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記錄冊
“你是劉弼?”
趙瑾快步走上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劉弼眼前的光線,寒聲問道。
“是..是。”
“齊洪明的車夫?”
齊洪明三個字宛若針尖一般,刺得劉弼瞳孔微縮,猛地往後退,直接跌坐在座椅上。
“你們到底是誰?!”
陳平走到背光處,刻意壓沉了聲音,“是我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們!”
劉弼蜷縮著身子,抱著頭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還沒問呢,你就說自己不知道了?”何青選冷哼。
“這,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瑾一把從座椅上拎了起來。
劉弼雖有些瘦弱,但加上枷鎖腳鐐起碼卻得有一百大幾十斤,卻整個人被懸在半空。
趙瑾望向劉弼的眼神凶光畢露,整個人殺氣騰騰,充滿了血腥味。
陳平他們聯想到當年在礦井下,趙瑾一人斬殺十余人的場景,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可沒什麽耐心,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齊洪明的車夫?”
劉弼脖子被重枷勒的喘不過氣,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急呼道:“是.....我是!”
話音剛落,便連人帶枷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們...你們不是齊洪明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陳平問道。
劉弼稍稍喘勻氣後,說出自己的猜測,“不,你們不是。如果是他的人,我現在已經死了。”
“他為何要殺你?是不是因為當年永順縣的事情?”葉崇文急於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什麽永順縣的事。我只知道,齊洪明怕我揭露他的秘密。”
“什麽秘密?”四人同時問道。
“他貪墨受賄,官商勾結的秘密!齊洪明在任這些年,事情沒成辦幾件,私底下卻大肆斂財。為了跟上頭打好關系,每年都會送去好些古玩字畫!”
“證據在哪兒,拿出來!”趙謹俯身低下去,凶狠地逼問。
齊洪明的那些證據是劉弼的保命符,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無論如何不會那麽輕易交出,而且眼前這四個人到底誰,都還不清楚。
他急忙地擺頭,“不可能。除非...除非你們救我出去,要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拿出來的!”
陳平見逼問無效,也清楚劉弼不會那麽輕易交出,所以轉換話題問道。
“那你為何會入獄?”
劉弼又氣憤又無奈,“我是被冤枉的!我一個車夫怎可能貪墨官府財物,但沒人願意相信我。”
“你為齊洪明鞍前馬後這麽些年,他升遷入了京怎麽沒帶上你?”陳平再問。
“我在牢裡待了這麽些年,才逐漸反應過來。我被誣陷貪墨,肯定是齊洪明做的手腳。當初他升遷離去前,我就被抓進牢裡,以後再也未見過他。一定是這樣的,我清楚他的那些齷齪勾當,所以先下手為強。”
“你一個車夫值得齊洪明如此大費周章?”陳平隱約的感覺到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我不知道,但我有一個記錄冊,上面記錄了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劉弼欲言又止,隻說出了一部分關鍵信息,隨後又補充道:“只要你們救我出去,我可以馬上取來交給你們。
” 劉弼可是朝廷備案的死囚,就算他所說被誣陷是事實,但是想要翻案談何容易。
可不滿足他的要求,他斷然不會將記錄冊拿出來,此次是借由謝致遠的名義將他帶回來問話,人還得完好無損的還回去,不能橫生枝節。
看來只能從長計議,到時候再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趙瑾止住話頭,再問:“齊洪明可認識一個叫皮休的人?”
“皮休?”劉弼仔細回憶了下,搖搖頭說道:“沒聽說過。”
幾番詢問下來,劉弼知道的情況不多,他手中唯一的籌碼還是那個記錄冊。
陳平四人見時辰差不多快到了,也沒做過多停留,留下一臉茫然的劉弼在房內,出門往後門走去。
劉弼還期望他們能救自己,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想追出去,當到門口就被張力一腳踹回房裡。
張力等見到陳平已經安全離去,才轉身走向前院大門通知田都監。
......
田都監帶著獄卒將劉弼押回牢房,交接完畢後又趕到了陸府。
陸威還未休息,正坐在書房等消息,畢竟事關死囚,他不敢大意。
聽見田都監回稟,已將劉弼安然帶回,才緩緩地松了口氣道:“辛苦了,做得很好。”
“為大人分憂,乃屬下分內之事。”
“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是,大人。”
見差事已經辦完,田都監便起身告退離開了陸府。
自家的馬車在陸府門前等候,田都監上車後吩咐道:“先不回家,去一趟府正街。”
駕車的下人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所大院門前,停好馬車後直接上前叫門。
如此深夜門房也未覺奇怪,只是看清來人後,便打開了門讓田都監入內。
院內的主人得到管家通報,從床上爬起來,打著哈欠來到花廳。
“都監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啊?”男人邊說邊喝了口熱茶。
“事情緊急,隻好直接過來了,還請您見諒。”田都監顯得很拘謹。
“哦?出什麽事了?”
“劉弼沒死!”
“什麽?”男人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千真萬確,我剛剛還見過他。”田都監回答道。
“他在哪裡?”
“州府大牢。”
“齊洪明不是說早把他處理掉了嗎?怎麽他還活著?”男人質問道。
“是我疏忽了。牢裡常年關著幾十號人,實在沒想到他一直在牢裡。 ”田都監歎了口氣,點頭承認錯誤。
“那今日又如何發現他的?”
“日間,陸大人安排我將劉弼從牢中提出,亥時送到城東的桐花別院見了幾個人。我雖然沒有瞧見那幾個人的身影,但剛剛在牢房中已經問清楚了。劉弼說一共是四個人,都蒙著面瞧不見模樣。”
田都監守在正門沒看見陳平他們進出,就知道已經錯過了,所以回到牢房後,私下逼問了當時在房內的情況。
這個消息讓男人有些坐立不安,來回在花廳內踱步,“那四人問了什麽?”
“他說只是問了些齊洪明的事情,沒有問其他的什麽。”
劉弼當然不會告訴田都監真實情況,所以誤導他以為是齊洪明之前的私人恩怨。
男人沉默了一下,說道:“齊洪明做事確實有些張揚,估計是得罪了什麽人。但這個劉弼萬萬留不得,誰知道他為了活命會說些什麽。”
說完,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田都監心領神會,連忙回道:“您放心,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不留痕跡。”
男人拍拍手,管家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著幾張大額銀票。
田都監笑呵呵地接過來揣進懷裡,拱手轉身離去。
男人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坐在花廳久久未動,許久後才對身旁的管家吩咐道。
“明日備車,我得去一趟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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