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之上。
攻城床弩的損失讓李業和兩位大家主神色大變,他們深知再不出手,局面恐怕也很難掌控了。
江貴歎拱手催促李業:“首領,出手吧。”
李業待一一看清攔於木梯之上四人之像後,終於確定位於中央木梯之人就是如今的大漢皇帝陛下秦懷道,他指向秦懷道,氣勢恢宏大喝:“好,既然狗皇帝已然現身,江貴歎,上官雲雀,通知剩下的望族世家,咱們聯手一起乾票大的,絕不能讓此人活過今夜。”
“得令!”
三人定下最終決議,各自傳達著消息,十七個望族世家潛伏在暗處的人手,紛紛現身,或立於渡口,或駛船只靠近官船,更有無數死士憑借矯捷的身手從屋頂上方手持細繩,欲借細繩滑向官船。
“武家主,我陳家前來相助。”
“我李家前來相助。”
“我何家前來相助。”
又有步調整齊,裝備精良的死士前來,身上竟意外地穿著標有上官家雲繡標識的衣服,領頭之人為上官浩南,滿臉凶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遠方駛來三十六艘中船,兩艘大船,徐徐向官船靠攏,大船之中,有一旗幟立於船頭,上面赫然寫著“江”字,這便是以江貴生為首的水路死士。
四面八方,此時盡是敵人。
武家與官船短暫交鋒過後,見後方來援,也不再死戰,紛紛退去,等待著各家同時出手。
上官浩南的人到達渡口之後,與退下的武安宣交談:“武家好大的手筆,竟然連攻城床弩都能弄來,可惜棋差一招,官船上的奇物威力更大,武安宣,你輸得不冤。”
武安宣沒好氣地說道:“原來是上官兄,我的親弟弟死了,運河下方又埋下諸多武家血骨,還望上官兄一會全力出手,替他們報此血仇。”
“不用你說,”上官浩南神色澹然看向官船:“官船的成敗,會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所以今夜無論是誰都會全力出手,你看這四面八方,皆是我們的人,就不知這位神通廣大的大漢皇帝,還是否能靠那幾門奇物和這百名警備軍破局?”
看著那艘孤獨的官船,武安宣眼中滿是怒火:“這等局面還能讓他逃脫,我等豈不是天底下最沒用的廢物?”
“此言有理。”上官浩南面糙心細,心知武安宣先鋒一戰損失慘重,沒有再說什麽給武安宣火上添油。
待一切歸於平靜,秦懷道等人退回官船,迅速安排警備軍做好準備,接下來,才是今夜的主菜。
李業撥開人群,站在渡口最前方,朗聲開口:“大漢皇帝秦懷道何在?”
秦懷道眉毛上抬,想不到對方明明包圍之勢已成,還要玩威逼利誘這套。
見對方給他時間,他也不含湖,迅速命令程處默幾人:“羅武,你來調動這幾門火炮,給我對準那些船隻轟他!程處默房遺愛,你兩人各自領軍,負責針對屋頂上的速降死士,羅章,你和朕帶剩余警備軍一起對付登船的敵人,馬上準備。”
“諾。”
下令之後,為了給廝殺過後眾將軍調整恢復時間,秦懷道赫然立於船頭,與李業對話。
他昂首挺胸,冷然大喝:“大膽逆賊,找朕何事?”
李業見自己所料不錯,此人果然是狗皇帝,只是對方已然身陷自己給他構建的牢籠無法逃脫,氣焰極其囂張:“哈哈哈哈,
不愧是狗皇帝,都這種局面了還裝腔作勢,秦懷道,我敬你叫你一聲陛下,若不敬你,又待如何?” “若是你現在跪下向我求饒,說不定我還會饒你一條狗命。”
此話如此大逆不道,以至於無論是船上的警備軍,還是潛伏的狙擊團,怒氣不斷上漲,仿佛隨時能把人吃掉。
秦懷道大笑不已,他指向岸邊面色冰冷無比:“逆賊,你信不信朕給你一個時辰,你連朕的毛都摸不到?”
李業針鋒相對:“這話如此失智,有失陛下風度,更何況我不需要與陛下交鋒,岸上這些弓手,足以消滅你的所有人。”
說罷,李業大手一揮,上百名強壯的弓手紛紛亮相,這正是上官浩南所帶領的那批精銳,雲繡標識下,隱藏著的是一個個肌肉發達的猛士。
“此番箭雨過後,秦懷道你又當如何?”李業得意地炫耀著群弓手,他們不僅力道十足,所持之弓也皆為強弓,與市面上流傳的那些普通獵弓相比珍貴太多,在這些弓弩不得流入民間的政令下, 他能攢齊這副身家頗為不易。
“笑死,向來弓手需受到步軍保護,你得意之極,還敢讓弓手位列前方,簡直就是取死之道。”秦懷道的話與王勝之似乎形成某種無形的默契,他在說話之時,王勝之這邊已然出手。
“所有人三十發箭全部射向渡口,不需任何保留。”
狙擊團雖隻來了半數,但仍有一千人之多,三十發弩箭全部射出,便是整整三萬支箭。
津門渡場景重現。
漫天箭雨借著夜色破空而出,有如絕世樂曲彈奏,輕易便能奪人性命。
塘西渡口對岸,先是有眾多鳥群受驚飛起,而後破風聲至,箭雨當前,岸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大就變。
“是箭雨,快躲開。”
岸上大部分人沒有盾牌,就連李業和幾名膽大共同上前的家主也是在下面的人持盾保護下,才躲過這一輪箭雨的攻擊,只是大部分死士就沒那麽幸運了。
站在前列的弓箭手們,還沒有發出一支箭失,便基本倒在這輪箭雨當中,無論他們身體再強壯,弓術再了得,都不會再對官船造成任何威脅。
後方的死士有的直接被亂箭射死,有的被射中大腿、手臂,失去形動能力,最慘的要數屋頂準備借繩索滑行至官船上的那批死士,他們輕裝上陣,沒有鎧甲和盾牌,一輪箭雨後已然十不存一。
等這輪箭雨過後,李業環視四周,好不容易拉起來各大望族世家的隊伍,已然死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