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府,後院。
秦懷道見謝仁貴一臉幸福地點頭,頓時大喜,笑道:“讓嫂子搬來府上吧,和荷兒一起做個伴,回頭找幾個心細之人照顧,你我也放心些,至於東市鋪子,有百貨商城在,開不開都無所謂,先關門歇業一段時間,以後再說。”
“豈不是少了很多收益,不如找個信得過的掌櫃看著。”薛仁貴勸說道。
秦懷道一想也對,多個鋪子多個銷售網點,何況還是位置重要的地方,便說道:“今天先關門,把嫂子接過來,旁邊有的是房間,回頭讓人收拾個小院給你倆住,咱們好好吃頓飯,至於鋪子掌櫃,不急。”
“吃飯可以,搬過來就算了吧,免得打擾荷兒。”薛仁貴應道。
薛仁貴夫妻倆已經搬出護國公府,有了自己宅子,秦懷道見薛仁貴簡直,也不好強求,想了想,說道:“這樣,一起搬去秦家莊,山頂上不是修了一棟院子,足夠咱們住,那兒山清水秀空氣好,也不吵,利於孕婦休息,生產,你也免得天天兩頭跑。”
“那行,這就回去準備,什麽時候走?”
“過來午飯,飯後一起走。”
薛仁貴意識到秦懷道離開長安會別的考慮,答應著回去準備了。
秦懷道讓人找來賈有財,叮囑采購一些用品先送過去,再安排幾個下人跟著過去照料,長安這潭水太深,未來會攪動成吃人的旋窩。
退一步,能更好的進攻!
以前一個人,秦懷道無所畏懼,現在有了荷兒,有了孩子,就必須未雨綢繆,多做些準備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午飯後,一行準備離開,李靖匆匆來訪。
秦懷道將人引入書房,讓薛仁貴在門口守護,不準人靠近偷聽。
李靖坐定後迫不及待地問道:“賢侄,你昨晚夜闖太子府了?”
秦懷道點頭,將內情如實告知。
李靖聽完臉色大變,久久不語,臉色不斷變化。
好一會兒,李靖沉聲問道:“聖心難測,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聖上有了別的心思,但礙於晚輩剛立下大功,不會下死手,以免寒了天下將士的心,但肯定會漸漸疏離,邊緣,不過正好,晚輩本就無心權勢,怕就怕聖上不放心,過些時間會尋機鏟除異己,為繼任者鋪路。”
“這也是老夫最擔心的,你可能還不知道,豫章已經被禁足,原因是假傳聖旨欺騙守衛,帶你入宮,關於你的封賞,兵部已經擬定,呈報上去,但被暫扣,這是一個危險信號。”李靖正色提醒道。
秦懷道點頭,雖然想到了豫章會被處罰,但真的處罰降臨時心裡很難受,想到昨晚豫章假傳聖旨的舉動,義無反顧的幫助,心中莫名一暖。
李靖擔心秦懷道想不開,做出出格的事,安慰道:“朝中事有我們這些老頭子在,你不用擔心,倒是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回秦家莊靜養一段時間。”
“遠離長安也好,其他的交給我們這些老家夥處理,總不能讓你吃虧。”
秦懷道擺擺手,笑道:“世伯無需如此,也煩請世伯通知其他人不要插手,順其自然,晚輩只有考慮,倒是你……”
“既然你有考慮,那我們先不出手,靜觀其變,以退為進也好,至於老夫……怎麽了?”李靖有些好奇。
上次軍報並沒有提及虯髯客這個名字,說成是李建成的貼身護衛,
身份不詳,一筆帶過,但這件事遲早會曝光,當即將事情告知,最後問道:“世伯,虯髯客不是你的結義兄弟嗎,怎麽和李建成走到一起?” 李靖聽完真相大吃一驚,沉默好久才緩緩說道:“當年三結義,張大哥受過李建成恩惠,救命之恩,後來張大哥見老夫和聖上走的近,擔心將來出事,也擔心影響我沒了聖上信任,便散盡家財支持聖上,自己遠走海外,不問是非,沒想到還是牽扯進來了。”
“如此看來,虯髯客也是有情有義之人。”
“是啊,為了老夫,他失去一切,是老否欠他的。”
“既然如此,那我跟他的仇就一筆勾銷,如果你能聯絡上他,讓他尋個地方藏起,不要再入大唐,如果不甘心平庸,就去林邑,如果有一條走投無路,晚輩也會去林邑,那兒種植水稻,一連三熟,三面靠海,物產豐富,適合居住。”
“林邑?!”
李靖點頭,將名字牢牢記住,聊了幾句告辭離開。
送走李靖後,秦懷道在書房靜坐思考,禁足與其說是李二維護皇權,對豫章做出的懲罰,不如說是對自己的警告,但僅是禁足,並沒有剝奪公主之位,留一線又是為什麽?
思忖片刻,秦懷道有些猜測,但不確定,決定試一試,找來賈有財叮囑道:“賈叔,豫章公主被禁足,你去找一下文成公主,讓她替代豫章管理燒烤吧,有什麽不清楚的您帶一帶。”
文成公主李雪雁也有婚約,過來幫忙管理燒烤吧不算違禮製,沒人會說什麽,但能刺激李二,也提醒李二繼續禁足豫章,以後嫁入護國公府就會失勢,手上什麽都沒有,除非不想再嫁。
可不嫁也不行,秦懷道並沒有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沒有借口直接解除婚約,影響就太大了,李二絕不敢冒這個險。
賈有財也想到了這一步棋的妙用,但還是擔心地提醒一句:“少主,萬一文成公主也被禁足,可如何是好?”
“如果真這樣,就得準備跑路了,一下試探出聖上用意,豈不更好?”
賈有財點頭,匆匆去了。
秦懷道等人也坐著馬車從側門出府。
半個時辰後,眾人來到秦家莊,黃老帶著村民代表在入莊門口等候,恭敬行禮,對改變大家生活的秦懷道發自內心的尊敬,感激。
嶄新的青磚瓦房,每個月到手的收入,白面饅頭,隔三差五吃頓肉,這種生活簡直像是在天堂,以往想都不敢想。
一番寒暄,眾人來到山頂,一棟嶄新的三進大院出現在視野。
院子外面是高大的圍牆,前後開門,大門進去是個花園,然後是廳房,各種廂房分立兩旁,房間裡刷了石灰白牆,地上鋪了整齊的青石板,嚴絲合縫,一看就很用心,家具齊全,都是嶄新的。
一番觀察,秦懷道很滿意,安排下人們住後院,秦懷道和薛仁貴兩家住中院,前院空出來作為辦公和會客之用,荷兒培養的十來名財務人員過兩天也將搬過來,方便管理,隨時了解情況。
這兒將是未來一段時間的重要場所,安全問題必須重視,秦懷道示意黃老通知下去,所有人不得私自上山,並讓薛仁貴調來兩隊護莊隊員,輪流倒班,全天候待命,就住在後院。
剛安頓好,李德謇和羅章聯袂而來。
秦懷道在書房接見兩人,讓薛仁貴陪同,一番見禮後李德謇迫不及待地問道:“賢弟,太子府的事整個長安城都傳開了,說賢弟有情有義,敢為一個侍女出頭,是真男人,做兄長的佩服,不過,這個風評有好有壞……不能大意。”
“怕個屁!”羅章混不在意地說道。
一段時間沒見,兩人看著成熟了些,也黑了些,秦懷道打量兩人片刻,笑道:“無妨,聽說你們昨天走商歸來,盈利如何?”
“盈利三倍不止,我倆過來就是想問問是否繼續走商,如果繼續,這次貨得加倍,而且我保證利潤五倍以上,不過,得增加護衛。”李德謇正色說道。
“你倆決定,如果想繼續,貨物找薛大哥準備就是。”秦懷道笑道,正愁怎麽多賺點錢,機會在前,當然不能錯過。
“那就乾,這麽大利潤空間豈能錯失。”李德謇興奮地說道,與以前的沉穩,儒雅判若兩人,果然錢能改變一切。
情懷大不介意李德謇的改變,年紀輕輕做什麽老學究?就該有朝氣,有闖勁,笑著點頭,看向薛仁貴,薛仁貴會意地說道:“沒問題,貨的事我來解決。”
“那我們還需要增加大貨車,還有,護衛增加後朝廷那邊恐怕會有麻煩,商隊護衛人數是有規定的。”李德謇說著看向秦懷道。
秦懷道想了想,說道:“你倆分兩路,對外宣傳兩支商隊,離開長安後合並同行就是,分成兩支出發,護衛就能增加一倍,實在不行再分,合理避開朝廷規定就好,這次北方叛亂不少士兵受傷退役,輕傷的都可以招募過來,打出護國公府的旗號,草原各部也會給面子。”
“化整為零,再化零為整,好辦法,至於草原各部,賢弟打出了威風,咱們跟著沾光,生意絕對一路通達。”李德謇一點就透,興奮地說道。