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來也,來也!”李肇如獲新生般快速地打開木門奔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真怕停留一刻,將名節不保。
望著那道逃逸的身影和和侍人疑惑而離去的背影,李基農狠狠一跺腳,逐而深深地歎口氣,似有無邊怨言。
“我李家就該無後嗎?”
“我將成為李家罪人,大兄,農對不住你。”
深深自責讓李基農身子輕晃,老臉滿是滄桑。
大兄早逝,隻留下一子,他本有子嗣,卻因那場變故全被流放,現在李家就剩下他和侄兒了,可侄兒即將北征,他卻已是大衍之年,子嗣之事已無能為力。
“我當如何?”
李基農的內心極度掙扎。
幾女整理好著裝走了出來,望著宅門方向,幽怨極了。
她們難得放下矜持,化被動為主動,卻依舊被少爺嫌棄,她們就那麽不堪嗎?三女有些懷疑人生,一個個嘟起小嘴,對著宅門嗔怪輕語。
李基農扭過頭來望著幾女,一溫文爾雅,一含苞待放,一潑辣剛強卻眼含堅定,每一個都是賢內助,都是為李家開枝散葉的好女子。
可惜,侄兒太執著了,李家之哀呀!哪怕播下一丁點種子,也不至於令他那麽沮喪和無奈。
“不,肇兒不能出事,我李家不能絕後。”
李基農篡緊了拳頭,目光如此堅定,而後匆匆往裡舍走。
此處乃他榻下,還算寬闊,他本節儉之人,卻在裡面布置得很奢侈,該有的應有盡有,不該有的也有了。
目光掃過裡舍一番,落在一氈案上,將氈案搬開,露出一處平整地方,此處和其他地方沒什麽兩樣,但仔細一看,卻有著一絲凹凸不平,明顯有填埋過的痕跡。
從不遠處找來一鍤,小心翼翼地挖著,很快挖出一青銅匣,看之很沉重,廢了很大力氣才將之搬了上來。
看到這,李基農滿臉通紅,幾乎泣不成聲。
他不記得過了多少年了,只知道當時侄兒還沒出生,大兄夫婦一直要不上孩子,經過各種努力也不湊效,這時有一青衣女子找上門,說如果按照她的方法去做,肯定能懷上孩子。
夫婦倆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自然沒有質疑青衣女子是否有歹心,便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為此,他們踏足白花地,爬過雪山之巔,更在七峰留下腳印,甚至夜闖了阿房宮廢址,最終還真的懷上了。
可謂歡天喜地,對青衣女子頂禮膜拜。
可是好景不長,自從這些地方回來了之後,就似乎受到詛咒一般,災難一件接著一件。
想到這裡,李基農重重地跪了下來。
那從雪山中帶來之物還在,但兄卻不在了。
這是當年他和大兄夫婦在雪山中得來之物,當時這物很似雪,由一不知材質的東西儲存著,後來他們打開來卻看到裡面只有如冰類東西。
兄弟倆覺得此物難得,便拿了回來,不曾想,得到此物的消息不知怎地傳到了毒婦的耳裡,當天夜裡毒婦帶著仆人拿著火把便來問個究竟,要搶奪,不料下人帶來的火把不知怎地便將周圍空間點燃,火勢將大兄方圓半丈的地方莫名地燃燒了起來。
是,就是莫名,因為其中並無柴薪等可燃燒之物。
大兄見情況不妙,立刻拋下那物跳進不遠處的湖中,許久不冒頭。
當他將大兄撈起來時,已是一具屍體,衣物盡焚,面目全非。
待侄兒出生後,丘嫂也因難產而歿,後來,更是因為家中變故,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他這一脈自此衰落。
不過,後來得知是綠娥在照顧著侄兒,侄兒才得以保存下來。
自此,李家將此物當成了不祥物,毒婦一家更是遠離之,才導致李斯一脈逐漸疏遠他這一脈,讓侄兒受到非人對待。
當時李基農隻感覺此物很奇怪,卻不知是何物,卻又怕其會禍害其他人,便將之深藏了起來,後來搬遷上林苑,也將之遷了過來。
別人認為此物是不祥物,但他並不認為這樣,自此物出現後,丘嫂真的懷上了,而且,有著此物在,侄兒有如神助,無論是地位還是錢財都嗖嗖往上升,更有了上林苑,有了遍布全國的商行,有了新鮮主意,弄出很多新鮮之物,更成為皇帝身邊紅人.
這一切的一切是他以前不敢想的,可偏偏都發生了.
他絕對不懷疑,這絕對是此物帶來的好運氣,帶給侄兒聰明的腦袋,才讓他這一脈超越巔峰,成為無人敢仰望的存在。
此物不是不祥之物,是寶貝,是他李家護身符。
只要有了它,侄兒就能平安歸來,就能為李家開枝散葉。
李肇匆匆趕到密宮,此刻皇帝也召集了百官,他們個個如遭遇大難般耷拉著頭,一副喪氣樣子。
但皇帝卻高揚著頭,面部冷峻,渾身散發著銳氣,就如當年兵發六國一般。
他的那股衝勁又回來了,雄霸天下的心在沉寂了十幾年後再次迸發。
“李肇,朕觀一切就緒,就不必等到明日,今日就開撥。”
這皇帝的心也夠急的,李肇暗自腹誹,卻也應諾,反正一切準備就緒,早一天遲一天影響都不大,何況有著這些現代化武器,早一日前去,就早一日擊退匈奴。
大軍整裝待發,確切地說也非什麽大軍,也只有八千軍罷了,章邯已經將二千精銳帶走了。
只見一輛輛車被開了過來,這些車和九日前那輛有很大區別,要說第一輛車還有著木的裝飾,那現在全部換成鐵皮製的,那有車窗的地方也不再是空蕩蕩,換成了玻璃。
當然,這玻璃是李肇從百貨商店裡購買出來的,說來也怪,自從爵位升至關內侯,擢升為主將之後,商店裡的物價竟呈幾何地下降,相對便宜了很多很多,這讓花費大大地減少了。
所以他能大量購買出一些物件,當然,比起自製,還是比較貴,畢竟成本就擺在那裡,成本價要不了多少。
看那如那天般的汽車,竟兩頭凹了下去,視野窗竟有著透明的東西,反正很多東西都變了,看之更美觀了。
這是小車。
這只是二十輛小車而已,後面還有數百輛比那凹形車還高還大,是東風車,雖然沒有前世東風車那樣的馬力,用於運載士卒足夠了。
東風車裝置著鐵皮,神似裝甲車。
皇帝看著一輛輛被駕駛員駛過來的車,頗為震撼。
這都是鐵疙瘩,一輛接著一輛,無須馬的驅使,就那樣動著,而且車裡的空間大,就那大型的車,起碼可以坐下五十人。
“這是何車?”皇帝問李肇。
“這是東風車,還有那小的,以後叫小車。”
“小車平時出行用,也可接待用,東風車在運載大量物資時用,當然也是前往前線的最好之物。”
李肇解釋。
“原來如此!”看著排成長龍的一輛輛車,皇帝無比寬慰,正準備坐進小車裡感受一番時,突地眼睛一眯,他發現了後面的不對勁,後面出現了一些奇怪之物。
不,是三奇怪之物,皆是鐵器所造,如小車般能動,但那造型頗為奇怪。
見識過紅衣大炮,皇帝知道炮筒,指著那多管的東西猜測說:“那必定是多管火箭炮吧!”
李肇點頭,暗道皇帝還算開化,便解說道:“此炮可同時發三炮,足夠震懾匈奴。”
皇帝點頭,他已經從李肇的心聲裡知道了,接著指著有著齒輪帶,帶著一長長炮筒東西說:“這便是坦克吧!有大有小,朕猜測,小的必定用於偵查用,大的自然是主戰了。”
李肇聽之一愣,暗道皇帝還真是開化到家了,仿似對於大小坦克的用途他並未對外說,怎地皇帝就知道了?
不過很快便釋然,這個時代雖然未開化,但禁不住他們聰明,每個時代的聰明人是不少的,只是他們接觸的東西少,沒有見識罷了,一旦見識多了,自然就能道出一二了。
“正是!”李肇回應。
嬴政會心一笑,卻也不再說什麽,看著那巨型炮筒,心中更寬,有著如此之物,即使在匈奴軍中橫衝直撞,恐也難傷分毫,難怪李肇心聲裡會說主戰坦克可拚殺一軍。
“好了,都上車吧!”準備就緒,是該開撥了,皇帝按捺不住,他很想看看如此巨型炮筒,究竟威力如何。
“諾!”諸卿應諾,便在阿超的安排下,一一地上了車,這時李肇卻開口了,“陛下,還需抽調一百人當後勤輜重軍。”
炮彈的搬運,士卒的飲食等都需要人手,目前八千軍只是主戰軍,後勤軍還沒有安排出來,李肇不需要那麽多,一百人就夠了。
在一統六國時,大多後勤輜重軍都是征徭役所得,此刻欲想征徭役已然不可能,不過上林苑有的是人。
“這事由你去安排。”
李肇應諾,便讓蕭何到阿房宮勞工裡去挑選,不出半個時辰,蕭何挑選出來了一百人,有火頭軍,有搬運的,一切皆為後勤服務。
李肇如果認真觀察,一定會發現在這一百人當中有一個人非常熟悉,當然,這個人掩飾得非常好,裝束完全變了,臉被烈日所曬,增添了一層小麥色,整個人顯得黑多了,和先前有了些改變,但那眼神沒有變,依舊那麽凌厲。
況且李肇也沒有去留意,就這樣上了車。
這車經過專門設計,比起其他小車寬敞豪奢多了,安全性能更高,表面還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鐵皮,堪比前世的總統車。
這自然是皇帝的‘鑾駕’,司機是李肇,尚新陪同其中,前後是郎官所乘坐的車輛團團圍住,他們皆放下了戈戟,換上機關槍和重重的子彈,連佩劍都可有可無了。
剛好二十輛小車全部安排完畢,百官都坐到裡面,感受著其中的與眾不同,有驚懼者,有好奇者,更多的是豪氣回蕩者,這一去結果如何,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一定很慘烈。
八千軍在蒙毅的安排下上了車,後面的車皆裝滿了輜重炮彈之類,更有運油車保駕護航,可以說,此次出征可謂準備充足。
蒙毅作為李肇的副將,可謂盡職,當一切準備妥當,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北征,沒有數十萬大軍開撥,沒有浩浩蕩蕩的馬匹,更沒有戈戟弓弩,只有一聲聲機器的轟鳴聲和後面奇怪之鐵疙瘩。
大軍開撥,駛出上林苑,一個時辰後到達秦直道,走在直道上,速度徒然加快,士卒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肅穆和凝重。
有人聽說過,只需四個時辰便可到達上郡,也就是說再過四個時辰,他們就要對上匈奴,壯烈場面就要出現。
聽聞匈奴有著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殺器,而他們手中卻只有戈戟,能對付匈奴嗎?蒙恬將軍率三十萬人都無法抵擋匈奴,他們區區八千人行嗎?
很多兵卒心裡沒有一個答案,卻有著沮喪的心緒。
車隊的中間,一輛東風車裡裝載五十人,是為一個屯,屯長說他摸過那被稱為主戰坦克的鐵疙瘩,很硬,很光滑,到時他們這一屯便負責一輛坦克,衝鋒陷陣。
屯長也說了,他經過培訓,會開那坦克,那玩意就像笨牛,反應很遲鈍,但即使是荊棘也能碾壓而過,甚是恐怖。
這個屯裡有一什,什長名黑,他接到任務是領著這一什在坦克後面衝鋒,見到匈奴殺了便可。
當黑將這一消息告訴屬卒後,個個手心滲滿冷汗。
他們可是知道,匈奴有著大殺器,百步之內無所遁形,他們就手中的戈戟,如何能殺敵,他感覺主將如此安排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屯長,我等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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