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夜風習習。
東市的萬花樓卻燈火通明,嘈雜紛亂,客人們匆匆出來,衣衫不整,看著外麵團團圍住的飛騎,戰甲森森,戰刀冷冽,一個個如狼似虎,都慌了手腳,衝出大門想離開,但被飛騎直接擋回去。
徐世績帶著隊伍趕到時,場面已經控制住,一名校尉卻黑著臉迎上來,抱拳道:“將軍,出事了,掌櫃的在房間被人滅口,同樣一劍封喉。”
“什……什麽?”徐世績大吃一驚,連萬花樓掌櫃都被人滅口,顯然背後還有人,萬花樓只是台面上的,也坐實了舉報線索無誤,背後之人慌了。
“帶路!”
徐世績冷生喝道,跟著上樓,來到二樓一個雅間,臥榻上躺著一人,四十來歲模樣,一頭青絲散落,身上著裝不亂,臉上還帶著死前的震驚表情,徐世績久經沙場,經驗豐富,一看就猜到了許多,喝問道:“找個熟悉情況的過來。”
很快,一名女孩被人押進來。
“看看,是不是你們掌櫃?”
對方慌亂地瞥了一眼,趕緊說道:“是,正是掌櫃。”
“這間房還有誰能進來?”
“回……回大人,這兒是掌櫃私人地方,除了她自己,誰都不許進來,哦,還有一個,她的貼身保鏢可以,但也只能在門口。”
徐世績敏銳地抓住了什麽,追問道:“保鏢呢?”
“不知道,應該在吧。”女子趕緊說道。
“把人全部集中在大堂。”徐世績看向一名校尉。
對方會意的點頭,匆匆去了,徐世績看著女子追問道:“說說保鏢,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許一絲隱瞞。”
“大人,奴家並不知情,掌櫃的從不說她保鏢之事,保鏢也不從說話,大家以為是啞巴,是個中年男子,這麽高。”女子說著比劃一下,補充道:“整天冷著個臉跟在掌櫃身後,看著就可怕。”
“有沒有明顯特種?”徐世績追問道。
女子仔細想想,搖頭說道:“沒有,就是樣子很冷酷。”
徐世績不甘心地又追問幾句,見問不出什麽,估摸著人已經聚集,帶著女子下樓認人,卻沒能找到人,徐世績不甘心地讓女子繼續辨認,心中納悶,飛騎來的突然,保鏢殺人滅口後來不及逃走才對,除非提前動了手。
辨認無果,徐世績不甘心地回到掌櫃房間,仔細搜查一番,金銀首飾倒是不少,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找到一個暗格,裡面空空如也,顯然被人提前帶走,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保鏢。
“那保鏢恐怕是背後之人安排跟著掌櫃,既保護,有監視,必要時滅口,這背後之人好算計。”徐世績暗自思忖,對一人叮囑道:“讓咱們的仵作過來。”
對方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等了沒多久,仵作過來,一番細致查看後說道:“將軍,小得去那製造投石車的院子看過,從傷口來開,深淺、寬度一模一樣,是同一人所為,對方是個用劍高手,這種人對力度掌控異常精準,錯不了。”
“能看出來哪個先死?”
仵作再次看看屍體,肯定道:“將軍,院子那邊先一個時辰左右,應該是先去院子那邊滅口,回來時發現飛騎過來,便先一步趕到,殺了掌櫃後離開。”
“那這個人肯定還在長安城內,老子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這人找出來。”徐世績大怒,
指著一名隊正叮囑道:“將保鏢的情況通報盧國公,請盧國公重點排查用劍之人,快去。” ……
禁軍南衙司,程咬金坐鎮指揮,接到通報後一腳踹飛了案幾,居然牽扯到萬花樓,還被人先一步滅口,這如何能忍,馬上調動更多人滿城搜捕。
這一晚,長安各大地下幫會雞飛狗跳,倒了血霉,配合的還好點,一通爆揍,見實在問不出什麽也作罷,不配合的直接砍殺,毫不手軟,保鏢沒查到,反倒是查出一堆在逃凶犯,不少懸案有了眉目。
一直到天亮時分,各隊陸陸續續回來,精疲力盡,沮喪不已,沒能查到保鏢,再大的功勞都沒用,一名將領擔心程咬金拿大家發火泄氣,趕緊說道:“盧國公,能查的都查了,幫會,街坊,客棧,酒樓,會不會已經出城?”
“你剛才說什麽?”程咬金黑著臉追問到。
對方臉色一慌,硬著頭皮說道:“卑職擔心凶手已經出城。”
“不是這句,上一句。”
“上一句?”對方有些懵,想了是,說道:“卑職說能查的都查了。”
“對,就是這句。”程咬金卻興奮地說道:“事發突然,對方沒時間出城,巡城將士剛才也來通報過,沒有發現有人離開,既然能查的都查了,會不會躲在不能查的地方?”
一席話,所有人恍然,但沒敢接話,實在是不能查的地方太敏感,大家權限不夠,不能查,比如朝中三品以上大員府邸,比如勳貴府邸,比如親王府邸,誰敢進去查,那不是找死麽?
程咬金也不敢輕易帶兵上門,但有個方向就好辦法,不能查的府邸敢包庇凶手的不多,還得是秦懷道的仇家,這麽一排除,可疑人物就更少了。
這時,一名將領提醒道:“盧國公,還有各國使館沒查。”
使館代表一個國家尊嚴,也不能輕易查,按也提醒了程咬金,最近和秦懷道有過節的有吐蕃和倭國,這兩家也可疑。
別看盧國公粗魯,但粗中有細,否則也不會成為李二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掌管禁軍南衙司,思忖片刻,看著一人說道:“你的一營人馬脫了戰甲,便裝潛伏沒查到府邸四周,盯緊點,一有風吹草動,馬上來報。”
“遵令!”對方心領神會,匆匆去了。
禁軍忙了一晚上,累的不輕,程咬金讓大家休息後匆匆離開。
沒多久,程咬金進宮,正好趕上朝會。
昨晚禁軍滿城搜捕,文武百官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靜默不語,氣氛有些凝重,今天有人敢攻擊護國公,明天就敢攻擊自己,這個口子絕不能開,都在揣測凶手是誰,相熟的暗自眼神交流著。
等李二進來坐定,朝會開始。
先是例行的重大事情商定,等各部事情說完,李二看向程咬金和徐世績,冷聲說道:“昨晚發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曉,居然敢公然攻擊朝廷大臣,砸死砸傷無辜食客無數,還動用投石車,手段狠毒,行為卑劣,他們這是要幹什麽?這是謀反,朕絕不寬恕,知情不報者,包庇凶手者,以同罪論處。”
謀反可是要夷九族的大罪,知情不報和包庇凶手同罪,這個處罰就大了,也可見李二動了震怒,所有人動容,緊張起來,祈禱家中那些二世祖千萬別粘上,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盤查一番。
李二的話也算是給這件事做了定性,不是什麽商業競爭,是謀反。
有人不服,這個定性有違朝廷法度,最多算凶殺,但沒人敢跳出來觸霉頭,紛紛看向敢言的魏征,魏征敢言,但不傻,何況對秦懷道也很欣賞,還領了教孩童的差事,一個月一百貫銀子,眼觀鼻,鼻觀心,當沒看到。
“盧國公,英國公,刑部高愛卿留下,退朝!”李二大袖一甩,氣吞山河,威嚴無雙,加上冷著個臉,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文臣武將紛紛離開,不一會兒就只剩下被點到名的三人。
李二看看程咬金和徐世績,最後落在高士廉身上,一把年紀,頭髮花白,但精神不錯,眼睛微眯,讓人無法看透,李二冷聲說道:“高愛卿,你剛接管刑部就發生這麽大案子,這是對愛卿的挑釁,也是考驗。”
“聖上,老臣一定竭盡所能,恪盡職守,查明真凶,還長安以朗朗乾坤。”高士廉趕緊說道。
李二神情一緩:“愛卿是觀音婢的舅舅,也是朕的舅舅,按說該讓您安享晚年,但朝中事務繁多,缺少能坐鎮一方的大才,不得不請舅舅再次出山,這件大案就拜托了。”
“聖上言重,老臣一定盡心辦差。”高士廉鄭重說道。
“那就好,舅舅先行一步。”李二滿意地點頭,目視高士廉離開後語氣一變,問道:“都說說吧,昨晚查到些什麽?”
徐世績看了眼程咬金,將查到的情況詳細稟告,緊接著是程咬金。
李二耐心地聽著,一言不發,沒人知道在想什麽,直到兩人全部說完,這才冷著臉交代道:“昨晚藥師進宮跟朕說了想法,很是不錯,此事靠刑部估計很難,徐愛卿,你盯緊點刑部,別讓他們松懈,安排做樣子迷惑,也得做真實。”
“臣遵旨!”徐世績鄭重領命。
程咬金不放心地提醒道:“聖上,刑部高大人那邊?”
李二嗤笑道:“朕那舅舅是個明白人,精著呢,他會配合好。”
“那臣就放心了,不過,昨晚能查到都查了一遍,不能查的臣安排人秘密盯著去了,但要是凶手躲在不能查的地方不出來,還是查不到,這事就難辦了,還請聖上明示。”程咬金趕緊說道。
“先查著,正好利用這次機會肅清長安城內不穩定因素,還百姓以安定,記住,不得驚擾百姓,更不能趁機欺壓百姓,否則朕不答應,至於不能查的地方,盯緊點,一旦有線索,馬上進宮。”
程咬金放心了,鄭重領命,和徐世績一起離開。
李二看著兩人走出大殿的背影,心情有些壓抑,敢公然攻擊秦懷道的產業,背後之人不是瘋了,就是有所依仗,心中想到幾人,但沒有證據,不好直接下手,喝道:“來人!”
王德急匆匆進來。
“讓暗衛給朕盯著親王府和東宮,不要打草驚蛇。”
“遵旨!”王德臉色微變,但沒有多問,匆匆去了。
李二目光冷冽起來,手指頭擊打案幾,低聲自語:“最好不是你們,否則別怪朕大義滅親,朕的江山絕不能亂。”
……
老兵音樂燒烤吧。
豫章公主聞訊匆匆趕來,看到滿目狼籍,整個人都不好了,匆匆進門,沿途下人們早已知道豫章和秦懷道的關系,紛紛行禮問好,豫章一一還禮,很有教養,詢問一番,找到正在忙碌的荷兒。
“見過公主。”荷兒沒想到豫章一大早趕來,趕緊問好。
“你我姐妹,不用客氣,有什麽我能做的嗎?”豫章追問道。
荷兒忙了一晚,精疲力盡,強撐著說道:“公主,你也看到了,燒烤吧需要重新裝修,還有不少人的醫藥費和賠償,這可是一大筆銀子,少主不在,我一個下人不敢私自做主,可要是拖著,對少主名聲有影響。”
“要賠多少?如果銀子不夠,我還有些私房錢。”豫章趕緊說道。
荷兒一聽,連忙解釋道:“不是沒銀子,府上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就是拿不準要不要現在賠,還是等少主來了再決定,醫藥費就近萬貫了,昨晚太多人受傷,都身份不凡,在咱們店裡吃東西受傷,理當我們賠償,哎——”
一聲歎息,倒盡荷兒的無奈。
畢竟只是個丫鬟,從來都是聽令行事,哪裡敢做主。
豫章聽明白了荷兒的擔憂,問道:“如果是秦大哥在,他會怎麽做?”
這個問題荷兒知道,馬上說道:“以少主的脾氣和為人,肯定會盡快賠付,而且數額不會低,當初那些幫忙運煤的,死了兩百貫,重傷五十貫,輕傷二十貫以內,依傷情輕重而定,醫藥費另算。”
“那就按這個規矩賠,咱們不能毀了秦大哥名聲,等秦大哥回來,我跟他說便是,想必秦大哥會理解的,名聲更重要。”豫章果斷說道。
古人重名,甚至為此不惜以死。
荷兒雖然也想花銀子留著名聲,但數額太大,不敢做主,見豫章決定,心中稍安,想了想,說道:“那行,就按老規矩辦,賈管家也是這個意思,少主回來要是不同意,荷兒一力承擔便是,公主身份高貴,不能名聲又虧。”
畢竟還沒過門,就替秦懷道做主賠償一大筆銀子,傳出去會落個強勢和敗家的名聲,女人強勢可不討喜,敗家更加。
豫章也想到了這點,猶豫片刻後說道:“無妨,只要秦大哥信任便好,其他人怎麽說,由他去吧。”
荷兒不再勸,匆匆去了。
豫章跟著來到算帳的廂房,耐心等候片刻,見荷兒算出賠償金額,居然好幾萬貫,加上重新裝修和醫藥費,總損失差不多十萬貫,這可是一筆巨款,心中頓時理解荷兒剛才的猶豫了,這麽大一筆錢,誰敢做主?
兩女交換了一個眼神,旋即默契地點頭,準備共進退了。
荷兒馬上叫來一名護莊隊小隊長,叮囑道:“小虎,辛苦大家跑一趟,去通知昨晚受傷的客人過來,來不了的派代表也行,就說咱們府上對昨晚之事很抱歉,準備給大家作出賠償,讓大家來這人領銀子,再多調些人後來維持只需。”
“明白,馬上去辦。”對方匆匆離開。
荷兒又叫來一名府上老人,叮囑道:“牛叔,有勞您帶幾個人回府一趟,運五萬貫銀子過來這裡,這裡銀子不夠賠付。”
“趕我的馬車去,還有我的護衛。”豫章趕緊說道。
府上老人牛叔有些遲疑,荷兒反應過來,叮囑道:“就依公主的辦,公主是少主未婚妻,咱們府上將來的主母,用公主馬車不算違製,去吧。”
對方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豫章讓貼身丫鬟小娥跟著去說一聲,免得護衛不同意,旋即笑道:“荷兒妹妹在附上威望很高嘛?”
“可不敢,牛叔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疼愛我罷了,咱們府上親如一家人,等公主進了府自然知道。”荷兒趕緊說道。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賈有財匆匆過來:“見過公主。”
“賈叔有禮了。”豫章對賈有財不敢托大,趕緊還禮。
荷兒岔開話題道:“賈管家,就按咱們附上以前的規矩賠償,公主也同意了,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按規矩辦吧,少主的名聲不能有虧,哪怕咱們府上老人少吃點,少用點,對了,重新裝修需要一筆銀子,能周轉過來嗎?”賈有財問道。
“有些困難,有一筆銀子少主交代過,決不能動,能不能等幾天?”
賈有財想了想,說道:“那我先聯絡做工的進場,讓他們墊付前期銀子,過些天結算便是,耽誤一天都是銀子,少主回來看到不好。”
“也行!”荷兒答應道,秦懷道不再,兩人儼然成了府上頂梁柱。
等賈有財匆匆離開後,豫章忍不住好奇問道:“府上什麽銀子不能動?”
“這……”
“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豫章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解釋。
荷兒尷尬一笑:“也不是不方便說,而是我答應過少主保守秘密,等少主回來,你親自問他好點。”
“那我不問了,我能做什麽?”豫章意識到有些失態,趕緊岔開話題。
“暫時沒什麽事,要不,一會兒勞煩您給大家發銀子,畢竟您是主母,這事您做更合適,我打下手,讓他們寫收據畫押之類,可好?”
豫章一聽這事好,可以對外證明自己和秦懷道的關系,滿口答應道:“那也行,小娥,你也來幫忙,秦大哥不再,咱們得把府上撐起,不能倒。”
三人默契地笑了。
……
東宮,太子府。
李承乾從一間香豔的房間出來,盯著一黑衣人不滿問道:“剛上朝回來,準備補個覺,什麽事,說吧?”
黑衣人趕緊說道:“據查,萬花樓掌櫃死在閨房中,凶手疑似其身邊保鏢。”
“那個啞巴?”李承乾驚訝地問道,見對方點頭,沉思起來,眼神漸漸凝成一條縫,片刻後說道:“今早朝會,父皇震怒,責令嚴查,定了個造反,真是萬花樓用投石車轟護國公的燒烤吧?”
“外面傳是這樣,屬下問過昨晚在燒烤吧吃飯的人,確認了這一點,損失很大,沒有半個月無法恢復正常。”
“哈哈哈,好!”李承乾興奮不已,感覺出了口惡氣,忽然想到什麽,沉吟道:“誰這麽大膽?萬花樓背後東家一直很神秘,難道是他?”
“誰?”黑衣人好奇地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傳令下去,讓咱們的人不要沾這事,這可是一處大戲,有可能引發朝廷震蕩,誰沾誰死,既然有人冒頭,咱們別攔路。”李承乾興奮地說道,眼中跳動著某種陰謀算計。
……
魏王府。
花團錦簇的院子裡,魏王李泰正在涼亭吟詩作對,旁邊是扇風的丫鬟,不遠處,幾名樂師正在彈奏那曲《男兒當自強》,遠處一些鳴蟬不厭其煩地叫著,清風徐徐,日子悠然自得。
片刻後,李泰停下筆,有些惱怒地說道:“練了這麽久都差點意思,要你們何用?明天要是還練不好,全賣去怡紅樓,滾吧。”
樂師們慌忙離開,臉色蒼白。
一名錦衣男子匆匆過來,看了眼離開的樂師,在不遠處等候,魏王會意的揮揮手示意丫鬟全部離開,看向來人,對方趕緊說道:“魏王,已經查實,昨晚有人用投石車攻擊秦大人燒烤吧,拋石浸泡火油,引發大火,死傷無數,損失慘重,疑似萬花樓乾的。”
魏王聽完臉色大變,追問道:“消息可否屬實?”
黑衣人趕緊說道:“不確定,但掌櫃被殺,保鏢失蹤,恐十有八九是萬花樓背後主人指使。”
“萬花樓主人一直成謎,居然還有人膽子這麽大, 太子那邊乾的?”
“內線傳來消息,太子那邊開始撇清乾系,應該不是他們。”
“不是他還有誰這麽大膽?”魏王臉色微變,微胖的臉上,那對小眼睛眯成一條縫,裡面精光閃閃,冷聲說道:“這是個坑,誰跳誰死,傳令下去,咱們的人別沾這事,本王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跟秦大人叫板?”
“會不會是五姓七望那邊?如果是,恐會連累府上,要不要查一下,免得火上身?”錦衣男子低聲提醒道。
“你是說有人想栽贓嫁禍本王?”魏王一點就透,見錦衣男子點頭,笑了:“別擔心,不管是誰,咱們以不變應萬變,鬧大了更好,府上收拾好了吧?本王這兩天就該向父皇辭行,不能在長安看出大戲,甚是遺憾。”
“收拾的差不多了,隨時可以動身。”
“那就好,去吧,告訴咱們的人,誰要是自己往坑裡跳,別怪本王不仁義,有不從者,十有八九是別人派來的諜子,直接滅口,非常時期,本王可不想惹一身騷,再找人查查,有機會將火引到太子身上,沒有十足把握切不可動手。”
“會不會事後爆出,受牽連?”
“做的乾淨點,這點小事還需要我教你?”魏王目光一冷。
“小的明白,小的告退。”對方會意地去了。
魏王輕笑一聲:“這出戲越來越有意思了,秦大人,你又會如何出手?”低頭,繼續寫著東西,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眼中,卻冷光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