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涼風拂嶺。
幽暗夜色下,藍田縣縣民大多已經入睡,秦懷道悄悄叫起程處默三人,借著夜色掩護來到房頂蟄伏,觀察四周情況。
受宵禁影響,四周靜悄悄的,什麽也沒發生,反倒是山風漸涼,頗有些催人入睡的意味。
“奇怪,難道是我們想錯了?”程處默盯著城門看去,整個縣城正常得很,並任何可怕之處。
“不對。”秦懷道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
若按照一般情況來分析,百姓遇到災殃,只會向縣裡聚攏,尋求地方官員的幫助,可這些流民不僅沒有向藍田縣求助,甚至他們來時,那些流民皆是向外地逃離,而縣裡,也幾乎毫流民的消息。
這是信息阻斷,縣令肯定知道些什麽。
而縣城之地,相對縣民來說,是“山妖”一事的安全區,流民或是不願入,或是不能入,總之保持著相對隔離,那麽,只要突破這個隔離,就能獲得更多有效信息。
城門緊閉,又有縣尉親自派兵把守,對於秦懷道幾人來說,想要悄悄摸出去不難,可是這身衣服太過扎眼,需要換身衣服才行。
觀察已至深夜,現出城也法獲得更多信息,秦懷道讓幾人返回休息,等次日再去城外看看有何情況。
第二日。
藍田縣依舊如常,各地往來有序,除了人們時不時提及“山妖”二字之外,倒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四人先是找到幾戶人家換了平常百姓的衣服,又退了客棧悄悄離城,蹲守城門附近等候,想看看夜間是否有人出城。
將夜之時,城門緊閉,行走的人們要麽離開藍田縣,要麽找地方住下,一陣喧囂之後,漸漸安靜下來。
又等了兩個時辰,城裡的人應該完全沉睡之後,四人一行除秦懷道以外,都有些犯困。
程處默倒沒說什麽,房遺愛卻開始有些懷疑,他問向秦懷道:“或許真的是山妖作祟呢?我們等了這麽久也沒發現什麽,縣令或許真的是保護這些縣民吧。”
秦懷道搖頭否定他的想法。
“房兄且看藍田縣的官道,近幾日雨,官道上的馬蹄印卻比往日多上許多,而且雜亂,說明有大隊人馬出城且不止一次,只需耐心等待,對方定然出現。”
話音剛落,藍田縣城門被人悄悄打開,城內站著一隊戴著山妖面具的黑衣騎兵,因為面具原因,秦懷道法看清這幫人的面容,只見黑衣騎兵城門守衛的示意下,朝著西南方向奔去。
“這?”房遺愛感到不可思議,這批黑衣騎兵與城門守衛明顯有勾結,否則不會如此熟絡,不,能動用這等規模騎兵,恐怕整個藍田縣府衙都脫不開關系。
“竟然真的被秦兄說中了,這等規模的騎兵深夜出城,不知去向何方,要做些什麽?”羅章對這隊騎兵的行蹤滿是好奇。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懷道帶隊,悄悄尾隨。
由於是深夜,道路崎區行走不便,這批黑衣騎兵雖是騎馬速度卻比白日裡慢上許多,再加上秦懷道幾人本就比經普通士兵強上太多,因此光靠腳力便輕易跟上這隊騎兵。
又過一個時辰,這批黑衣人終於停下。
秦懷道帶著程處默、房遺愛與羅章上樹觀察,發現遠處黑衣人打算進入的地方正是他們前日裡經過的一處鄉裡,跟隨到這,即使再愚鈍,也能想到這批黑衣騎兵的目的。
程處默驚道:“他們竟然要抓人?”
是不是抓人,
還需要確定一下,秦懷道示意三人不要妄動,只見他彎腰潛行,悄悄摸到黑衣騎兵附近,由於趕路匆忙,再加上秦懷道這是現代偵察手段,這些黑衣騎兵並未發現有人正靠近。 他離某個黑衣騎兵不到三米距離時,猛然一竄夾住馬肚騎上馬來,用手捂住對方嘴後一記手刀將之砍暈,側身翻下馬來,夾著此人回到程處默幾人潛伏的樹林。
見識過秦懷道實力的幾人早已習以為常。
幾人極有默契地向著被綁來了尾巴的人噴了幾口水,等那名黑衣騎兵已然蘇醒後,又迅速按住對方四肢,捂嘴。
一柄比寒夜更加冰寒的匕首緊緊貼住他的脖子,秦懷道威脅道:“不許叫喊,否則就割了你的脖子,願意配合就眨兩下眼睛。”
騎兵迅速眨了兩下眼睛以示配合。
幾人這才松手。
“姓名,籍貫。”秦懷道冷然問話。
黑衣騎兵還沒搞清楚狀況, 反問幾人:“你們是什麽人?可知道我等是誰派來?竟敢壞我們家山妖大人的好事……”
秦懷道稍稍用力,匕首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我這個人很好說話,我問什麽,你便答什麽,否則殺了你再抓一個過來,於我們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清楚了嗎?”
黑衣騎兵連連點頭,有些慌了神。
他沒想到對方真敢下這麽狠的手。
見對方老實多了,秦懷道這才再次問道:“姓名,籍貫。”
黑衣騎兵道:“下藍田縣輞川人士,名為初一。”
“藍田縣輞川人士?”這個地名對秦懷道有些陌生,不過對於他來說,能確認對方是藍田縣人就行,他追問道:“你們是藍田縣府衙的人?”
初一見被人識破,先是驚愕,而後若有所悟:“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勸幾位少管閑事,縣令大人的背後乃朝中重臣,壞他好事,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朝中重臣?”幾人皺眉道:“哪位重臣?先說出來看看。”
“哼,”見朝中重臣的名號嚇住了幾人,初一更加確信這幾人背景不硬,他叫囂道:“不知開國將軍程處默諸位可曾聽過,那可是跟隨當今皇帝陛下的從龍之臣,與我家縣令是至交好友,此事乃暗中奉程將軍之令暗中行事,奉勸幾位識相點,否則死的時候別怪閻王爺不顧及幾位的臉面。”
本來四人還指望挖出大魚來,當聽到程處默的名字時,身形一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