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下方不斷模糊的景象,整個視野徒然間變寬,變廣,扶蘇真有種踏雲而行的感覺。
他看到長城是那麽渺小,看到父皇所在山峰只是一個大概的輪廓,卻看不到人影,但他知道父皇就在那裡。
這是一種從所未有的感受,一種全新的體驗。俯視而下,世界是那麽渺小,巍峨的山峰此刻就如指掌般大,著實奇妙。
“李肇,那裡便是上郡了吧!”回頭望了望長城內看起來不遠的地方,扶蘇問道。
李肇專心開著直升機,精神繃得很緊,沒有多少精心和他瞎掰,便隨意回應:“應該是吧!看起來很大,但相對整個世界來看,也不過滄海一粟。”
扶蘇不認同這個看法,他在上郡生活幾年,知道上郡的大,就大秦而言,也有一定的分量,絕對不是滄海一粟。
“我大秦位於世界中心,匈奴、月氏、東胡之地不過是蠻夷小邦,豈能和我大秦相比,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個上郡罷了,上郡何以是滄海一粟?”
李肇聞之嗤鼻,這是井底之蛙看法,當然,就大秦人對世界認知,又如何知道天外有天呢?別說匈奴、月氏等,即使將它們納入大秦的版圖,大秦也依舊是滄海一粟。
世界之大,扶蘇是看不到的。
他目前沒有世界地圖,無法展示給扶蘇看,即使有,當扶蘇看到七大洲五大洋時,恐怕也不能接受,只能敷衍回答:“只能這麽說,世界是圓的,咱大秦處於北半球,偏安一隅,還有南半球,總之世界非常大的。”
扶蘇聽之眼眸徒然放大,仿似聽到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內心局限令他不能接受這些,性子有些執拗道:“不可能,世界以我大秦為主,小國附之,何以偏安一隅。”
李肇發現自己說錯了,平白給自己添麻煩,和他說這些就是自找苦吃,乾脆就不言語了。
但扶蘇卻不依不撓,揪著李肇不放:“你說,世界明明是平的,何來圓的?你撒謊。”
他感覺李肇騙了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性子執拗,令他一定要揪個究竟。
“北半球和南半球又是如何說法?李肇你不能沉默,今日必須給本公子說清楚。”扶蘇就不想給李肇安生。
李肇手發抖了,他怕被這麽糾纏下去,一不小心駕駛失靈,怕會來個粉身碎骨,便應付道:“公子可以不信,但世界就是圓的,無可厚非,如你不信,待大雪山事了,肇可以帶你飛上萬裡高空,一覽便知。”
先忽悠過去再說,免得他在絮絮叨叨,影響注意力。
扶蘇總算是安靜了,卻重複道:“我大秦男兒承諾之事不可食言,你當說到做到。”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李肇隻當是一個題外話,在扶蘇安靜了之後,注意力集中下,很容易飛離大秦上空進入匈奴腹地。
空中往下看是壯觀的,景色怡人,卻美中不足的是這裡充滿著戰爭的痕跡,時不時傳來炮火的轟鳴。
在高空上,扶蘇能見到地下冒著閃光,接著便傳來難以聽聞的悶響。他知道,這是炮火的聲音,坦克依舊在追趕著匈奴殘軍。
“李肇,往低飛,我要看看匈奴殘軍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