親由於同我們齊董事長有生意上的交情，就安排她來滬上。”

　“我們齊董事長估計是想要搭上她舅舅這條線，所以就答應下來。”

　“只不過，在我們那幹了一段時間她就回金陵進入《中央日報》社，好像是一個雜志社的編輯。”

　秦川深深知道，最好的謊話，就是真假相伴的，關於何美漓在特務處待過這件事，秦川不敢隱瞞，他不相信誠田有志會查不到，即便暫時不能，日後也會查得到，莫不如現在就說出來，更顯得他坦蕩無私。

　果然，誠田有志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道。

　“那她為什麽要離開你們‘環球商務集團’?”

　“這個……那個……”

　對於誠田有志的這個問題， 秦川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這應該是她對在我們那裡的工作不感興趣吧。”

　誠田有志看著一臉窘態的秦川，呵呵笑了起來。

　“秦桑，我可是聽說何美漓小姐對你很有好感！”

　何美漓離開後，齊蘭峰就讓人悄悄在公司裡散播秦川同何美漓關系曖昧，齊董事長害怕因此惹來麻煩，無奈隻好把何小姐禮送回金陵的傳言。

　秦川漲紅著臉辯解說，“那些都是謠言！謠言！”

　似乎是看到秦川的窘態，誠田有志不再提秦川和何美漓關系的話題，轉而問秦川。

　“秦桑，你認為何小姐還有你的那位徐副主任會為我們做事嗎?”

　秦川很清楚誠田有志的意思，那就是想讓他將徐明達和何美漓策反，在沒搞清處長派何美漓過來的用意情況下，秦川不敢貿然答應。

　而且，秦川骨子裡也不願把同自己親近的人再牽扯進來。

　秦川立刻一臉緊張地對誠田有志說，“誠田君，為你們做事很危險，也會背上漢奸的罵名，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也希望誠田君不要打他們的主意。”

　誠田有志笑著搖搖頭，“秦桑，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而且這滬上很快就是我們等我天下，那時不是你怕他們，而是他們都要躲著你。”

　誠田有志又說，“我們先不談這件事，不過我建議秦桑要同他們保持良好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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