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終於拿到證據
  張思明很快就被帶進審訊室，當他看到檀潤青的時候，也是一副無辜的表情。

  “檀組長，是我老婆找你來救我的嗎?”

  “自從上次離開金陵之後，我就一直非常低調，沒想到今天被人莫名其妙又抓起來了。”

  “檀組長，你一定要再幫我一次啊。”

  這家夥的戲也演得不錯，跟劉惠芬一樣裝無辜。

  檀潤青斜靠在審訊桌上，“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承認劉惠芬慫恿你殺重光進一，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張思明一聽，卻大聲叫起屈來。

  “檀組長，我們也不是頭一回見面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上回我被人陷害，還是你救的呢，救命之恩本人一直記在心中。”

  “這回如果你還能再救我一次，我可以給你二十根大黃魚。”

  “你也許會說我在騙你，因為你們的津門駐屯軍已經收到了金陵布防圖。”

  像張思明這種死硬分子，再怎麽用刑都無法讓他配合。

  畢竟兩個人都被抓了，沒有人替自己打點。

  檀潤青也知道自己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還是要有證據才行。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劉惠芬其實根本瞧不起你，因為你根本不是日本人。”

  張思明面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但是仍然一言不發。

  “你要真是種花家人，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太丟種花家男人的臉了。”

  見他不說話，檀潤青隻好幫他說了。

  但是日本特務一向都是死硬分子，很難撬開他們的嘴，所以此是戴春峰急得像熱鍋上螞蟻。

  平時自己跟劉惠芬在一起的時候對方確實很強勢。

  “你胡說，我不是種花家人，我是大日本帝國的子民，你不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挑撥我跟我老婆之間的關系。”

  不過這話一出口，張思明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其實剛才檀潤青他們在審訊的時候，日本人已經就重光進一被刺殺一事向果民政府提出抗議。

  這樣一來，刺殺重光進一之事就沒法推到種花家人身上了。

  裡可是人正好名正言順地開戰，這跟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嚴重相違背。

  “我知道你表面上假裝是種花家人，暗地裡卻一直以為自己是日本人。”

  這可是大日本帝國能歪稱霸世界的最關鍵的一個步啊，竟然就被自己一時的衝動而破壞了。

  他紅著眼衝檀潤青吼道，“住嘴，你一會兒汙蔑我那方面不行，一會兒又給我安上一個日本間諜的名頭，這也太卑鄙了吧?”

  張思明聽得有些懵，“我就是種花家人啊，有什麽好談的?”

  “不，你心中一定以為自己是日本人。”

  如果成功的話，會讓日本人在國際上丟一個大臉。

  而且還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這是一個嚴重錯誤，必須想辦法彌補才行。

  張思明肯定也受過相同的培訓，所以自己剛才並沒有直接給他上刑，而是使了點小技倆，先拿到了自己需要的口供。

  檀潤青知道這女人受訓的時候一定學過怎麽應對刑訊，所以不怕打。

  看著張思明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突然沒人精神，檀潤青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剛才他在給張思明喝的水中加了點料，那玩意兒能讓人的神經變興奮、脾氣變暴躁、甚至出現幻覺。

  就算自己拿得出證據，但是他已經在骨子裡鄙視種花家，讓他接受這一事實並不容易。

  “今天我真正想知道的是，關於你們陰謀刺殺重光進一的事，這你應該承認吧?”

  張思明很自責，但是他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錯。

  張思明一聽，頓時怒了，衝檀潤青大聲吼道“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檀潤青當然不可能指望他這麽快就認同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從善如流地笑了笑，“好，不論你是日本人還是種花家人，對我來說其實都沒什麽區別。”

  “我決不會上你們的當，我生是大日本帝國的人，死是大日本帝國的鬼。”

  他離開審訊室，來到龐賡恕的辦公室，用那部加密電話打給戴春峰，如此這般地將整件事的經過簡要講述了一遍。

  重光進已經死了，日本人很快就會拿他來做文章。

  張思明先是一愣，隨即便假裝不解道，“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戴春峰也打電話找過龐賡恕了解過情況，知道張思明和劉惠芬已經抓到，這讓他又驚又喜。

  可是自己現在身陷牢籠，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要怎麽彌補?

  檀潤青這混蛋是故意激自己，讓自己主動承認是日本人。

  自己必須盡快拿到張思明承認他是日本人，而且殺重光進一嫁禍給種花家的證據。

  張思明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被激怒了。

  “要不我請你聽一段錄音吧。”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收到的那份是假的金陵布防圖，日本軍隊如果按照那份布防圖進攻金陵的話，肯定會一敗塗地。”

  張思明張了張嘴，半晌都沒作答。

  從小被洗腦並灌輸軍國主意思想，他當然只會以日本人這個身份為榮。

  可是現在劉惠芬也被抓了，而且這次想脫身顯然不像上次那麽容易。

  戴春峰是校長旨意的最忠實招待者，他當然也有這個顧慮，
  但是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讓檀潤青一試。

  肯定是因為剛才那段錄音的內容太讓自己絕望，才會控制不住自己什麽都說出來。

  “哦對，跟劉惠芬說話的女人少了一隻小手指，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這事跟戴春峰匯報，同時這幾天拿到了錄音交給給他，足夠剪出反擊日本人陰謀的證詞來了。

  沒想到劉惠芬竟然跟別人說自己不是大日本帝國的國民，這就讓他感覺被羞辱了，所以情緒不受控制。

  檀潤青話音未落，一直緊拒嘴唇的張思明突然像瘋了似的叫了起來。

  這話一出，張思明恨不得咬思自己的舌頭。

  “當初在金陵的時候，我完全可以讓你把所有財產都給我再放你走。”

  畢竟這事太凶險，萬一檀潤青拿不到證據，到時候果民政府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其實日本人陰謀刺殺重光進一，再嫁禍給種花家這一陰謀他已經提前向校長匯報過。

  聽到這話，張思明很想否認。

  “自從放你走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派人關注你的動向，所以你一回到金陵我就知道了。”

  “在金陵的一個教堂裡啊，你不會聽不出裡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是你老婆劉惠芬吧?”

  “比如金陵女中的學生處處長助理趙長庚應該也是你們的人吧，他已經在來津門的火車上被我扔進河裡了，你們費盡心思搞到的金凌布防圖已經被我們沒收。”

  檀潤青一點都不生氣，臉上的笑容仍然和煦如三春的暖陽。

  “啊，對不起，這回是我錯了，看來你真的不是日本人。”

  “別忘了當初我可以花了十五根大黃魚買下這條命的，你是覺得我有錢，想再敲詐一筆嗎?”

  張思明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慢慢轉成煞白，然後又變得鐵青，最後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們為什麽背著你用那種不屑的語氣討論你，說你不是日本人不可靠?”

  這家夥以為這次還能跟上回那樣花錢買命呢，但是檀潤青未置可否，而是直接將話鋒一轉。

  張思明很想當面質問劉惠芬，為什麽要這麽詆毀自己。

  一旦果民政府把這錄音公開，大日本帝國在國際上估計會受到很大的壓力。

  “如果你真不是日本人，那你到底是哪裡人?”

  “如果真缺錢就直說，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這家夥應該確實是在日本長大，但他可能是真不是日本人，而是被日本人當成工具人培養的種花家的孩子。

  “她跟你之間的夫妻身份應該也是假的吧，否則你怎麽能忍得了劉惠芬這種需要你養，卻根本不把你當回事的女人做老婆?”

  “暫且不管重光進一是不是你殺的，要不咱們還是先談談你到底是什麽人吧。”

  他話音未范秀芬，張思明突然歇斯底裡地大聲叫道，“你這錄音是哪裡來的?”

  說著，他拿出自己那個袖珍錄音機，摁下播放鍵，把之前在金陵的時候，自己在教堂裡錄到的那個神秘的黑衣女子跟劉惠芬的談話內容給他聽了一遍。

  關鍵剛才被檀潤青這混蛋那麽一激，盛怒之下不但承認了日本人的身份，還承認殺了重光進一。

  “要是想用這種下三爛的方式敲詐，還給我扣上一頂日本間諜的冒子，那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不出所料，這劉惠芬比張思明硬氣多了，一個字都不想說。

  一旦他的情緒不受控制，自己再用語言一激，張思明就很容易自暴身份了。

  這話說出來，豈不就是把大日本帝國的策略都告訴對方了嗎?

  “按理說，在你殺了袁建州的那天晚上我就可以把你抓起來。”

  張思明把杯中的水喝完，但還是不相信。

  檀潤青接過那個空杯子，笑著聳聳肩。

  到時候萬一真出什麽事，可以直接把檀潤青推出去，就說他瞞著自己乾的。

  張思明非常沮喪，不知道一向都以冷靜著稱的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如此狂躁?

  可是從內心來說，他又非常排斥種花家人。

  他不能承認自己是日本人，因為自己現在是潛伏者。

  “除非你那方面有問題，否則就是為了潛伏。”

  “我胡說什麽?”檀潤青笑著問，“胡說你是種花家人呢，還是胡說你是日本人?”

  檀潤青聳聳肩，“我的意思是，你一直自認為是日本人，但是實際你是種花家人。”

  “張思明，我如果僅僅是為了敲詐你的錢，又何必費那麽大的勁，先把你放了，然後再抓呢?”

  可以看得出，此時張思明臉上的怒意並不是裝出來的，這說明他確實因為自己說他可能是種花家人而憤怒。

  檀潤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立即讓他先把張思明關起來，然後到另一間審訊室問劉惠芬肯招了沒有。

  “那在金陵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抓我?”

  這可是大功一件，校長肯定會非常高興。

  “是我殺的又怎麽樣，現在重光進一人已經死了，大日本帝國可以名正言順地向你們開戰。”

  但是校長並不同意他讓這事發生以後，再拿證據反過來舉證是日本人的陰謀。

  那麽陸軍準備以種花家人殺死日本駐津門領事做為開戰的計劃豈不就失敗了?

  “二十根大黃魚能不能讓我再放你一次得看你配不配合了。”

  “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只是在利用你對付種花家，而你其實就是種花家人?”

  “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放了你，除了那些金燦燦的大黃魚確實惹人愛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懷疑你的身份不簡單。”

  “但是我意外得知你們企圖刺殺駐津門領事重光進一嫁禍給種花家的承諾之後，我們就決定放長線釣大魚，讓你們離開。”

  這種事小鬼子是乾得出來的，只是自己現在沒有證據，張思明肯定不會相信。

  但是他一直以為這是劉惠芬性格使然， 所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到時候大不了拿出漢斯.馮.塞克特那封推薦信，校長看在德國顧問的面子上估計不會拿檀潤青怎麽樣。

  但是時此他感覺自己的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樣，竟然承認了。

  檀潤青一直在旁邊冷眼審視著他的表情變化，等錄音放完之後，他決定再添一把柴，假裝認錯。

  “實話告訴你吧，這一路上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

  再加上檀潤青還有個當德國領事的舅舅，相信校長再怎麽生氣也不太可能真對他下手。

  此時聽到檀潤青在電話那頭說已經拿到日本人陰謀刺殺重光進一，同時嫁禍給種花家的錄音證據，戴春峰高興得整個人差點飄起來。

  “太好了小檀，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我馬上坐飛機親自到津門來拿錄音，等這事成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寫報告給校長為你請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