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悄悄跳出地平線,籠罩著邏些城,天亮了。
將士們看著東方天空,迎著清風,心情舒暢。
昨晚連續大戰打出來威風,打出了士氣,更打出了自信,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一直在城門上的那個人,身姿挺拔,偉岸,不屈,那氣質讓人心安。
薛仁貴也看著前方,目光湧動著精光,低聲問道:“少主,敵軍學聰明了,距離有些遠,咱們殺過去有充足的時間做出反應,衝陣不合適。”
“確實,衝陣不行,那便叫陣,叫上王猛,帶一千人給你壓陣。”
“好主意。”薛仁貴眼前一亮,匆匆去了。
秦懷道笑了,以薛仁貴之能,吐蕃軍難有對手,既能乾掉敵將,打擊敵士氣,又能揚威,最重要的是可以讓薛仁貴立功揚名,一舉多得。
很快,一支大軍衝出邏些城,引起無數將士注目,好奇地議論著。
昨晚接連大戰激活了薛仁貴的戰鬥天賦,帶著一千大軍衝向前,隔著一段距離就大聲吼道:“論欽陵,可敢一戰?”
將士們見薛仁貴上來就挑戰論欽陵,士氣瞬間點燃,嗷嗷叫道:“論欽陵,可敢一戰。”聲音漸漸整齊劃一,傳出去很遠。
吐蕃崇尚武力,有人挑戰,自然不能慫,紛紛看向中軍帳方向,論欽陵聽得真切,領兵迎上來,兩軍擺開架勢,薛仁貴一人一馬,緩步上前,喝道:“論欽陵,手下敗將,可敢出來一戰?”
論欽陵氣得臉色大變,士氣本就低迷,如果不應戰,士氣會更迭,威望也會跟著受損,但身為主將不能輕易冒險,冷聲說道:“誰能斬下此人頭顱,升一級,賜奴一千,賞牛羊一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名壯實悍將喝道:“大人,某去砍了此人。”
論欽陵一看是身邊不可多得的善戰勇將,點頭。
對方打馬衝上去,一根狼牙棒平舉,吼道:“納命來。”
薛仁貴聽不懂對方喊的什麽,估計不是好話,精鋼馬槊插在地上,泥土飛濺,從後背取下大弓,張弓搭箭,奮力拉滿,鎖定對方。
對方一看用箭,很是不屑,那玩意單射有什麽用?催馬上前。
薛仁貴並不急於出手,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對方,感受著對方奔跑的速度,起伏的規律,平心靜氣,波瀾不驚,宛如進入一個安靜、獨有的世界。
忽然,薛仁貴虎目爆睜,一道駭人的殺意迸裂。
“咻——”
蓄滿力量的箭矢飛掠而去,帶著薛仁貴滿腔戰意洞穿虛空,跨越距離,如白駒過隙,似閃電飛掠,瞬息間沒入對方脖子,洞穿而出。
壯漢身體一僵,定定地看著前方,狼牙棒掉落,試圖伸手去抓箭,但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力量消失,身體轟然倒下,砸落在地,死不泯目。
一箭,秒殺!
那驚才絕豔的一箭將吐蕃軍射懵了,一個個定定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壯漢,眼睛瞪得老大,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箭威懾力很大不假,但有備之下,每一個將領都有躲箭的能力,何況壯漢還是悍勇善戰之將,經驗豐富,少有對手,居然被人一箭射死,何況還是不易射中的脖子中箭,稍微偏一下就能躲開,怎麽可能?
“好!”
唐軍這邊卻轟然喝彩,興奮莫名。
王猛興奮地吼道:“兄弟,好箭法,給那論欽陵來一下。
” 論欽陵聽得真切,身體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旋即感覺很沒面子,喝道:“誰去給我拿下。”
“大人,我去。”
兩名戰將異口同聲,打馬超前衝去。
“想二打一?不要臉的東西。”王猛怒了,就要打馬上來助戰。
薛仁貴頭也不回地喊道:“王將軍稍安勿躁,看我射殺他們。”
說完,薛仁貴再次張弓搭箭,這一次卻同時拉了兩支箭,王猛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還能一次雙射不成?按耐下衝動,打算看看再說。
唐軍也屏住呼吸,注意力全在薛仁貴身上,有質疑,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再展神威,揚我軍威。
兩名衝上來的戰將怒了,居然敢一次兩箭,看不起誰呢?但前車之鑒,兩人死死盯著薛仁貴,身體蓄滿力量,隨時格擋,或者閃避。
兩匹戰馬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在憤怒,速度飛快。
薛仁貴沒有動,將大弓拉到極限,蓄滿力量,一邊調整著角度,目光平靜,無悲無喜,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咻——”
忽然,薛仁貴出手了,兩支箭尖嘯而去,流星趕月一般,卻在半途忽然變向,分別撲向各自目標。
兩人早有準備,奮力揮舞兵器格擋,卻發現打空。
下一刻,兩人都感覺到身體一陣劇痛傳來,低頭一看,一支箭已經洞穿身體,箭尾還在往往顫抖,眼前頓時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摔落在地,沒了生機。
一射,雙殺!
驚世絕倫!
“好!”
唐軍將士興奮地大吼起來,激動萬分,士氣高漲,就連身後邏些城內將士們也奮力歡呼起來,聲威大震。
反觀吐蕃軍這邊,一個個如喪考妣,垂頭喪氣,士氣跌倒低估,兩大戰將,還是名聲赫赫,罕有對手的戰將,居然被人一箭射殺,這還怎麽打?那唐將是怎麽做到的,難道真是天神下凡不成?
想到邏些城一夜之間被攻破,想到傳言說天神發怒,降下雷霆,助唐軍成功,一個個心中開始發慌,發毛。
論欽陵也慌了,三大悍將一個回合都接不住,被人射殺,對方箭法好強,如果亂戰中對自己下手,豈不是也必死無疑,想到這兒,論欽陵心中多了幾分忌憚,知道不能繼續鬥將了,剛準備撤兵,卻發現對方收了大弓,繼續挑戰。
箭術高超之人一般近戰不行,論欽陵怒了,避不開你箭術,還能打不過你人,喝道:“誰去殺了他,封萬戶長。”
“大人,末將去砍了他腦袋給大人下酒。”一條雄壯大漢吼道,狂衝過去。
這人足有兩米高,光著腳丫,大腳板踩著地上,噗噗作響,赤著上身,渾身肌肉隨著奔跑顫抖,看著嚇人,手上拿著一根大號狼牙棒,揮舞著,嗡嗡炸響,一看就是力量凶悍之人。
論欽陵憋屈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有人奉承道:“大人,多讚可是吐蕃第一勇士,天生神力,勇猛無雙,能手撕虎豹,無人能敵,此戰必勝。”
“沒錯,多讚願意前往,必殺此人。”
薛仁貴手持精鋼馬槊,虎目如炬,緊緊鎖定來人,見其身高體壯,奔跑中宛如一座小山移動,給人一種威壓,知道來者不凡,但沒有絲毫懼怕,跳下戰馬衝上去,健步如飛。
“殺——”
雄壯漢子衝上來吼道,聲音雄壯,如炸雷響起,狼牙棒更是橫掃過來,帶著砸碎一切的氣勢,勢大力沉。
薛仁貴狂奔上來,身體往後一仰,狼牙棒從眼前橫掃過去,勁風呼嘯。
下一刻,薛仁貴閃電般出手,馬槊奮力往前一刺,如毒蛇彈射,似蛟龍出洞。
叫多讚的雄壯漢子狼牙棒砸空,力量用老,身體跟著旋轉,新力未生,來不及做出反應,慌亂中朝一邊撲去,馬槊擦著對方身體刺過去,留下一道血槽,雖然不致命,但也痛得對方慘叫,臉色猙獰無比。
一招落敗,多讚凶性大發,狼牙棒反打,嗡嗡炸響。
薛仁貴根本不擋,隨秦懷道習練必殺技後,對戰鬥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以攻代守,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身體扭動,側翻在地,避開對方致命攻擊,馬槊如靈蛇出擊,刺出一條詭異的路線。
“噗嗤!”
一身悶響,馬槊洞穿雄壯漢子多讚身體。
薛仁貴奮力一擰,將傷口擴大,身體朝外翻滾,拉開距離,順勢拔出馬槊,空氣瘋狂倒灌進多讚體內,形成空腔效應,體內瞬間大出血,順著傷口狂噴。
多讚臉色大半,死死捂住傷口,不可思議地看向薛仁貴,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麽做到,槍法怎會如此刁鑽,詭異?
很快,多讚感覺到意識渙散,眼前一黑,轟然倒下。
吐蕃第一勇士,僅僅出手兩次,就被斬殺。
吐蕃軍一片沉默,一股悲涼氣息彌漫大軍上空,箭術躲不過,槍法同樣躲不過,這還是人嗎?有如此神將在,這仗怎麽打,吐蕃能贏?
論欽陵也沉默了,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
反觀唐軍這邊,卻喝彩聲此起彼伏,士氣如虹。
王猛催馬上前,興奮地喊道:“兄弟好手段,老哥看著手癢,讓老哥也試試唄。”生怕薛仁貴不答應,大聲吼道:“論欽陵,過來跟老子一戰。”
論欽陵沒有動,死死盯著薛仁貴,眼中滿是怒火。
王猛見沒人出來,也沒人搭理,感覺很沒面子,怒斥道:“論欽陵,你個無膽匪類,有種出來一戰。”
論欽陵氣的直咬牙,拚命忍著,連手底下第一勇士多讚都不是對手,自己上去也是送死,自己要是死了,家族怎麽辦?
王猛見還是沒人上來,氣壞了,打馬衝上去,一邊大吼道:“論欽陵,無膽匪類,滾出來跟老子一戰。”
薛仁貴見王猛這麽猛,簡直膽大包天,多了幾分欣賞,趕緊打馬追上去,見吐蕃軍中衝出無數弓箭手,趕緊馬槊橫放在前,取下大弓,一邊喊道:“王將軍,不要魯莽,回來。”
王猛夠猛,但不傻,知道一人難敵四手,趕緊勒住馬停下。
吐蕃軍弓箭手見王猛不再射程內,沒有出手,論欽陵知道打下去沒意義,一撥馬頭,指揮部隊後撤。
薛仁貴一直盯著論欽陵,見機會難得,一箭射去。
普通弓箭手射程當然不如薛仁貴。
何況薛仁貴用的是剛製大弓,一般人拉都拉不開,力量奇大,射程比軍中強弓多三十米左右,這個距離看似不大,但這關鍵時刻能要人命。
論欽陵有弓箭手壓陣,不擔心有人能衝上來,也沒想射程的問題,聽到有人驚駭欲絕地大喊示警,本能地朝一邊趴下,但還是晚了一點,箭射中論欽陵肩膀,穿透肩胛骨而出。
要不是有人示警,這一箭能射中後脖頸,直接穿透脖子,一箭封喉。
“啊——”
一聲悶哼,論欽陵差點摔下戰馬,死死抓住馬鞍,不讓自己倒下。
薛仁貴看得分明,心中大喜,頓生一計,吼道:“論欽陵死了,兄弟們,殺上去,乾掉他們。”
王猛剛才騎馬掉頭,沒看到剛才那一箭,回頭見論欽陵趴在馬上,信以為真,兩軍交戰,誰敢開這種玩笑,狂喜,對身後將士吼道:“快,跟老子殺上去。”
將士們一直在關注論欽陵,看得真切,興奮地打馬往前衝。
薛仁貴背上大弓,拿起馬槊猛拍戰馬,身上戰意衝天,一雙犀利的虎目更是死死盯著論欽陵,如果拿下對方,此戰可休。
機會在前,豈能錯失。
王猛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打馬衝上去。
吐蕃軍不少人看到論欽陵中箭,趴在戰馬上,以為真的死了,頓時大喊大叫起來,場面有些亂,那些弓箭手顧不上射殺衝來的薛仁貴和王猛,紛紛回頭看去,見論欽陵沒有站出來澄清,都慌了。
論欽陵要是被殺,大家還打什麽?
這一愣神都功夫,薛仁貴和王猛衝上來,距離更近了。
弓箭手這才反應過來,在軍官的喝令下紛紛射箭,但力度明顯弱了幾分。
薛仁貴和王猛都是高手,揮舞兵器將箭矢磕飛,身體盡可能的壓低,躲在戰馬脖子後,一邊奮力拍打戰馬,戰馬吃疼,奮力往前衝去。
很快,兩人衝上來,撞飛不少弓箭手,懶得斬殺,朝論欽陵直追過去,都打著同樣的念頭,和論欽陵的腦袋比起來,弓箭手啥也不是。
論欽陵被一乾將領護著後撤,場面有些亂,有人站出來,指揮隊伍攔截。
薛仁貴和王猛一通猛殺,繼續往前衝,都是天下少有的猛將,悍將,無一人能阻擋,兩人連殺幾員大將,一路追殺,但阻攔的軍隊越來越多,論欽陵被護著遠去,錯失機會,兩人怒不可遏,和周圍大將廝殺在一起,絲毫不懼。
將士們衝上來,連弩開道,殺出一個缺口,一個個如龍似虎,直殺的吐蕃軍節節敗退,無法抵抗。
吐蕃軍本就士氣低落,加上論欽陵有可能被射殺,毫無士氣可言,等幾名戰將被斬殺,無人約束,士卒一哄而上,飛也似的逃去。
薛仁貴戰意正酣,見吐蕃軍兵敗如山,哪裡還會客氣,看向王猛,王猛也是膽大包天之輩,經驗豐富,看出機會難得,會意的點頭,兩人哈哈大笑,並肩衝殺上去,如戰神附體。
將士們見主將凶悍,戰意被刺激的熊熊燃燒,緊追上去,勢不可擋。
邏些城,秦懷道看得真切,興奮地吼道:“段將軍,你留下兩千守城,我帶人殺上去,一戰而定。”
“秦大人,你是主將,不能都動,末將去去就會。”段瓚也看的真切,知道機會難得,趕緊重下城牆,生怕秦懷道搶走功勞,一邊大喊道:“兄弟們,敵軍兵敗如山倒,建功立業就在此時,隨我殺出去!”
很快,一支大軍衝出邏些城,朝吐蕃軍追殺而去。
論欽陵中箭的消息如風暴一般傳開,吐蕃軍上下都慌了,一旦論欽陵戰死,此戰還有什麽念想?都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帶著各自部隊迅速後撤。
亂世將起,手上無兵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將無戰心,兵無戰意,真正的兵敗如山倒!
大家衝殺上去,駑矢紛飛,如蝗蟲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秦懷道眺望著這一幕,知道論欽陵的十萬心腹大軍沒了,心情大好,沒有了論欽陵這個最大威脅,剩下就好辦了。
留下守城的將領錯失立功機會,一臉鬱悶,秦懷道笑道:“想去?”
“回大人,說不想是撒謊,但城中不能沒人。”對方趕緊說道。
“段將軍說你擅長守城,有機會讓本大人見識一下,放心吧,立功機會還有很多,別忘了吐蕃還有五十萬大軍,誰也不清楚他們會如何選擇,沒有了約束,人人稱王都可能。”秦懷道笑道。
對方聽出了背後之意,興奮起來,問道:“大人可是要改變打法?”
“沒錯,松讚乾布說論欽陵的老窩在東邊,是一座雄關、堅城,易守難攻,是東歸必經之地,十萬大軍都過來了,現在關內空虛,如果拿下,能擋住吐蕃以東三十萬大軍歸來,你可能守住?”
“請大人下令,唯死耳!”
秦懷道見其有股子舍我其誰的氣勢,多了幾分欣賞,說道:“你去找人打聽,找資料研究,看怎麽拿下,怎麽守住,拿出個計劃,如果可行,就交給你。”
“謝大人成全。”對方大喜,匆匆去了。
東邊三十萬大軍幾乎都是祿東讚家族的人掌控,一旦得知論欽陵戰敗,肯定撤回來搶王位,在北面和西面大軍立場不定前,必須想辦法擋住一段時間,就需要一名善守大將過去。
半個時辰後,一名校尉奉命匆匆跑來匯報,論欽陵在兩萬殘兵保護下逃走,戰鬥已經結束,部隊在打掃戰場。
秦懷道徹底放下心來,笑了。
兩萬殘兵已經殺破膽,不足為慮,倒是論欽陵不知什麽情況,問道:“可知道那論欽陵是死是活?”
“回大人,薛統領親口告知,射中左肩,應該還活著。”
“明白了,去吧。”秦懷道大喜,薛仁貴的箭可是放糞便金汁中熬煮過,上面有細菌,一旦射中,必然感染,以吐蕃的醫療水平不死也廢。
只要論欽陵一死,祿東讚家族就少了支柱,還有一根在手中握著,最有力的兩根支柱一倒,剩下三個兒子年幼,必然內部大亂,祿東讚家族不足為慮。
開局大好,秦懷道心情舒暢,來到關押達官貴人的大殿,氣勢十足地喝道:“諸位,都聽好了,論欽陵帶十萬精銳殺來,但被本大人擊潰,帶著兩萬殘余逃竄,自己也中箭受傷,離死不遠。”
“不,不可能,我弟英雄了得,善戰之人,怎會敗?”讚悉若慌了。
“那是在你們吐蕃,在我唐軍面前不值一提。”秦懷道毫不客氣地懟了一句,旋即喊道:“來人,押他上城牆自己看去。”
“喏!”幾名護莊隊衝上來,將人押出去。
這麽做既打擊讚悉若,又威懾在場諸多大官,製造恐慌,秦懷道冷冷地繼續說道:“諸位,實話跟你們說,想活命,就拿出自己價值,證明自己有活下去的資格,否則,你們都得死,大唐需要軍隊,需要百姓,但不需要貴族老爺。”
大殿內一片嘩然。
有人忍不住喊道:“就算吐蕃滅國,唐朝也需要人治理地方,我等還有用。”
秦懷道不屑地說道:“把他抓出來,劈了。”
一名護莊隊成員衝上去,將人一把抓住,拖出人群,手起刀落,直接斬殺在地,嚇到全場一片嘩然,敢怒不敢言。
非常時期,秦懷道不可能給大家任何僥幸心理,就必須殺人立威,見效果不錯,繼續說道:“都聽好了,你們可以修書信,派你們信得過的人送出去,只要叫來軍隊投誠,宣誓效忠我朝,就可活,否則,死!”
吐蕃還有五十萬大軍,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化,拉攏。
大殿內眾人不傻,也清楚秦懷道的手段,但這是陽謀,知道也沒辦法,除非想死,否則只能妥協,都沉默了。
“一個時辰內做出決定,否則本官不養廢物。”秦懷道丟下一句狠話離開,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一切之為大唐。
抓到的都是大官,貴族老爺,是吐蕃最有權勢的人,如果不投誠,留著將來也是個隱患,不然找借口殺了,但要是改變立場投誠過來,就能少流血,少犧牲,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吐蕃。
戰爭,不一定非得廝殺!
回到城牆上,見大軍帶著戰馬,兵器等戰利品返回,一個個喜笑顏開,士氣高漲,秦懷道也笑了,由此強軍在手,還有何愁?
段瓚和薛仁貴聯袂上城牆,有說有笑,相處融洽,顯然,之前的戰鬥表現讓薛仁貴獲得段瓚的認可。
“大人!”
“少主!”
兩人異口同聲喊道。
秦懷道看看薛仁貴,身上沒傷,暗自松了口氣,再看看段瓚,渾身是血,但都不是自己的,放下心來,笑道:“此戰殺痛快了吧?”
“痛快,太痛快了,這麽多年心中那口鳥氣今天算是出來,多虧大人指揮有方。”段瓚興奮地說道。
“行了,少拍馬匹,說個事。”秦懷道說著展開一份地圖,指著一個位置說道:“這是吐蕃王室留存的地圖,錯不了,這兒有座城,卡住東歸的必經之路,松讚乾布說由論欽陵鎮守,論欽陵帶兵過來,城池空虛,有機可乘。”
薛仁貴眼睛一亮:“如果拿下這座城,豈不有機會擋住東邊三十萬吐蕃軍?不過,論欽陵兵敗,有可能返回這兒,如果想乾,得趁早。”
“不錯,你的意思呢?”秦懷道讚歎一聲,看向段瓚。
段瓚見城池卡在大道上,兩邊是高聳的山峰,確實易守難攻,讚同道:“這個辦法不錯,要不,末將帶人過去?”
“本官答應了你那善守的將軍,不能言而無信。”
“張昱?”
段瓚追問一句,見秦懷道點頭,馬上補充道:“張昱善守不假,但勇猛不足,遇到高手難以接住。”
“薛大哥,不如你去一趟,協助張將軍如何?”
“少主,那您這兒?”薛仁貴有些動心,但更擔心秦懷道安全。
秦懷道笑道:“放心, 我不出城作戰,安全的很,段將軍,你以為如何?”
段瓚一聽讓薛仁貴隨行,心中再無擔心,說道:“沒問題,有薛統領相助,無人可敵,加上張昱善守,配合得當,擋住三十萬大軍一段時間不在話下。”
“論欽陵有可能逃回老巢,兵貴神速,正好之前兩千將士沒出戰,體力還算充沛,馬上出動。”秦懷道叮囑一句,見那張昱過來,神色興奮,追問道:“可是想到辦法了?”
“回大人,可以換上吐蕃軍裝束,蒙混入關,為保險起見,再打一名官員隨行,方便詐開城門。”張昱趕緊說道。
“主意不錯,多帶些羽箭備用,去準備吧,記住,事不可為,不需要硬撐,本大人讓薛大哥隨行協助,希望你倆精誠團結,攜手共進,不可誤了大事。”
張昱一聽讓薛仁貴隨行,大喜,趕緊說道:“謝大人成全,由薛統領協助,此事易耳,末將這邊下去準備。”
秦懷道擺擺手,示意對方下去後對薛仁貴叮囑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物資,一切以守城為重,不要有顧慮,放手施為,出了事我兜著。”
薛仁貴聽懂了背後之意,鄭重點頭。
“帶上一半護莊隊兄弟,有個照應,一定要注意安全,去準備吧。”
“必不負少主重托。”薛仁貴鄭重一禮,匆匆去了。
沒多久,一支軍隊偽裝成吐蕃軍衝出城,朝東而去,漸行漸遠。
將士們駐足目送,滿眼期待,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