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名士卒從後殿方向衝過來,喊道:“秦大人,徐將軍讓卑職來報,後院敵人攻擊凶猛,勉強能擋住,但無力支援,請大人小心。”
“前院無憂,如有不測,讓徐將軍退回來,合兵殺出,去吧。”
秦懷道殺氣騰騰地喝道,眼看著敵人距離不過二十米,大部分將士們駑矢打空,需要更換,敵人有可能趁這個時間衝上來,必須為大家爭取時間,心中一橫,猛衝上去,一邊喝道:“快更換弩匣。”
將士們見秦懷道衝出去有些懵,以為要衝鋒狼,聽到提醒趕緊更換。
秦懷道衝上去大吼道:“誰敢與我一戰。”
聲音如炸雷一般,滾滾而去。
正在衝鋒的敵人嚇了一跳,本能地減緩速度,有人認出秦懷道,大吼道:“就是他,殺了他——”
緊接著響起了一道道將領,用的是吐蕃語,聽不懂。
下一刻,敵人頓時像殺紅眼的瘋子,嗷嗷叫著朝秦懷道狂衝上來,顧不上衝擊大殿,秦懷道以身為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毫不示弱地反衝上去,忽然高高躍起,跳下大殿前台階,衝入敵群,兩把刀如風車一般旋轉。
“啊——”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沒人能擋得住秦懷道一刀,真正的觸之即死,也沒人能偷襲秦懷道一刀,不等靠近就被抹了脖子,秦懷道的出手實在是太快,太準,太詭異了。
眨眼間,以秦懷道為中心,四周躺下一圈屍體。
秦懷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犯不著冒險,大吼道:“快,掩護撤退!”
已經更換好弩匣的將士紛紛瞄準過來,對著秦懷道身邊敵人快速扣動機括,將一支支駑矢發射,放倒了一個又一個敵人。
秦懷道趁機爆退,衝回大殿內。
這一會兒的功夫,更多人更換好了駑匣,每個匣子三十支駑矢,四百多人就是上完支,又是近距離射殺,就算命中率只有三成,也能乾掉三千余人,而前院殺進來的敵人經過剛才駑矢洗禮,不過兩千。
秦懷道知道自己剛才的以身犯險值了。
一支支駑矢呼嘯而去,如疾風驟雨一般將敵人掀翻,在大殿台階前構成一條死亡之線,觸之即死,無人能跨越。
殺戮繼續。
這一刻的院子宛如修羅地獄,鮮血,殘肢、慘叫聲,哀嚎聲,火把,加上如蝗蟲般駑矢射殺,構成一幕可怖的死亡樂章。
這世上,又有誰真的不怕死?
有希望,有信仰或許不怕,但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一切傷亡變得徒勞後,敵人心態開始崩了,慌了,亂了,有人嚇破了膽,怪叫著掉頭而去。
逃跑就像瘟疫,會傳染。
很快,更多人開始掉頭就跑,就連軍官也不想打了,軍官一跑,更多人加入逃竄之中,士氣大跌。
秦懷道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定,這波,穩了!
等敵人出現大面積潰逃時,秦懷道毫不猶豫地吼道:“追殺!”
“殺!”
將士們衝出掩體,衝出大殿,甚至從屋頂跳下來,興奮地往前衝去。
秦懷道也衝殺上去,但沒有衝太快,而是和大家保持一致,一邊大吼道:“注意隊形,保持一致,碾壓上去!”
將士們邊跑邊射殺,一邊列隊集結,排成一條橫隊後大踏步向前,碾壓而去,秦懷道拉住一名傷員叮囑道:“回去通報徐將軍,
就說本大人率軍追殺敵軍去了,讓他自行決定怎麽打,你隨徐將軍繼續戰鬥,別回來了。” “遵令!”對方趕緊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自古兵敗如山倒,一旦出現潰敗,再想聚兵戰鬥就不可能了。
敵人慌不擇路地往前衝,擔心聚集在一起遭到重點照顧,又怕落單了也活不成,東一堆,西一團,滿山都是,想要全殲還真不容易。
秦懷道看到這一幕怒了,不就是小股兵力遊擊戰,誰怕誰?羽林衛可是大唐最強單兵組成,大喝道:“以小隊為作戰單位,散開,追殺,不死不休!”
“遵令!”
全殲和擊潰功勞可是差很遠,將士們士氣正旺,巴不得全殲這夥敵人,迅速散開,在隊正的率領下繼續追擊。
敵人還剩下一千多人,漫山遍野的跑,羽林衛也散開,漫山遍野的追。
秦懷道盯著一幫人最多的追去,只因其中一人用馬槊,馬槊這種兵器可不是製式,一般士卒和基層軍官都用不起,肯定是將領。
隊伍由隊正率領,隊伍中的旅帥,校尉反而沒事,紛紛朝秦懷道圍攏上來,秦懷道注意力全在目標身上,沒注意,撒開腿狂奔,很快和追上來的旅帥、校尉拉開距離,和目標卻原來越近。
沒多久,秦懷道衝上山坡,前面那幫敵人發現了追來的秦懷道,也不知道誰喊了幾句什麽,紛紛停下,反殺上來,秦懷道巴不得,仗刀衝上去,雙手幾乎同時出手,一擋,一劈,就砍翻一人,當場斃命。
凶狠,快速的殺人手段將眾人震住。
一雄壯男子大吼著衝上來,手裡拿著一根狼牙棒,隻穿一件露肩皮甲,露出黝黑,健壯的肌肉,在月色下如一頭髮狂的棕熊,氣勢駭人,那狼牙棒更是嗡嗡作響,橫掃過來,又快又猛。
秦懷道反衝上去,雙腳跪地,一個滑鏟過去,身體往後一仰,避開狼牙棒,一刀從下往上,狠狠捅進對方咽喉。
一招,秒殺!
得手後秦懷道沒有絲毫停頓,彈射而起,衝向那持馬槊男子。
雄壯男子狼牙棒掉落,轟然倒下,死不泯目。
這幫人看到秦懷道如此凶悍,殺人如宰雞,雄壯男子一合都接不住,都慌了,就連那持馬槊男子也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掉頭就。
秦懷道豈能讓對方得逞,猛追上去,卻發現其他人並不上來支援,反而棄了持馬槊男子朝其他地方逃去,有羽林衛追上來幫忙,不認識,但戰袍錯不了,喊道:“你們去追他們,別放跑了一個。”
追上來的正是旅帥和校尉們,聽到命令趕緊答應,衝上去。
秦懷道深吸了一口氣,陡然加速,蹭蹭幾步追上目標,對方見逃不脫,一槍反刺過來,秦懷道一刀砍在馬槊上,用的是巧勁,不僅砍開了些馬槊,刀身還順著馬槊往前斬去。
對方大駭,丟了馬槊掉頭就跑,秦懷道一個健步竄上去,手上長刀一甩,脫手兒去,精準命中對方大腿後側。
“啊——”對方慘叫一聲倒下。
秦懷道不急著下死手,停下來盯著對方。
對方手腳並用,倒退著往後,試圖拉開距離,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懷道,帶著無盡的憤怒之色,這股憤怒來的有些莫名其妙,秦懷道冷冷地問道:“看著面生,應該不認識,你我有仇?”
“老子恨不能殺了你。”
“那就是有仇了,說說,你我有什麽仇?”
“滅族之仇。”對方帶著幾分歇斯底裡大吼道:“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滅族?”
秦懷道想了想,因自己而被滅族的只有太原王氏,心中一動:“你是王同彪?”
“老子要殺你了。”對方怒吼起來,如一頭髮狂的凶獸。
“居然是你?沒理由啊。”秦懷道並不動怒,眼中滿是審視之色,原以為是范陽盧氏,最不濟也是鄭氏,沒想到冒出個王同彪,這家夥不應該死了嗎?難不成以前是假死?或者找了替身?
一個個心念閃過,秦懷道追問道:“那些吐蕃人是你引進來的?”
“是又怎樣,有種你殺了我。”
秦懷道卻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冷冷地追問道:“不,不對,太原王氏已經沒了,就算你是王同彪,也沒能力引這麽多吐蕃人進來,你最多引西突厥進來,你王氏的勢力范圍在北,吐蕃在西,說吧,吐蕃人是怎麽進來的?”
“老子憑什麽告訴你?有種就動手。”王同彪大吼道,眼睛瞪得老大,青筋畢露,看著有些猙獰,可怖。
秦懷道卻笑了:“不,你活著挺好,很多人要倒霉了。”
“你想幹什麽?”王同彪感覺到了某種可怕,有些慌了。
秦懷道懶得解釋,上前一個巴掌將人拍暈,拔出大腿上長刀,撕下對方外衣將傷口扎緊,再撿起馬槊,將人扛在肩膀上返回。
將士們已經追殺遠去,沿途居然沒有碰到一人,秦懷道回到問天觀前面廣場,將王同彪丟地上,抬頭看去,問天觀後殿熊熊大火將四周照亮,戰鬥已經結束,不見了從後殿偷襲的敵人,也不見徐世績等人。
後殿更遠處隱隱有喊殺聲傳來,應該是徐世績帶著人在追殺,耐心等候,有重傷的人從院子裡探頭出來,喊道:“可是秦大人?”
“是本官,過來吧。”
“真是秦大人,兄弟們快來。”
緊接著,幾名腿上中箭的士卒相互攙扶著過來,每走一步都很痛苦,秦懷道趕緊迎上去,一邊喊道:“好了,別動,就地休息。”
大家感激地停下。
秦懷道上前查看,傷勢都不淺,趕緊問道:“可有療傷藥?”
“標配一份金瘡藥,不過,敵人用的是三棱箭頭,這傷口難以愈合,金瘡藥沒用,這條腿恐怕要廢了。”一人說道,情緒低落,帶著幾分背痛和無奈。
大好男兒,沒人願意落個殘疾度余生。
秦懷道理解大家的心情,找來火把認真查看,旋即說道:“帶白酒沒?本官記得前段時間送了一批給你們禁軍。”
“帶了,但在馬上,為了方便戰鬥,沒隨身攜帶。”一人解釋道。
“帶了就好,放心,本官給你們處理一下,不會有生命之憂,最多行走有些不變,但不會殘疾,如果不能留羽林衛,退役後可以來找本官,本官收留過南衙司不少千牛衛,聽說過吧?”秦懷道安慰道。
“聽說過,大人真願意收留咱們?”
“不是收留,是雇傭,請你們做事的意思,條件一視同仁。”
眾人知道那是秦懷道照顧,真要雇傭,誰不會現在身體好的?誰願意真的找個行動不便的?心中滿是感激,有千牛衛珠玉在前,沒人懷疑秦懷道的真心。
秦懷道將火把交給一名士卒,叮囑道:“都坐下休息,本官來處理。”
說著,秦懷道看看四周,放聲喝道:“附近有沒有人?”
“大人,我們在附近。”遠處傳來回應。
秦懷道尋聲望去,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見人在哪兒,高聲喝道:“去拿些白酒過來療傷,越多越好!”
“遵令!”遠處有聲音傳來。
傷兵聽到回應,都松了口氣,眼中多了幾分期待。
秦懷道朝院子喊道:“裡面還有沒有人受傷?”
沒聽到人回答,但秦懷道不放心,對幾名傷兵叮囑道:“本官進去看看,你們自己小心點。”
“大人仁義,謝大人體恤兄弟們。”大家趕緊說道。
秦懷道沒再說什麽,急匆匆進內院尋找起來,一邊喊著話,看到自己人就過去檢查,戰死的沒辦法,只能先緩一緩,很快遇到一個重傷昏迷的,趕緊檢查,簡單包扎,不敢搬動,怕造成二次創傷,將一支火炬立正旁邊,繼續尋找。
很快,秦懷道又找到五名受傷昏迷的,紛紛做了處理,一支小隊匆匆過來,隊正喊道:“大人,白酒拿回來了。”
“快拿過來,你們幾個去搜查,發現受傷的同伴幫忙清理傷口,做好包扎,但不得搬動,以免造成更大傷害。”秦懷道趕緊喊道。
大家答應著上前,放下兩竹筒白酒後離開。
秦懷道給剛才發現的傷員清洗傷口,從對方身上搜出創傷藥敷上,私下外袍將傷口包扎好,沒有針線,無法縫合傷口,只能不去再說。
等處理完幾人,秦懷道來到院外,給剛才受傷的幾人繼續處理。
沒多久,將士們陸陸續續回來,被秦懷道打發進殿搜尋同袍,叫人去拿更多的白酒過來,很快,徐世績也帶人返回,隔著一段距離就興奮地喊道:“賢侄,此戰大勝,大功一件。”
一千人乾掉幾千人,確實是大勝,而且還是評判,性質完全不同。
大家都很高興。
秦懷道卻高興不起來,提醒道:“世伯,四周光禿禿的,沒什麽樹,把大殿頂拆了,取下木板做擔架,受傷的兄弟不能再騎馬,得抬回去,另外,安排人去聯絡最近都守軍,讓他們過來幫忙,帶上馬車。”
“行,交給老夫,你們都過來。”徐世績也是愛兵如子之人,帶著人衝進內院,拆大殿去了,風雨樓的問天觀,拆了也就拆了,沒人心疼,將士們要緊。
更多將士殺敵歸來,一個個興奮不已。
秦懷道讓大家過來,交代道:“兄弟們,都再辛苦一下,回去將敵人屍體帶來,每一個都是軍功,丟外面無法核算,豈不虧死?”
大家一聽有道理,嚷嚷著回去。
秦懷道當然不是單純為了給大家掙軍功,而是打算將屍體全都帶回去,讓天下所有人都看看這幫人,將事情鬧大,才好查明背後之人,找到真相。
六七千人偷襲朝廷大軍,關鍵吐蕃怎麽進來的,必須查清楚。
不鬧大,事情不好辦。
半個時辰後,受傷的將士們都得到簡單處理,就連王同彪也做了簡單處理,擔架做了不少,但還不夠,徐世績帶著人繼續做,散出去的將士們帶著敵人屍體陸陸續續返回,在秦懷道的授意下做甄別,分開堆放。
一共三種人,死士,殺手和吐蕃。
一直忙到天亮,所有敵人全部帶回,戰果統計出來,一共五千看著像吐蕃的人,還有兩千死士,五百余殺手。
這個戰果讓大家愈發興奮。
秦懷道也有些吃驚,原以為五六千人,沒想到足足七千,這一戰打的凶險,將士們傷亡近半,但值了。
一支大軍匆匆而來,領軍的秦懷道不認識,但個個身穿唐軍戰甲,打唐軍旗幟,應該是趕來支援點友軍,示意大家戒備後,獨自一人上前喝道:“來者何人?”
“可是秦大人,在下柞縣司馬薛永,率府兵特來支援,請指示。”
秦懷道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柞縣司馬,但總得試試,直言問道:“辛苦了,幫忙將這些屍體全部運回長安,可好?”
“願為大人效勞!”對方鄭重說道,看著不似有詐。
“帶走吧!”秦懷道擺擺手。
“遵令!”對方趕緊答應一聲,指揮隨行府兵動手搬運。
徐世績從殿內出來,看了薛永一眼,沒多問,低聲說道:“賢侄,擔架都已經做好,隨時可以出發,你看?”
“別急,搜查問天觀,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秦懷道提醒道。
徐世績眼睛一亮,帶著人去了。
敵人屍體太多,薛永帶來兩千府兵不夠用,得多跑幾趟,一個時辰後,所有敵人全都搬運下山,徐世績找到幾個暗室,但裡面早已搬空,聽到這個消息秦懷道愈發肯定之前猜測,那紙條是有人故意給的,用一個真實的風雨樓據點吸引自己過來,再布下殺局,夠狠。
“撤兵!”
一聲令下,將士們抬著受傷和戰死的袍澤返回,王同彪已經醒來,也被帶著,秦懷道親自盯死,不給對方任何脫身機會,這可是一條大魚,說不定能牽出很多人,絕不容有失。
徐世績對王同彪身份有些好奇,問了一句,秦懷道假裝不知,敷衍過去,當初可是徐世績帶軍剿滅太原王氏,上報給朝廷也宣稱王同彪戰死,現在人卻活的好好的,不得不讓人多想。
說徐世績背叛朝廷,包庇太原王氏秦懷道是不信的,但沒搞清楚真相前,絕不能節外生枝。
一行下山後找到戰馬,看到趕車的都是老百姓,見薛永過來,秦懷道問道:“怎麽都是百姓?”
薛永趕緊解釋道:“回大人,縣衙馬車不夠,只能征調百姓,就當服徭役了,不用擔心費用問題,敵屍已全部裝好車,可以出發了嗎?”
秦懷道叮囑道:“騰出些位置給受傷的兄弟。”
“遵令!”
沒多久,馬車騰出一些,將受傷的兄弟放上去,平躺好,隊伍緩緩向前,秦懷道騎馬緊隨放王同彪的馬車,王同彪受傷後開始發燒,迷迷糊糊睡去,倒也安靜,省了很多心思。
隊伍出山後,秦懷道松了口氣,找到一名校尉,示意對方先行一步,趕去稟告聖上,請聖上調兵來迎接,以防萬一。
王同彪太過重要,無論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隊伍繼續前行,沿途百姓紛紛駐足,看到一車車的屍體都有些懵,現在是和平時代,又是大唐腹地,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有人喊道:“這位軍爺,可是秦嶺匪亂得以剿滅?”
大唐硝煙散去不過十幾年,百姓尚武,膽子大,早已習慣屍體,沒人害怕,被問道的是一名隊正,保密意識很強,沉著臉喝道:“別亂打聽,小心腦袋。”
“這麽嚴重?那老漢不問了。”對方笑道。
附近眾人哈哈大笑,指指點點,並不害怕,就連小孩也笑嘻嘻地上前來,秦懷道觀察著四周,心生感慨,難怪大唐軍力無雙,看看膽子大得沒邊的百姓就知道,要是擱在後世,看到這一車車屍體,肯定嚇得躲遠,誰敢上前圍觀啊?
隊伍繼續前行,沿途更多人上來圍觀,趕都趕不走。
好在兩個多時辰後,程咬金帶著兩千大軍呼嘯而來,這才將百姓驅散開,互送馬車前進,程咬金打馬來到秦懷道跟前,看了徐世績一眼,關心地問道:“自己沒事吧?怎麽會這麽大動靜?”
“回去再說。 ”
程咬金會意地點頭,意識到這背後有問題,又看了徐世績一眼。
徐世績被看得有些生氣了:“你這個殺才,老看我幹什麽?”
“真丟人,一千羽林衛損失近半,你怎麽打的仗?”程咬金質問道。
“幾百人損失換七千多人,老子這仗打差了?”徐世績反問道。
“一幫土匪而已,損失這麽多你還有臉了?也就是懷道沒事,要是有事,老子跟你沒完。”程咬金絲毫不客氣地懟過去。
徐世績也不是怕事的主,就要頂回去,秦懷道趕緊阻止道:“兩位先別吵,沒得被人笑話,程伯伯,你看看屍體再說。”
“屍體?”
程咬金打馬追上馬車,觀察片刻,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喝道:“千牛衛,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不準任何人靠近馬車,違反者,殺!”
“遵令!”眾人齊聲喝道,紛紛拔刀。
圍觀百姓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這才紛紛後退開去,卻愈發好奇了。
程咬金折返回來,和秦懷道並肩而行,但聰明的沒再多問。
徐世績來勁了,譏笑道:“老匹夫,現在可還有話說?”
程咬金沒接話,看向秦懷道。
秦懷道暗自搖頭示意,程咬金默契的點頭,再次看向馬車上的屍體,意識到要出大事,心思活泛起來。
馬車轔轔,緩緩而行。
陽光灑在滿車的屍體上,卻透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