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甲榜之爭
九龍堂能從瀕臨解散,到如今壯大已超過往昔,與趙瑾的付出是息息相關的。
當然,陳平在背後的支持和出謀劃策,也是功不可沒。
“南宮先生恐怕不知道,縱然沒有堂主吩咐,陳公子的事情,咱們也是要幫忙的。”
五堂主點點頭,笑著說道:“當初老堂主去世,九龍堂合作的商行走了大半,要不是陳公子介紹生意才能安身立命,咱們九龍堂早就散了。這群小夥子……”
他指了指這群年輕人,現在個個身強體壯,“他們這會兒還不指不定在哪兒討生活呢!”
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知恩圖報。
九龍堂受了陳平的恩,在他需要幫忙,自然是在所不辭。
再則五堂主也明白,陳平現在在查的事情,也是老堂主的遺願,殺害曹火旺的凶手至今還沒找到。
因為趙瑾是陳平推薦的,因為私運鹽鐵案是陳平立志要查明的真相。
所以老堂主在臨終之際,才把整個九龍堂交予趙瑾。
若論武學造詣,趙瑾可能稍遜幾籌。
可若論人心所向,趙瑾已經是九龍堂的共識。
南宮明臉上微露恍然,再看著這群年輕人的時候,眼神不由得生出幾分欣賞。
這群人雖然年紀還小,卻是極講道義。
士為知己者死,他們也是為報心之所向。
南宮明這次原本是為了還人情而來,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有趣了。
九龍堂的人有情有義,所以更不能白白犧牲,他琢磨了片刻,默默推翻原來的訓練計劃,忽然開口道。
“好好休息。明日開始,我教你們......如何自保。”
“是,教頭!”眾人回答道。
待眾人散去後,南宮明才抱手望向五堂主,抬抬下巴問。
“那鹽鐵案,你們查到哪裡了?”
五堂主有些驚訝,沒想到南宮明會突然關心這件事,“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
雖然在九龍堂內,只有五堂主跟隨趙瑾和陳平出去過幾次,但是對於核心調查的情況,確實不太了解,基本上都是做一些外圍的事情。
“哦,那沒關系。我對官場、軍隊,特別是京城的情況,還是有幾分了解。回頭我會針對性進行訓練,這些情況也可抄錄一份送去陳平那裡,多多少少會對他有些幫助。”或許是剛才的事情對南宮明有些觸動,既然現在在一條線上,能幫多少算多少吧。
五堂主聽聞趕緊拱手致謝,“感謝南宮先生指點,等你整理出來,我即刻派人送去京城。”
“小事而已,何須客氣。”南宮明不在意地擺擺手,開玩笑的說道:“對了,記得提醒陳平把信給羅礪那小子看看,免得說我沒用心做事。”
“要得要得,我一定提醒。”看來南宮明也怕羅礪,只是能看出兩人關系應該是不錯。
......
九龍堂的信件送到京城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訓練搏殺之技了。
陳平放下手中的信件,看了一眼羅礪。
“羅兄找來的這個人,背景似乎不簡單啊。”
明明身處千裡之外,卻能將京城局勢了如指掌,而且殺人取命之技信手拈來,訓練科目安排的科學嚴謹,著實是了不得的人才。
羅礪抱著手,不以為然的問道:“他的背景很重要嗎?”
“沒有,
只是好奇而已。” “等他什麽時候有機會入京,你自己問問便是。”
即便是羅礪不說,陳平也能猜到兩人的關系密切,畢竟不是誰都能一封信,就把這樣的高手叫去深山當教頭的。
陳平將信收好後,心裡默念著另外一件事。
距離三月十五日會試放榜,已經近在咫尺,自己那滿滿二十折的答卷,不知能否榜上有名。
只有拿到殿試的資格,才能成為天子門生,那麽今後官場的起步會很高。
如果止步與會試,就算後面進入官場,但要想接觸到上層,幾乎絕無可能,那麽後續的很多計劃就無法開展。
所以必須得進入殿試,狀元倒不至於去奢求,能在殿試中有個好名次便足矣。
京城中的那些宴請,也隨著開榜時間而徹底停了下來。
會試一過,若無意外便注定直登天子殿堂,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刻。
陳添睿也心急如焚,雖然對自家公子甚有信心,可平日也還是忍不住去貢院外走動。
而貢院之內,也是氣氛凝重。
三月十二日,黜落的試卷被封存入庫,閱卷房中二十八位考官、閱卷官齊聚一堂。
眾人將各房從第十九名起,即各房的第二名將考生姓名填入草榜之中。
三月十三日,眾人又齊聚一堂,開始填乙榜。其中,各房卷首十八份答卷是和其他答卷分開拆的,在此之前皆由主考官保存,不填入乙榜。
三月十四日,填甲榜,也稱正榜。從第六名開始填,第六名到第十八名的名次決定權主要還是在主考官手中,然而五經魁人選,便得由眾閱卷官一起商量了,最終選出來的經魁必定是眾人皆認同的答卷。
而等到三月十五日,就是正式的放榜日。
但歷年來會試放榜,都會有人提早收買院內的人放榜報喜,只要不插手會試的排名,朝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如今,想必貢院之中已經有人在等著喜訊傳遞出去,這樣就可以早些獲得賞錢。
陳平的答卷,毫不意外的也在其中。
傅易真手上捏著已經拆掉糊名的答卷,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乾州,陳平。
此考生的情況,傅易真還是有所耳聞的。
“此子......”一位閱卷官湊過來,盯著那張滿是圓圈的答卷,說道:“此子答得甚妙,但放太高是否有些扎眼?”
“我倒覺得填在五經魁中最合適。 ”推薦陳平的閱卷官極力支持。
但其他人卻面面相覷,似乎有不同意見。
“陳平並非京中之人,且三代祖籍清白,卷面整潔乾淨,縱然字數多了點,但也還在卷面之內。有何不可?”一位相同看法的閱卷官有些急了。
旁邊的同僚慢悠悠地摟著袖子,說道:“這陳平我也聽說過,都稱他是咱大譽朝最年輕的解元,可是......他的啟蒙老師可是葉文昌啊!”
此話一出,推薦陳平的閱卷官頓時變了臉色。
他知道這位同僚的用意,因為此人推薦的考生也在五經魁之內。
到了這個時候,便是閱卷官之間的勾心鬥角。
要為自己的考生爭個高低實屬正常,可為什麽還把別人往死裡踩。
在這個時候提起陳平的啟蒙老師葉文昌,其用心險惡不用明說,在場眾人誰會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心思。
作為主考官的傅易真自然更加了然,但是他內心也有所顧忌。
並不是顧忌葉文昌的事情,而是擔心有人會借此機會製造話題,從而影響整個會試的放榜。
如果真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就不僅僅是陳平的事情,一旦惹得天子不高興,全部參與會試的官員怕是都難逃乾系。
可陳平的文采、答題思路都非常的出彩,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若被埋沒自己於心不忍。
所以他遲遲沒有圈定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